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就这么站在你面前,温温媚媚地睁眼看你,小心地用唇舌讨好于你,那你还能说什么呢?
我只觉喉咙微微发热几分,像一种四处压抑着的情思被一种湿润的触感给唤醒了,口唇轻动几分,打出一波脉脉如流的柔静呼吸。
“你……你真要这么做?这是何必……”
梁挽的目光微微一动,动时极为明媚,像是把天下所有情窦初开的小心思都聚在这两点,他一说话,那话声儿就像在某种充满情致的风里飘过来似的。
“何必问‘何必’?这世上一个男人想讨好另外一个男人,除了想得到一些好处,还能是为了什么?”
我笑道:“好处?想得到什么?”
说完,他只笑了一笑,继续把我的手掌一点点分开,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些经常握着刀刃剑柄的手指,他张口,迅速而短暂地尝了一下我的一根手指,像蜻蜓点水似的,莫名就泛起了我身上的无限涟漪。
然后他抬头看我,笑得一览无余:“当然……是你的原谅和亲近啊。”
切,原谅你还早着呢。
我有些害羞地紧绷了手腕,他就使坏似的,轻轻往腕子上吹了一口气儿,那股热流激得我从掌心到手腕都一股酥麻。他却像是得逞了什么似的,冲我微微一笑,那笑里的蜜味简直可以倒下去,做个蜜糖罐子储存三年。
“紧张了?那我换别的方式去讨好你?”
我立刻正色凛然:“紧张什么?我只是在适应。”
他只笑着摇了摇头,仿佛有些不信,却伸出一手,指着那被睡出了两个人形坑儿的床褥。
“床上有点乱糟糟的,我们去整理一下吧。”
整理?这家伙想做什么哦?
我如意识到什么似的,先去床褥那边把散成一团儿,布满我们二人气息的被子给收了一收。
果不其然,整到一半,就有一双不太听话的手,从后面微微抱了我,十指伸到我的腰部,在那边微微扣拢,如同用细秀修长的手指打了个同心结,可又随时可分开。
梁挽也在背后把他的身躯轻轻贴近,小心地把额头搁在我的脊背上,我可以感觉得他的发丝儿正一点点撩拨我的发丝儿,而他的呼吸也在一点点起伏在我的呼吸里。这让我初时很紧张,因为我不习惯有一个人在背后这样紧紧地贴合着我,这让我只能感受到他的温度和紧绷,却无法看到他的神情。
我感受得到他的胸膛在背后灼灼热热,心跳起起伏伏,犹如一种含羞带涩的脉动,在那一时一刻传递给了我。
可马上,我又在他的温润气息里沉静了下来。
因为我也注意到,他并没有在使坏。
确实是在讨好。
他扣住我腰身的时候,几乎没使一点儿力,贴过来,却小心地不让我觉得难受,我像是在身上背负着一段透明的月光,显得又轻盈又温和。
我若有似无地嗤笑一声儿,问他:“不是要整理么?捣什么乱啊?”
他只轻轻点了点头,若吟若哼道:“你整理床褥,我整理你……不好么?”
“怎么整理我?”
他只是用双手轻轻向上,十指轻轻地按揉了我的胸膛,抵到了心肺的位置,那力度像儿科医生的探测一样,并不十分大,可落点儿的精准却让我浑身一震,像是有一瞬间的酥痒颤抖泛起,却很快被他的指尖精准地捕捉到,抵住心口那一点穴道,细细摩挲起来。
他在后方则用十指揽开了我后脖子上的发丝儿,像是掀开一叠宝藏上的披盖似的,指尖揉到了我后脖子的皮肤,我便觉像被一块儿温润明滑的玉器擦过了后脖子似的,不由自主地感出一种酥麻痒糯的触觉,缩了一缩。
梁挽见我瑟缩,便无比小心地问:“可以亲这里么?”
我一懵,便觉得脸上红透了半边。
他也不像是个经验丰富的人啊,为什么总能开发一些从未设想过的地域呢?到底是他目光卓著、独具慧眼,还是我忽略了这些区域的感受和潜力,没能及时开发?
想着想着,我也好奇他到底能开发到什么地步。
于是取消了警戒,点了点头。
梁挽动情地哼了一哼,嗓音里像伏着一首曲子似的,轻轻靠近,在若吟若哼的轻慢情致之中,他亲了我后脖子上十分敏感的那一块儿皮肤。
然后。
品。
尝。
那种被小动物舔噬的湿润触感,激得我浑身麻了一痒,哼了一下,手上在叠的被子也根本就不听使唤地松软了下,可小动物却轻轻抱住我,亲得更温柔、更绵长了。
该用什么形容词儿呢?
如小狗小猫拿舌尖舔你时,让你感受到的湿湿润润,又如玫瑰茶包浸在热水后,散发出一种香芬的热软清甜。
我哼着品着,也不由自主地软了身段儿,直接往前一扑,把身躯轻轻埋入了自己叠好的被子里。
然后,融进去。
背后的人轻笑一声,抱了我。
那才被叠好不久的被子,像是又被打乱的战场似的,融入了两个身躯的形状,那被子褶皱像一种软波丝浪似的不断翻腾搅动,被子的四个角也因为被不同的手指去轮流地抓、挠,捻,而扭软弯折许多,又被不同的脚尖去抵过、踢翻、压制,大概也受到了十足的挑战。
我只觉自己的一颗心,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兔子,到处蹦跶、乱跳,把笼子又挠又抓、又撞又蹴,直到笼子缺了一个角,那只手伸了进来,一把抓住了兔子的脚。
梁挽抓住了我的足踝。
却没用力往他的方向扯,而是拿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每个脚趾,就好像一遍遍检查着什么似的,然后他的掌心挪到了有些紧绷的脚背上,轻轻一揉,以作讨好。
又紧接着,揉到了脚心,却是一轻一浅,时重时急,有节有奏地在脚底的穴道按着、抵着,拿那略有薄茧的手指和掌心去磨砺着、刮蹭着。
我顿时觉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打破禁忌的惊异感受,从那只被他握住、揉住、且不断拨弄的脚尖那边传了过来,让我整个人犹如沉溺一般,在昏暗如天的被窝里,被几个奇怪的想法给来来回回地拉扯着。
你说。
他到底是在讨好我?
