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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你敢污蔑帝妃

你就是仗着朕宠你 风露沁酒 3363 2024-02-05 10:30:29

“你说燕又柔没死?!”

第二日早上,永宁宫派出的太监才来回话。

太后艴然不悦:“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杀个人都杀不利索!?事情没做成也罢了,竟然现在才来禀报?!”

那太监低头颤声说:“张公公推完人就不见了踪影,奴才带着人在荷花池边搜寻许久,想着要看到那位的尸体再来与太后禀报,没想到...没想到昨晚从荷花池浮起来的竟...竟然是张公公!”

“又...又听人说,燕小姐已经被未央宫的人救走了。”

未央宫的人不仅救走了燕又柔,还杀了永宁宫的太监。

太后惊疑:“云子玑怎么敢...?”

说曹操曹操到,宫女进来禀说:“启禀太后,帝妃在殿外求见。”

“他倒敢来!”燕氏也想听听他打算怎么狡辩,“召他进殿!”

云子玑信步踏入正殿,像模像样地给太后行了一礼。

这还是他入宫后,第一次单独来见太后。

燕太后高高坐在凤椅上,见他朝自己敷衍行了一礼。

“帝妃今日想起来尽孝道了?”她阴阳怪气。

云子玑不卑不亢道:“听说齐王病了,儿臣代陛下来问候一声。”

燕氏脸色陡然难看:“他还好意思来问候?尧儿怎么病的他心里清楚!哀家从未见过像他那么荒唐暴虐的帝王!”

云子玑乐道:“从前没见过,昨日母后不是开了眼吗?”

“你!!”

伶牙俐齿,令人生厌!

“哦对了。”云子玑温温柔柔地问:“听说母后宫里昨夜有人淹死在荷花池,尸体找到了吗?”

他提起这样的事,平常得就像在问太后昨夜的晚膳吃得香不香。

云子玑看了看那个太监,那太监吓得浑身哆嗦:“禀帝妃...找...找到了,是张公公。”

“张公公啊,那也是永宁宫的老人了。”云子玑故作惋惜,“可惜了一位忠仆,母后宫里出了这样的事,君上的意思是一定要彻查才能让母后心安,儿臣闲来无事,愿意为母后查清背后真相。”

没给太后说话的机会,云子玑抬了抬手指,召进一波御前侍卫。

“太后身边的心腹死于非命,只怕是有刺客暗中作祟,永宁宫上下全都带去稽刑寺盘问,母后以为如何?”

燕氏冷笑,昨日湛缱废先帝的耳目,今日帝妃就敢来动永宁宫的人,还真是夫唱夫随。

她看了一眼月音,月音会意,立刻上前胡编道:“禀帝妃,张公公前两日被查出在宫内私放印子钱,早已被太后娘娘逐出永宁宫,想来他是畏罪自杀才跳了荷花池,他的死与旁人无关,就不劳帝妃追查了。”

人都死了,死前发生过什么,自然是靠着活人一张嘴来编。

永宁宫上下都长着一张嘴,死忠于燕氏,轻易还动不得。

云子玑本意也不是真要拿人,他挥退了御前侍卫:“原来是自作孽不可活,那倒也不用查了。”

他淡淡一笑,谦逊有礼:“为了母后的安宁,也为了陛下能专心处理前朝政务,宫闱里如果再莫名其妙出了人命,儿臣只能将所有身犯嫌疑的人都送去稽刑寺受刑拷问,母后应当不会反对吧?”

燕氏咬牙切齿:“帝妃考虑得很周到。”

云子玑是在威胁她,甚至是恐吓。

他虽然只字不提燕又柔落水一事,但每一个字都在敲打着太后:燕又柔如果在宫里出事,云子玑绝不会善罢甘休。

太后看重燕迎的将帅之才,不可能明着对燕又柔下手。

燕又柔在宫外有燕迎的心腹保护,刺客根本不能近她的身。

要杀燕又柔,只有在宫里能动手,也只有让她死在宫里,太后才好把这口锅推给帝妃的善妒和皇帝的苛待,借燕又柔的死来让燕迎与她同仇敌忾彻底跟湛缱对立,发挥一颗废棋最后的价值。

