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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明目张胆地偏爱他!

你就是仗着朕宠你 风露沁酒 3197 2024-02-05 10:30:29

温存之后,湛缱摸着子玑脖颈的伤痕,心疼地问:“疼不疼?”

这道伤已经没有痛感,却留了一道骇人的疤,就像一个剔透完美的瓷器被划了一道纵深的裂痕,令人惋惜,令人心疼。

“不疼,其实没什么感觉。”云子玑还笑了笑:“你摸得我有点痒。”

湛缱眼神悲切,云子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凑上去,在皇帝额头上亲了一下:

“不怪你,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

“那日我也是病糊涂了,只想着以死解脱,若我清醒些,恐怕不会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方才我骂你的那些话,也都是真的,倘若我死了你也不能活,在黄泉下相见,我还是要骂你的。”

“子玑......”

湛缱垂着眼眸,不敢告诉他,他们之间有前世,而前世的湛缱当真是为他殉情而死。

“你说得没错,没有你我就是活下不去,我的命就握在子玑的手里,你求生,我便也挣扎着求生,你如果求死,就算被你骂,我也会随你去。”

云子玑心中动容:“你还说我笨,看看到底是谁笨?”

湛缱颔首苦笑:“朕是被你吓笨了,再有下次,朕......”

“不会的。”云子玑伸手拥抱湛缱:“不会有下次,我舍不得你。”

他心有所念,舍不得这人间,也重新生出勇气,面对已有的困境。

“当日那一堆事,后来是怎么解决的?”

湛缱起身为子玑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子玑手中说:

“那二十万云家军为你违抗了云非寒的军令,你大哥也及时赶了回来,皇城五十万大军对峙,最终未见刀戈,和平散去,没有同胞相残,也没有殃及皇城百姓。”

云子玑听此,松了一口气:“幸而皇城没有变成战场,否则只怕要流血千里。”

湛缱叹息道:“当日我是真打算起兵镇压,是你一人扭转局面,你当日陷入两难,也是我不够理智。”

云子玑看他又在自责,伸出手摸了摸湛缱的耳垂:“谁到了那个关头都未必能做得比你好,你不许自责。后来呢?月州和国都的城楼可修好了?这么大的政乱,得安抚臣民之心,还有那些被无辜殃及的军民的亲眷,也得尽力补偿。”

湛缱轻轻一笑:“这些事,朕都已经周全好了,国都的城楼已经完工,被炮火殃及的月州也在重建中,那些无辜之人,伤者得到了妥善照顾,身亡的...朝廷和云氏都有派人安抚补偿,至于朝野内外的非议之声,这两个月间,也已经平息得差不多了。”

“平息得差不多了?”云子玑疑道,“那些文官会这么轻易放过云家?”

这么大的把柄,就算云氏只是有所牵扯都能被弹劾上半年,如今可是云家嫡出的二公子造反谋逆,还是全北微都目睹的大罪,云家怎可能在短短两个月内置身事外?

“云非寒造反前已将自己从云家族谱中除名,还过了大理寺的公文,按北微律,他就是犯了滔天大罪,也不会再牵连云氏。”

“什么?”

云子玑握着杯盏的手一松,杯子从他掌心脱落,湛缱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里面的水已经被子玑喝光,他起身又为子玑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暖着子玑微微发凉的掌心。

“他一早就想好了退路,再加上有朕在,云家不会被此事牵连太多。”

云子玑缄默不语,眉宇间隐有伤心之色。

湛缱道:“子玑,朕还未处置他,朕想着,等你醒来,听听你的意思。”

云子玑抬起眼眸,负气道:“造反,篡位,还实打实地害死了几十条人命,陛下不必为我而宽纵,我是...我是不会为他求情的。”

湛缱知道他是口是心非:“你真忍心弃之不顾?”

云子玑把杯中水一饮而尽,起身把杯子重重放到桌上:“他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才谋逆,我...我有什么不忍心的?陛下便是去问我爹娘,问我大哥,他们只怕也要陛下大义灭亲的。”

这是真的,当日云非池要湛缱按律法诛云氏九族时,也仅仅只是用军功护住了爹娘和子玑,他自己的性命都没打算保全,想着为二弟以死赎罪。

大抵云氏对北微心中有愧。

毕竟这一世的云家受尽皇恩眷顾,令云非寒的一切行为,都显得像是功高震主后居功自傲的贪婪。

连云子玑也不懂他。

湛缱却说:“他的私欲,是保全云氏满门不受皇权侵害,他不信任北微,不信任皇室,更不信任朕,所以才想要取而代之。”

湛缱将子玑牵到自己怀里抱着:“他已经被幽禁两个月,见与不见,子玑来定。”

“被困在宫里那几日,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云子玑抓着湛缱的一缕头发绕了又绕,闷声道:“我现在不想见他,也无话跟他说。”

·

子玑醒来第二日,湛缱又去见了云非寒一面。

“你说子玑醒了?”云非寒的脸上因为喜悦而有了几分人色,这两个月,他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被强行滞留于人间的孤鬼。

湛缱道:“他昨天早上醒来,如今已经无碍了,你放心吧。”

“让我见见子玑!让我见见他!”

“子玑不想见你。”

“你胡说!我是他哥哥!他怎么可能不想见我!从小到大,他是最黏我这个哥哥的!”云非寒拽着湛缱的衣领,目露寒光:“湛缱,你是怕我告诉他什么,所以才不让我见他!是不是!”

湛缱看云非寒的目光只余下怜悯,毫无之前的愤恨:“朕前世失去过子玑,如今是失而复得,恨不得把心肝都掏给他,朕对他珍而重之,自然不会违拗他的意愿,他亲口说不想见你,与你无话可说,你与其自欺欺人,不如想想他为何不愿见你!”

