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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东花市

诡物收藏家[无限] 水兵洛 5611 2024-04-11 10:17:53

“快醒醒!喂喂!”

梦傀的吵闹声不觉入耳。

沈吉还未睁开眼, 便觉胸口闷痛,转瞬又狼狈地咳嗽了起来。

梦傀煞有介事地感慨:“……还是这么弱啊,不过总比上次强多了, 也算有点进步。”

此时沈吉终于朦朦胧胧地看清了自己的处境:随着副本坍缩, 周身竟连荒芜的渔村都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浅滩和那深不见底浩渺江水。若非手里紧紧地握着琥珀骰子, 还真感觉这三日的经历堪比幻梦。

此刻,正如同黄粱一觉, 大梦初醒。

沈吉吃力坐起的同时,顺手卸下双肩包。

梦傀提示:“别担心, 你身体的不适是因为副本数据的残留,过两天就好啦。”

而后又在盲盒壳子里开心地蹦蹦哒哒:“骰子到手。”

沈吉扶着河滩边休息片刻:“之前往博物馆里放了那么多心印, 也没见你这么开心。”

梦傀叉腰:“那不一样,这次是你亲手捉住的。”

沈吉:“多谢您关心我的成长。”

梦傀:“不客气, 我会继续监督的。”

沈吉失笑, 捏住骰子对着久违的阳光仔细观察:那琥珀中的青蚨虫就像仍有生命一般, 好似马上就要振翅飞起, 果然不是俗物。但能引诱那么多人赌性横生, 也绝非善茬。

“辛苦你了。”

正思索时, 清透而磁性的声音忽响在身后。

沈吉回头望见江之野,忙挣扎站起。

江之野不由伸手相扶:“缓一缓,别着急。”

不知为何,副本中在角色情侣关系的加持下,做出亲密无间的动作好似并无问题, 而回归到这现实, 却有些僭越。沈吉面颊微热,摆手说:“没关系, 我可以走。”

但江之野并没有松手,反而更握紧了他的手腕,沈吉顺着馆长的目光观察过去,才迟迟意识到:自己仍带着和尚送的神秘珠串。

虽然这东西并没有像剧情中那般碎裂,但也已产生了不容忽视的裂痕,甚至失去了原本的柔和光泽。

沈吉疑惑:“为什么它能在副本里帮我挡灾?”

江之野眉头微蹙:“我感受不到心印的力量,或许……这是喜福会制造的东西。”

高科技吗?沈吉完全瞧不出端倪。

梦傀也很是好奇:“我也从未见过这种玩意,建议你再去找那和尚社交一下,没准他愿意告诉你答案。”

沈吉暗想:“你以为这是在探索副本?世界之大,寻个陌生人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江之野多半猜到这少年所想:“无妨,既然你也不是第一次见到那和尚,说明背后必有你不知道的前因后果,之后肯定还会再遇见他的。”

沈吉点头,终于顾得上问:“其他玩家呢?”

这江滩荒凉无比,完全不可能藏住半个人,他心有好奇也再所难免。

江之野并不在意:“只要在故事中死掉,就会立刻脱离高维空间,他们自然早就逃掉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别耽误你的功课。”

从生死起伏回归平淡现实,这不是个轻而易举的转换过程。尽管金银舫上的故事仍历历在目,太多的酷刑和杀戮都让沈吉身心不适,但并不喜欢诉苦的他也并未多说什么,只答应:“好,外婆肯定在担心呢。”

*

金银舫那几天,于现实世界只过去了数个小时,但再搭乘火车返回东花的沈吉,却失去来程时的轻松和期待,他匆匆回过亲友的电话微信,剩下的时间,便一直紧握着手串,瞧向窗外沉思。

江之野亦联络过相关部门汇报情况,好不容易清闲下来,才关心:“你还好吗?”

沈吉回过神,扫视过车厢并无旁人,这才直言:“我觉得,副本就好像地狱……”

江之野神色平静:“怎么讲?”

沈吉垂眸:“榕骨镇和金银舫里,无论是角色还是玩家,半个好人都没有。其实我吃皮肉苦倒不要紧,可为了消除欲念斗来斗去,总觉得心里很难受。”

这问题看似简单,却又难以轻言安抚,江之野认真思忖半晌,温声说:“心印看似强大,却没有太多自主思考能力。它们所笃信的事,全是它们从人间学会的,你觉得人间是地狱吗?”

