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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朕长了嘴

你就是仗着朕宠你 风露沁酒 3429 2024-02-05 10:30:29

紫宸殿外的小太监大老远看见苏言姑姑神色慌张地跑来。

小太监立刻迎上去问:“姑姑这是怎么了?”

苏言来不及解释,急得直往殿里冲,她是御前侍候的心腹,没人敢拦。

正殿上,皇帝正在上早朝,底下臣子正为开春减不减赋税争辩不休。

越是牵扯钱粮,越能试出人心,湛缱心中早有定论,冷眼看他们争吵,仿佛在看戏台上的红白脸相争。

苏言在内殿屏风旁朝张宝德使了个眼色,张宝德缓缓退到殿内,听苏言耳语后,他脸色一变。

张宝德:“为了后宫之事打断早朝,恐怕不太妥。”

苏言急声:“只是去求陛下一道口谕来,否则我们做奴才的怎么拦得了帝妃?难道真让帝妃去冷宫住着?!”

只要得到皇帝的一句“不准”,苏言就可以借着皇命去劝住帝妃。

张宝德被她凶了一嘴,这才慢吞吞地回到皇帝身边,在大臣的争吵声中,低声对君王说:“陛下,帝妃说要去冷宫住。”

看戏的湛缱眼睛猛地睁大:“什么?!”

“苏言姑姑拦不住,想求陛下一道口谕......”

张宝德话还未说完,湛缱已经从龙椅起身,大袖一挥:“退朝!朕先去处理家事!”

吵嘴的两方大臣不明所以:“陛下!此事还没有定论!陛下!”

湛缱已经离开了众臣的视线,燕伦便抓着张宝德询问:“什么家事?难道是太后生病?!”

张宝德:“是帝妃闹着要去冷宫住。”

底下的云非寒:“!!!”

有人不平道:“家事怎能比国事重要?!”

“帝妃这是失德!闹脾气闹到朝堂来了!”

“不能为帝王分忧,反给他添乱,这是妖妃啊这是!!”

说这话的李大人忽然感到背后一阵恶寒,他转身看去,发现云少卿正以一种森寒的目光盯着他。

李大人顿时不敢再多话了。

·

皇帝为了云子玑提前结束早朝的事一下传遍了整座皇宫。

湛尧听到消息,俊眉一挑:“你说云子玑自己把自己打入冷宫了?”

传话的小顺子幸灾乐祸地点点头:“君上为了此事提前散了早朝,朝臣议论不休,这事立刻就传开了,太后娘娘乐得病都好了。”

为了后宫小事把国事耽搁下来,确实是容易招骂的荒唐行径,太后自然要抓着这个错处大肆传播,只怕明日,湛缱的君王之名就要与昏君挂钩了。

湛尧在意的却不是这一点,他只问:“未央宫传过太医吗?”

小顺子道:“昨儿下午传过一回,是照常请脉的。”

湛尧确认说:“帝妃身子无碍吧?”

小顺子:“无碍,自从换了沈太医,帝妃的身子健朗不少,昨夜还能喝三杯桃花酒呢。”

“他能碰酒了?”湛尧呢喃道,“这倒真是好了不少呢。”

他松了一口气,放下茶盏:“没被气病就好,否则还真不好跟他交代。”

小顺子也不知齐王口中的“他”是谁,殿下如此金贵之人,怎么还要担心跟“他”不好交代呢?

“太后娘娘听说帝妃要去冷宫住着,已经着手写谕旨了,说既然云帝妃甘愿自贬,她定成人之美,让帝妃日后就在冷宫住着,别出来了。”

本以为是个可乐的事,湛尧忽然厉声道:“母后添什么乱?快让她的人滚回去,别插手这件事!”

小顺子一惊:“殿下这是何意?”

湛尧瞪他一眼:“你照做就是,还来过问主子的意图?”

小顺子自知越矩,忙低头道:“李公公已经领旨去冷宫了,只怕来不及阻拦。”

在湛尧目光的压迫下,小顺子战战兢兢道:“奴才这就去拦,这就去拦!”

他告罪之后连忙去了永宁宫。

太监前脚走,燕又柔后脚就踏进了殿内:“听说陛下为了云子玑把早朝给散了?!”

