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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摇滚之死

摇滚之王[英美娱] 十三木 5810 2024-05-05 10:21:19

当看到青鸟乐队出现在舞台上的那一刻,台下的观众发出了由衷的欢呼。

他们经历了无数乐队退演的失望,忍耐着艰难的环境直到现在,而这一切都得到了回报,青鸟为他们留了下来。

青鸟乐队的成员虽然都还年轻,但他们已经是不争的传奇。

尤其是他们的主唱威廉,他是摇滚的象征,是年轻人的旗帜。

观众高呼威廉的名字,高呼“船长”之名。

威廉拿着话筒,感受着脚下凹凸不平的舞台:“老伙计们,‘船长,我的船长’,请别再这么称呼我。”

他蹲在舞台边缘开玩笑:“我可不想死在靠岸之前。”

台下发出一阵哄笑,威廉引用惠特曼的诗,调侃那些死亡预言。

于是台下也在开玩笑地叫他:“总统先生!”

威廉佯装恼怒:“看来你们是故意的。”

美国人都知道那首诗是在悼念被刺杀而死林肯总统。

他站起身,避开了那块看起来即将塌陷的地板:“我可不怕所谓的预言,事实就是我还活着,我活得很好,我今天还要在这里庆祝生命——”

台下大笑。

“下面这首歌就是我对所有疑虑的回应——《六英尺》。”

威廉高高举起话筒,同时,吉他、贝斯、鼓默契地进入,像是注入了沸腾的热水,现场的气氛瞬间被点燃!

“如果今晚就是我的死期,我要演奏一曲摇滚乐!”

也许是因为久别舞台,今天的威廉格外亢奋,他感觉身体健康轻盈,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他一反往常站着不动的舞台风格,在台上蹦跳,挥舞手臂,炒热气氛,甚至到台前与观众击掌互动。

观众也十分兴奋,他们高举着手臂,跟着音乐一起扭动摇摆,舞台上的青鸟乐队的演奏依然那样纯熟完美,等一等,他们的技术甚至又进步了!

这首青鸟乐队的老歌被经过了重新编排,加上了大量失真,调整了速度和节奏,此刻的它一点也不落伍,反而充满了现代气息。

到了间奏阶段,爱德华极富冲击性的riff和快到出现残影的演奏,如同瀑布一样倾泻,让人目不暇接,迈克尔像是鞭笞一样敲鼓,配合威廉尖锐如同金石般的嗓音,几乎有了激流金属的雏形。

“我只在想一件事,要在六英尺前活得热烈——”

台下的所有听众像是过了电一样,浑身一个激灵。太酷了,他们明明可以躺在传奇乐队的地位上睡大觉,但是他们居然依旧在不断尝试新的风格……

威廉的嘴边漾起一抹笑意,他状态极佳,五感也极其敏锐,他能感受到观众跳起时大地的震动,他能看到太阳落山时云层的滚动,他闻到地板下松木的香气,他听到远方警察窃窃私语的声音……

即使不回头,他也能感知到队友所在的位置。爱德华在他的左手边,他今天把吉他挂得有点低。乔尼在他的右手边,他正在纠结要不要去挠蚊子咬的包。迈克尔嘛,恰好在他身后,他可能挡住他了……不过迈克尔从来不在乎这个。他是不是临场改编了鼓点?大胆的尝试,不过非常成功。

音乐,美好的、和谐的、顺利的音乐,让他飘飘然在云端,他只想要飞得更高,以至于忽略了那些不和谐的杂音。

直到台下出现了无法忽略的混乱。

“停下!”

“警察!”

观众中出现了骚乱,有人正在人群中逃窜。

“放下武器!”

“举起双手,不要动!”

穿着制服和便衣的警察在追,他们被人群阻挡,这场追捕变得非常艰难。

尖叫声。

“他有枪!”

