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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赤花楹

诡物收藏家[无限] 水兵洛 5651 2024-04-11 10:17:53

面对阿金的任性, 雷木多半已经憋闷很久了,此刻他的怒气简直一发不可收拾,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手里的剑, 继续道:“如果能让你好好活下去, 要我做什么都愿意,但你分明……分明就是想跟他们同归于尽, 我不怕陪你去死,可——你究竟什么时候愿意听我一句劝, 如果当年你听我的,不一门心思嫁给柳琪, 也不会走到今天!”

“现在讲这种话有什么用?!”

阿金忽然崩溃了,用早已变形的手紧紧地抓住披散的长发, 牙齿不停发出咯咯作响的怪声。

眼瞧着玩家已走进死胡同,沈吉忽开口。

“2022年10月31日, 蒋礼与王欣吵架, 喝酒彻夜未归;2022年11月3日, 王欣早8点乘3号地铁上班, 下午4点请假外出与客户幽会;2023年11月15日, 蒋芒芒提前一小时离校, 而后离家出走去见大龄网友……”

这席奇怪的话把屋里的三个人都说愣了,其实内容全来自于金玫真实世界中笔记本里的记录。

与此同时,副本开始发出警告。

【检测到NPC奇怪行为,异常指数上升至35%】

*

「观察者数量:89110」

「侵入者怎么自爆了?」

「他想唤醒那个玩家吧?」

「这玩家回到现实世界也会杀人。」

「是不知道被销毁意识的惩罚有多严重?」

「只剩下空壳子一样的肉身,不敢想……」

*

梦傀最开始的警告沈吉当然没有忘记, 但他主意已定, 不管不顾地继续:“你跟踪记录的是什么人?是抛弃和背叛你的人么?你想对他们如何呢?像屠杀赤花楹一样夺走他们的性命吗?可你明明知道,你恨的人过的也很不幸福, 就像朱容和柳琪,不用你去毁他们,他们本来就在自寻死路!”

阿金非常惊讶,稍微想起点现实:“你是玩家?”

但副本却不客气,警告声响个不停。

【检测到NPC奇怪行为,异常指数上升至40%】

沈吉默默握拳:“没有得到想要的感情,就一定要和对方玉石俱焚吗?像柳琪那种人,再给你,你还愿意要?明明身边有个愿意为你吃苦、愿意为你去死的雷木,你却非得一意孤行,你不爱他就拒绝他啊,怎么可以利用他为你复仇?!难道爱你的人就不是人了吗?那你又比柳琪朱容强到哪里去?我看你不是求而不得,你是故意视而不见,现在你再不逃,我一定会好好看看你是怎么死掉的!”

副本显然不打算放过他。

【检测到NPC奇怪行为,异常指数上升至55%】

梦傀:“……好骂。但求你闭嘴。”

再这样下去,沈吉的确就要触发意识销毁程序了,他终于没再开口。

被狂喷了一通的阿金默默垂眸,半晌之后,她意外地开口决定道:“……我们逃吧,逃不掉,也可以一起留在这平湖水里,再也不用告别了。”

作为真NPC的雷木当然被沈吉搅乱了思绪,但他很快便调整过来,扶起阿金的胳膊说:“好。”

由于没想到少年会用这种办法唤醒玩家,江之野瞧向沈吉的目光略显复杂,两秒后,他又微微一笑,不顾自己的满身伤痛,扭头便带路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沈吉跟在队伍最后,当他路过秋影的尸体时,忍不住弯下腰身,轻轻地为他合上了死盯着苍穹的双目。

说也奇怪,一直发狂的暴雨,此刻竟有式微之势,只不过那浓雾愈深,可见度只剩下数米而已。

*

「观察者数量:92101」

「竟然劝说成功了。」

「我本是来看令使大大的,但我喜欢上了侵入者。」

「唔,忽然好期待沈吉吉长大的样子。」

「以蓝星混乱的现状,他还有机会长大吗?」

「?前面的闭嘴。」

*

夫人房内,气氛是微妙的剑拔弩张。

朱容身边热闹不再,只剩下忠诚的春尘,但她并不着急,仍在习惯性地摆弄自己的香炉,时不时便将其捧起来带笑欣赏,愉悦得不合时宜。

柳琪忍不住批评:“赤花楹能够走到今天,绿榴出了很大一份力,她的制药天赋万中无一,你却这般草率地将她害死,实在是暴殄天物。”

朱容翘着兰花指将香点燃,笑说:“琪儿,你怎么忽然这么有正义感了?”

