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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世上没有真正属于他的

狼顾之徒 明月南楼 1809 2024-03-14 10:39:03

那句在乎落下,钟煜泼天的情绪像被压了下去。

他站在沈怀霜面前,要比他高过半个头,低头看去,漆黑的眸子里沉沉地对上了沈怀霜。

钟煜紧紧抱住了沈怀霜。

这怀抱很紧,紧得沈怀霜快没办法呼吸,他还没开口,钟煜埋在他脖颈上,吐字道:“先生。”

那声音是哽咽的,颤声的,忽然间,沈怀霜就不想推开他了。

钟煜牵住了沈怀霜绑在一起的手,如同红线穿过了两人的指尖,他低头,紧紧握住两人的指节,语气近乎强硬:“你是我的。”

沈怀霜他觉得自己真是哑巴了。

当他听到了那句“我的”,沈怀霜那双清明眼顿了又睁,费力地眨了好几下,如同不食烟火的仙人有了人间颜色。

那样子除钟煜之外,再没有第三个人见过。

钟煜又在沈怀霜额头上亲了下,他绕到沈怀霜面前,踟蹰一会儿,如同不知该怎么张口说:“我到床上再抱你一会儿。”

钟煜用自己的背垫在木板上,抱过沈怀霜这个人,在头昏和清醒之间,微扯过嘴角,他埋首在沈怀霜的后背,深吸了一口,放缓了自己的心跳。

沈怀霜保持着背对着钟煜的姿势,四肢都要麻了,才想动两下,又被钟煜贴上来,变本加厉地缠住。

寒冬时,两人离得近好取暖,但钟煜靠他太近了,近得他都热了。

钟煜从沈怀霜身后唤住了他,昂起脖子,凑在了他的脖颈边,低低笑了两声:“好喜欢抱着你。我好喜欢……”

他喜欢什么?

沈怀霜长吐了口气,等钟煜抱得没那么紧了,他转过身,问钟煜:“子渊,为什么想这样抱着我?”

那白堕春酒酒意难消,说起这事钟煜如同清醒了,他笑容一扫,淡淡道:“我一直想这样抱你,从前不敢提。你也只是不知道而已。”

钟煜拉过沈怀霜的双手,摁在肩上。

盖住的位置哪怕隔着衣布,沈怀霜依旧能感觉到那些旧伤的起伏。他曾给钟煜上过药,疤痕遍布,几乎不堪入目。

今天,他也是后知后觉地发现,钟煜对他好像的确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像是骨子里缺过一样东西。于是待他长大了,便恶性地补上。

钟煜交叠了手在腹上,偏头去看沈怀霜:“以前我会苦恼剑谱用不好,读书不好,也想过这世上会没有人爱自己,身边人没一个信得过。后来我遇见你了,便什么都不怕了。”

他曾经的确怕过很多东西,原本的刀枪不入,也不过是将旧伤用薄痂掩盖起来。

可在遇见沈怀霜之后,他又觉得一切都不同了。

可是这个人会愿意陪他一辈子么?

他会离开自己么?

而且他始终没弄明白,沈怀霜这样出世的人,怎么会来的大赵?根本没有任何站得住的理由。

“告诉我,沈怀霜。”钟煜居高临下地望下去,开口时一改温和,他是肃然的、多疑揣测的样子,又像极了在拷问,再开口时,他声音放缓,又狐疑道,“我其实一直想问你,你和我非亲非故,从前我们也没有任何相遇的理由。为什么我会遇见你。”

【警告,不可说出真实原因。】系统在头脑里警报了一声。

沈怀霜眉头揪起,这声音响得他头疼。

但他觉得自己必须去解释,哪怕只能绕着弯去说。

沈怀霜望着钟煜,在对面定定的目光里想了一会儿,彼此的呼吸声在放大,清晰地撞进了他的耳膜里,正如他的心跳。

他缓缓开口,听见自己道:“因为我就是注定要找到你的。”

话落,钟煜迟滞一下。

他的目光顿在沈怀霜面上,似是不可思议,他又凑了上去,望着沈怀霜:“只为我一个?”

“只为你一个。”沈怀霜猜到钟煜又要问为什么,旋即道,“下山前,我也独身一人很久了,我不曾这般入过世,找到你之后,虽然我们也吵过、闹过,但这些感觉都是我在山上没体会过的。”

“我当年入师门是被师父捡走的。浑身经脉具碎,他背我回来,教我读书练剑。在此之前,我不曾和你说过,我是一个弃子。”

“和你待在一起,我也明白了从前不懂的事。”

钟煜靠在沈怀霜领口,迟疑道:“你怎么从来不和我说过这些。”

本来沈怀霜找钟煜谈谈,无非源于关心和疏导,哪怕当年坠崖,被元白道人捡走,再之前的事也都不值得他一谈。但钟煜怀里的温度捂热了沈怀霜。

他揽他得更紧。

这拥抱不同于他和钟煜抱过的任何一种,背被对方揽在怀中,额头紧贴着衣襟。

沈怀霜早想通了,否则都不可能那么平静地和钟煜对话。

他坦荡道:“过去事而已,我早不难受了。”

钟煜借着残余的酒劲,下巴贴在沈怀霜额头上,像是大狼在雨天揣住了温暖的巢,他竟像是在照顾沈怀霜,低道:“可是我会心疼。”

沈怀霜听到了钟煜胸膛处传来的心跳,那股热意在放大,他觉得自己快不能再躺下去,呼吸也热了起来:“分开点,别这样抱我。你也不热得慌。”

话落,他的手又被钟煜抓住,五指穿插在一起。

钟煜顺了顺沈怀霜鬓角上的头发:“今晚我抱着你睡,我陪你。”

……

那一整个晚上,钟煜都揽着沈怀霜入梦。

次日,将醒未醒时,他看到躺在他怀里的沈怀霜,差点从床上滚下去。惊悸感像电流,裹挟了他全身。

沈怀霜的背贴着他的心口,呼吸起伏,可现实里,他是真的抱着他的先生,抱了整整一个晚上。

钟煜怕吵醒怀里的人,没再动了。残酒消退,脑海里隐约浮现宴席后的画面。

脑中记忆纷至沓来,如白纸飞天。

钟煜想起了自己一幕幕的拙劣模样。

他把他先生拉来扯去,用发带绑过他,还想什么把他关起来,让他弄明白什么事。

恨到极点,他还把他先生给……咬了。

钟煜费力地闭了闭眼,五指穿插进了他的头发,他低头时,眉心狂跳,颦得越紧,跳得越厉害,偏是这种溺了水一样的感觉叫他不能冷静。

他睁开眼,眼前人脖颈上的暗红色像是暧昧的痕迹,落了满颈,也刺了他满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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