“嘭——嘭——嘭——”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当威廉意识到的那一刻,他已经看见了,一枚银色的子弹正向他笔直地飞来,映射着夕阳血红色的光线。

又太慢了。

威廉眼中的世界,仿佛被放慢了一百倍的电影,那枚子弹简直有些慢吞吞的。

我能躲开。

他莫名其妙地这样想。

但是不行。

他突然意识到,迈克尔就在他的身后,如果他躲开了,这枚子弹就会正好击中迈克尔。

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了,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威廉做不出更明智的决策,他只来得及拿起吉他,拿起那把爱德华送给他的蓝色吉他,挡了一下。

那枚九毫米的子弹从A弦与E弦之间穿过,带来一个摇摇欲坠的纯四度,那子弹穿过了盖板,穿透了琴体,威廉感到胸口在灼热地燃烧。

在被子弹击中的那一刻,威廉突然想起了他和父亲决斗的那一晚。

漆黑的夜色亮如白昼,他清晰地看见,他当时开的那一枪落空了。

是父亲的那一颗子弹,它擦过威廉的锁骨,而后拐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转而击中了父亲。

而威廉的那一发子弹,则穿越了时空,在此时此刻击中了他自己。

定格。

听说人死时会在视网膜上留下最后一幕的影像,威廉可不希望他的最后一幕是舞台的穹顶,除了摇晃的灯架和尘土外没有任何东西。

穹顶?

威廉后知后觉,他原来已经跌倒在地。

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个似乎永远不会被打倒,永远昂扬向前的身影,轰然倒塌。那带给人们的恐惧感不亚于亲眼目睹伊卡洛斯之陨落。

威廉耳边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尖叫声,哭喊声,脚步声,警车凄厉的鸣笛,“威廉!”爱德华声嘶力竭的吼叫。他的脸上湿湿的,下雨了吗?

他喘不上气。

“击中了胸腔……”他听到乔尼的声音,有人在努力按住他胸前的伤口。

“……我好渴。”威廉说。

“不!”还是乔尼的声音,“现在不能给他喝水!”

威廉转动眼珠,身边全是人,分辨不出身份。他只能看到上方乔尼那张焦急的脸。

“别怕,威廉,你会得救的。”乔尼说。

还好吧,他不是很怕。其实除了那一瞬间,他并不觉得疼。威廉想要这样说,但他张着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天上传来巨大的噪音,那是威廉赞助的运送物资的直升机。

“感谢上帝!”爱德华喊道。

这成了他弟弟生还的最后一线希望。

威廉眨了一下眼睛,看到了直升机盘旋的叶片。

那是他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

.

他好像在漆黑的隧道中穿梭。

他现在是什么样的?他感觉自己失去了身体,但是他依然能够感觉到……存在。

那是一种不会让人不快的黑暗,但是他依然想要离开。他努力挣扎,终于在远处看到了一束光。

他向着光的方向飞去,越来越近,光越来越亮,但是很奇特,那光并不刺眼,不像太阳,倒像是月亮。

那白色的光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它在召唤着威廉,威廉靠近它,他感到温暖幸福,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爱。

他的眼前一花,在那白光中,他回想起了自己的一生,甚至知道了许多本来不知道的事。

他看到了父亲打他时的样子,那是一个多么可悲而弱小的男人。那个教师的龌龊念头,爱德华在级长会议上的发言……原来他果然是被爱德华赶走的。他看到了迈克尔的那只琼鸟,死去时依然睁着眼睛。乔尼的母亲其实并没有他描述得那么美好,在最后的几年,她消瘦如同骷髅,手臂上布满针孔……

威廉挥去了负面的东西,转而看向那些美好。他看到了他们最初到伦敦的时候,迈克尔在市场上买鱼,他熟练地与摊贩讨价还价。

“威廉,家里有老鼠,我们要不要养只猫。”爱德华居然这样和他说过好几次,不过他从来都不记得这话。

他看到理查德在法庭上侃侃而谈,威廉从未见过他出庭的样子,他其实也很适合做律师。

“威廉啊,”乔尼被模特围在中间,他在大放厥词,“他是我的理想,我的缪斯,我爱他……”女孩们噗噗地笑着。

好样的,威廉心想,你就是这样在外头败坏我的名声是吧。

威廉集中注意力,他看到了更多。

布里茨先生半夜起来悄悄给他盖被子,他给他烤牧羊人派的时候,被烤炉烫到了手。布朗先生和琼斯先生手牵着手在海边散步——威廉从未想到这两个老单身汉居然看对了眼。列侬百无聊赖地叼着吸管,他穿着水洗牛仔裤,看着他的经纪人用一种堪称诡异的生涩方式同他调情——