柳琪闭上嘴巴。

朱容瞪他:“不会是绿榴死了,你心疼了吧?”

说着她忽猛拍桌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的好事!”

柳琪没有否认,只道:“她一个美人,玩物而已。”

朱容疲倦地闭上眼睛,缓和片刻后才让语调恢复正常:“平日里不见你这么爱管闲事,怎么这两天不太平,你偏一有机会就要往角落里躲?不会是背着我搞事吧?”

柳琪阴沉而有城府:“我能搞什么事?”

朱容看他:“沈吉呢?”

柳琪:“可能跟着顾长卿跑了吧?”

朱容完全不信:“他跑了,江之野还能留下来见义勇为?那家伙向来不顾他人死活的,这次敢背叛我去搭救雷木,定然是沈吉的要求。”

柳琪:“沈吉一个傻子的话,不值得搭上性命,江总管还没疯。”

朱容冷哼:“自己没心没肺,就别质疑别人情深。”

这话含沙射影,柳琪顿时咬住嘴唇,压抑住随之而起的无名火。

朱容说着便站起身来:“春尘,今天留老板在这里过夜,没有我吩咐,不准老板离开房间,明白吗?”

春尘恭敬行礼:“是,夫人。”

柳琪对此稍有不满:“你什么意思?”

朱容眯起眼睛:“你说呢?我受够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今天必须把那几个家伙揪出来,谁也别再想拖我后腿,哪怕是你,我也绝不可能轻饶,你最好放聪明点。”

话毕,她便用力拂开华丽的红袖,盛气凌人地走出门去。而春尘则全不顾老板的尊严,举剑指挥道:“您累了,请下榻休息吧,别为难奴婢。”

柳琪留又不甘,走又不是,万事悬而未决,前路一无所知,这进退维谷的情形,还真和他的三次元人生相差无几了。

*

短短时间内,雾已浓到瘆人的地步,惨白的水气中裹着甜腻的味道,仿佛随时要将过客引入噩梦深处。

在这个副本里,江之野凡事格外依着沈吉。

他本对NPC和玩家的选择毫无热情,却还是负伤带路,行至一处偏僻的迷你船屋,解开了将其固定的沉重铁链,说道:“朱容很谨慎,平日能开的船都被守住了,与其跟他们相争,不如划这个离开,还算轻快。”

雷木拱手:“大恩不言谢。”

阿金则深深地看了沈吉一眼,表情更加复杂。

雷木搀扶住她:“走吧,水路很长。”

江之野明白沈吉怕他们再鬼迷心窍坏了事,故意警告道:“这次再跑回来,就真没人能救你们了。到时候这里不止有赤花楹的侍卫,还有官兵。就算能再杀几个垫垫背,到头来也逃不过斩首的厄运,无论如何朱容都死定了,不想陪葬就别回头。”

雷木颔首,拿起沉重的船桨用力滑动了起来,而阿金也终抱住另一只桨尽力配合,看来她经历过肆意的杀戮后,心思的确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江之野目送那缓慢而去的船影,直说道:“这种天气状况,这种可视度,靠他们两个人……恐怕最后还是要葬身湖底。你的愿望很美好,但不太容易实现。”

沈吉抬头凝望雾气中的濛濛怪雨,暗想:“梦傀,我已经想好了,要增补故事设定。”

当前剧情走向扑朔迷离,梦傀忙问:“怎么改?”

沈吉垂下沾着雨珠的眼睫:“今日东风大作。”

梦傀:“?”