沈吉无法接受:“可人类不仅仅是它们呈现的那个样子,人类也有很多美好的东西。”

江之野并不反驳:“这不就是你要做的事吗?去证明你说的美好,或者其它。”

沈吉又开始打量窗外不断掠过的金色麦田,好几分钟之后,他终于深吸了口气,重新浮出笑意。

江之野挑眉:“想开了?”

沈吉把手串带好,认真表态:“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也代表不了人类,不过既然摊上这事了,我还是会尽到最大的努力,让那些心印乖乖听话的。”

江之野用温热的眼神安静凝望这少年,终而道:“我没立场评价人类,但你并不普通。”

梦傀在盲盒里抱起小手:“这家伙有问题啊,忽然故意夸夸讨好你,是何居心?”

沈吉忍不住飘过眼神。

下一秒,塑料盒子便被江之野摘了下来,梦傀被吓得立刻僵住不动了。

沈吉好奇:“你能看到真实的它吗?”

江之野晃了晃盒子:“想看就能看见,但只有你才可以和它交流,对我来说,只能感受到些能量扰动罢了。”

沈吉心里的未知顿时又多了一个。

江之野依然善解他意,表情坦诚:“心印从何而来,这机器是何人所造,我不清楚,恐怕世上也没谁清楚,你想探究,恐怕搭上这辈子也很难求得答案。”

话毕,他便把梦傀挂回了书包,小机器人狂拍胸口,如同松了口气。

沈吉瞧着便觉好笑:“那我外公,探究过吗?”

江之野没有回答。

绿皮火车依然不紧不慢地在山野农田中前进着,落日融金,万物静好。只是,这归家的路究竟会驶向怎么样的未来,谁又知道呢?

*

奔波这几天后,新年已悄然路过。

转眼便已是2024年的伊始。

宋丽娟看到外孙子平安归来,自然高兴得紧,但她照旧心态平静,并没多加打听,只在当夜准备了满桌好菜接风洗尘。

在熟悉的地方,吃到熟悉的美食,终于稍加抚慰了沈吉自间谍故事中遗留的百感交集。

好好地饱餐过后,他顿感疲惫,不知不觉便坐在年画店的摇椅上昏昏欲睡了。

宋丽娟端着水果靠近:“回屋躺着去,可别着凉。”

约是喝过几盅黄酒的关系,沈吉十分迷糊,随口拒绝道:“没关系的……又不冷,这里清净。”

这话倒是没错,离奇的狂风暴雪结束后,东花市又恢复了温热的气候,即便是一年初始,风也带着暖意。

但宋丽娟担心外孙身体,还是拿来毯子,点起蚊香,忙完后才回到里屋收拾的自己的年画。

耳畔再无半点声响,世界也随之安静了,沈吉倏忽间便失去所有意识。

*

又是血迹斑斑的赌桌,沈吉周身围绕了无数满脸贪婪的赌客,他的手徘徊在牌九和筹码之间不停选择,越来越刺耳的欢笑,像密针般扎着大脑和心脏。

忽然之间,易朝夕残缺不全的尸体猛砸在赌桌之上,赌客们立即被吓得做鸟兽散,唯独沈吉双脚仍被困于原地,根本提不起力气逃脱。

身后,传来老虎恐怖的低吼。

它越靠越近,挟着浓郁的血腥之气,似乎下一秒就要猛扑过来,咬断他白细的脖颈!

*

铺天盖地的黑气朝小院奔涌,它们以沉睡的沈吉为漩涡,缓缓转动,越聚越多,形成了疯狂撩动的暗焰,那架势,是要把这少年拉入深渊一般恶意昭昭。

被噩梦困住的沈吉不安地挣扎,却像被魇住了似的,怎么也睁不开沉重的眼皮。

被摆在果盘边的梦傀快急疯了,它一直在不停叫嚷,但很显然,沈吉半个字都无法听见。

在这危急时刻,熟悉的雪白的身影如箭般蹿到院墙之上,发出急切的叫声。

听到动静的宋丽娟从里屋出来,担心地走向外孙。

说也奇怪,随着这位老人的靠近,那些黑雾像被什么灼痛了似的,几秒之内便汹涌而逃了。

宋丽娟伸手摸向沈吉汗津津的巴掌脸:“阿吉?”