威廉不该笑的,但他还是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索菲亚从牛津毕业了,留在英国工作。艾莎在大学里办了一个研究尼古赫帕的社团。明娜高高举着奖杯,似乎是一个摄影奖项。这件事她没跟他说过,他肯定忘记了祝贺她。

太多太多了,一帧帧画面在他眼前纤毫毕现,只要看到这些,威廉就打心底里感到幸福。

他看到了最后的画面。

他终于搞清楚了那枚子弹从何而来。实际上,音乐节现场隐藏了一名毒贩,警方得到了线报,准备实施抓捕。

然而毒贩发觉了警方的存在,他企图逃跑。他持有武器,他开了枪,为了保护民众的安全,警方也开了枪。

那枚子弹准头不行,它打飞了,没向着毒贩而去,而是向着舞台飞来。

威廉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收到无数次死亡威胁,与纳粹分子的枪口照面,住所被埋了几吨炸药,依然一次次死里逃生。

最后他没有倒在匪徒的枪下,却被警方的流弹击中了。

这不荒唐吗?这不幽默吗?

反正威廉是笑了。

好吧,这也挺好。威廉心想,至少他不用带着怨恨死去。怪不了别人,只能责怪自己的运气。

他浸泡在回忆中,很少有人在如此短暂的年龄经历如此丰富的人生。威廉觉得如果这就是死亡,那其实死亡也还不错,就像是坐在电影院里,观看永不间断的电影。

当他这样想后,他眼前的画面一动,他从记忆之中脱离,向着高处飞去。

他看到了美丽的草坪,彩色的小屋,他看到了詹尼斯。

“詹尼斯!”威廉飞奔过去。

“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威廉?”她大声抱怨,“我的屁股还没坐热呢!”

这确实是詹尼斯会说的话。

“你猜怎么着,”威廉说,“我死在‘生命庆祝音乐节’上。”

“什么?这名字也太讽刺了,兄弟!”一个爆炸头从篱笆外冒出来,是吉米·亨德里克斯快乐的脸。

“继续往前吧,”詹尼斯推了一下他,“不要怕,只要你想,随时都能再见到我。”

威廉往前迈了一步,环境变了,他的脚下变成了柏油路,到处都是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

“我没注意时间,已经多少年了,朋友?”威廉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他转过身,高高瘦瘦的斯图尔特站在那里。

他穿着文质彬彬的西服,依然是六十年代初的款式。

当时他是威廉的大哥哥,现在在威廉眼中,他已经过于年轻了。

“自你去世已经九年了。”威廉说。

“那也没多久啊,”他拍了拍威廉的脑瓜,“继续往前吧,威廉。”

“等等,”威廉想告诉他一些事,“你的妻子她……”

“别担心,”斯图笑了,他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在这里我能看到一切。”

“所以之前在阁楼的是你吗?”

斯图狡黠一笑,没有回答,只是推了威廉一下。

威廉眼前一花,他看到了熟悉的景象,那是苏格兰乡下,布里茨先生的小屋。

带着喜悦,他熟练地打开院门,踏上落满苹果花的小径。他穿过门廊,屋内一尘不染,闪闪发光。威廉下意识地走向那架古董钢琴。

一个人坐在琴凳上,他穿着燕尾服,背对着威廉,威廉只能看到他瘦削的身姿和漆黑的头发。他正在演奏肖邦的《E小调前奏曲》28号第4首。

突然间,威廉意识到了他的身份。

他走到钢琴旁,看着对方苍白嶙峋的手指温柔地触摸着琴键。一曲终了,那个人转头看向威廉,那是一张和他如出一辙的脸。

“约瑟夫叔叔。”威廉喊他。

约瑟夫深深地凝望着威廉,与威廉不同,他的眉间凝结着化不开的忧郁。

这是威廉见到的第一个并不真正相识的死者,也是第一个没有向他传达积极讯息的死者。

约瑟夫张开嘴,他的嘴边冒出白气,明明屋子里像是春天一样温暖,但是他看上去很冷。

“威廉,”他叹道,“你怎么来了?你还不到该来的时候。”