尽管系统并没完全理解,却还是乖乖照办,在电流声中忙碌过一阵子,积极报告道:“好啦!”

两秒之后,不知从何而起的大风直吹湖面,雾气稍散的同时,那船屋已随之降下船帆,看来雷木还算机灵,知道要把握住所有机会逃命。

江之野猜到这是沈吉所为,淡笑:“沈聿青也是这样,凡是他想救的人,救多少次都不放弃。”

沈吉眨眼,碍于NPC身份不便发问。

江之野继续道:“我曾问过他,如果有的人就是不值得救,救一百遍,他们也放不下内心的愚念,那该怎么办?”

这问题沈吉是回答不了,只能摇了摇头。

江之野微笑:“他说,度一次不成,那就度千万次。”

外公的话让沈吉心里微微一颤,情绪复杂。

借由东风的力量,此时湖面上再不见船屋的影踪,同时那几乎下了一天一夜的雨,也悄然停下了。

江之野用袖子擦过血迹斑驳的长剑,发现有处地方已卷了刃,不由微微轻叹:“你说沈聿青傻不傻,真把自己当成菩萨了,他若自私一点,现在应活得很好。”

虽然从未与传说中的外公见过面,可因为江之野的记忆,沈吉常对沈聿青有种熟悉而怀念的错觉。此刻刚满十八岁的少年还评判不了功过是非,他最终只是微笑,随即将话题拉回副本:“我有账本,找到顾大人之后让他带走吧。”

江之野并未反对,甚至果决地迈开步子,边走边问:“那我们呢?官兵一来,你我都逃不过。”

沈吉这角色本身并不太理解自己帮夫人的所作所为,亦是触发律法的事,好在他也并不纠结担忧,反倒心念纯洁,只想能救起无辜的人,唯一有些特别的情绪……就是非常担心江总管的安危。

思前想后,他认真道:“那我们也离开。”

好轻松的一句话,如果能离开,故事里的江之野早就走了。

馆长摇了摇头。

纷繁的纠结还没有答案,象征着危险与死亡的红影却已自红雾中现身,那是拿着匕首的朱容夫人和她豢养的一众女杀手。

眼瞧着被敌人团团包围,两人势必要做出取舍,沈吉当然理智,猛地推开江之野,同时回头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这种选择当然没错,毕竟小小的账房先生本就无足轻重,彻底摧毁赤花楹的罪恶牢笼才更重要。如果江之野的角色能因沈吉而坚持此念,那身手不凡的他,就是此时此刻最适合去完成任务的人选。

但沈吉不知道的是,江之野所听到的任务,根本就没有舍他而去这个选项。

【主线任务:保护沈吉】

【击退敌人】

【带他逃走】

副本通知响起之刻,江之野不由勾起嘴角,他当然可以不按照剧情去行动,像以前那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故意把整个心印世界搞得乱七八糟,然后带走引自己前来的目标器物,潇洒又自由。

可现在呢?如果真选择抽身离开,就算最后能顺利拿走香炉嫣然,沈吉也会永远记得,自己被孤零零一个人留在了这种地方,而后被群毫无人性的恶徒残忍地杀害了,这个假设让江之野总是平静的心泛起寒意。

“玩家江之野同化指数上升至8%”

沈吉听到梦傀的提醒,完全不明白馆长这是怎么了,他诧异侧头的瞬间,就被江之野狠狠地拽到身后,瞧着那抹染血的白影冲向了凶相毕露的朱容。

*

朱容本是江南歌女,自小便被贩卖至烟花柳巷,全靠美貌与手腕,才在那吃人的环境中活了下来。她恨男人,却偏得依附男人,忍着恶心攀附上一把年纪的柳老爷,终于脱了贱籍,成为柳府内惹人注目的小妾。

此后,柳夫人溺水身亡,朱容取而代之,两年后柳老爷病逝,柳公子挥霍无度,散尽家财。

再然后,便是柳家的销声匿迹,赤花楹的悄然崛起。

故事中关于朱容的背景介绍并不多,但字字句句都透出这女人的苦大仇深、心狠手辣,她善于利用和操纵人的欲望,她就是祸源本身,所以不管哪个爪牙被毁,心印都不会让朱容轻而易举地落败!

