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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当炮灰男配捡到剧本 姜鱼 6349 2024-02-07 11:41:53

沈灵枢的本命灵剑覆着那层诡异金光,变得锋利无比,一往无前,刺穿云灼然腹部衣料时,他仍是不可置信。就如他没想到过沈灵枢会想与他结成道侣,他一样也没想到,在顾神枢之死真相大白后,沈灵枢还是会将剑尖朝向他,竟然还想要他的命。

只因他到底也是顾神枢的徒弟,他如今一无所有,修炼亦从头开始,云灼然潜意识认为他再坏也不会杀自己,也没有能力伤害自己。

可这就是事实。

沈灵枢过去对他的太多次示弱道歉,终究是让他轻敌了。

远处时而闪烁深紫灵光与金光的一团黑雾骤然化成一个红衣少年,似察觉到云灼然的异常,心魔身影一滞,陡然望向云灼然的方向。

“哥哥!”

看到云灼然受伤,云朵往后掠去,面上狠戾之色转为惊喜笑容,抚掌大笑道:“好!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沈灵枢,你真是让我惊喜!”

心魔双眸闪烁起猩红血光,狠狠瞪了云朵一眼,便要赶向云灼然。未料云朵笑容一顿,一拂袖飞身拦在心魔面前,朝沈灵枢扬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趁此机会杀了云灼然!”

云朵手上又覆上了一层浅淡金光,正挡住心魔前路。心魔不得不停下,看向远处摇摇欲坠的红衣身影,漆黑瞳仁彻底变作幽幽猩红。

而在这时,云灼然紧握住剑刃的手勉强止住灵剑的深入,滚烫的血水从手心伤口涌出,沿着剑锋一路滑落,慢慢晕湿明红道袍,已分不清是腹部溢出的血还是手上的血。剑身上那层金光也终于从伤口找到云灼然周身严密防御的裂缝,争先钻进他体内,那是一种刺骨的剧烈痛苦,飞快侵蚀着他的双手,也在快速削减他的力量。

丹田的灵力开始飞快流失,云灼然脸上血色全无,他的身体似因剧痛颤抖,呼吸变得急促沉重。

他垂眸望了眼手上和剑上的猩红血水,苍白唇瓣微微开合。

“你,为什么……”

沈灵枢眼神闪躲了一下,而后目光决绝地对上云灼然,“别怪我……你我之间,就只能活一人。”

云灼然眼里有过错愕,也有失望,他不明白沈灵枢说只能活一人是什么意思,但他听懂了言下之意——沈灵枢想活,所以必须要他死。

他还是高估了沈灵枢。

不是顾神枢的徒弟都会如他本人一样,清风霁月表里如一。

云灼然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双手握紧剑刃,不顾剑刃上金光带来的强烈灼痛,也不管那层霸道的金光沿着掌心伤口往他身上攀爬飞窜。

沈灵枢见他手上又溢出大量血水,不免有些心惊。他应当是是知道金光的厉害的,眼看这些金光沿着云灼然的双手往上爬,已顺着手臂爬到他肩上,势要将他整个人吞噬,沈灵枢眼里闪过一丝纠结,张开的嘴却又紧紧闭上,握着剑柄用力往前送去。

但沈灵枢的灵剑没能再往前推进半寸,那层流动的金光也被阻隔在外,云灼然眉心的火焰印记闪烁起银白光芒,双眸也亮起一点寒光。

沈灵枢错愕之际,隐约听见几不可闻的细微声响,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他的本命灵剑在哀鸣!

沈灵枢霍然抬头,一眼对上云灼然含着冰霜的漆黑双眸。

忽闻砰的一声——

云灼然鲜血淋漓的双手中灵剑裂开一条深长缝隙,紧跟着几声脆响,剑刃断成几截,金光炸裂!

本命灵剑被毁的刹那,源自灵剑本身的反噬直扑神魂。

丹田传来剧痛,沈灵枢用力抿紧嘴唇,嘴角还是泄露了一缕血丝。即便护体金光及时护住了心脉,身魂的重挫仍是让他苦不堪言,他的身体便如断线纸鸢,沉沉跌落下去。

沈灵枢看着他和云灼然的距离快速拉远,看着云灼然俯视他的冰冷双眼,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他心中十分震撼,到了这个地步,被金光尽可能的封锁灵脉,云灼然竟还能废了他的本命灵剑!