“我也不想来,我只是死了。”

约瑟夫摇头:“你现在还不能死。”

“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威廉说,“死之前我很害怕死亡,不过如果死亡是这样的,我还能见到死去的亲人和朋友——那我觉得死了也没什么。”

约瑟夫只是同情地看着他。

“约瑟夫叔叔?”

“你太年轻了,威廉,再试一次吧,也许你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他温柔地注视着他,轻轻推了他一把。

威廉意识到这一回和之前的都不一样。

他好像在疯狂地后退,离那些美丽的小岛越来越远,他远离着洁白的光明,那些幸福和快乐也在离他远去。

不,我不要这样。

威廉在心里呼喊着,就像婴儿不想离开温暖的母体。

他几乎要哭了,但是现在的他无论是怎样的存在,恐怕都没有真正的泪腺。

就像是被卷入漩涡,他在疯狂后退,他回到了隧道里,并且依然在高速坠落。这一次很难受,他感到身体如同被碾碎了一样疼痛。

一两秒内,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也分不清上下左右。

后来,心电图的电子声唤回了他的神志,他望向床上躺着的人,好一会才发现那个人似乎是他自己。

这太奇怪了,从来没有人从第三方的视角看过自己,他却实现了这一壮举。

威廉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他好像是一团漂浮在天花板上的气体。

他心念一动,在自己的病房中转了几圈,观察那些不认识的机器。他又只需要心里一想,就移动到了病房外。

一个医生正在和爱德华说话,威廉好奇地飘过去听。

“……他已经在医学意义上死亡了,我知道你可能难以接受,但是他现在只是在用机器维持着看似活着的状态。”

“只要呼吸机一停,他的心脏就会立刻停跳。这不仅仅是浪费金钱的问题,这也是徒增患者和家属的痛苦。”医生苦口婆心地劝说,“让他体面地走吧。”

“这不可能。”爱德华说,“只要他的心脏还在跳动,只要他的手依然温热,我就不会放弃,你们别想杀死他。”

“从科学上来说……”

“别给我讲这些,我不可能放弃他,他是我的弟弟,我曾经发过誓……”

爱德华垂着头,威廉看到他的眼圈红了:“只要有一线希望,我永远不会放弃他。”

威廉第一次看到爱德华如此脆弱的样子,他感到一阵心痛。可能是为了逃避,他心念一动,又出现在了乔尼的身边。

乔尼正在抽烟,一根接着一根,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满是烟头。他是为了他的死而难过吗?威廉以为乔尼会很洒脱,毕竟他们有过那个关于肋骨的约定——他还真的挺想听听他的肋骨弹奏起来是什么声音。

有人在敲门。威廉飘过去看,是空运邮寄的巧克力,他之前说过想吃,没想到乔尼真的给他买了,死之前没有吃到,确实有点遗憾。

迈克尔在哪里?跟随着意念的指引,威廉来到了一处陌生的街道,顺着迈克尔的脚步爬上台阶,他走进狭窄的公寓,那坑坑洼洼的墙面上贴满了剪报。

威廉飘过去看,全是有关他被枪击这一事件的报导。

媒体打出了耸人听闻的标题,极尽夸张之能事。

“威廉中枪身亡,二十七岁诅咒再次应验!”

“这是摇滚史上最黑暗的一天,摇滚乐死了!”