江之野与她那些女杀手缠斗之迹,便已感觉到敌人的强度又被暗暗提升了,尽管自己这角色本就是万中无一的高手,能极方便地被他所利用,却还是深感吃力。

再度非常极限地躲过几重夹击,江之野挥剑抹断了个女杀手的脖子,又将距离最近的一个横踹到湖里喂了食人鱼,可剩下的那些,却没受到丝毫震慑,继续用肉眼难辨的速度疾杀过来!

与此同时,不得不选择逃窜的沈吉已被朱容飞身拦住,他掏出匕首防御,于混乱中连连后退。

朱容猛地砸开沈吉丢过来的竹篓,杏目圆睁,她美艳的脸上满是愤怒:“真没想到,我竟然在身边养了这么多条毒蛇,你们以为这时候偷偷反咬我一口,就能至我于死地吗?实在是太过天真了!”

她说着狠话的同时,整个赤花楹都响起了奇怪的碰撞声,那是束缚着船屋的铁链正在开解。

梦傀诧异:“船屋全分开啦,夫人想逃!”

不能给这个魔头翻身的机会,否则所有悲剧都会继续轮回!

沈吉不敢犹豫分毫,在夫人持刀刺来之际,竟然用自己的左手去挡她的武器,在刀刃刺穿手掌的同时,想也不想,便反手戳中了她的小腹!

原来人体是这般脆弱的东西……

沈吉只发愣了瞬间,就被夫人在暴怒中踹开!

朱容暗地习武多年,力气极大,沈吉根本没机会躲闪,整个人横飞了出去,再也无法把握身体平衡,导致他的后脑勺直接撞到桅杆!

鲜血转瞬乱淌的同时,那抹白色的身影疾冲而来,可惜沈吉根本没机会看清眼前发生的事,就在铺天盖地的晕眩中失力地闭上了眼睛。

*

回忆之海漫无边际,忽起涟漪。

*

黑暗中,是阵阵清脆的风铃声唤醒了意识。

沈吉困倦地从书桌上醒来,才发现村庄里的学堂早已下了课,他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涩的打眼睛,不紧不慢地收拾起自己的课本和文具。

由于是富户的独生子,又从小憨痴,不喜与人交流,除了能书会算外,连独立生活的能力都没有,故而家里对沈吉也没什么期望和要求,每日都只派家丁接送他上学放学、归家吃饭,让这小少爷过着波澜不惊的简单生活。

“阿吉,还不走吗?”

温和又充满磁性的男声从院内传来,是家里这几月新来的护卫江之野。

他模样俊俏,身手又好,更重要的是永远充满耐心,不会嫌弃小少爷不能像常人一样利落讲话,所以沈吉很喜欢他,每天都要江之野亲自接送才肯听话。

此刻听见催促,沈吉忙不迭地抱着书跑了出去,快步停到江之野面前,像个孩子般天真地抬起面庞:“走啦。”

江之野并不如其它家丁那般循规蹈矩,他伸手便戳了戳沈吉的梨涡:“脸都睡红了,梦见了什么?”

沈吉的梨涡顿时更明显:“梦见吃龙须糖。”

江之野提议:“那现在就带你去吃,怎么样?”

因为每次出现都要遭到乡亲们的嘲笑围观,沈吉很少去人多的地方,但他并不明白其中原委,反而很是期待:“要去!”

江之野立刻用口哨唤来白马,轻轻松松就把小少爷抱到马背上,搂着他朝着市集轻快出发。

很少有这种体验的沈吉立刻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在江之野怀里蹭来蹭去,连说带比划地讲起今日学堂上教的故事。

他的言语向来没什么逻辑,江之野无奈而笑。

*

龙须糖沈家也有,想吃多少祖母都会给买,但就是……江之野买的会特别好吃。

沈吉坐在安静的河堤边,认认真真地品尝着盒子里的糖块,那种心无旁骛的幸福表情让人看到便觉得安宁。

江之野在旁轻轻叹了口气。

沈吉迟钝地侧头,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江之野说:“你娘准备给你买个老婆。”

沈吉并不关心:“哦。”

江之野蹙眉:“你想讨老婆吗?”

