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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皇室大孝子

你就是仗着朕宠你 风露沁酒 3526 2024-02-05 10:30:29

候在殿外的方兰芝被苏言领进了紫宸殿,她朝君王跪下道:

“皇上,民妇就是证据!”

方兰芝将她所知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告知,朝中众臣哗然一片。

周侍郎已经腿软跌在地上,那几位靠着买官上位的小人也心虚得抖若筛糠。

燕伦却还镇定自如:“你说这钱从米行流进周家再流进赌坊?荒唐至极!堂堂相府怎么可能跟赌坊有丝毫瓜葛!”

赌坊是如何把钱送进相府再落进永宁宫手中的,这一点湛缱确实没查明白。

不过如今也不用去查了。

云子玑拍了拍手,周墨捧着一盒子黄金走进了朝臣的视野中:

“这是卑职奉命从丞相府邸查抄出来的金子,请陛下过目。”

这金子有大有小,萝卜大的金元宝也一同被拿来了几锭。

燕伦意识到自己被搜了家,敢怒不敢言——查抄相府,只可能是皇帝的旨意。

他狡辩道:“这金子又能说明什么?老臣为官数十载,为北微殚精竭虑,难道我相府连几锭金子都不配有吗?”

“丞相劳苦功高,自然是配得上这几锭金子的。”

帝妃从皇帝怀中离开,周墨将金子捧到了帝妃手边,周青则取来一支烛火。

云子玑想拿那个萝卜大的金元宝,发现太沉了,他得用两只手才能捧起一个大金元宝!

他只能选了个小金条,将小金条的一面放在烛火的紫焰上烧了烧,金条的表面便在众人眼皮底下烧出一朵云纹。

“云家的黄金都刻着云氏独有的云纹。”

燕伦嘴角抽搐:“那又能说明什么?一枚金子四处流通,无意中流到我相府有什么稀奇?!”

“猜到丞相会这么说了。”帝妃气定神闲地道,“云家的钱干干净净,但这五百万两黄金,因为要拿来做些贿赂的勾当,所以我外祖父特意在这些金子上多刻了个‘贿’字,以做甄别。”

小金条上的“贿”字果然在火焰燃烧中浮现出来。

“丞相府到底有多少枚刻着‘贿’字的金子,燕伦,你敢不敢让御林军去验?”

燕伦:“......”

五百万两黄金数量庞大,他根本没来得及完全转移到齐州,相府要是被查,能查出几千锭这样的金条!而这些金条,就是丞相府参与卖官乱政的最有力证据。

湛缱好整以暇地等着燕伦狡辩。

他短时间内查不到完整证据针对相府,干脆和云家联手,自己造了一条证据链,这条证据链用实打实的黄金串联,但凡有贪欲,都逃不过金钱的诱惑,一旦燕伦动了心思,从前周密严谨的布局便会毁于一旦。

燕伦抬头看向皇帝,又看向帝妃,他精明算计了大半生,从未想过,自己会输在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手里。

或者说,他是败给了贪欲。

司徒远眼见形势明朗,决意再推一把:“燕丞相一贯敬重永宁宫,只怕是把这笔钱也孝顺给了太后娘娘,微臣斗胆请陛下搜查永宁宫!”

燕伦大惊,此事若牵扯到太后,齐王一定也会被拉下水!

“此事是微臣一人所为!跟太后无关!”

他猜到湛缱不会善罢甘休,只能断尾求生,保住太后清白,他跪地求道:“是微臣财迷心窍,请陛下恕罪!”

他已做好了被革职的准备——他是两朝元老,太后外戚,又官至丞相,名望极高,区区贪脏之罪,还要不了他的命。

湛缱从龙椅上起身,取出一锭金条在手中抛着把玩,问:“你今日认的是哪一项罪?是私相受授卖官求财,还是分尸藏赃侵吞军饷?”

燕伦浑身一震:原来大费周章绕这么一圈,是为了这件事!

“米行那条洗钱的链子这几年洗的是哪些钱,燕伦,你当真以为朕不知情吗?!”

帝王抬手把黄金掷向燕伦,砸得他额头流血,众臣跪伏。

·

永宁宫。

慌乱的月音跌到太后面前:“娘娘!陛下要杀了燕相!”