“是谁杀死了威廉·奈廷格尔?威廉遇刺案全复盘。”

“是阴谋还是意外,细数近十年在美国意外身亡的名人。”

“巨星的陨落,摇滚时代正式落幕。”

“百万人走上街头,为威廉祈福。”

“悼念者拟于中央公园为威廉举办纪念音乐会。”

威廉气得要命,他还没死呢!为什么报纸已经以他的死亡为前提开始了狂欢?

他在报纸上看到了那个毒枭的脸,他最终被逮捕了,没有其他人员伤亡。

他发现那个毒枭的脸上被画上了一个红色的叉。

这是迈克尔画的吗?

威廉听到拉动抽屉的响声,他飘到迈克尔身边。迈克尔沉默地戴上一副手套,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把手枪。

该死的。

威廉瞪大了眼睛(如果他此时还有眼睛的话),迈克尔哪来的枪?不不不,是迈克尔究竟想干什么?

迈克尔压低了帽檐,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照片,确认了一下上面人物的模样,是那个引发了枪战的毒枭。

他把枪别在枪套上,穿上外套。

威廉吓坏了,他又不是傻子,怎么能看不出来迈克尔是准备替他报仇?

迈克尔一直是这样,威廉搞不清他的逻辑,他总是在以他的评判标准实行着他所想的“公平”。

威廉想要阻止他,他飞到迈克尔眼前,想要干扰他的视线,这显然起不到作用。他企图绊倒迈克尔,迈克尔趔趄了一下,没有被绊住。

他掀翻了二楼的花盆,让它掉在迈克尔的脚边,他弄响汽车的警报,让消防栓开始喷水,它像是一个小喷泉,把迈克尔浇成了落汤鸡。

迈克尔坚定的脚步终于停住了。

他像是一个傻瓜一样站在坏了的消防栓旁一动不动,他看到阳光透过水雾,那里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威廉?”他问,“是你吗?”

威廉拼命点头,没错,他还活着,所以千万不要做傻事!

迈克尔咧开嘴,嘲笑道:“你这个样子又能干什么?”

裹着湿透的衣服,他依然坚定地往前走:“不想让我动手的话,就回来亲自阻止我。”

威廉简直要被他气死,恨不得现在就爬起来把他打一顿。

这样的意念一起,他突然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他感到一种吸引,他好像在飞,飞过机场刚刚落地的飞机,飞过步履匆匆的布里茨先生,飞过偷偷抹眼泪的理查德,他看到了爱德华,他回到了医院,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飞向他的身体。

突然,他睁开了眼睛。

仪器开始哔哔作响。

“天啊!医生!患者他醒了!”

“威廉!”是爱德华的声音。

“患者家属不能进去!”

“难以置信,这是一个奇迹!”

威廉感到异常的沉重,比起刚才轻飘飘的状态,此时的他就像是重新背上了千斤重的负担。而且天啊,好痛,他的身体怎么会这么痛。

爱德华还是冲到了他的身边:“威利,你真的醒了。”他喜极而泣。

威廉抓着爱德华的手,他发出“嗬嗬”的声音。他想要说话,但他插着气管。

有人在他手里放了一支笔,威廉抓着笔艰难地写道:

“找到迈克。”

“我不能,求求你,别叫我现在离开你。”爱德华乞求道。

威廉狠狠抓着爱德华的手,用眼神告诉他这非常非常重要。

爱德华再了解他不过,他知道他此时是多么的严肃。威廉的眼神就像是在说,这是他此生最大的愿望。

一种莫大的力量驱使他离开弟弟的病床,即使这是他此时最不愿做的事情。

“放心吧,”他只是想让威廉安心,“我立刻去找他。”

想要见证医学奇迹的医生渐渐聚集到了这个病房,爱德华向外跑去,他掠过记者,掠过歌迷,远处有人推开人群,向着医院走来,爱德华认出了他的身份。

爱德华惊讶:“你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迈克尔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游泳池里爬出来。

不过这不是重点,爱德华要和他分享最大的喜悦:“你知道吗,威廉他……”

“他醒了,是吧。”

迈克尔打断了他。

他拽着爱德华的胳膊,走进医院的影子。

“你怎么知道?!”

迈克尔笑了一下:“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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