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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偷来的欢喜

你就是仗着朕宠你 风露沁酒 2501 2024-02-05 10:30:29

李石被皇帝反手扔到了紫宸殿中央,御前侍卫立刻冲上去把李石按在地上控制住,并且堵住了他的嘴,防他自尽,也防他再对帝妃不敬。

湛缱的目光落定在陆钦身上,陆钦手上还有物证。

口供被李石当堂推翻,已做不得数,但有账本在,一样能证明当年军中贪饷之事与云子玑无关。

陆钦拿出账本时立刻觉出了不对,李石在边境递上来的账本十分破旧,封面已经被边境风沙侵蚀得发黄,而他手上这一本,虽然满是做旧的痕迹,但气味上却已经没了陈年旧书独有的发霉味。

账本被人换了!

陆钦拿账本的手微微一紧,既然是假账本,里面的内容不用看也知道是对帝妃不利的伪证。

陆钦跪地道:“陛下恕罪,是微臣失察!这账本是假的!”

从边境押人证和物证进国都,行路要两天两夜,中途还需要在驿站过夜,人多眼杂,或许在进京前就被人动了手脚,账本被造假,李石这个人证也已经信不得了。

押送之人除了斩墨司就是云家的心腹,这些人要么忠诚于皇帝,要么忠诚于云家,没有背叛的可能,那究竟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

冷静沉稳如陆钦都乱了思绪。

燕伦讥讽一笑:“陆大人不如把账本展开给大家看看,到底是怎么个假法,总不能说这账本揭露了帝妃的不堪,就硬说这是假账本吧?”

“燕丞相。”帝王没什么温度的声音从他头顶响起。

燕伦吓得把更难听的话全咽了回去。被扔过一次猎场,他已不敢像之前那样放肆。

燕党其他人默契地做了燕相的喉舌:

“陛下,既然李石敢以死告发,此事或许真有隐情,如果云家真有包庇之心,陛下千万不可放纵。”

“这个人证千里迢迢从边境押来,现在他开口说了实话,满朝文武皆是见证,陛下就算再宠爱帝妃,也不该因宠失正。”

“云家胁迫他做伪证,欺上瞒下,欺君忤逆,请陛下严惩!”

湛缱:“.......”

半个朝堂跪在他面前,要他严查云子玑。

他本意是想还子玑清白,现在却引了更多脏水泼向云家。

湛缱懊恼地攥紧衣袖下的手。

他本可以大开杀戒,只是北微如今外患未除,不能再生内乱,所以才耐着性子,用讲理又温和的方式来跟燕氏一党拉锯。

如今看着这群人恨不得把云子玑往火坑里推的嘴脸,他忽然后悔了。

为子玑一人而催生的仁慈本不该分给这群前世的叛徒。

所有忤逆他伤害云子玑的人,都该死!

他正要下杀令。

云非寒忽然下跪,腰背挺拔而不折:“若陛下疑心云家不忠,可从微臣查起。”

湛缱眉心一动,看向云非寒,听到他说:“帝妃身体虚弱,无论如何不能受审受刑。”

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一个跪在地上的臣子,此刻心照不宣,只为了保住云子玑平安。

燕伦阴阳怪气道:“你们云家人就这么喜欢维护帝妃啊?”

“他是我亲弟弟,我理应爱护他相信他。”云非寒睨了燕伦一眼:“难道燕相生而没有亲人,所以不懂得何为至亲之间的回护之情?”

拐着弯把燕伦骂成了孤儿,燕伦气得吹胡子瞪眼。

有人站出来道:“现在有嫌疑的是帝妃!陛下,你看看云非寒的所作所为,跟云非池有什么两样?看来云非池在前线包庇帝妃罪行的事也是属实的!”

“都给朕闭嘴!”

底下立刻安静下来。

湛缱重新坐回龙椅上,他已经思量好了退路。

今日之事若要平息,最极端粗暴的办法就是杀了所有燕党一劳永逸,湛缱并非不敢下手,只是这样做无益于维护战时北微的安稳。

燕太后等着西狄战败后篡位,湛缱同样等着西狄战败后清算所有燕党。

只要西狄还在边境作乱,北微国都绝对不能乱。

云飞寒此刻站出来,目的是为了护住宫里的云子玑,如果再任由燕伦编排下去,云子玑一定会被牵连。

湛缱明白他的苦心,在情况尚不明朗的当下,他只能暂时退让。

“这半年来,云家背负了不少构陷与骂名,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朕会一一彻查,在此之前,只能委屈云少卿了。”

云非寒跪着领了这道旨意,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微臣相信陛下会还云氏满门清白!”

