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 加油……”
“小也子，本塔灵大人相信你……”
“……”
叽叽喳喳，哇啦哇啦，简直不带歇气似的说个不停。
楚也气炸了肺；“你给我闭嘴, 白痴蠢塔, 在幸灾乐祸, 信不信我卸载了你……”
卸载？
啥意思？！
塔灵贱兮兮的笑好不容易停下来, 楚也松了口气, 总算闭嘴了那话唠。
深吸口气，也不想再搭理那蠢塔，楚也盘膝而坐, 运起九转大道经功法配合精神力镇压那两只在灵域中挣扎嚎叫着的猴子。
虽然此番行事的确是莽撞了些，但楚也事先不知加上着急回去, 有此举动也是冲动之行, 无奈之举。
可即便如此，其实塔灵说的也对, 她一个七级的镇压两只小小的二级，虽然这其中也的确是有越级的成分在内, 但说到底也应该还是很轻松的。
所以那蠢塔其实完全就是故意的吧。
楚也翻了个白眼。
“吱吱吱！”
“吱！吱吱！！”
“……”
调整好之后，楚也的神情反倒跟着轻松下来, 孟婆站在楚也的身后, 望着那背脊挺直的身影, 轻合目光, 不知道在想什么。
金箍伏天棍被插在地上，就在楚也的手边, 金色的棍身映着那炙热燃烧的火焰灵域，反射着如火通红的色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着, 只半个时辰不到，挣扎尖叫着的声音终于逐渐安静下来，火焰不在咆哮，戛然而止，摇拽升腾。
楚也赫然睁眼，一米左右的火焰灵域缩小到了篮球大小，其上火焰腾腾，炙热摇拽。
被镇压的两只猴子在挣扎无果之后很快便没有了力气，变得颓废了起来，似乎极有灵智的它们也都知道了自己接下来即将面临着的命运。
见状，楚也心下叹了口气，神色也跟着放松下来。
哪怕知道成功是必然的，但毕竟是第一次，楚也也依然会紧张，而且她也知道，这次会成功，都是因着她的实力修为摆在这里，否则，若是同等级的御灵师封妖，这般不同属性又是越级而行，失败，也是必然的。
五指掐诀，楚也收功，挥了挥手，受到灵力所控制，那篮球大小的火珠亦来到了楚也面前，赤焰升腾，摇拽而起。
右掌伸出，附在那悬空而立的炙热火珠之上，楚也再度运起九转大道经功法，注入那火珠之中。
唤灵开始！
这个过程其实就和妖灵蛋认主的过程一样了。
而封妖灵珠的存在就是于此了。
随着灵力的缓缓注入，直至将那炙热火珠全然包裹而起，直至缠绕沸腾。
精神力相连，识海相通。
楚也合上眼，沉下心神，排除杂念，细细感受着连接而来的震动共鸣，这一刻，她似乎能够感觉到两只猴子传来的虚弱感和愤恨感。
虚弱，愤恨，都理所当然。
精神力传递意识，楚也冷冷的开口；“臣服，或者，死！！”
滔天杀意席卷无形，两只被束缚住的猴子满目恐惧，甚至就连原本的愤恨都已然全部被畏惧侵占。
猴类通灵，世间万物最为有灵的妖灵之一，所以面对楚也毫不掩饰的杀意，它们本能的惧怕。
终于，就在楚也几乎快要不耐烦了的时候，大约几分钟后，她接收到了两只猴子识海的开放。
不由得眼底一喜。
当然，她之前也就是吓唬吓唬这两只猴子而已，杀是不能杀的，若是不能使之屈服认主，那说不得，就只能屈打成招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但好在，这两只猴子都足够聪明。
接触，开放，连接，同步，认主……
“咔！咔咔！！”
“咔！”
明明是炽热的火珠，但在这一刻，却发出了仿佛破碎的清脆声音，不过两息，轰散破碎。
楚也收起手，散去灵力，火焰炙热，消散无形，而就在那逐渐消散的满目火光之中，两只猴子“噗通”砸下地面，吱吱吱的虚弱叫着。
笑了笑，楚也咬破手指，将伤口一甩，两滴鲜血立即弹出。
“九天十地，神灵为长，天道在上，以吾血为契，以汝念为魂，以吾名为誓，在此，结缔主仆契约，永生永世，不念其存。”
滴答！
那血滴落而下，落在两只猴子的头上。
“吱吱——”
两股金色妖力升腾而起，与那红色鲜血交织缠绕，下一息，结契之阵，应势而出。
两息，阵成！！
“吱吱吱！！”
有了楚也的灵力反哺，原本虚弱趴在地上的两只猴子也终于有了力气蹦起来，吱吱乱叫着就要往楚也身上蹦，尽显亲近。
但还没等蹦上去，就被楚也非常嫌弃的一巴掌呼开。
拄着下巴，饶有兴趣的望着它两爬起来气的吱吱乱叫又无可奈何的猴样，楚也十分恶劣的勾起唇角笑。
“也不能就猴子猴子的叫啊，行吧，那，你就叫猴大吧。”
指了指那纯金色的猴子，楚也说完，指尖又转向旁边那略显发暗的猴子；“至于你，就，就猴二好了。”
“吱吱！”
“吱吱吱！！”
“啥玩意，不满意，不满意也给小爷我忍着……”
楚也哼哼着，让你们满意呢，她自己满意就行了。
拍拍手，楚也起身。
好了，事情也终于了结了，再不回去，就真的要天亮了。
“吱吱！”
两只猴子一左一右蹦到楚也的肩膀上，而这次，楚也并没有阻止，反而伸手拍了拍猴大的脑袋，目光微闪，抬眼对上孟婆看过来的视线。
四目相接。
这一刻，孟婆没有开口，楚也也没有，对视两息后，一人一妖同时移开目光。
“走吧，去找大叔……”
楚也率先而行，在路过孟婆的时候，黑裙的女子一声轻叹，到底还是没忍住；“小主人不必如此防着我等，不管如何，我与崔钰，是绝不会伤害你的。”
脚步微停，顿了顿，楚也嗓音微低，但并未回头；“我知道，谢了。”
孟婆沉默，不再言语，望着楚也走远的背影，唇角微动，片刻后，沉声一叹。
