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要点脸不……要, 不，不是，呃，那个我是说, 姐姐你果然貌美如花赛天仙, 菩萨心肠杠杠的……嘿嘿！”
赤红灵力燃烧沸腾, 丝丝缕缕缠绕在虞红鸳的身上, 宛如火焰般摇拽而起, 烈如莲花，无声的噼啪之中，绽开几许火花, 也映着楚也脸上徒然僵硬起的尴尬模样。
虞红鸳没有站起，她只是拄着下巴在笑, 一如既往的勾人心魄, 也意料之中的杀意凌然，配着那莲花赤焰, 这一刻，宛如火中魔女。
纤长的指尖伸向楚也, 隔着一张桌子，其实并没有触碰到, 但对于楚也而言, 似乎在这一刻, 便有炽热的温度在周身流转, 沉闷的压力让她一瞬间大汗淋漓，难忍至极。
“还挺识时务的嘛, 小家伙。”
虞红鸳嗤笑一声，舌尖扫过红唇, 唇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
楚也不答。
目光低沉，满头大汗淋漓，咬紧牙关，咯吱作响，身躯挺直而僵硬，拳头紧握，肌肉僵硬，似乎是在硬生生忍受着什么一般，便是脸瞳孔都在剧烈的颤抖着。
“知道吗？你还是第一个敢当面说本小姐的人……”
她是谁，她是虞红鸳，中域虞家大小姐，除了家里的老头子们，谁敢说她不要脸，你楚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竟然还敢说她。
虽然虞红鸳也知道自己做的事不对，楚也心有怨气也是理所当然，在所难免，若是真的就那般忍气吞声了，虞红鸳说不定也会看低她一眼，但也不是就这么被人明目张胆指着鼻子骂吧。
呃！咳！
虽然在她的威胁下也改口了不是。
望了一眼冷笑不已的虞红鸳，云妃微敛眉眼，但很快松开，只是清冷着嗓音暗叹一声，还是转头道；“算了……”
虞红鸳瞥了云妃一眼，望着自家好友冲她摇了摇头的模样，又转头看了一眼楚也那张还稍显稚嫩的面庞，扯了扯唇角，无奈的一翻白眼；“行了行了，你就帮她吧，我知道我理亏行不。”
灵力散去，赤焰渐熄，莲花败落，周身压力顷刻尽散，楚也一瞬间便“砰”的一声，整个人的无力的趴在了桌子上，只觉得此时仿佛泰山压顶般的沉重压力一下子烟消云散，让她禁不住大口大口的发出喘息。
拳头握紧，青筋暴起，有汗划过脸颊，汇集在下巴上，最后“啪”的一声砸落在地，不大的声响被掩盖在了楚也急速粗重的喘息之中。
云妃目光微敛，无声叹息。
虞红鸳眨眨眼，双手拄着下巴稍稍低下目光，看着楚也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唇角勾起，魅惑的嗓音带着几许噬人心泽的意味深长；“小家伙，姐姐呢，奉劝你几句话。”
“人呢，可以有傲气，有傲气是好事，但傲的太多可就不好了。”
“方才还好你的反应快，否则，即便是云妃为你说话，姐姐我，也非要让你付出点代价不可。”
“因着我理亏，加上云妃在，这次也就不多加追究于你了，可你要记住，小家伙，识时务者为俊杰，在你的实力还没有达到可以随心所欲地步的时候，那么你能做的，就只有隐匿，低调和谨慎，而不是因着置一时之气就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是不是因为云妃在这里给了你勇气，但，小家伙，你要知道，云妃她不能成为你的依仗，懂了没有。”
“我听云妃说了，自行开灵，进阶很快，如今达到二级也是出乎意料，天才之名，的确惹人注目，但你也要知道，只有活下来的天才，才是天才……”
“别骄傲，别自满，别以为你进阶的速度快过大部分人就瞧不起谁。”
“毕竟，死了的天才，和废物，没什么两样。”
“听明白没有。”
虞红鸳轻笑着。
楚也瞳孔一缩，咬紧牙关，但很快平静下来，几息之后，随着渐渐平复下来的急促喘息，慢慢抬起身子，目光复杂的看向虞红鸳。
唇角动了动，嗓音还有些沙哑的道；“听明白了……”
话音刚落，楚也合了合眼，又重重的点头；“受教了。”
虞红鸳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挑眉冲着云妃扬了扬，小眼神一飞，转手掏出一个空间戒指来，在掌心里抛了抛，扔给楚也；“我找你玩游戏这事就过去了啊，听见没。”
眼见一抹红就这么飞了过来，楚也刚下意识抬起手，还没接住，那空间戒指就这么“啪”的一下砸在了她的脑门上，疼的她嗷了一嗓子，一股莫名的巨痛袭来，将猝不及防的楚也整个人从椅子上掀倒了下去，好巧不巧的，正好一屁股坐在了三尾冥猫的尾巴上，于是……
砰！
“啊！！”
“嗷呜嗷呜！！”
“你离我远点，别挠我脸，啊啊啊！！”
一声惨叫差点要掀破屋顶，伴着虞红鸳幸灾乐祸又毫不掩饰的大笑声，就连云妃都不仅揉了揉眉心，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和无奈。
故意的吧。
这货绝对是故意的吧。
好半晌，闹哄哄的才过去，楚也耷拉着脑袋，一手捂着脑门上的大包，一手捂着脸上被抓破的爪痕，疼的她哎呦哎呦的直叫唤。
那模样可怜的哟。