剑捅到了肚子里,云灼然还能反击,沈灵枢无疑是失手了。

云朵气得柳眉倒竖,瞪着轰然倒地的沈灵枢怒骂一声。

“废物!”

而心魔暗松口气,血红双眸微微闪烁,身形已化作黑雾散去。

云朵反应过来,回身望去,便见一道红影正朝云灼然靠近,这只会是那位蓬莱小岛主,如今无人阻拦云灼然,又有小岛主帮忙,太阴真火岂不就得稳稳落到云灼然手里了?她思及此满心焦急,倾尽全力追上去。

她不知道沈灵枢为何能无视太阴真火的极阴之气,又是为何能在短时间内实力大增,越级伤到云灼然,现在沈灵枢失手,这些都不重要了。云朵只知道,她绝不能让云灼然拿到太阴真火,太阴真火只能是她的!

实则对付沈灵枢,云灼然也用尽了全身力气。钻进体内的金光异常灼热,仿佛在焚烧他的五脏六腑,体内灵力流失的速度突然加快。

太阴真火似共鸣般急促地闪烁起来,他心中同时也感应到焦虑情绪——是太阴真火在催他过来。

云灼然的身体却猛地一晃,险些坠落下去,所幸手臂一紧,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力气拉了回来。

回眸一看,入目果然是云灼然熟悉的红衣少年的身影。

心魔揽住云灼然,血红双眸死死盯着他血淋淋的手和腹部,周身随之溢出森冷入骨的阴冷煞气。

“哥哥……”

心魔面色阴沉,血眸冷冷望向躺在地上起不来的沈灵枢。

金光快覆盖云灼然整条手臂,他已有些神志不清,只觉得浑身上下疼得厉害,尤其是腹部伤口。

但从心魔抱住他的那一刻,云灼然就知道是他的蔚然。

“蔚然,我没事。”

心魔无措地抱住他,一手小心覆在云灼然按住伤口的手背上,眼中血光浓郁,“哥哥疼不疼?”

云灼然没有听清楚,钻进他体内的金光无声侵蚀着他的识海,他自然没有回答心魔的话,无神的双眼愣愣看着面前闪烁的太阴真火。

这时,留意到云灼然被沈灵枢所伤,姬宴等人也停下打斗。

巨大的紫色灵蝶忽然扑向太阴真火前方的两名红衣人,那位红衣小岛主却看也不看,血眸一凝,浓郁魔气骤现,形成一张严密的屏障。但云朵也绝不会轻易收手,毒气攻击二人的同时也在拼命地赶向太阴真火。

云天青见状扣紧轮椅扶手,“拦住她!太阴真火若落入她手中,我们谁也没法活着离开这里!”

云浮霜点点头,竟带着魔宫护法亲自上阵,姬无妄和云少微、姬若等人见状匆忙跟上,奈何姬宴挡在前路,几人一时也无法阻止云朵。

远处众人斗得昏天黑地,祭坛上的心魔是丝毫不关心。魔气化成的黑雾挡在云朵的前路,没有沈灵枢的背后捅刀,云朵可找不到刚才那样的机会,心魔的魔气也能拦她一时。

心魔没空搭理苍蝇似的云朵,只顾握住云灼然的手渡灵力。不料这些灵力悉数被云灼然身上的金光吞噬,连他手上伤口的血都止不住。

心魔双眼中血光灼灼,“哥哥别怕,很快就不会疼了……”

云灼然缓了口气,轻轻按住心魔的手,哑声道:“不,不用……”他望向已攻破一道魔气屏障的云朵,轻喘道:“蔚然,先扶我起来……”

“哥哥!”

心魔很不赞同,云灼然的伤口上,血水还在不断涌出。

云灼然按住心魔手背,将他的手慢慢推开,便面向眼前的太阴真火。他这次没有再犹豫,伸手抓住太阴真火,阴气热情地飞涌过来,轻轻缠住他的手腕,一股沁凉的气息覆面而来,似乎抚平了他身上被金光灼伤的痛楚。他苍白的指尖往前一寸,便碰到了太阴真火正灼灼燃烧的银白核心。

“不!”

刚破开所有魔气的云朵见到这一幕,双眼因愤怒死死瞪大。

太阴真火的中心泛着纤尘不染的银白光芒,在与云灼然指尖相触的那一刻,轰然一下炸开刺目的白光,即便是云灼然也下意识闭上眼。

与此同时,浅金泛白的火光猛然炸裂,一点点往外蔓延,几乎转瞬之间就将所有人都吞噬其中!

