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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帝妃有的是钱

你就是仗着朕宠你 风露沁酒 3464 2024-02-05 10:30:29

“我出去散散步。”湛尧识趣地离开了厢房。

云子玑:“???”去大理寺的天牢散步?

察觉到子玑对齐王的微末敌意,云非寒牵过他的手,领着他坐下来。

云子玑扫了一眼齐王的饭碗,堆满了虾仁蟹肉,而云非寒的碗边,则是一些虾壳蟹壳。

帝妃意味深长地看了二哥一眼,佯装不满地嘀咕道:“他不是来给二哥当避毒筷的吗?一双筷子这么能吃?”

“乖子玑,别拿他打趣。”云非寒笑着劝。

云子玑撇了撇嘴,亲手拿过小碗给二哥盛鸡汤,特意把最大的鲍鱼捞出来。

他一边看着二哥喝汤,一边道:“这次的事,齐王府也脱不开关系,早几年,英雄镇曾有人去齐王府告状,王府收了状纸宣称会给他们讨回公道,可转眼那群告状之人就死在了乱葬岗,湛尧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不知情。”这四个字,云非寒几乎脱口而出,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肯定。

云子玑一愣:“二哥为什么这么信他?”

云非寒才觉出自己失态,笑了笑,用一副轻松的语气反问:“湛尧有心症,受不得血光惊吓,你觉得分尸这种事,燕太后会让他知情吗?”

云子玑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道理。

云飞寒道:“齐王是永宁宫的命根子,这种脏水,太后不可能让齐王去蹚。当年那份状纸,很可能被齐王府的其他人拦截,没能送到齐王眼前。”

云子玑听出来了,二哥像是在猜测,实则直接给了一个明确的答案,把湛尧从这件案子摘了出去。

他知道二哥对齐王有私心,也相信二哥的这点私心不会为了公道让步,既然他这样说,云子玑便也打消了对齐王的怀疑。

“其实此事的根结不在齐王无不无辜,而是那些脏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知流向何处,也不知花在什么地方。”

子玑苦恼地道:“那么大一笔钱,怎么能消失得无影无踪呢?”

云非寒抬起手,摸了摸子玑的头顶,问了个不着调的问题:“你知道我们娘亲当年的嫁妆有多少?”

云子玑一头雾水:“嗯?什么?”

“娘亲是江南首富的嫡女,出嫁时,红妆百里,爹当年特意派了军队去护送这笔嫁妆的。但你若要问这百里红妆里都有些什么,除了爹娘和外祖父,知道的人可不多,就是你我和大哥,都不清楚这是一笔怎样的巨款。”

云子玑忽然支棱起来:“你是说...嫁妆?”

北微女子出嫁,嫁妆无需完全对外公示,只有结亲的两家人自个儿清楚,这笔钱,就算是官府也不好无故追问,是否去官府公正财产也看新娘自己的选择。

云子玑恍然大悟。

是啊,嫁妆!

如果把巨款挪到嫁妆里再随着女儿嫁去固定的人家,便是光明正大,哪怕在天子眼皮底下,也不会露出任何破绽!

他忽然想起燕又柔当日入宫跟他随意提起的宫外趣事,她说,皇城的方记嫁女时十里红妆,排场几乎可与皇室公主出嫁相比。

“方家...又是这个方家。”

米里投毒一事,因为缺乏证据,方记并未被牵连下水。

如今看来,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引着子玑去注意方家。

是谁呢?

云非寒点到即止,尝了一口鲍鱼,笑着夸:“好吃。”

他三言两语的点拨,解了帝妃的难题。

这时,候在外面的陆钦提醒说:“殿下,天快黑了,该回宫了。”

虽说云家危机正在解除,但云子玑也不好待得太久。

他抱住云非寒,许诺道:“二哥,下一次我们见面,一定是在正大光明的朝堂,而不是天牢。”

云非寒拍了拍子玑的后背:“哥哥相信你,这次得让子玑来保护哥哥了。”

·

待帝妃走后,湛尧才又回了厢房。

他身边的近身侍卫周辕候在门外,视线却追着帝妃的身影看去,殊不知云非寒的视线也落在他的后脑上。

湛尧猜到帝妃此行的目的,他也不傻,知道皇城脚下出这种案子,背后的主使者必定是权倾朝野的大人物,具体是谁,就算他不想承认,心中也是有答案的。

“外面发生了什么,你其实都知道。”湛尧重新坐在云非寒对面,墨黑的眼睛直视着他:“为什么这几日,你不问问我?”