湛尧心下一惊:“你怎么知道?”

“这事宫外都传遍了!”燕又柔不安地道,“他们都说,陛下为了此事耽误了减赋税,如今街上民怨沸腾,都说云子玑是妖妃,为一己私欲祸乱国政。”

百姓不知具体情况,只听人模棱两可地提了一句:减赋税的事只差临门一脚时,帝妃在后宫胡闹,皇帝为他提前散了早朝,赋税之事因此耽搁了下来。

事关民生,又切实牵扯到每个平头老百姓的利益,他们自然就骂开了。

隆宣帝在宫中布了许多监督湛缱的耳目,这些耳目在隆宣帝死后效忠于永宁宫和齐王府,这群人无处不在,无孔不入,连未央宫都被安插了眼线,以至云子玑昨夜喝了什么酒喝了几杯都能被详细地记录下来。

这群耳目又跟宫外紧密联系,早朝之事才发生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皇城脚下就传遍了这件事,导向太明显,令湛尧心惊不已。

他本意并不是要损害云子玑的名声,如今这副局面,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表哥,现在该怎么办?”燕又柔也意识到事情走向不对,她抓着湛尧的胳膊,有些怕。

湛尧推开她的手,道:“湛缱是不是真地喜欢云子玑,你今日就能得到答案。”

事情被太后搅合到这等地步,湛缱只怕真得把云子玑打入冷宫才能平息。

他倒要看看,云子玑的冷暖和君王的名声,湛缱会怎么取舍。

·

北宫最南端最破落的宫苑是冷宫的所在。

昨夜下过一场雪,整座冷宫都被惨白覆盖,既萧条又凄凉。

云子玑来到此地,竟有种莫名又强烈的熟悉感,仿佛曾在这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公子真地要进去吗?”山逐实在不明白公子为什么忽然做了这种决定。

放着最繁华奢侈的未央宫不住,偏要来这冷宫。

云子玑不答,他又何尝想自讨苦吃?

但除了这里,他又能去哪里躲开湛缱呢?

出宫?回家?如果他没有帝妃这一层身份枷锁,或许还能任性一回。

但这些虚名困住了他,他无法自由出入宫闱,擅自回家只会被扣上损害皇室名声的罪名,最后连累整个家族。

所以眼前这座破败的宫殿,是他唯一能躲开湛缱的地方。

“推门进去吧。”他淡声说。

他身边只带了山逐山舞,山舞见山逐不动,自觉上前推开了冷宫的大门。

湛缱登基不满一年,后宫尚且冷情,冷宫更是空无一人。

这倒也清静。

云子玑踏入宫苑之中,见院子里还有一棵被霜雪打残的玉兰树。

玉兰在其他宫苑开得极好,到这里却衰败了下来,只有一枝下垂的枝干上还开着一朵可怜的花苞。

云子玑抬手拂去花苞上的霜雪,眼前忽然浮现出相似的一幕。

仿佛在另一个时空也有一个人做了同样的动作。

他长发未束,穿着单薄如纱的白衣,额上缠着一条白布,消瘦的手将垂倒的花苞重新扶正,寒风吹来,凋零的花瓣垂落在他身上,他回过头,长着和云子玑一模一样的脸。

“公子,公子?!”

山舞摇晃着云子玑的肩膀,将失神的云子玑晃清醒了。

云子玑倒抽一口凉气,刚刚仿佛做了一场简短的梦,他与梦中的那个自己对视了。

梦中的云子玑,就像这棵被霜雪摧残的玉兰树一般,满身穿白,支离憔悴。

云子玑裹了裹身上的兔毛锦袍,梦里的子玑真可怜,雪天都没有御寒的冬衣穿吗?他会冷吗?旧伤复发的时候会有温热的药喝吗?