亲眼目睹火光扑来的云天青在第一时间发出急切的呼声,“快离开这里!太阴真火会要了我们的命!”

在巨大的惊恐之下,云天青急得目眦欲裂,他看到这些火光扑来的瞬间,就想起了二十八年前的那一场大火——这些火光席卷而来时,与当年那场大火肆虐云城时一模一样!

亲身经历过当年那场大火的人,即便明知云灼然不会操控太阴真火伤害他们,对过分强悍的太阴真火,他们也从心底里为之战栗恐惧。

云朵等人也察觉到不对,太阴真火到了云灼然手里,不应该被收起来才对吗?为什么会往外冒出来?他们俨然也知道太阴真火的可怕程度,见到火光近前,几人便马上逃离。

而发觉他们反应不对,顾锦屏也匆忙扶起沈灵枢跟上去。

然而他们太慢了。

在可毁灭天地的太阴真火面前,所有人都逃不过被吞噬的宿命。

常年暗无天日的城南亮起格外灼眼的火光,阴气迅速覆盖整个旧云城,也覆盖了心魔焦急的呼喊。

云灼然睁眼时,眸中惊愕仍未散去,他身旁已安静下来,没了刺目的火光,冲天的阴气,所有人也都不见了,包括在他身后的心魔。

手掌上钻心的刺痛骤然传来,云灼然倏然皱紧眉头。

他收回打量如今身处的这个小房间的视线,低头看向双手。

借着窗口泄露进来的一缕昏沉霞光,云灼然看清了这双手。

很小,很瘦……

这是一双小孩子的手。

云灼然一眼看出来,这双手的主人最多不会超过七岁。

这双白嫩的小手上,掌心和指节间各有两道细长的新鲜血口,白骨若隐若现,却不见血,血口都被一道浅淡金光封住了,这金光一直闪烁着,时而凉凉的,时而又极滚烫,好不容易勉强维持在一个温热的温度。

不过云灼然体内的灵力全都消失了,这些痛苦便被放大了无数倍,他也没办法找到心魔的下落。

云灼然忽然意识到什么,再看这个房间时竟觉得十分熟悉,他跳下床,摸黑走到一个角落。他找到一面铜镜,拿起来走到窗边,从镜中看到一张属于幼童的脸,这张脸透着病态的苍白,眉眼跟云灼然如出一辙。

他被变小了。

镜中的孩童皱起苍白的眉头,软嫩可爱的脸如覆冰霜。

这里莫非是幻境?

云灼然心下思忖,他忍下手上的灼痛,扔下铜镜出门。

这个房间是他无比熟悉的地方,正是他先前和心魔住的小院,也是他小时候和云沛然的住处。

他记得他分明是被太阴真火突然炸开的火光笼罩,没想到竟会回到这个地方,身体还被缩水了。

这具身体仿佛没有修炼过,虚弱无力,被压制得很严重。

云灼然不禁开始猜想布置这个幻境的人到底是谁,他思索着走到庭院中,见到院中明显有人居住的生活气息,又想起他和心魔整理过的破落小院,惊奇之余又在意料当中。

连合体期的他都变小了,这院子不齐整点也太不像话了。

二十八年前的他,二十八年前的小院,这幻境到底是何用意?

奈何这具身体太过虚弱,云灼然刚走到院门前,就累得小口喘起气来,胸口因窒闷而隐约生疼。

云灼然暗道太弱了。

他小时候真是这么弱吗?

可他在这里,蔚然又在哪里?还有云天青他们也在吗?

没等云灼然想明白,一个少年背着暮色从院外走了进来。

逆着落日霞光,云灼然一见到那身影便觉得熟悉,他有些疑惑地往前一步,一声‘蔚然’就要出口,对方清朗的笑声已先被凉风送到耳边。

“哥哥回来了。”

声音不对。

云灼然恍然惊觉,门前少年的身影也跟蔚然截然不同。

黑衣少年的身影由模糊变得清晰,他提着几个药包,一步步走近云灼然,嘴角笑意懒洋洋的。

“天黑了,小朋友怎么不点蜡烛,特意出来迎接哥哥?”

熟悉入骨的语调,与记忆中那人对他独特的称呼……

云灼然全身僵住。

黑衣少年五官与他相似,含笑眉眼带着几分少年轻狂。

云灼然愣愣地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喃喃道:“云,沛然……”

云沛然啧了一声,掀开衣摆蹲下来,两根手指掐住云灼然脸颊,“没礼貌,怎么这么叫哥哥?”

