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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当炮灰男配捡到剧本 姜鱼 6235 2024-02-07 11:41:53

狐妖一大早被叫过来时,就猜到他昨日将珍藏的话本给小岛主的事十有八九是暴|露了,一路上都是哭丧着脸的,还想好了临终遗言。

尤其是在进门时,看见端坐在上面矜贵冷艳的红衣城主懒懒地一页一页翻着手中的蓝皮话本,狐妖心下一个咯噔,双腿便软了下去。

狐妖双手撑在地板上,颤声中带上浓浓哭腔,“城主……”

云灼然合上话本,淡淡说道:“当不起阁下这份大礼。”

听到这么明显的嘲讽,狐妖这次是真哭了,泪水一下涌出眼眶,一滴一滴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城主,我错了!”

云灼然的语气仍旧平和,“你这是做什么?你何错之有。”

狐妖越发胆战心惊,城主表面越平静,说不定心里的火气就越大,他暗道一声吾命休矣!狐妖忍不住呜咽一声,幽幽望向站在城主身后的红衣少年,发觉这位小岛主分明也见到了他求救的眼神,却是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低下头,继续揪手指头玩……

一看就是不会帮忙……

狐妖捂住心口缓了口气,而后竟以头抢地,砰地一声,态度之决绝,叫云灼然多看了他一眼,他急忙认错,“一切都是小人的错,昨日城主才训斥过小人,但小人嘴上答应不会再犯,私下又按捺不住将这种脏东西送到小岛主案上,小人实在罪该万死!”

心魔也听见狐妖磕头时的那一声脆响,便抬起头来,却见云灼然忽然回头看他,心魔便又乖乖地低头玩手指,脊背僵直不敢出声。

云灼然敛去眸中笑意,将手里的话本慢慢放到桌上,状似不解地说:“蔚然着实喜欢你送来的话本,他喜欢的,你怎能说是脏东西?”

狐妖哭声一顿,惊疑不定地看了看云灼然,又看了看站在他身后的小岛主,颇为小心接话道:“那,小人再多送些话本给小岛主?”

心魔眼睛一亮,豁然抬头。

云灼然看到险些笑出声,没想到心魔胆子还不小,一本不够,还想看更多。转脸看狐妖,他的眼神便骤然变冷,“你还私藏了很多?”

唯有这个明显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让狐妖看得明明白白,他心都凉了半截。求生欲促使狐妖手忙脚乱地从储物法器中取出一堆各色封面的话本,数十本话本摆满了他膝盖前的地板,在心魔目瞪口呆时,狐妖无比心疼地咬咬牙,“城主饶命,小人的话本都在这里了,自昨日被……”他看了看心魔,吸了吸鼻子,改口道:“自昨日将话本送到小岛主手中后,小人就知道自己又犯错了,所以特意回去翻箱倒柜,将所有话本都找了出来。小人知道这些东西配不上浮空城,所以今日特意全部送来,就是要当着城主的面销毁它们!”

狐妖深吸一口气,抬手引出一缕狐火,含着热泪看着他面前的这些宝贝们,摆出了一脸坚决。

“城主放心,小人烧了这些话本便会痛改前非,再不犯错!”

心魔见他真举着狐火靠近那堆话本,不禁急得伸出手。

可云灼然在看着,心魔一阵纠结,又慢慢地缩回了手。

而狐妖亮着狐火的手在伸向面前这堆话本时,脸上闪过心痛,闪过悲伤,很快都被他压抑下去,硬装坚强与厌恶,但在极其缓慢地靠近时还不忘偷偷给小岛主使眼色求救。

心魔惋惜地别开脸。

这些东西对于他而言可有可无,他是很想看,但不重要……

看清楚二人眼神交集间那点官司的云灼然心下暗笑,直到狐妖真的狠心闭眼要烧上话本时,才缓缓出言,“蔚然,你先出去玩一阵。”

闻言,狐妖和心魔都愣住了。

狐妖的手停在那堆话本上,荧绿狐火闪烁着,似在犹疑。

心魔见云灼然看来,才指着自己呆呆地问:“我,出去?”

云灼然抬手一挥,一点灵光骤然出现,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跳跃到心魔面前。心魔往后一退,才看清楚这是一枚灵光闪烁的玉符,周身灵气充裕,他脸上神情便越迷茫。

云灼然叮嘱道:“去吧,带上城主令,若城中有人不长眼冲撞了你,你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

心魔原本嫌弃的神情变作惊喜,又道:“可是它好亮。”

知道这就是城主令后已是瞠目结舌的狐妖闻言回神,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心魔。这可是城主令啊,小岛主居然还嫌弃它太过亮眼?

狐妖羡慕得眼睛都红了,小岛主就是名副其实的恃宠而骄!

