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最后楚也也真的只是亲了亲而已。
其他的啥也没干。
她也不是不想，但一来这里真的不合适，左子卿随时都有可能回来，而过最主要的还是第二点, 她和云妃都刚醒, 精力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济。
虽然楚也是真的很想吧。
把云妃软软的身子抱在怀里, 吧唧吧唧几口下去, 楚也就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两个人说了些话后，睡意上涌，一并睡了过去。
左子卿回来的时候, 所看见的就是两人抱在一起熟睡的这一幕，眼底浮现笑意, 也没打扰她们直径退了出去, 离开前还特意吩咐了负责的巡逻警备的左家族人不要让人进去打扰后，这才直径离开。
结果这一睡, 就从早上睡到了晚上。
楚也睁开眼睛的时候，意识恍惚了一瞬, 木帐外传来烤肉的香气，吸引着她狠狠扯了扯鼻子, 只觉得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
而云妃在怀里还未醒来。
一身白衣里衣, 黑发凌乱, 闭着眼睛还在熟睡, 那模样再也不复往日的清冷，楚也软了软神色, 低下头轻轻亲了亲她的额头，轻手轻脚的刚将怀里的人放下, 可小心翼翼的动作还没做完呢，就听见云妃的肚子里也传来了咕噜咕噜的熟悉声音，然后怀里的人很快也慢慢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两人对视了一眼，纷纷笑出了声。
“睡了这么久也该饿了，起来吧，云妃，娘应该把衣服给我们准备好了吧。”
一边说着，楚也一边支起左右看了看，然后果然在自己的木床上看到了放在那里的两套白衣。
穿好衣服，在木帐一角的木盆处打了些水，稍稍洗漱一番后两人便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一掀开木帐，那烤肉的香味便顿时更浓郁了，扑面而来，传入鼻腔，楚也立马就弯了弯腰，感觉自己饿得浑身都没力气了。
云妃哑然失笑。
她虽然也饿，但也不可能会向楚也一样毫不顾及，当她不要包袱的吗？
“云妃，走，这边……”
朝着香味传来的方向动了动鼻子，头转向吵杂处，楚也拉着云妃绕过木帐就看到了一片偌大的空地，然而此时的空地之上，已经被架起了数十个火堆，很多左家族人们和镇妖司弟子们都在，成群结队的围在一起，一边烤着不知名的妖灵身体，一边嘻嘻哈哈的谈笑风生。
有不少火堆上的肉都已经烤熟了，那香味，绝了。
这些人楚也都不认得，但不认得不重要，打不了要点肉自己烤呗，火石她有，各种调料也还有不少。
但还没等两人凑过去呢，正好迎面左子卿也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叉着腰打哈欠的哪吒，一副懒懒散散没什么精神的模样。
“楚也，云妃。”
在外面的时候，左子卿都是这么叫楚也的，不然这“晓儿”两个字一出来，傻子都明白咋回事。
“娘，哪吒……”
“左姨！”
楚也拉着云妃停了下来，两人开口叫道。
哪吒瞥了眼楚也，然后两步凑过去就瞪云妃；“我呢，我呢，无视我是不，嘿，好你个冰块……”
哪还有原本懒散的模样，横眉竖目的，简直就是故意找事的样，楚也拉着云妃向后扯了扯，自己一个迈步挡在了她身前。
虽然她也不知道哪吒的敌意是打那来的。
云妃也没拒绝，顺着楚也的力道动了动，未了，冷哼了一声，淡淡看过去；“离我远点，李老三！！”
“都说了别叫我李老三！”
哪吒顿时整个人都炸了，一声暴躁的大吼将左家族人们都一个个吸引来了目光，但一看是哪吒，没人敢过来看热闹。
楚也和左子卿都无奈了。
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怎么回事，一见面就吵，当然，是哪吒单方面的吵。
云妃，咳，她就只是一句话而已。
对于楚也而言，她并不知道此时的云妃到底承载了九天玄女的多少记忆，但看情况，是不是这就表明了九天玄女的记忆已经开始复苏了。