眼底，一片复杂。
崔钰的动作也很快，足足上百头妖灵被拆的拆，剁的剁，放满了两个空间戒指，挺大的那种。
这些都是妖灵身上最有价值，也是最值钱的东西，身为妖灵，它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都处理好了，谢谢大叔。”
楚也接过那两个空间戒指，乐呵呵的道谢，崔钰摇了摇头，未在多说什么。
孟婆随后走过来，两妖灵对视一眼，崔钰摇了摇头。
那就，之后再说吧。
天边已经升起了一丝鱼肚白，马上就要天亮了。
“遭了遭了，天亮了……”
想想云妃，想想今日还要出发去南域，楚也着急了起来，转头看崔钰；“拜托了，拜托大叔，快点送我回去了。”
“那就冒犯了，小主人。”
崔钰认真脸点头，抓起楚也，眨眼间，消失不见。
帝境强者的速度的确是一百个现在的楚也都赶不上的快，甚至楚也都觉得只是一晃眼的功夫，她就已经回了九仙云宫。
被放下的时候，楚也的脑子才后知后觉的迷糊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
崔钰孟婆化作黑气重新回到她体内，楚也这才发现，这里，是云妃的院子外面。
摸摸鼻尖，楚也不由得愣了一下，干嘛要把她放这？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狼狈，莫名有一股心虚的赶脚是怎么回事呢？
卯时，天已大亮。
山风吹来，带着不同于正午时分的闷热，那是一股微凉的清爽感，吹在身上，很舒服。
楚也深吸口气，拍开猴二抓着她黑发的爪子，转身就要回弟子房去，可这两步还没迈出去呢，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开门的“咯吱”声。
楚也下意识脚步一顿。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传来了意料之中的清冷嗓音；“楚也？”
莫名缩了缩头，楚也才刚回过身，还没来得及开口，下一秒便听见了白衣女子继而再次开口的诧异声音；“你这身上是怎么了？怎的这般狼狈，你下山了？肩膀上的猴子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连串的问题委实有点多。
摸摸鼻尖，楚也实话实说道；“嗯，昨夜里睡不着，便出去山里采了些天材地宝……”
眼见云妃一贯清冷的眉眼都跟着微微皱起，楚也赶紧道；“没进山里多远，你看我这不没事吗？”
云妃目光幽幽望来，不说话，楚也尴尬一笑，继续道；“毕竟你也知道，炼制封妖灵珠的所需实在太珍贵了，这次去南域，我打算多买一些，至于这两只猴子，我看着天赋不错，用那两颗封妖灵珠捉来的。”
“我还给它们取了名字，这个是猴大，然后这个是猴二……”
云妃不说话，楚也简直是亚历山大。
连忙介绍了两只猴子企图转移话题，但云妃只是撇了那猴子一眼就收起了目光，微微颔首道；“先回去洗漱吧。”
“好。”
楚也连忙点头应声，带着两只猴子离开了。
回了弟子房，一番洗漱之后，楚也换了身白衣，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
其实她没太多东西需要收拾，但在关上房门离开的时候，楚也倒是轻轻叹了口气，还是有点惆怅了。
这一走，只怕要好久好久回不来了吧。
又或许，以后再也回不来了。
楚也觉得自己是个挺念旧的人，但很多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毕竟，世事难料，也是事实。
和云妃一起去饭堂吃过早饭不久，太清上宫就来人了，来者正是宫主凌迟，以及两个弟子，宁愿，夏侯。
就是之前在一方城丹道大典上代表太清上宫参加的两个出色弟子，楚也认得两人，虽然仅限于知道名字而已。
辰时过半，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一行五人出发了。
虽然也很奇怪为何云妃会带着楚也，但凌迟身为一宫之主，自是不会多问，不过楚也想，这老头多半是没有认出自己来吧。
不过就这个结果而言，楚也显然并不觉得意外。
身为太清上宫的宫主，凌迟的妖灵是一头七级一阶的独角赤虎，背生双翅，看起来威猛异常，但楚也咋舌，撇了一眼就收起了目光，她记得，昨夜，好像有两头这独角赤虎吧。
撇了眼空间戒指，楚也嘿嘿一乐。
“傻笑什么？”
“……”楚也。
云妃眼底带笑，一身白衣挺拔如松，有雷光闪现而出，当空化为了巨大的雷霆巨兽。
正是雷灵王兽。
楚也眼前一亮；“呦呵！这是修养好了啊。”
“吼吼！！”
晃了晃硕大的头颅，雷灵王兽低低的吼叫着，拱了拱楚也，打招呼。
那九级的威压吓得两只猴子叫也不敢叫，动也不敢动，四只爪子抓着楚也的肩膀就瑟瑟发抖。
没出息。
楚也嗤笑，两只猴子敢怒不敢言。
“走吧，出发吧。”
云妃拍了拍雷灵王兽，那巨大的雷霆之兽乖巧的低下身子，云妃闪身而上，楚也跟上去。
结果她一上来，那两只猴子就仿佛掉入油锅一般，当即就炸了起来，吱吱乱叫着就要往下跳，被不耐烦了的雷灵王兽一尾巴扫过来，两道雷光被劈的晕了过去。
“……”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