要知道,这枚城主令,代表的可是整座浮空城的掌控权。

城主竟毫不犹豫地将这么珍贵的东西随手给小岛主……狐妖看心魔的眼神越发深沉,看来在他们这位城主心中,小岛主的地位更加重要。

城主令在云灼然识海里时就是这么亮,没想到心魔如此嫌弃,云灼然想了想,弹出一道灵力,只见悬在心魔面前的城主令灵光一闪,便变成一个白团,扑进心魔怀中,心魔条件反射地伸手接住,抱在怀里后,才后知后觉这触感软绵绵又毛茸茸的。

心魔仔细一看,便是满脸欢喜。

“小兔子!”

云灼然将城主令的外表幻化成一只纯白皮毛的红眼小白兔,见心魔总算满意,便摆手道:“去吧。”

心魔揉了揉根本没有自我意识的兔子,犹豫着一动不动。

“哥哥。”

云灼然只道:“你先去玩。”

心魔看了眼地上的话本,轻叹一声,便痛快地抱着小白兔走了,徒留一只孤零零的狐妖面对云灼然。

狐妖只觉眼前一黑,一颗心充满绝望,捂住心口半晌无言。

云灼然斜睨他,“不哭了?”

狐妖想了想,还是接着哭。

云灼然看着他不断涌出泪水的狐狸眼,眸光微沉,“看来你很听蔚然的话,为了他,甚至隐瞒本座,你莫非已忘了谁才是浮空城的城主吗?”

狐妖吓得背后陡然一凉,不敢再哭,忙道:“城主……”

“整座浮空城都在本座眼皮下,你以为你们做了什么,本座会不知?”云灼然根本没兴趣听狐妖狡辩,心魔走后,他本就冷淡的脸色变得冰冷,白皙如玉的一张脸含着冰霜,“但你该庆幸,你方才没有出卖蔚然。”

狐妖的脸白了又红,这是激动的,因为他知道他赌对了!

诚如云灼然所言,他是新城主,有城主令在手,整座浮空城都在他眼皮下,他早就知道心魔的话本是威胁狐妖才拿到的,但他没有点破。

而狐妖狡猾地帮了心魔掩护,因为他察觉了小岛主在新城主面前的受宠程度,他在巴结小岛主。也是在告诉云灼然,他可以对小岛主很忠心!

反正狐妖就是说了实话,也会被责罚,还不如赌一把。

云灼然是不喜欢狐妖在他面前有所隐瞒,但他更在意心魔。

云灼然冷冷看着狐妖须臾,才出言道:“话本都留下,你可以走了。”在狐妖明显松了口气之时,他面色骤然一沉,又道:“你若还想离开浮空城,往后便认认真真效忠蔚然。”

这是不仅被免去了这次的惩罚,还得到城主亲口批准,成了小岛主的跟班!那他们离开浮空城的日子也不远了!即便没了这些话本确实很肉痛……但利大于弊,都是值得的!

狐妖喜不自胜,“多谢城主!”

云灼然冷声道:“现在道谢,未免为时过早。本座警告你,蔚然想知道什么,想要什么,你都可以告诉他,给他。但若你敢碰蔚然一根手指头,便是触及本座的底线,那你和虎妖恐怕永远也别想活着离开浮空城了。”

狐妖狡猾的狐狸眼乱转一圈,恍然大悟道:“小人明白了!”

什么都可以给,都可以说,就是不准他碰,这很容易理解啊!

狐妖略一思忖,就知城主是知道小岛主的一些小喜好的,也知道小岛主缺乏一些常识,这话中的深意,不就是让他在引导小岛主的同时,也防着那些想要黏上小岛主的妖精吗?

这个他会!

云灼然不管狐妖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反正都在他眼皮下,狐妖若是敢乱来,玷污他的心魔,他可不会客气。他也暂时不想看到狐妖这张欺骗过他的脸,摆手道:“滚下去。”

狐妖如蒙大赦,这就抹掉眼泪,麻利地爬起来告退。

云灼然看见他出门时明显得逞的笑容,想到这狐妖方才在他面前也是装哭,心中便涌上几分薄怒。

他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来,别跟这只大胆的狐狸计较,而后抬手一挥,地上那堆话本便都飞到了他面前的桌上,整整齐齐叠在一起,眼下身旁无人,云灼然便光明正大地拿起其中一本,面无表情地翻看起来。

一个人走出城主府的时候,心魔也不安过,不明白云灼然为何要让他走开,后来跟狐妖又说了什么。可心魔到底是魔,而他的本体云灼然感情淡漠,要他多善良显然是不可能的,他也很难共情下场或许会凄惨的狐妖。

于是,在城主府外的街道逛了一阵,心魔便心安理得地抱着城主令幻化的小白兔子玩游戏去了,等玩了好几个关卡,天色已近黄昏。

云灼然找来时,心魔正在内城一家染坊里,手上握着根不知哪里顺来的胡萝卜,蹲在地上给小兔子喂萝卜,身后背景是几个哭成一片的女妖修。

云灼然有些困惑,“蔚然?”