云非寒用一种怪异的语调质问:“这一世你待他好,不是利用,不是演戏?”

湛缱苦笑一声:“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朕宠爱子玑,是为了借他捧杀云氏?”

云非寒:“......看来你是在补偿。”

“是补偿,也为爱他。前世不敢将此情宣之于口,重来一回,朕便要让全天下都知道,朕就是要宠着帝妃,明目张胆地偏爱他!”

云非寒眉心一颤:“好一个浪子回头,倘若子玑知道你前世干过的混账事,不知他还愿不愿意接受你这所谓的补偿与爱意。”

湛缱也曾想过,一旦子玑知道前世的一切,他或许会憎恨自己,甚至离开自己。

倘若此次政变是子玑发起,湛缱当真不会反抗一次,也情愿将这条性命交到子玑手中,任他处置,任他惩戒。

“你怕了?”

云非寒捕捉到湛缱眼底的失神与惊慌,扭曲地笑起来:“你不配得到子玑的爱,就算他不信我所说的话,我也要让前世发生过的这一切成为你们之间永恒的倒刺!”

湛缱攥住云非寒的胳膊,将他按在墙上:“你是想让仇恨毁了子玑吗?你想让他变得跟你一样疯?”

“究竟是谁在毁他!”

“......”湛缱一时无言,他真切犯过的错,成了云非寒手中的利剑,如今抵在了他的命门上。

他拦不住云非寒,也没办法杀了子玑的亲哥哥,只要云非寒活着,总有一日子玑会知道前世发生过的一切,不论子玑信不信,如云非寒所说,这都会是他们之间的一道刺。

这道刺,会在未来漫长的岁月中,刺伤湛缱,也伤害云子玑。

·

花园里的桃花开得极好。

昨夜云子玑看着未央宫的桃花感慨道:“今年的桃花生得真可爱,如果能吃就好了!”

第二日早上,云家就进宫来,全家动手给帝妃做桃花糕。

一家人围坐在花园的小桌旁,慕容淑忙着用玉杵捣桃花馅,云震和云非池两个行伍出身的男人,大手大脚,手上又都生着枪茧,平日拿刀剑是威风八面,可如今让他们捏面团,还要将面团做成桃花的形状,这可令他们手忙脚乱。

“子玑,你瞧瞧爹爹做的这枚桃花糕如何?”

云震将手中做出的第一个桃花糕递给子玑看。

正忙着摘桃花花瓣的子玑看了一眼,真心发问:“爹爹,你在做包子?”

此语一出,慕容淑和云非池都笑了起来——这是数月来,他们第一次笑得如此开心。

云震也乐,他脸上过不去狡辩说:“这不是包子,这明明是朵花。”

“子玑,看看大哥做的。”

云非池伸到子玑眼前的手展开,一朵五瓣粉色的桃花糕出现在子玑眼前,子玑看大哥的眼睛都亮闪闪的:“还是大哥手巧,爹爹你看,这才是花,你那就是包子。”

云震愿赌服输,正打算找大儿子请教,云非池得了子玑夸赞,开心地收了手掌,忽然脸色一变,手再摊开时,那枚桃花糕已经被他不小心捏碎了。

云震:“......”

子玑:“大哥你......”

慕容淑乐得花枝乱颤:“这孩子从小手劲就大!”

云非池哭笑不得:“重新来过,重新来过!”

云国公这回虚心受教,照着云非池的手法笨拙地学。云非池吃了教训,下手格外仔细,猫着手小心翼翼,堂堂兵马大元帅,被手中的糕点驯服得格外乖。

云子玑笑眼弯弯,只等着吃,他脖子上缠着一条遮掩伤痕的白色轻纱。

其乐融融的这一幕落在桃树后的湛缱和云非寒眼底。

云非寒站在桃树旁怔怔然望着,瞧见阳光洒在爹娘身上,微风拂过大哥的长发,桃花落在子玑的肩上。

他们今日进宫只为哄子玑开心,就像小时候,子玑最心爱的风筝坏了,哭得泪珠狂掉,油盐不进,撒泼打滚,娘亲将他抱在怀里哄,爹板着脸凶子玑不许再哭,手上却笨拙地修着风筝的翅膀,大哥忙着用其他玩具分子玑的注意力。

这样的一幕,前世的云非寒只能在梦里去回味,从梦里惊醒后总是泪流满面。

如今这一切,就在咫尺之间,就在他眼前,他与子玑吹着同一阵春风,与大哥闻着同一股花香,洒在爹娘身上的日光同样也在温暖着他。

因为怨憎而生的戾气与冷意,竟就这样散了去。

湛缱察觉到他的动摇,再次问:“你当真要毁了这一切吗?”

这时,风忽然大了些,吹走了子玑脖颈上的轻纱,云子玑回过神时,轻纱已经落在了不远处的桃树枝上,他转身时,那道伤痕猝不及防地呈现在云非寒眼前。

那是一道纵深细长的剑痕,就落在脖颈的命门处,刺着云非寒的双眼,逼他想起当日是如何把子玑逼到自刎的。

如蚁蚀骨,乱箭钻心,眼泪木然而落。

云非池放下桃花糕,替子玑取下了树上的轻纱,替子玑遮掩着那道伤痕,他们今日心照不宣,谁也不提伤心之事,只是想让子玑开开心心的。

“湛缱。”

云非寒忽然出声,湛缱看向他。

云非寒的目光始终落在子玑身上,他的声音被泪水浸得悲伤又温柔:“你好好待子玑。前世的孽债,我一个人背。”

被仇恨毁掉的,有云非寒一个就够了。

他想,这一世,子玑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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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夸我就是为了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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