云非寒:“问你什么?问你知不知情?是不是合谋?”

湛尧垂眸,盯着碗里云非寒给他剥的蟹肉,闷声说:“我不希望你把怀疑藏在心里,这样只会在你我之间生出隔阂来,我不想像湛缱和帝妃那样,小小的隔阂藏了十几年变成伤疤,最后由外人来撕开。”

云非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是无辜的,没有怀疑,自然不需要问什么。”他视线一转,落在外头的周辕身上,凉声道:“只是要请王爷,约束好齐王府的狗。”

周辕:“......”

·

两日后。

苏言领着一个面带淤青嘴角带伤的妇人进了未央宫。

妇人进了未央宫正殿,低着头,跪倒在帝妃面前:“民妇方兰芝参见帝妃殿下。”

“你怀有身孕,不必行这么繁琐的礼。”云子玑示意苏言将人扶起,“赐座。”

方兰芝起身后被苏言扶着坐在了椅子上。

她周身绫罗绸缎,面容却颓丧,眼睛里含着苦涩,手不自觉地护着还未明显隆起的孕肚。

这是方家的庶女,五年前嫁给正四品官员周侍郎的二儿子周越海,为周家生了两个女儿,肚子里是第三个孩子。

单看她如今的处境,很难相信当年她出嫁时的风光。

“周夫人,想必你也知道皇城如今的风往哪儿吹,你丈夫如此对你,你还要为周家隐瞒吗?”

燕又柔口中的热闹,说的是方兰芝怀孕期间,一事无成的周越海用她的嫁妆吃喝嫖赌,甚至包养外室。

云子玑派人探得的消息是,方兰芝孕中遭周越海苛待,动辄打骂,丝毫不顾及她身怀六甲。

方兰芝痛苦道:“若周家出事,孩子们怎么办?民妇卑微之身,若被和离休弃,北微岂会有容我之地?我爹爹也不会再收留我。”

云子玑想劝她倒戈作证,只能晓之以理:“你要知道,无论你有没有这么做,陛下都一定会追究此事到底,周家覆灭是早晚的事。洗脏钱,贪军饷,光这两件事,足够灭周家九族,你的孩子们也在九族的范围内,包括你腹中这一个,难道你要为了一个辜负你的男人,赔上孩子的性命?就为了所谓的愚孝?所谓的妻德?”

方兰芝护着肚子,想着这五年来的苦,眼泪滑落下来。

云子玑见她动摇,放软了声调说:“只要你将你知道的一切如实告知,我答应你,保你和你的孩子们衣食无忧,倘若你怕名声受损,我便以帝妃的名义赐你休夫,届时谁敢非议你?”

方兰芝抬眼看着帝妃,见他满眼温柔真诚,虽居高位,此刻却是平等地在跟她对话,甚至为她找寻活路。

“方家不仁,拿你的终身大事做牺牲,周家不义,娶了你又利用你,你又何必以德报怨?你以为那些人会良心发现吗?这五年的遭遇,还不足以令你清醒过来?”

方兰芝似醍醐灌顶,她起身,又艰难地跪了下来,终于泣声道:“请帝妃庇护民妇和孩子们!”