·

“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

山舞冲进未央宫正殿时,云子玑正在琢磨昨日湛缱给他画了一半的列阵图,山舞喊得他心慌,墨汁不小心滴落到字迹上晕开。

“怎么了?”云子玑不解地问,他看到山舞大冬天的额上布满冷汗。

“二公子...二公子被皇上送去大理寺天牢了!!”

云子玑:“你胡说什么?”

他第一反应就是不信——湛缱承诺过,他会信云家。

山逐也忍不住质疑:“陛下那么喜欢帝妃,怎么可能把二公子关进天牢?山舞你不会又跟刚入宫那会儿一样探消息只探一半吧?”

山舞扑通跪地,一脸天塌地陷:“公子,是真的!我这回听得清清楚楚完完整整绝不会有错!!下朝之后二公子就要被押去大理寺了!!”

玉笔从云子玑手中脱落,摔在纸上滚了滚,肆意的墨汁把湛缱为他画的列阵图全毁了。

·

云子玑飞奔到安宁殿外时,正看见一群侍卫押着云非寒往宫门口走。

“站住!!”

云非寒循声望去,见子玑箭步冲下五十级台阶,一路小跑到他面前。

山舞说得那样真,云子玑都不愿意尽信,此刻亲眼看见二哥手上的玄铁镣铐,云子玑眼前发黑,手心冰凉下来。

云非寒看他脸色不好,忙牵住他的手揉搓:“子玑,没事的。只是去大理寺配合调查而已,大理寺都是哥哥的同僚,他们不会为难我,你别担心。”

他手上的镣铐随着他的动作不住作响,云子玑被这些声音刺得心慌不已。

“把这个镣铐给我解开!”他冲侍卫们命令道。

侍卫不敢对帝妃不敬,却也不敢随意解开镣铐,那领头的说:“帝妃恕罪,这是陛下的意思。”

云子玑攥紧拳头:“我去找湛缱!我要问问他凭什么这么做!!”

“子玑!”云非寒看他如此激动,生怕他身体受不住,忙劝说:“陛下也是被逼无奈,今日的事态脱离了掌控,若我不进一回牢狱,此事一定会牵连到你,陛下和我一样都是想保护你。”

“我不需要家人一次一次地牺牲自己来保护我!”云子玑眼眶通红,声音哽咽:“先是大哥,再是你......我不需要这样的保护!”

云非寒拭去他眼角的泪珠,轻声道:“别哭,哥哥保护弟弟,天经地义。”

时辰已不早,侍卫为难至极:“帝妃请见谅,卑职不得不送云少卿出宫了。”

云非寒只能松开子玑的手,戴着沉重的镣铐被侍卫押着走。

云子玑想追上去,却觉得眼前天旋地转,他明明想往前追,却不受控地往后踉跄两步。

“子玑?!”

湛缱及时赶来搂住了云子玑,云子玑才没有摔下去。

他清醒了几分,抬眼看到抱着自己的是皇帝后,立刻抗拒地推开了湛缱。

他凝注着眼前的皇帝,这些日子过得太舒心太快乐,让他忘了那半年湛缱是怎么苛待云家的。

他说了那么多甜言蜜语,给了那么多承诺,云子玑竟天真地全信了。

在看到镣铐扣在二哥手腕的那一刻,云子玑忽然意识到,坐在皇位上的湛缱不可能因为喜欢自己而对云家有半分仁慈。

他还是半年前那个皇帝,那个为了片面之词就对云家下重手苛责的混蛋皇帝!

湛缱搂住云子玑的胳膊,担心地看着他:“子玑,你听朕跟你解释...”

云子玑支撑着身体,不愿跟这个人再贴近一分,他含着一汪寒心的泪,冷声道:“做不到的事,陛下就不要轻易许诺。”

湛缱被这句话钉穿了心口般,无措之至。

云子玑那双冷凉的凤眸,恍惚间与前世那双死水般枯寂的眼睛重叠。

这一瞬间湛缱绝了解释的念头,他知道自己本该被子玑这样憎恨。

一阵冷冽的风扑来,本就虚弱昏沉的帝妃柔软无力地栽进帝王怀里,不省人事。

湛缱紧紧搂着他单薄的身躯,亲吻着他的鬓边,他苦涩地意识到——子玑这一世的欢喜与喜欢,本就是重生之后他费尽心机偷来的,稍不留神,就会被上天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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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一吹就倒·玑 简称 吹风玑

玑:“你礼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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