现在云子玑把这条路堵死了,燕又柔前脚死在后宫,后脚太后就可能被抓去稽刑寺受刑。

听起来荒唐,但现在稳坐皇位的是湛缱那个小野种。

他什么事做不出来?云子玑恃着这个野种的宠爱,也没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

燕氏倒真是有些怕了这二人。

眼下西狄之乱未平,整个北微都得仰仗湛缱这个外族皇帝,太后也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恶气。

“既然母后没什么异议,那儿臣先告退了。”

目的达到,帝妃也不想在此地多留。

燕氏看着他离开的身影,阴狠地笑道:“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

两日后,前线连传三封捷报。

北军依照湛缱的筹谋大破西狄五万大军,一夜时间收回了西洲三座城池,全军士气大振!

北微上下扬眉吐气,纵然再膈应那位生有异瞳的异族皇帝,却不得不承认,只有他能对西狄这个强悍敌手知己知彼,做到百战百胜。只有他做皇帝,北微才不会亡在西狄人的野蛮践踏下。

昨日战报传来后,云子玑激动得一整夜没睡,钻进湛缱怀里,浑身冒桃花地夸他:“陛下怎么这么厉害呀?!”

“陛下是神仙吗?未卜先知?”

“你是怎么知道西狄会用那套战术的?快和我详细说说!!快说快说,不说我今夜不睡了!!”

帝妃激动地下床,兴致冲冲拿来纸笔,要皇帝为他解析此次战役的制敌之道。

湛缱起先还有耐心同子玑细细解释,可美人在怀,清淡的冷香扑鼻,他怎么忍得住?

很快好学求知的帝妃就被皇帝按进被窝里讨论排兵布阵了。

......

昨夜睡了一个好觉的湛缱,神清气爽地搂着子玑,在上朝前还要索要一个亲吻。

腰酸背疼的帝妃轻轻推开皇帝的脸颊,嗔道:“今早睡醒已经亲了三次了,陛下不腻吗?”

“朕还嫌不够,怎么会腻?”

皇帝蹭着帝妃的脸颊,企图撒娇索吻。

云子玑无奈地轻叹一口气,在湛缱额头上亲了一下。

殿外的宫人都看得到,无不惊叹于陛下对外对内判若两人的差异,端茶的小丫鬟看得出神,险些撞到殿门上。

苏言对皇帝与帝妃的恩爱已经习以为常,她笑着提醒道:“陛下,早朝的时辰快到了。”

她一提醒,云子玑忙给湛缱把腰间的玉佩正了正:“今日应当有不少前线的折子,就算打了大胜战,陛下也不能松懈呀。”

湛缱一边乖乖地让子玑为自己整理衣服上的环佩香囊,一边说:“打胜战是好事,还有一件好事,子玑想不想知道?”

云子玑抬眼好奇道:“什么呀?”

还有什么好事能跟打了如此漂亮的胜战并肩?

湛缱:“当年修桥贪饷一事,有了新的证据与证人。”

云子玑以为自己听错了:“陛下真的查到了?!”

湛缱:“潜进军中的那批影卫寻到了一个愿意开口的法算,叫李石。”

法算是军中主会计之事的专人*,城池营垒,粮草运输,全军财用出入都要过法算的账与笔。

云子玑对这人有些印象:“当年修桥时,李石确实是其中一个法算,我记得,他与燕迎有些裙带关系,他可信吗?”

湛缱道:“在押他进京前,斩墨司的陆钦亲自审过,已经拿到证词。”

陆钦十八岁上任大理寺主刑狱的少司寇,当年新官上任第一年,就有胆识先斩后奏,按律法绞杀了某位杀害糟糠妻的驸马爷。

陆钦的盛名,云子玑早有耳闻。

又听湛缱说:“审问时,你大哥也在,押他进京的这一路上,全是斩墨司和你大哥的人押送,无人能在中途动手脚。”

有云非池把关,燕迎就无从下手干涉。

湛缱把每一步都谋算好了,他凝视着云子玑,字字有力地告诉他:

“虽然子玑再上不了战场,但朕要把属于子玑的军功与荣耀清清白白地还给你。朕要让天下所有人知道,朕的帝妃,是北微无可置疑的骄傲。”

·

今日上朝,每一个臣子脸上都咧一个笑。

湛缱看到,连燕氏一党也发自真心地为这场胜战高兴。

他们当然该高兴,西洲十二城越早收复,离他们推翻湛缱这个皇帝的时机就越接近。

湛缱看透了每一个人的心思,待他们乐完,才让人把李石押上了朝堂。

李石四十出头,两鬓微微泛白,面貌带着被边境风沙吹出来的独有的沧桑,他被陆钦带上了紫宸殿。

看到皇帝,李石顺从地跪伏在地,高呼:“罪臣参见君上!”

此人一露面,燕伦脸上的笑就凝固住了。

“陛下这是何意?”司徒远也好奇。

这人一看就是皇帝特意命人从边境抓回来的。

“前线捷报频传,朕心甚慰,边境将士们刀尖饮血为北微争来了安稳与胜利,朕身为国君,厚赏有功之臣的同时,也要算一算军中贪饷的旧账,才不至于让北微的儿郎们寒心啊。”

提及“贪饷”二字,朝中有些人的心已经提了起来。

“李石,将你知道的一切说给诸位大臣听。”

湛缱已经从龙椅上起身,踱步在众臣或是忐忑或是猜测的视线中。

“当年断桥之事,是谁在背后指使你偷工减料,又是谁让你在账目上造假诬陷帝妃?”

李石低着头,不敢直视帝王的眼睛。

陆钦在他身边沉声道:“若你不愿开口,让太监宣读你画押的口供也是一样的,只是从他人口中替你认罪和你亲口认罪有天壤之别,你自己掂量清楚。”

李石额上冒汗,浑身细微地颤抖,无数道目光压迫在他头顶,他双眼通红,眼泪从中滴落:“当年指使我在修桥之事上偷工减料,伪造账目的人是...是...”

他抬起头,仰视了一眼站在右侧的燕丞相,燕伦避开他的视线,直视前方,握在手中的玉板却已经浸了冷汗。

李石又看了一眼站在左侧前三位的云少卿,云非寒回望他,眼底藏着隐晦不明的冷意。

“当年让我伪造账目的...”李石心一横,“就是云子玑,也就是如今的帝妃!!”

像一颗巨石砸进刻意寂静下来的水中,炸起一圈圈沸腾的涟漪。

皇帝目光陡然一寒,射向陆钦,陆钦面上划过一丝慌乱,他斥李石道:“你在供词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供词是假的!假的!!”李石大呼起来,“是云非池逼问拷打才有了那份供词!陛下!当年桥断害死五千将士就是因为帝妃指使我造假!云非池为了包庇帝妃,谎称是自己的过错,其实一切都是云子玑所为!云家上下为了包庇云子玑,已经全然失了忠君之心!!”

他指着云非寒,歇斯底里:“他们为了帝妃,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什么谎都说得出来!!”

湛缱大怒:“放肆!!你敢污蔑帝妃!!”

底下众臣跪倒一片,齐喊“陛下息怒”。

盛怒的帝王眼底却多了几分迷茫。

前世云家之所以被满门流放,除却那些被弹劾出来的小错,主要因为三大罪:

贪饷,叛国,造反。

前世贪军饷一罪,直接导致云子玑被打入冷宫囚禁三年。

重活一世,湛缱能预知燕氏一党的所有诡计,他费尽心力想还子玑清白。

究竟是哪一环算错了?

“看来陛下也被妖妃蒙蔽了理智,今日,罪臣愿以死揭发帝妃的罪行!!”

李石猛地从地上站起,头朝前箭步往紫宸殿的盘龙柱子撞去!

在触柱的前一瞬,一只手拽过他头发,力道之大几乎要将他的头皮硬生生撕扯下来!

湛缱徒手攥住了李石的头,目光森寒:“想用你这条贱命来给帝妃定罪?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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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还没有意识到他有一个暗处的敌人。

*法算:古代军中会计,相关描述有参考相关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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