当然，对于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其实楚也也不知道。
有了九天玄女的记忆，云妃，还是云妃吗？！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楚也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该问些什么，能问些什么？
最后也只得抿紧唇角闭上了嘴，左子卿拍了拍自家闺女的肩膀，冲着她摇了摇头。
楚也微怔。
“行了，哪吒，收收你的暴脾气。”
哪吒鼓了鼓脸，狠狠的瞪了云妃一眼，磨磨尖尖的小牙哼哼着向前走。
云妃也不搭理她，反正等会自己就好了。
左子卿摇摇头，也道；“不用理她，等会就好了，我们也走吧，本来正想着来叫你俩的，如今醒来倒是正好，先吃些东西吧，是不是都饿了？”
楚也不在多想，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嗯，娘，我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就你嘴馋，快来吧。”
说着点了点楚也的眉心，但却转身拉着云妃就走，落单的楚也立马就懵逼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了看左子卿，不是，她这是被抛弃了吗？
简直没爱了就。
但虽然吐槽归吐槽，左子卿这般喜欢云妃，她还是乐见其成的，毕竟一个是自己的亲娘，一个是自己媳妇嘛，正常正常。
几人找了个空地火堆，有左家族人将准备好的肉架在了火堆上，还有其它的一些东西，当然，没酒，在天宫战场之中，因着要随时保持战斗状态，所以是不允许喝酒的。
或许是因着在天宫战场呆久了的缘故，左子卿挥挥手让族人们放好东西就离开，自己接过特质的铁架把手，动作那是相当的熟练。
就是调料太单一了，楚也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一大堆东西，都是她自己特制的烤料，对于吃货而言，这是必须的。
“娘，我来啊。”
楚也简直跃跃欲试。
左子卿撇了她一眼，见她拿出来了一大堆东西，都放在一个个玉瓶里；“这些是什么？丹粉？！”
“我自己特制的烤料。”
楚也挺直了腰板，挪挪屁股伸手就拿过左子卿手里的把手；“哎呀，你就给我吧，娘，我来，让你们看看我的手艺。”
左子卿眼底带笑，自家闺女这么主动，她也没啥不同意的，就是哪吒，好奇的凑过去一个个打开装着烤烤料的瓶子，向里看了一眼，那里面红彤彤黑乎乎的各色粉末。
“呃！确定能好吃……”
楚也挑挑眉；“等着吧你。”
和灵之大陆惯用的调料不一样，那撒上去，那香味，蹭的就都出来了。
随风一飘，惹的旁边不少左家族人和镇妖司弟子们都纷纷将目光看了过来。
哪吒眼前一亮，猛地一拍楚也肩膀，直把她拍的这个踉跄。
“行啊，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技能啊，行行，以后你就跟这小爷我混，小爷罩着你嗷。”
楚也眨眨眼，还没吱声呢，云妃冷哼一声；“用你，管好自己得了，李老三。”
哪吒这个气的啊。
额角青筋蹦蹦的跳，简直就咬牙切齿；“想打架吗？死冰块。”
云妃毫不示弱；“奉陪到底。”
“呦呵，转世一次，口气倒是不小，就你现在还不到大罗的这点修为，小爷我都不屑跟你打，免得说我欺负你。”
哪吒哼哼着，上上下下打量了云妃一眼，嘴里啧啧有声；“毕竟堂堂雷神输给我的整三十次，还是挺有纪念意义的。”
“哦，是吗？”
云妃抬抬眼皮，眼底冰冷，嘲讽意味十足；“本座倒是觉得，你的第三十一次也很有意义。”
哪吒气的牙痒痒。
“……”楚也。
她吓得手一哆嗦，架在架子上的肉差点没倒，幸好被左子卿眼疾手快的及时捞住了，不然这么倒下去指定不能吃了。
再烤还要时间，麻烦。
一边将肉重新放好，左子卿一边微叹，指尖掐了个诀，无形的结界之力立即成形。
但楚也可完全顾不上这些，她只是浑身僵硬，心跳的飞快，满是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哪吒，又看了看云妃，眼底带着深深的担忧。
“你们，你们刚才是在说……”