还是自己迷恋于此?
人类对于一些身体部位的迷恋,总有一种道不明朗的犯禁感,也许因为这些部位的构造是为了行走、为了持握,而非为了激引人欲而生,可它们仅仅是履行本职,那种兼具了肉感和骨感的结构,也能偶然触碰到一些人敏感的内心,即便不是犯禁,也成犯禁了。
是他无意识沉迷于此,
但出于羞耻,不便言明?
可看他之前那不喜欢被踩的表现,好像也不像啊。
既然不知道,那试试看?
想到此处,如同沉积窒闷的大脑被打通挖穿了一条通道似的,我忽有了挣脱的力气,一下子从被子钻了出来,在床上站了起来。
梁挽就在我脚下,有些惊异地看着我。
“嗯?不喜欢?”
我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淡道:“还不错。”
他被我的正经样儿逗得笑了一笑,道:“还不错,那为什么不继续啊?”
我收束了表情就像收束了衣衫,故作漠然道:“你已经讨好过我了,讨好得也挺有本事儿,现在轮到我了。”
梁挽一愣:“哦?”
我只道:“脸朝下,把背给我。”
他似乎是想到了之前的情况,有些犹豫地看了看我的脚尖,那里就像一个被触碰过的奶酪似的,还留着一两道新鲜按压过的红痕呢。
他只苦笑一声:“真的讨好?”
我淡淡道:“当然是真的,你不敢受?”
他只仔仔细细打量了我,见我如此面无表情,又瞅了瞅足尖上留下一钟钟指印子,却仿佛稍微安心了一点点,就乖乖地脸朝下,躺在床上,露了一个光洁美丽的脊背,和那仿佛被流水刀子,一笔笔裁切过的顺畅背肌。
我打量着这美丽的线条,默不作声地把用一只脚,一只他刚刚在掌心揉捏捻存过的脚。
踩在了他的脊椎上。
稍稍一动就可致命。
这要紧到极限的地方,仿佛连通着他所有的神经,让他下意识地紧绷了身躯,不敢放松太多。
我却把脚尖微微挪开,到了不那么紧张致命的背侧,开始轻轻地踩了一踩。
他却轻叹了一声儿,说不出是疑惑还是无力。
“你……还是这么喜欢踩人啊……”
他还想再说,我却忽然重踩了一下,逼得他懊恼地哼了一声儿,有些无奈地转头看我:“小棠……”
我却不理他,只有节有奏,且漠然无神地踩着、捻着,拿脚尖使了暗劲儿和巧力儿一般地磨着,这一下就不再是惩罚性的重踩,而是带有一种按摩功能、舒适为主的踩。
踩得犹如点水泛波,又似揉春捻花,竟让一直都对此十分抵触、万般无奈抗拒的梁挽,放松了一些。
又放松了更多。
我踩完,换了一只脚。
这时他仍是一言不发,仿佛十分抗拒。
可身子却已比之前放松太多,像是紧绷和戒备都已松缓了大半,连防范都要暂时失去了的时候。
我却轻轻地,踩到了他那被绷带缠绕着的腰腹。
梁挽只沉默地一会儿,犹如轻恼又似轻嫌,轻到什么都装不下的时候才有些无力道:“小棠……”
我又是轻轻一踩,踩在那最脆弱柔软的地方,我几乎不带任何力气地拿脚趾拂过,却紧跟着到了他最紧绷的两条腿处,在那结实紧致的雪白肌腱儿上力度稍重地踩了一踩,揉了一揉,脚趾像碾着什么轻装坦克似的。
到了这里,沉默许久的梁挽,竟然忍不住,意味不明、情绪不清地笑了一声儿。
笑什么呢?
我微微一恼,只把脚尖最后一挪,重新到了他的腰背。
“说吧。”
梁挽只淡淡道:“说什么啊?”
他是意味不明,我也模棱两可道:“说实话,梁挽。”
我拿脚尖踩着他,他却低低一笑,笑出了一些难以觉察和解读的情绪后,就像一个遮盖了许久的人忽然露出了一点儿内里,叫我也有些看不懂他的时候,他却忽然止住了笑,回头看了我一眼。
这一眼如此深沉内敛,却好像饱含着某种决心。
“那我说的这句话,仅限于此时此刻……可不包括别的……”
“什么啊?”
他有些羞涩地咬了咬牙,看向我时,也似放下戒备,终于可以把关于这些的真话端出来一些。
“被你踩的时候……一开始真的很奇怪,我怕你又要作妖折腾人,可后来感觉,又不那么奇怪了。”
“可能是因为,你的脚真的很漂亮,你的脚趾,给人的触感也……很舒服。”
“最后就……就好像……被舒服的触感,包裹住了全身一样。”
“有一点点,就一点点……”
“嗯,可以更多……”
嗯……
嗯!!??
你个浓眉大眼的!
你不装了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