但虞红鸳看的直乐呵，没理会一点楚也幽怨的小眼神。
不过此事也暂时就此告一段落，最后还是云妃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讲了一遍，楚也顶着一脸的抓痕，小心翼翼的往嘴里送糕点，没办法，疼的她根本不敢用力张嘴。
但不吃还不行，她饿啊她。
在云妃说完之后，楚也将咬的只剩下最后一口的糕点吞下去，目光闪了闪，看向云妃，有些口齿不清的道；“你不是要回九仙云宫吗？怎么到一方城来了？”
毕竟九仙云宫的方向和一方城虽然不算远，但到底也还是有些偏差的，所以楚也才有此一问，但话音刚落，她就马上反应过来了；“是为了丹道大典？”
她都被挠傻了她，这个时候出现在一方城的人，十个人有十个都是奔着那丹道大典来的，她这不问了个废话吗。
伸手倒了杯茶，没有那般热了，喝着应是正好，云妃看了一眼，倒了两杯，一杯放在楚也面前，一杯递给虞红鸳，闻言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话音落下，云妃复又开口；“少吃一些糕点，我已叫人去备了吃食，很快便来了，吃完之后，就在这间房里休息吧。”
楚也偷摸撇了眼饶有兴趣的虞红鸳，想了想，还是道；“这里，是空房间吗？”
“嗯。”
果然如此，楚也霎时间惊了一下，一方城都这样了，竟然还有空房间？
似是看出了她眼底的惊讶和意外，云妃清冷着嗓音，还是解释道；“这是我九仙云宫包下的客栈，放心，不会有其他人。”
“……”楚也。
震惊的咋了咋舌，乖乖，包下？！
大手笔，果然财大气粗，比不了，比不了……
不过换言一想，也正是有着像云妃这样财大气粗动不动就包下一整座客栈的人存在，所以她之前才找不到地方住的吧。
楚也垮了垮脸。
小心翼翼喝完云妃倒给她的茶，楚也吐了吐舌头，有些发酸，又有点辣，反正是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就是了。
茶这种古典的东西果然还是不适合她的口味。
摇了摇头，深深的望了一眼云妃那苍白的脸色，楚也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你脸怎么这么白，你的伤还没有好吗？”
距离在妖灵山脉分别至今已经有差不多月余到甚至两个月的时间了，在这么长的时间之中，云妃的伤竟然还没有好。
这明显不对劲，其实她一早就发现了，只是才找到机会问出来而已。
可云妃神色清冷，一如既往，面对楚也的话，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以作应答。
也许是心里原本就知道以云妃的性子断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的回答她，所以楚也也没多少失落，她只是歪着头想了想，最后将目光转向了在看戏的虞红鸳。
虽然在心里，对于楚也而言，让她和虞红鸳说话总会有些尴尬的意味在，但这件事她又不能不问。
“那个，虞……呃，虞姐姐，那个，你知道云妃她……”
警告似的瞪了虞红鸳一眼，云妃嗓音沙哑而清冷的打断道；“我没事。”
楚也一脸无奈。
虞红鸳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咯咯咯笑；“小家伙，她说她很好，你信不。”
楚也很诚实的摇头。
“对，不信就对了，命都快没了，好个屁好。”
虽然在这短短的几句话中，虞红鸳的语调明显带着诸多的调笑意味，但对于楚也而言，当这话入耳的一瞬间，还是让她猛然一惊，瞳孔一缩，唰的一下站起来，差点又没踩到三尾冥猫的尾巴；“你说什么？”
“命都快没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虞红鸳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但还没等她继续开口，云妃的冷眼就宛如刀子一般凌厉的撇了过来。
她眼神很冷，然而出口的低哑嗓音更冷；“闭嘴……”
不过是重伤未好而已，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那既然这番话对她难以出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这件事与她有关？
以云妃的性子而言，若是当真与她没有关系，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想起在妖灵山脉之中的异样，尤其是在那个追杀云妃的人出现后又莫名其妙离开的时候，她就觉的有问题。
楚也目光闪烁，最后沉下嗓音，望向云妃，肯定的叹息道；“难道是那次，你为了救我……”
虞红鸳眨眨眼，轻笑。
云妃神色不变，只是顿了片刻之后，才清冷着嗓音开口；“你想多了。”
但真的是她想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