云沛然力道不大,但云灼然如今这具瘦小的孩童身体肌肤格外白嫩,这么轻轻一掐马上就浮起一个小红印,云沛然便心虚地放下手,但见弟弟只看着他不说话,怕是生气了。

往日这小孩就不爱被人捏脸,偏偏他今夜还回来晚了。

云沛然轻咳一声,讪笑道:“哥哥今天回来晚了,差点没买到你的药,不过还好,哥哥跑了好几家药铺终于把药收齐了,小蔚然别生气了好不好?”云沛然讨好地握住弟弟的手,一摸上去就觉着手感不对,没成想一低头就见到小孩手上狰狞的伤口。

“手怎么伤了?”

云沛然小心抓起云灼然双手手腕,端详着上面深可见骨的几道血口,慵懒神色倏然变得紧张起来。

“今日谁来过,谁伤的你?”

云灼然还怔怔看着云沛然,对方现在是少年模样,比他记忆中还要稚嫩一点。这分明是幻境,云灼然也知道是假的,但脸颊上残留着的触感又在提醒他,眼前的云沛然是真的。

这个幻境未免太过真实。

却不知在云沛然眼里,便是自己不在家时弟弟让人欺负了,伤得如此严重,恐怕人也被吓坏了。不过没见到血,恐怕是被治疗过了……

在云城,会欺负他云沛然的弟弟,并且之后还会把他的伤治疗好的人,如此做派,不是为了折磨人还能为何?云灼然马上想到了两个人。

云沛然既心疼又恼怒,“是大祭司,还是城主府里的人?”

除此之外,云沛然不知道谁还敢如此欺负他弟弟。他死死盯着弟弟手上的伤,清俊面容覆上冰霜。

“我去找他们算账。”

云灼然这才回神,下意识伸手抓住了云沛然的衣袖。

“云……你等等。”

云沛然的名字到了嘴边,云灼然便生硬的改了口。他还不清楚自己到底身处什么样的幻境,不过看样子多半是被他遗忘的那段记忆。

听云沛然的语气,跟城主府和大祭司关系都已十分紧绷,云灼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想看着云沛然为他找城主府的人晦气。

何况他这手是沈灵枢伤的。

云灼然张了张口,在云沛然心疼又恼怒的目光下,垂眸低声道:“不是他们,我没事,不疼了。”

云沛然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似乎在隐忍什么,深吸口气,便弯身抱起云灼然。记忆中极少被云沛然这么抱着的云灼然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云沛然,白皙耳尖悄然泛红。

“哥哥知道,我现在太弱了,斗不过大祭司和云天风。”

云沛然垂着头,闷闷道:“总有一日,哥哥会为你报仇。”

云灼然又是一愣,看来云沛然真以为他的伤是大祭司所为……

不过很快,云沛然就振作起来,抱着云灼然大步回屋。

“你的伤很严重,要赶紧包扎一下。”云沛然颇为小心地握住云灼然的手腕,两只小手都被放在他的手掌上,看去格外小巧,上面的伤也显得十分触目惊心。云沛然忧心忡忡,“不行,你的伤口好深,我带你去天青那里看看,他那有不少上好的伤药。”

在云灼然记忆中,自他长大后,从未与云沛然如此亲密过,他有些不适应,便偷偷把手缩回来。

云沛然眼疾手快,修长手掌一把抓住他两手的手腕,故作严肃地板起脸,“不要乱动,会疼!”

疼是疼,但云沛然的态度看起来,好像疼的人是他……云灼然默默垂头,露出一双粉红的耳尖。

云天青家不远,云沛然果真带着云灼然过去一趟,还请身为医修的云浮霜帮忙治疗。云灼然也见到了少年时期的云天青和云浮霜,三个半大少年围着他,盯着他的手看了许久。云天青这个时候比多年后要稚嫩许多,跟云沛然在一旁骂了大祭司几句,便跟云沛然一样紧张地盯着云灼然的手。

云灼然平日吃的药大多不好找,多半要到城外去寻,最近云城严禁出外,没办法出城,云沛然今日便是找云天青兄妹帮忙在城里找药材。几人看着云灼然的伤,心下都十分后悔今日竟然没有留个人下来看着他。