云子玑亲手将她扶起,取过一方手帕,为她擦去眼泪:“你若想自救,我一定拉你一把,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嫁妆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方兰芝平复了情绪,渐渐冷静下来,毫无保留地道:“我爹经营的米行有一种米叫黄金米,这米不是寻常售卖的米,而是名副其实的一粒米一锭黄金。那几年我还在闺阁中,听姨娘说,那些富贵之人若要求得朝廷高官的庇护,便得到方记米行来买黄金米,十粒米便是十锭金子,如果有人买一袋走,那就是百两黄金入账。”

“这些黄金只要一从米行转手,就成了干干净净的钱款,这笔钱,后来全添进了我的嫁妆,随我一同嫁进了周家。嫁进周家后,周家人以各种名义支取我的嫁妆,我只是个商户出身的庶女,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力。”

“周越海每次只去一个赌坊赌钱,我的嫁妆,大半送进了赌坊里,至于赌坊里的钱又往哪里流去,民妇却是不知,只知道周侍郎是燕丞相的心腹,我曾无意听见他们父子谈心,原来周越海好赌是周侍郎教唆的,他去赌坊,与其说是好赌,更像是一种任务,似乎是专门去赌坊送钱的。”

“这几年,方家一直断断续续地偷偷往我的嫁妆里添钱,自然不是为了给我撑腰,只是在处理那些靠黄金米入账的钱财罢了。”

方兰芝抬手抹去眼泪:“我也不傻,知道他们可能是在做些贪赃的勾当,如果出了事,我一定是第一个替罪羊,只是还心存侥幸与妄想,殿下方才一番话倒让我清醒过来,倘若东窗事发,周越海和我爹,根本不会怜悯我身怀六甲,只会推着我去死。”

云子玑眉宇微蹙:“所以前线的抚恤金也是拿去米行转手的?”

方兰芝点点头:“是,每年都会入账的五六百万两,应当就是前线搜刮的钱财。”

坐在屏风里的帝王拧了拧眉。

待方兰芝被苏言带走后,湛缱才从屏风里走出来。

云子玑迎上去:“陛下都听到了?这道谜题终于有答案了,方记米行,周家,赌坊串联成了一道完整的利益链条,只要把这条链子扯断,背后受益之人自然难逃罗网,怕就怕他们找个无关紧要的人来顶罪。”

湛缱说:“这群人显然是跟燕氏同气连枝,抓来受审也无用,就算拿身家性命威胁,他们也未必会出卖太后和齐王府。”

“为什么?”云子玑疑惑,“诛九族的大罪,他们能不怕?”

湛缱沉重道:“因为他们打心眼里反对的是我这个外族皇帝。”

“他们要保护要匡扶的始终是血统纯正的湛尧,燕氏借着这一点,足以让所有爪牙对她忠诚,就算事发暴露,他们也不会把湛尧拖下水的,在北微百姓眼里,朕这个皇帝,始终只是个临时的替代品,他们不会为了取悦朕,而去伤害湛尧这个未来的正统天子。”

无论湛缱怎么做,都不足以撼动血脉里带来的偏见,只要他的眼睛是异色的,他在北微人眼里,始终是个异类,在有价值的时候仰仗他,在他失去价值的时候抛弃他。

前世军民的背叛令湛缱认清了这个血淋淋的现实。

云子玑从未意识到君民之间居然有这样的症结在,他读懂了湛缱眼里的酸苦与无奈:“所以陛下并不在意自己的名声。”

“背负的是美名还是骂名,都不影响他们最终会背叛我。”湛缱竟然已经十分坦然了,他牵着子玑的手:“如果能再选,朕不想做这个皇帝,但既然坐在了这个位置上,朕也不会辜负北微的大好河山,因为这是孕育子玑的山河。”

“陛下...”云子玑蹭了蹭湛缱的额头,“无论如何,我始终与你同在。”

“朕知道。”

前世的子玑一定也怀着一样的心思,只是那时湛缱根本没有给他诉说的机会,他那时犯了帝王的通病,多疑又凉薄,直到子玑死在怀里的那一刻,湛缱才知自己辜负了最不该辜负之人。

他亲吻子玑,已经想好了对策:“他们既然这么贪钱,那就用钱把罪魁祸首砸出来。”

云子玑从他怀里抬头:“我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用钱砸人。”

湛缱忽然想起来,子玑的外祖父是江南首富。

云子玑小时候去外祖父家小住时,当真是把金子当沙包玩,还喜欢追着哥哥们砸,因为小人儿太矮,往往只能砸到两个哥哥的屁股。

帝妃眉梢一扬:“我云家,有的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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