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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他们说贝斯手脾气不好。”

银海 林子律 3117 2024-01-18 13:56:04

黄金周假期前最后一天,所有打工人都无比懒散且疲倦。邱声选在这天找柳望予,已经做好了三句话谈不拢被她轰出办公室的准备。

太果的办公楼位于海滨新区,录音棚在十二层,邱声拎着东西先去见了在录专辑的桑雪,上次人家帮他争取保留原编曲版本,就事论事,邱声该谢她。

“谢谢邱老师!”桑雪笑着接过他买的水果盒子打开吃起来,和邱声谈天,“说起来,以前光知道你做过乐队主唱,倒没听过你那时候写的歌。邱老师唱歌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而且真的很会写啊——”

邱声客气的笑容一敛:“你怎么看那些?”

“就……最近网上有在讨论啊。”桑雪观察他神色,感觉似乎不那么反感继续道,“不过资源不全,要么是现场录像要么是全损音质……”

“那他们怎么说?”邱声平静地问。

桑雪暗暗松了口气,说话也跳脱起来:“夸你呀!说你唱歌好听,还夸你们乐队的鼓和贝斯配合好——对了,邱老师的贝斯手我前几天还在讨论小组看到过呢,以前的演出照片。”

“是吗?”

“你要看吗?”桑雪取出手机,“要么我发给你——”

“不用了。”邱声嘴角牵强地一挑,“你有什么想法?”

不管是谁都建议他改一改“大独裁者”的作风,邱声起先觉得也就那回事了,再次遇见闻又夏,想要变得正常而健康的心思又被提上日程。闻又夏改变了他太多,哪怕现在一句话不说,也会无意中令邱声有所触动。

桑雪没被他直白地问过感受,先愣了愣,小心地说:“贝斯吗?我觉得他长得很帅……但是,听他们讲,好像这个人性格很恶劣,打过前任乐队什么什么的,我也不知道啦。”

“……这样啊。”

只是一瞬间表情冷漠,随即眼神黯淡。

桑雪暗暗发现他大约不想提这个,连忙聪明地将话题岔过去:“说起贝斯,邱老师今天来公司还有别的事吗?我那首《假日恋爱学》的贝斯总是录得不舒服,毕竟你写的bass line嘛,还是想问问你。”

“贝斯?怎么了。”

“嗯,就……感觉器乐效果肯定比电脑做得有感情些,听说你贝斯弹得也很不错的……”

邱声自然地说:“想器乐效果好的话建议请Woken的阿焦来弹,他的律动感就很不错,如果不好意思直接问他,可以去找许然。”

他话说到这个份上,桑雪也不再次挽留了,挥挥手:“你忙正事去吧。”

“嗯,下次有机会再说。”

看着邱声走远,旁边的助理没心没肺地感慨:“说得那么明显了,邱老师居然还不主动提出帮姐录……又不是特别着急的事,他也太直男了吧!”

“他就是不想录。”

助理:“哎?”

桑雪把果盘往茶几一放,笑容依然完美而甜蜜:“我不吃啦,你帮我收好哦。”

弦外之音是无法让邱声有回应的。

控制欲太强的人哪怕表面上配合又温顺,也不可能一直好言好语。

邱声长着一张对男人而言过分漂亮的面孔,轮廓温柔,眼睛自然带笑,迷惑性极强。然而桑雪认识他第一天起,就看出邱声和所有人都保持了完美的社交距离,他性格极其封闭而紧绷,像守着致命弱点生怕被察觉。

她不清楚邱声的控制感从何而来,但很清楚邱声不会轻易软化。

她唱邱声写的歌,但她只是个没什么意义的过客,连朋友都算不上。不管别人怎么描绘他们是“知己”,在邱声心里她一点也不特别。

她注定永远没办法触碰到邱声的软肋了。

遗憾之时,桑雪忍不住想:谁又有本事让邱声心甘情愿亮出脆弱呢?

坐电梯下到第六层,邱声敲了敲门走进办公室,柳望予正焦头烂额地打电话。

她在训人,邱声没有要八卦的想法,戴上耳机坐进沙发,开始玩俄罗斯方块。再过了十来分钟柳望予终于骂完了,没耐心地把手机往宽大办公桌上一扔。

清脆的一声响,听着好像摔碎了哪里,邱声摘耳机:“麻烦吗?”

“总不会比你那会儿更麻烦。”柳望予喝了口花茶,试图降火,“想好了?”

“嗯。”

“人也安排好了?”

“都是原来的。”

闻言柳望予露出一丝讶异:“闻夏会回来?”

每个人都认为闻又夏不可能再回来,他已经消失了,没人找得到他。邱声不免得意,抱过沙发上的一个靠垫,毫不掩饰自己的胜利姿态。

于是柳望予明白了,这人根本没打算和自己谈判。

职业女性万事处变不惊,何况这只不过是她经历过一次的小挑战,不足为惧。柳望予把掉到前额的短发向后捋,语气已然恢复冷静了:“那就按我之前和你说的来,不分给别人带了,归我。有问题吗?”

“分成按旧合同算吗?”

“那肯定的,以前商量好给你们按‘中止’算,你也知道我和黄总闹得很崩溃。”柳望予又喝一口茶,“今时不同往日啊邱声,这比例已经很够意思了。”

“知道。但按我的想法来。”

柳望予饶有兴致地从电脑屏幕后抬起头:“哟。”

邱声:“怎么?”

“按你的来,你们又演到一半罢工,那我找谁说理去?”