只一声,沈吉便猛地张开双目。

宋丽娟抽过纸巾帮他擦汗:“做噩梦了吗?”

恐怖的惨景还残留在脑海里。沈吉痛苦地拧着眉头,半晌才努力发出声音:“……没事。”

宋丽娟叹息:“外婆知道,心印那种东西不干净。”

沈吉笑得勉强:“没关系,我已经抓住它了。”

宋丽娟:“明天早点起来,先跟我去庙里上柱香。”

沈吉:“我已经跟江馆长约好……”

宋丽娟信仰虔诚:“必须去!”

沈吉在小事上是从不忤逆外婆的,只得无奈点头。

宋丽娟这才扶着他起身,开始唠叨:“走,叫你回屋你不听,这里湿气重呢,可能休息好?”

沈吉失笑,慢慢随外婆进了屋。

在墙头瞧了半晌的白猫优雅落地,它自然而然地跟在祖孙后面,就好像这里是它的家一般

宋丽娟笑:“咪咪回来了?这几天都没见呢。”

……江馆长不是说要去找秦凯办公吗?尽管白猫照旧可爱,沈吉还是心虚,打哈哈道:“它自由惯了,不用为它操心。”

宋丽娟也是个洒脱人:“那倒是。咪咪,吃虾吗?”

“喵~”

白猫叫得无比乖巧。

沈吉目露狐疑——

江馆长,不会是加完班,特意来蹭饭的吧?

*

静夜沉沉,浮光蔼蔼。并没睡着的沈吉收拾好要交的大课作业,悄悄回头打量趴在床边品尝草莓的白猫,忽而小声询问:“你怎么不回博物馆?”

白猫悠闲抬头,金眼睛亮得可爱。

它竟然破天荒开了口:“东花市不太平,你还没完全恢复,会被心印们趁虚而入的。”

……可可爱爱的小动物,竟然发出男神音,实在是太违和了,沈吉瞬间石化。

白猫眨眨眼睛,又换成了小时候的童稚嗓音:“人类还真是容易受到表象影响啊。”

沈吉实在是忍不住:“你怎么总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白猫:“你都写在脸上了。”

沈吉:“……”

白猫继续专心地品鉴起盘子里的大草莓。

沈吉只能小心翼翼地钻进被窝:“那我睡了哦,明天只能先去拜佛,再去安置骰子了,心印不会跑掉吧?”

白猫:“不可能,它多半已经自闭了。”

沈吉这才关掉台灯,闭上沉重的眼皮,结果片刻后,一股清甜之气便钻入了鼻息,是草莓味的白猫溜达到枕头边趴了下来。

这样也好,总不像人类形态那样,会害自己紧张到睡不着觉,沈吉这般自我安慰。

梦傀在充电座上翘腿腿:“劝你还是放弃这个结婚对象吧,就像他说的,可别被那个大帅哥的皮所迷惑,它可以变成任何生物,所有外观皆是表象。”

沈吉:“……”

梦傀美滋滋地畅想:“找个正经老婆,生个小侵入者,再交给我来带,那多棒呀。”

沈吉:“…………”

梦傀:“沈家人都是异性恋来着,你不会基因——”

它话还没说完,竟然忽被跳上桌子的白猫叼住了脑袋,吓得立刻发出尖叫。

白猫把梦傀玩偶丢出去老远,而后道:“一直释放能量,不得安宁。我觉得,沈聿青从不需要这种东西,你不使用也没问题,不如把它给关掉。”

沈吉无奈地把梦傀捡了回来:“你说过,这些事情陆续发生必有缘由,而且它还是挺有用的。”

梦傀装委屈:“呜呜呜……”

白猫的金瞳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梦傀转瞬安静,就像个真正的塑料娃娃那般,在充能底座上僵住全身关节,再也不敢随意动弹了。