燕氏双手一颤,手中的玉盏碎了一地。

燕伦是太后的亲弟弟,刀架在燕伦脖子上,跟架在太后头顶没有区别。

她匆忙起身,要赶去紫宸殿,刚出正殿大门,就见被脱去官帽的燕伦被御林军推进了永宁宫,踉跄两步摔了一跤。

太后的心猛地一提,燕伦与太后对视了一眼,眸底布满死到临头的恐慌。

“已经下朝了,母后。”

湛缱踱进燕氏的视野中,幽幽道:“丞相毕竟是您的亲弟弟,朕让他来与您见最后一面。”

燕氏强装镇定:“他犯了什么错,皇帝非要他命不可?”

湛缱冷然一笑,看向狼狈的燕伦:“燕丞相,你自己说。”

燕伦撞上太后的视线,开脱罪行的话在嘴边转了几圈,到底没能说出口。

他做的那些龌龊事,已经被湛缱查了八成,还有两成牵连着永宁宫和齐王府,为了掩盖这两成,燕伦必须扛下所有罪名,以此保住太后。

“是微臣枉顾国法,贪饷卖官,分尸敛财,污蔑云氏,死不足惜。”

燕太后:“燕伦,不是你的罪你可别乱认!”

湛缱寒声道:“人证物证俱全,不是丞相的罪,难道是母后您的罪?”

燕氏咬牙切齿:“湛缱!你当真不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了是吗?!”

“母亲?”湛缱冷冷一笑,“母后,朕称您这声母后这么多年,也真正敬爱了您这么多年,可您有哪一刻真心把朕当做儿子吗?”

燕氏:“...哀家若没有把你当儿子,当年又何苦为你挡剑?”

说起这事儿,湛缱就想发笑。

当年他刚从西狄死里逃生,为了在皇室中有立足之地,贡献了大量攻克西狄的兵法,这些都是他为质十年拿命去领悟的战术,打了三场胜战后,隆宣帝意识到,只有湛缱掌兵权才能压制住嚣张狂妄的西狄。

自那以后,隆宣帝对湛缱一改冷漠态度,变本加厉地弥补讨好,而当时还是皇后的燕氏,自然是夫唱妇随。

那年宫宴上,有刺客忽然朝湛缱杀来,燕氏竟挺身相护,生生为他受了一剑,重伤虚弱时,还关心着湛缱的安危,把湛缱感动得当即改口喊了她一声“母后”。

这之后,他与燕氏的母子之情才突飞猛进,有一段时间甚至都把湛尧比了下去。

边境不断打胜战,湛缱在朝中的威望越来越高,力压当时已经是太子的湛尧,当年的燕氏不仅没有偏心亲儿子,竟还主动跟隆宣帝提出应该将湛尧的太子之位让给湛缱,而燕氏此举唯一所求是要湛缱登基后能保住湛尧的富贵与平安,希望他们能兄友弟恭。

湛缱年纪轻轻就尝尽世态炎凉,更对当时选择抛弃他去换湛尧平安的父亲失望透顶,但归根结底,一个自幼丧母的孩子最缺的就是父母之爱。

前世的他当真以为自己吃了十年的苦,又立了这么多大功,终于能摆脱异族血脉带来的偏见与轻视,博得父亲的正眼相待,也能从燕氏身上汲取他渴望的母爱,他登上皇位后,以真心去回报帝后的舐犊之情,也敬重湛尧这个兄长,待他如亲哥哥一般,既保着边境太平又善待北微子民,作为一个君主,他已是无可挑剔的贤能。

最后换来了什么?

换来边境二十万大军的背叛,换来整个北微的过河拆桥,换来心爱之人为他而死的结局。

重活这一回,连湛缱自己都忍不住嘲笑前世的愚蠢与天真,竟然会深信一场拙劣苦肉计带来的虚情假意。

“其实母后不挡那把剑,那个刺客也伤不到朕,是你自己硬要冲上前为朕挡,如今倒想来挟恩图报了?”

“那批刺客行刺之后为什么能消失得无影无踪,母后心里比谁都清楚吧?”

太后脸色微白,袖下的手心虚地攥了攥——难道那出苦肉计,湛缱也察觉了?

眼见着皇帝都对太后起疑了,燕伦不敢再犹豫,他双膝下跪,朝太后这位亲长姐磕了一个响头,含泪道:“是臣弟辜负了大姐姐的期望,辜负了先帝,辜负了齐王殿下的苦心,臣死不足惜,还请大姐姐成全!”