奈何云灼然的手伤得严重,而云浮霜本就是久病成医,并不精通医修一道,自然无法治疗。

而那些封住伤口的金光,似乎也在缓慢治愈云灼然的伤。

云沛然谢过云天青兄妹后,他是如何忧心忡忡地抱着弟弟过来,便是如何一脸忧愁地抱回去。

而云灼然一路静静观察他与云天青兄妹之间熟络得跟亲兄妹一般的相处,云天青兄妹又是一脸内疚担忧,想必往日对他也是极好的。他正想真正的云天青兄妹是不是也如他此刻所见一样时,很快又被云沛然小心翼翼放到他睁眼时待过的床上,双手被糊上厚厚一层膏药,再被纱布缠成馒头。

云灼然盯着自己完全被包裹在纱布里的双手,好一阵无言以对。

事实上,这些伤药对云灼然的手没有任何作用,他的手还是疼的,不过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听着云沛然让他不许乱动的叮嘱,云灼然心中顿时有种自己仿佛被云沛然当成瓷娃娃的感觉。他还是很不适应云沛然对他如此亲昵的模样,好在云沛然很快就出去熬药了。

房间里只剩下云灼然一人,看着桌上摇曳的烛火,云灼然因为见到云沛然而激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这个幻境太过真实,若他不是挂心着心魔,恐怕时间久了也会乐意留下。

可蔚然到底去了何处?

云灼然微微蹙眉,他也开始反思,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幻境与云朵他们是否有关?还有云天青和云浮霜……

云天青说太阴真火是属于他的,云朵也忌惮他靠近太阴真火,可他真正碰到太阴真火后反而把自己送进幻境当中,莫非是太阴真火的问题?

没有灵力的云灼然,被关进幻境当中,根本无力破局。

但到了现在,云灼然反而更担心心魔。当时心魔就在他身后,若他被卷进来,心魔应当也逃不掉。

眉心深处传来一阵阵刺痛,这是源自这具身体本身的病症。

到这里后,云灼然眉心的火苗印记就忽然消失得干干净净。

云灼然下意识想按按额头,然而一抬手就看到一大团粗糙的纱布团,他沉默一阵,垂头轻叹。

云沛然的技术也太差了。

云灼然暗暗腹诽,听见云沛然在外面煎药的动静,心中焦灼也慢慢平复,闲下来时,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发现他的影子晃动了一下。他坐在床沿,床帐遮住大半影子,只能看到一只手的倒影,还是圆乎乎的手。

云灼然如今一看到自己被包裹得如发面馒头一样的双手就好笑,只不过没发现也罢,看到影子后,云灼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便又垂眸看了一眼,竟发现他的影子的动作跟他的完全不同,影子晃动也不是错觉!

正巧,影子里的那只手又晃了起来,云灼然微微一怔,他跳下床,走到放着蜡烛的桌子旁边。

如此一来,他的影子再无遮挡,完完整整地出现在脚边。

也是因此,云灼然看到他的影子竟然从他脚下跑了出来!

云灼然眸光一凛,看着小小的影子跑到门前便半身没入黑暗当中,而后伸出一手向他摆了摆。

看着像在招手让他过来。

云灼然思索了下,拿双手的手腕巧妙的夹住烛台,端着跟上去。有了光,影子便能一直存在。

影子分明没有什么动作,可云灼然却觉得他似乎很高兴。

云灼然挑了挑眉,带着这份微妙的心情跟上他逃跑的影子。

到了外间书案前,影子才停下来,圆圆肿肿的手指向桌上摆放的一张张大字。云灼然发现自己竟然又看懂了,伸手抽出最上面一张纸。

影子便蹦蹦跳跳到他面前,一手指向纸张右下角的名字。

云灼然知道这些大字应该是出自小时候的他的手笔,字体稚嫩,勉强算工整,圆乎乎的。当时的他似乎喜欢在右下角写自己的名字,不说每一张都有,但最上面的一张就有。

“蔚然……”

云灼然念出这个名字,心中忽然生出一个荒唐的想法。

他抬眼看向趴在桌子上的影子,就见影子又指向自己的右耳。

云灼然跟着影子的动作,举起手碰了碰耳廓,隔着厚厚的纱布,他隐约摸到了一个小小的硬物。

是他们共用的防御法器!

云灼然恍然大悟,漆黑双眸涌上几分惊喜,灿烂如星辰。他再看影子时,一颗心终于安稳下来。

“蔚然,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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