*

清晨的古寺充斥种洗涤心灵的神圣氛围。

虽然宋丽娟信佛多年,但沈吉却还是第一次跟着她来到这种地方,难免有些好奇,白猫静静地蹲在他肩膀上,亦在左顾右盼。

没想天都没完全亮起,大雄宝殿已是香火缭绕。沈吉非常听话地跟在外婆身边跪地祈祷,而后又奉上香火和供奉,双手合十。

祖孙两个如此虔诚,趁机跑到外面的白猫偏不老实,它竟然跳到个石质佛像头顶,悠哉地晒起太阳。

由于宋丽娟要去参加庙里一日修行,沈吉先把外婆送进了内室课堂,而后才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待到看清江之野所为,顿时大惊失色,生怕这种举动惹怒旁人,忙跑过去:“快下来!”

白猫尾巴微摇。

“无妨,这小家伙有灵性,佛祖不会见怪。”

略感耳熟的声音响在旁边。

沈吉侧头,毫无预兆地望见蒙眼和尚净立身边,不由惊讶:“大师?您……怎么在这里?”

和尚行李,而后道:“近来游历至东花,借居于此。”

昨日就想找他,偏立刻心想事成,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沈吉不再遮掩心思:“真的吗?近来,我们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还有上次那手串,的确帮了大忙。”

和尚淡淡一笑:“小施主不急走的话,去禅房坐坐?”

白猫已趁此刻跳回了沈吉肩头。

沈吉自然答应:“好。”

*

寺院清净之地,禅房内自是朴素优雅。

和尚虽蒙着眼,却亲手为沈吉斟了茶,落座便道:“小施主不必多以,贫僧若想找你,自然是找得到的,但这几次相遇,实属机缘巧合。”

虽然事实离奇,但他讲话恳切,实难质疑。

沈吉认真:“还是多谢您赠礼,不然我肯定要吃大苦头。不过您既然送我这东西,就肯定知道我是谁吧?”

和尚朝他那开裂的手串伸出胳膊。

沈吉立刻摘下。

和尚接过手串:“只知小师傅姓沈。”

沈吉这才介绍自己姓名,而后问:“还没请教……”

和尚:“贫僧法号星宇。”

沈吉眨眼:“星宇大师,所以您是认识我家人吗?”

和尚一脸沉思地盘起手串,并不多言。

白猫在蒲团上轻轻瞧着它们。气氛微妙而神秘。

沈吉不想错失机会:“现在我家里人都不见了,如果您真的知道些什么,还望告知一二。”

星宇这才开口:“的确曾与沈奈施主有些渊源。”

沈吉迟疑:“我……妈妈?”

星宇说:“我与她算同行,都是心印猎手。同入过几次副本,仅此而已,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沈吉更为惊讶:“您也……”

星宇微笑:“十来年前的事了。”

沈吉:“那我妈……是个怎样的人,她去哪了?”

星宇摇了摇头:“沈奈的去向江湖上无人知晓。但我认得的她,是个信念坚定的战士,任何副本都不会困扰住她的思想,相信施主未来也不会逊色。”

这样说着,他便把手串递还给沈吉。

沈吉诧异接过,见那蜜蜡上的裂痕全都消失不见了,而且本已消散的光泽又重新出现,真比文玩修复师傅的手艺还厉害,难免于心里生出惊讶。

星宇微笑:“愿小施主逢凶化吉。”

偷看了半天的梦傀惊呆:“他根本没有心印的力量啊,怎么能做到这么超乎寻常的事呢?”

沈吉当然回答不出。

他握紧手串:“这……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星宇只道:“贫僧有些本事,也经历过很多往事。但那些如今已不想再提起了,还望小施主不要多问。”

面对这样的人,沈吉实在无法无礼,只能带好手串:“好,谢谢大师。”

星宇再度弯起嘴角:“今日还有经书要译,就不多留小施主了,希望没给你造成困扰。”

沈吉摆手:“怎么会是困扰呢?”

接着又追问:“那……那我以后可以再来找您吗?”