大抵是都没有的。

云子玑越想越难过,竟跟梦里那个虚无缥缈的自己共情起来。

直到那支树干断裂而落,云子玑才回过神,伸手接住了这枚可怜的花苞。

两个小仆已经开始收拾宫苑内殿,云子玑找了个有裂痕的花瓶,简单擦拭了瓶子外的灰尘,又去院中取了一捧雪填进花瓶中。

他将那枚带着一朵玉兰花苞的枝干插进花瓶中——不知这样能不能把花养活。

湛缱赶来时,正撞见这一幕。

云子玑丝毫不顾及双手的旧伤,抓了一把又一把雪,把十指冻得通红。

皇帝的到来使帝妃吓了一跳,花瓶从云子玑手心滑落,摔进雪里,碎成两半。

湛缱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要跟着碎了。

他起先不信苏言说的话,直至在未央宫找不到云子玑,直至他赶来冷宫,看到云子玑贴身的两个仆从已经把冷宫内殿收拾得干干净净时,他才敢信,云子玑是真地打算在冷宫住着。

前世的子玑在冷宫住了三年,湛缱对他,不问冷暖,不问温饱,这件事足以让湛缱痛悔三生。这一世,他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竟然让子玑甘愿来这种地方住着。

云子玑见到他来,眼睫微微一颤,并不多话,只想把花瓶的碎片捡起来。

湛缱冲过去抓着他的手腕,不让他碰碎片,摸到手心微凉,便给他暖起手来:“你这手不能挨冻,沈勾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

云子玑被他的大手包裹着,暖烘烘的。

他打量着眼前的皇帝,正如娘亲所言,湛缱的关心溢满真情,丝毫不像作假演戏,云子玑差点又信了。

幸而寒风拂过,他清醒过来,挣开了皇帝的手:“不劳陛下费心。”

湛缱手心一空,有些无措:“子玑...是在对朕发脾气吗?”

云子玑:“我哪敢呢?”

越阴阳怪气,湛缱越喜欢。

他心中是开心的,又想起这个时辰,子玑大概是没有吃早膳的,柔声劝道:“未央宫都传早膳了,跟朕回去把早饭吃了,吃饱了你再冲我发火,就算是打我也有力气打得更疼些。”

云子玑蹙眉看着他,他如此胡闹,湛缱是怎么做到心平气和地来叫他吃早膳的?

“未央宫,还是留给陛下以后的心上人住吧。”

湛缱眼中的光一滞。

云子玑推开他牵着自己的手:“你每日应付朝政已经精疲力尽,我不想你夜里睡觉还要冒着风雪在两个宫殿间跑。”

湛缱心头一跳:“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的不要紧。”云子玑眼中淬了冰雪,冷声道,“我只是替陛下觉得累,我知道你不喜欢男人,很早就知道,你实在不必装着喜欢的。”

“朕没有!”湛缱恨不得长出十张嘴来解释,“朕对你的喜欢从来不是装的!”

“言之凿凿,昨夜我都做到那个地步了,陛下碰过我吗?”

昨夜的云子玑可算得上在刻意勾引了,湛缱但凡有一点点喜欢,都不会抛下他而去!

“朕是怕伤着你!沈勾说你的身体受不住那些事的!”

湛缱花了毕生的定力才克制住蓬勃汹涌的欲望,不想在子玑眼里,竟成了“不喜欢”。

“沈勾让你不要碰我,沈勾还让你半夜离宫别睡我旁边?沈太医管得可真宽啊!”

云子玑也不想像个怨妇一样纠结这样的问题,但他实在不明白,湛缱为什么要等他睡着了之后再偷偷离开,每一夜都如此,当真就讨厌到做戏都不肯做全套的地步了?

湛缱长叹一口气,知道再瞒下去,误会只会不断加深。他亏欠子玑良多,这一世难得重新开始,不该在这种误会上让子玑难过,若为此产生隔阂,更是湛缱的罪过。

“朕不跟你一起睡,只是因为...”湛缱下定决心,说出实话:“朕每晚跟你睡在一起,都会做恶梦。”

云子玑仿佛被捅了一刀,眼泪哗啦啦掉了下来。

这句话在云子玑听来,跟“朕看到你就觉得恶心”没有区别。

湛缱果然和小时候一样厌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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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玑日常作息:

晚上9点睡,早上11点起,11点半吃早饭,这个时候,湛小浅下朝了来陪他,12点时,子玑开始吃午饭,湛小浅蹭饭。

小浅日常作息:

晚上9点陪子玑睡下,12点被恶梦惊醒离开未央宫,批奏折到夜里两点再睡下,早上6点起床准备早朝,11点处理完早朝和当天的奏折,之后所有时间都拿来陪子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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