沈吉并不是有问必答的,他痴症严重时,会一连好几天都不讲半个字,但说也奇怪,只要是江之野问话,他总愿意给点回应,故而听到这个自己根本没办法去真正理解的问题,也迟疑地表态:“嗯……想吧?”

江之野立刻把手里的石子丢到河面上,那石子接连打了好几个水漂才消失无踪。

沈吉瞬间开心地瞪大眼睛:“再丢一个!”

结果江之野却道:“你要是娶妻了,我就要走了。”

沈吉迷茫:“走去哪里?”

江之野:“不知道,总之不回这里了。”

出乎意料,沈吉这次没有讲话,刚刚还堆了满脸的笑意瞬间消失,转而就闷不吭声地淌出了大滴眼泪,他深深地埋下头,抱着糖盒全身发抖,像只濒死的鸟雀。

这小少爷从来都是如此别扭,他没办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心情。

没哪个大男人愿意欺负一个小骰子,江之野顿时感觉后悔,他伸手扶住少年:“我乱说的,我不会走。”

沈吉这才极缓慢地抬起脸来,委屈巴巴地挂着泪珠抽噎了几声,不太确定地瞧着他的眼睛。

江之野这辈子什么都见过,就没见过如此简单的人,讲不清为什么,沈吉的表情让他的心都化了。

鬼使神差间,江之野竟然倾身吻了下他的唇,微翘的唇珠咸咸甜甜,柔软可爱。

沈吉当然没有回应,他甚至不理解江护卫在干些什么,只小声问:“你在干什么?”

江之野动作一听:“亲你。”

“外婆也会亲我。”沈吉顿时一副懂了的样子,“但是不亲嘴巴。”

江之野失笑:“只有最亲密的人之间才可以亲嘴巴,亲了就要做夫妻了。”

这话实在超纲,沈吉皱着眉头想过很久,而后非常意外地仰起头,又亲住了江之野的嘴唇,甚至贴着他的唇含糊说:“那我也亲亲你。”

江湖和风月对江之野这个人来说都是过眼云烟,但此刻他却情绪微滞,想有什么在心里炸了似的,就连神色都变得恍惚。

沈吉不太放心,拉着他认真追问:“真的不走吗?”

江之野无奈地点点头。

沈吉这才放下心来,继续细嚼慢咽地吃起龙须糖。

老天生来就给他这副脑子,他的世界里能放下的事情极少,算术、写字、还有江之野,再想多点其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所以沈吉从没怀疑过:像江之野这种高手为什么会来自家打闲工,也全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明明答应不走,却还是选择了不告而别。

是的,三天后,江之野突然消失不见。

沈吉为此痛哭流涕,连饭都吃不下一口,惹得沈老太太又急又气,拿着官府的通缉令说:“他可是个江洋大盗啊,身上百十口人命,分明就是到我们这个小地方避难来了!幸好老天有眼,让他行踪败露,不然我们家也得跟着遭了秧!走了正好!”

半个字都听不进去的沈吉更加伤心欲绝:“江之野去哪了,我要江之野送我上学……”

沈老太太骂道:“谁知道他去哪了,骗子!大概到边境躲着去了吧,我的心肝,你快把饭吃了!”

沈吉只听到两个字:边疆……

他停止哭泣,慢慢地从床榻上坐起来,总是空空洞洞的脸上没任何多余的表情,家人自然也便瞧不出他要铤而走险的端倪。

然而次日,完全没有自理能力的沈吉也从大宅子跑掉了。

茫茫山海间,寻一个人不容易,一个傻子寻找一个逃犯便更无可能。

但老天偏偏比想象中更加恶毒,它没让单纯无知的沈吉在流离失所中安静死去,反而在一年以后,草草地安排了两人的悲剧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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