星宇行礼:“当然。”

沈吉这才站起身来,招呼着白猫告辞了。

*

博物馆照旧空荡,而负责看守的花林晚依然是无比呆滞的模样,见到江之野带着沈吉回来,这家伙什么都没多问,只礼貌奉上点心,便到花园里照料植物去了。

沈吉满怀心事地咬了口桃酥,却因味道太过诡异,不由咳嗽了起来。

江之野解释:“小花不善厨艺。”

沈吉:“所以你才总去我家蹭饭么……”

江之野当然不会回答,只将封着琥珀骰子的金属盒放到他面前,而后问:“那和尚的话,你信吗?”

沈吉摇了摇头:“他肯定知道不少,但也不好逼问。”

江之野眯起眼睛:“的确,和尚身上没有心印的能量,但那能力也超乎了普通人类。”

沈吉抬起手腕:“只这一点,就很难理解了。”

江之野表态:“既然如此,还是离他远点为妙。”

沈吉:“为什么?我觉得大师挺好的。”

江之野显出“不敢苟同”的眼神。

沈吉琢磨:“说不清楚,就莫名感觉他很亲切,也很值得信赖,而且那么帅的大师,一身正气,肯定不是坏蛋,这回要不是大师出手,我还不知要被易朝夕怎么折磨呢。”

江之野哼了声:“你实在喜欢以貌取人。”

颜狗沈吉无法反驳。

江之野忽然收走了桌上盘子:“不喜欢吃就别吃了,你把骰子放好,便去忙自己的事吧。”

沈吉:“?”

梦傀:“臭猫好像生气了。”

沈吉:“对啊,为啥?”

梦傀:“你不听话,他在故意PUA你。”

江之野走到门口,对着梦傀投来冷视。

梦傀:( ̄△ ̄;)!

沈吉有些苦恼地抿住嘴唇,暗想说:“算了,先办正事吧!等江馆长心情好些再说。”

*

收容室内的心印本各自在柜内活动,可随着大门打开的瞬间,它们立刻便躲回了器物之内,故而沈吉进来后只听到喧哗吵闹的余韵。

他好奇环顾,而后才拿着盒子四处寻觅:“好像没有珀琅的牌子了,这怎么办?”

梦傀:“可能在前阵子的事故中毁掉了,无所谓,牌子只是些标签,你随便找个位置就行。”

沈吉这才走向首骨灵纹的隔壁,开柜将剔透的骰子放入其中。待他轻轻关好门后,有着金边的黑雾随即缓缓腾起,而后一位古典美少年的幻象便被聚合而成。

它不满地瞪向沈吉:“你太过愚钝,把我关在这里,实属暴殄天物,原本我能给你的实惠更多。”

隔壁的黑袍白骨忽然显形:“少听这个骗子花言巧语,这家伙没一句话是真的!”

珀琅:“哈,坏骨头,你也被抓回来了啊?”

灵纹:“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珀琅:“敏感了,打个招呼而已。”

灵纹:“把这玩意拿走,不要挨着我!”

话毕,它便生气地钻回了头骨里。

珀琅翻了个白眼,也很快消失不见。

围观全程的沈吉欲言又止。

梦傀:“心印的神志不如人类健全,但也都有自己的性格,等你跟它们熟了,便可以有更多交流了。”

沈吉:“但交流有什么用呢?”

梦傀:“这个问题我也无法准确回答。”

*

再回到正常展馆时,花林晚正守在外面。

沈吉眨眼:“江之野呢?”

花林晚:“馆长出差了,叫我送你去学校上课。”

沈吉:“刚才不是还在?楚天琪的葬礼他会去吗?”

花林晚:“他说尽量。”

沈吉没办法:“那好吧,我走啦,不麻烦你送。”

花林晚叫住他:“馆长说,不准去找和尚。”

沈吉:“……”

梦傀:“就去就去!不要被精神控制!”

沈吉暗想:“不至于,他肯定是感受到了什么危险。但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不会盲目听从的。”

花林晚不知沈吉为何发呆,只补充道:“馆长还说,你身边除了他以外,没谁值得信任。”

梦傀:“笑死,原来是吃和尚的醋啊。”

花林晚:“你要是不听话,馆长就会销毁梦傀。”

梦傀:“……”

梦傀:“我也觉得星宇贼眉鼠眼。”

沈吉被搞得哭笑不得:“知道了,说得我一不留神就会往火坑里跳似的。花先生再见!”

花林晚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像个孤零零的提线木偶一般,目送着少年轻步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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