哪吒莫名其妙的撇了她一眼；“你都还没跟她说？”
云妃唇角动了动，半晌才轻轻叹息一声；“我自己都还没明白，说什么。”
“合着结果你就记着怼我了是不是。”
哪吒简直气笑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楚也心下一片冰凉，心里的不安越发大了，一把攥住云妃的手腕，控制不住的下意识用力。
但云妃动也未动，一声不吭。
“云妃……”
半晌，云妃才轻轻叹了口气，抬起眼，看着楚也满是担忧和害怕的模样，顿了顿道；“没错，就像你想的那样，记忆，似乎已经开始复苏了，只是我现在能想起来的还不多。”
一贯清冷寡淡的眼底，在这一刻，竟是露出了从未有过的迷茫和不安，让楚也心疼的不行。
云妃，其实也是在害怕的。
她明明，早就知道。
“以前我从没觉得自己很特殊，被师尊收养，和师姐一同长大，即便我是传说中的天雷之体，即便最后继任了师尊的衣钵，我也没觉得自己很特殊。”
“直到在妖灵山脉遇到了你……”
有些事情就已经发生了改变。
她控制不了，也无法控制，更，不想控制。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那是一种明明陌生却又带着极度继续熟悉的感觉，就像，她们本就是相识的。
最后，一点一点的开始复苏。
云妃苦笑着摇了摇头；“楚也，记忆总会有全部复苏的这一日，但全部复苏之后呢？我到底是谁？！”
是云妃，还是九天玄女？！
楚也曾经告诉她，要努力变得更强，做最后存在着的那个人，做云妃。
可说到底，云妃和九天玄女，是一个人，一个魂，两股意识，最后这么发展下去终究也会合为一体。
可到了那时候，云妃，还是云妃吗？
楚也眉眼拧起，拧的死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云妃才好，但她唯一知道了的，就是云妃埋在心底的最真切的担忧和害怕了吧。
是她忽略了这一点。
“云妃，对不起。”
云妃眼底柔和，轻轻摇了摇头；“说什么傻话呢，你没必要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哪咤盘膝而坐，拄着下巴看过去，简直一脸牙疼；“你们俩说啥呢，对不起对不起的，你不就是你吗？不管是什么云妃还是冰块，不都是你吗？有哪么多说道？”
云妃敛了敛眉眼，楚也也沉默不语。
最后还是左子卿拍了拍哪吒，一边将烤好的两条腿撕下来，拿过旁边的备用签子穿好，一人递过去一根；“行了，先别想这么多了，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之后的事了，给，先吃东西吧。”
楚也赫然抬眼看向左子卿，眼底带着不敢置信，又似乎意料之中，唇角动了动；“娘，云妃的身份，她是九天玄女的转生之身，你是早就知道吗？”
左子卿不想瞒她，轻轻点了点头；“知道，但也不算很早，上次哪吒回来后和我说的。”
楚也唇角动了动，忽然就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是觉得就很烦躁，左子卿叹了口气；“哪吒以前的记忆也不多，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在某个人的口中。
左子卿敛起眉眼；“天宫决战之后，撒旦被昊天上帝封印，而在那场旷世大战之中，战死的神佛仙将们纷纷转生，以妖灵形态存活于世，而活着的，就是转世，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十万年后……”
现在，还有最后的十年了。
“十年！！”
楚也喃喃自语，脑海中想起来的，却是那道道恍惚的恶魔低语。
“是的，十万年后，被封印的撒旦便会破封而出，他会率领妖魔再次掠夺天地气运。”
而这一次，会不会再有一个昊天上帝将他阻止，甚至是彻底消灭？！
不知道，谁都不知道。
而人族，乃至是世间众多生灵，唯有自救，方是出路。
但……
合了合眼，下意识微低下头的瞬间，楚也并没有看到，这一刻，不管是左子卿，哪吒，哪怕是云妃，都将目光望了过来。
汇集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