他在提醒太后顾全大局,顾全齐王——此事若不以燕伦之死告终,必将危及湛尧。

浓妆艳抹的脸已经褪了血色,显得苍白诡异,红唇颤抖,燕太后俯视着跪地的燕伦,握紧戴着珠宝的双手。

当断则断,才能及时止损。

“既如此,你也不配当哀家的弟弟了。”燕氏忍痛说:“皇帝要如何处置奸臣,哀家不会再过问。”

湛缱冷眼看着这出姐弟决裂的戏码:“既然如此,他死在你眼前,母后也不该为他掉一滴泪。”

冷血的帝王抬了抬手指,御林军手中的麻绳就当着燕氏的面绕上了燕伦的脖颈。

·

朝堂的事传得沸沸扬扬。

在大理寺填饱肚子的湛尧听了消息,立刻赶回皇宫。

他听说燕伦要被赐死,便知事态严重,到了永宁宫外,正要推开紧闭的宫门。

“齐王殿下。”云子玑现身制止了湛尧,他走上前劝道:“你最好不要进去。”

湛尧知道帝妃比湛缱讲理:“皇帝还未下旨,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云子玑道:“圣旨未下之前,确实可以有诸多宽容的变数,但这些变数能不能发生,不是看陛下,而是看那些死不瞑目的将士们肯不肯饶恕。”

湛尧眉宇一拧:“那些事...果真是他们做的?”

他听说了,却不敢确信。

“王爷何必逃避呢?”帝妃没耐心看这位王爷装傻。

“就算如此,燕伦是母后的亲兄弟,抄家流放便罢了,为何非要他死?”

“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云子玑锋利地反问道,“何况燕伦只是个外戚而已?!”

湛尧一时哑口无言。

帝妃直白地告诉这位被保护得近乎有些天真的王爷:“这些事,你虽是最终受益者,但因为你不知情也没有合谋,所以你如今才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否则你以为你还有命为他人求情吗?!”

“我没想为他犯下的罪孽开脱,只是燕伦若死,母后一定伤心欲绝,她一把年纪如何承受得住这样的悲痛?”

“你真有孝心啊齐王殿下。”帝妃讥讽道,“皇室大孝子不少啊。”

“你何时能出宫看看,前线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们连给家中父母写封家书尽孝都是奢求!燕伦做的是什么事你究竟清不清楚?他为了钱把那些将士们的肉身大卸八块,他们为北微尽忠一场,死后却连全尸都保不住,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母亲会不会承受不住这样的悲痛?!”

湛尧:“.......”

他得到的消息全部来自王府,王府中人总是将一些残酷的事实粉饰得温和,以至于他听到帝妃这番话后,才知燕丞相一党在外造的是这样的孽。

“话说到这个份上,王爷还是要慈心大发去给燕伦这样的罪人求情的话,那我也没什么可劝的。”

帝妃离开之前,说:“你要知道,云家是将门世家,我二哥,绝对不会看得上枉顾将士性命的人。”

湛尧挫败地垂下眼眸,为自己身边人做出这种事感到羞愧与自责。

帝妃走后,跟在湛尧身边的周辕才敢催促说:“王爷,再晚就救不了丞相了!”

湛尧贴着宫门的手收了回去:“让人准备给燕伦收尸吧。”

周辕:“可是......”

湛尧不悦:“你是王府的人,不是相府的!”

周辕:“.......”

湛尧隐隐能听到里头燕伦挣扎的惨叫声。

他到底没有推开永宁宫的门,没有去求一句情。

当日傍晚,燕丞相被御林军绞死在永宁宫内,据说是当着太后的面动的刑,太后受惊,吐血昏厥,重病不起。

入夜,宫里下旨,严惩与相府合谋的所有官员,重罪者秋后问斩,轻罪者满门流放为奴,这道旨意波及北微三十六州,依附于丞相的蝼蚁尽数被碾死于圣旨之下,燕氏一党的文官几乎被裁剪殆尽。

第二日清晨,宫中圣旨传入边境,剥燕迎主帅之职,兵权易主,重回云非池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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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妃小玑:皇室大孝子不少啊。

皇室大孝子·浅:骂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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