办公室内陷入沉默,柳望予笑笑,似乎意料之中邱声不敢打包票。

她认识银山的成员太久,知道四个人有三个都是刺头儿,尽管邱声这几年稍微被磨平了棱角,但她始终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邱声的固执比想象的更可怕。

在那些口水歌的改编上是三分,比较满意的作品是六分,那么对银山的每首歌、每个人,他必须掌控的程度是一百分。

“这次不会。”邱声坚决地说,“不会。”

更像在自我催眠,没有任何可信度。

柳望予:“给你一个机会,按不住他们,就我说了算。”

这句话让邱声难受了很久。

他们又聊了些细节,邱声的诉求有两个:录好先前没有完成的第二张专辑,录一版新的《2099》——后者让柳望予稍微意外了。

“你录它干什么?”柳望予问,“桑雪不都买了版权吗?”

“没买断,我就要录。”

竟难得觉得他孩子气,柳望予无言以对。

这一聊就到了下班时分,柳望予还要协调国庆期间手下艺人的活动,并没有要给自己放假。邱声是个孤家寡人,她以为他也会想要先把这些事全部安排妥当才开始放假,就决定两个人一起叫盒饭。

“吃什么?”

“不在这儿吃,我有约。”邱声看了眼时间,“哦,得走了……改天找时间再和你聊。”

柳望予:“你有约?”

“不是约女孩儿,你放心,我不搞那些。”

邱声说完,不容她多问什么赶紧走了,风风火火得让柳望予怀疑他是正经有约会。

这人她是知道的,不搞果儿尖儿,以前就没兴趣的现在更不可能突然转性。“不搞那些”并不能与“不谈恋爱”划等号,可柳望予也从来没见过邱声谈恋爱。她心下好奇,站到临街的落地窗边,想看邱声到底去哪个方向。

夏日余温未去的九月,邱声套着一件对他而言有些大了的旧衬衫,长裤,松松垮垮地走出太果的办公楼,然后走向公交站台。

不一会儿有辆眼熟的车停下,邱声坐上去了。

柳望予放了心,又有点没有窥探到八卦的不满足。

车是顾杞的。

东河市的CBD在临江,但最热闹毋庸置疑是西城区,大排档、酒吧、新潮流的沙龙和艺术中心在这里聚集,每逢假日繁华无比。

顾杞订的餐厅是他们以前常去的一家火锅店,四个人加一个脆脆,偶尔有别的女孩儿,次数多了老板都认识了他们。但这家店在一年前整个转让,连带着旧回忆也都消失了。

前台公事公办地确认了包厢号,是个非常迷你的小包,顶多坐六个人。

邱声问顾杞:“脆脆呢?”

“她和小姐妹逛街。”顾杞说完,没忍住压低声音,“算了,我跟你说实话,她觉得她今天来了不会太自在。”

邱声不解:“都是认识的人。”

顾杞纠正:“都是好久没见、上一次还在打架的人。”

好吧,邱声点点头,不再纠结女生为何突然敏感。点了菜,见顾杞玩手机,邱声开始研究桌上的一盘赠品花生米。

他把花生米在桌上摆了个符号,玩得正开心,顾杞煞风景地打断了他。

“闻夏真来吗?”

“卢一宁真来吗?”

“他来,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现在他在给三支乐队打鼓,Woken都找过他。”

邱声头也不抬,不带感情地称赞:“牛逼。”

“许然和盛小满最近吵得很厉害,好像。”顾杞聊八卦,“盛小满要离队,许然威胁他敢走就别混了。卢一宁的意思是许然可能要找他顶一场演唱会,他觉得压力太大,不想去。诶,Woken如果真要换鼓手——”

“换个屁。”邱声吃了一颗花生,“许然发脾气呢,专门给盛小满看的。”

顾杞好久没见过许然本尊,只得信他:“哦。”

言罢包厢门一开,顾杞看过去,先热情地说起了客套话:“小卢来了!正聊到你呢……你坐哪边?我要开车就没点酒,喝什么?”

邱声依然不抬头。

刚进门的青年有一张颇为可爱的娃娃脸,圆眼睛小嘴巴,五官秀气,戴一副透明框眼镜,看上去像大学没毕业。他穿得也很学生,T恤宽宽大大地在身上晃荡,单肩挎了个黑色帆布包,滑板鞋,往那儿一站活脱青春洋溢四个字的具象化。

青春洋溢无所谓邱声一个字都不说,径直在顾杞旁边落座,也没理邱声:“哥,你不是说闻夏要来吗,闻夏呢?”

火锅里,一块红彤彤的牛油料包正缓慢融化,包厢内飘荡着一股麻辣鲜香。

味道让人食欲大振,气氛却是熟悉的剑拔弩张。

顾杞咬着筷子,看看有日子没见的卢一宁,又看还在数花生米的邱声。他知道邱声是指望不上的,但绞尽脑汁也不知道怎么进入正题。

他又不知道闻又夏去哪儿了,只好转头问邱声:

“对啊,闻夏人呢?”

“就来了。”邱声手指点点屏幕,上锁。

半敞开的小包厢门在三分钟内第二次被推开,青年走进来时低了低头。他环顾长条桌剩下的唯一空座,把背的黑色长方琴盒往墙角放。

贝斯琴盒?

邱声薄薄的眼皮一动,终于看过去。

“闻夏!”卢一宁抢着问候他,“好久不见啊!”

闻又夏“嗯”了声。

卢一宁有意和闻又夏坐一起聊天,推推顾杞无事献殷勤:“杞哥,杞哥帮帮忙,我想挨着闻夏,你去对面——”

邱声竖起筷子,不耐烦地敲。

沉闷的声响,闻又夏朝卢一宁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在邱声旁边坐了。

作者有话说:

小卢:小丑竟是我自己.jpg

明天见,乐队人总算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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