心魔抱着小白兔起身,一眼就在木架上晒着的白色布匹旁见到云灼然的身影,笑着跑过去。

“哥哥来找我吗!”

这根本就不需要问,心魔见云灼然脸色平静,不像生气,就知道偷看话本的事过去了,才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袖,“哥哥,我们回去吧。”

云灼然瞥了眼堂屋前的女妖修们,这几个妖修似乎是一窝狸猫,化成人形后都是柔弱的少女模样,都穿着身素白的衣裙,披头散发,面色惨白,原是哭得十分凄楚,但在他出现后,冰冷气息无声席卷而来,这几只狸猫妖便没再出声,还吓得缩成一团。

心魔当即意会,撇了撇嘴道:“它们吓到我的小兔子了,而且也不好好守关,它们连女鬼都不会扮,哭得太难听了,我就让它们练练。”

那几只狸猫妖又是惊恐又是委屈,它们自觉自己哭得还可以,而且扮鬼都不像为何能吓到那只小白兔?

事实上,这小白兔根本没有意识,也根本不可能被吓到。

云灼然也不知心魔如何看出来小兔子被吓到的,见那几只狸猫妖神情幽怨,他也皱起了眉头。

“接着哭。”

众妖:“……”

几只狸猫妖愣住,接着发出如婴儿夜啼般令人惊悚的哭声。

隐约中,又像猫叫。

心魔还是觉得很刺耳极了,赶紧带着云灼然走人,一边没好气地斥道:“明日我再来,你们若再放水,不让我好好玩,我就吃掉你们!”

几只狸猫妖又惊又怕,它们这就是个惊悚局,加上有个阵法迷惑人心,小岛主胆子大吓不到干它们何事?

这种话它们也就只敢自己在心里想想,根本不敢说出来。

云灼然也没为它们打抱不平,这些人之所以会进进封魔井,罪行有大有小,反正无一人是无辜的。浮空城给了它们比封魔井下更好的环境与自由,心魔只挑剔两句,他当然不会为了这些素不相识的妖对心魔说教。

二人走出染坊时,日头落入西山,天色逐渐黑沉下来。

巴掌大的小白兔蹲在心魔肩上,一动不动,偶尔眨眨红玛瑙一般艳丽的眼睛,没发出任何声响。心魔则牵着云灼然的衣袖,步伐轻快。

“哥哥,你不生气了吗?”

心魔明知故问,脸上还带着笑。

云灼然抓起他肩上的兔子,揉了揉变回城主令收回去,神色淡淡道:“知道我会生气,还要偷看那种话本?”

心魔顿了顿,小声道:“可是蔚然什么都不懂,他们说看那些东西可以学到很多,蔚然看完就长大了……”

云灼然只知道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心虚,失笑道:“你不是已经长大了?还想要如何再长大?”

心魔挠了挠脸颊,心道要学会找道侣,才是真正长大。这话不好跟云灼然说,他不自然地别开眼,嘟囔道:“可是哥哥自己也不懂……”

云灼然来了兴趣,“我什么不懂?”

心魔眼神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若是哥哥懂,就不会还没有道侣了。不过他转念又想,哥哥还是不要懂为好,否则他就该没有机会了。

云灼然揉了揉心魔脑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十分自然地握住心魔手腕,“不是不让你看话本,只是有些话本太脏,怕污了你的眼睛。狐妖送来的那些话本哥哥都筛选过了,有一些还是能给你看的。”他顿了下,又轻叹道:“若你实在不喜欢练字,以后就不必写大字了,想玩就去玩吧。”

心魔惊喜道:“真的?”

云灼然颔首,他花了半天功夫,才筛选出几本适合心魔看的话本。比起那本剑仙和剑灵的二三事里的俗辣剧情,那几本单纯写爱情的话本可谓小清新,最多只是牵一下手,亲一下嘴,不会有那种露骨直白的描写和情节。

心魔到底还是太天真了,云灼然怕他会被情|欲引导,从而影响到生来自带的魔性,迷失自我,不打算让他一步到位地了解这些东西。让心魔识情,这些小清新的话本就已足够。

心魔只知道有话本可以看,也再不用写大字,顿时欢呼出声,“太好了!哥哥,明天我不要早起练字,我要回去把那些笔墨都扔掉!”

云灼然怔了怔,随后面露无奈。

“你开心就好。”

云灼然暗叹一声还是小孩子,所幸他一直都是耐心的循循善诱,而非强迫,可见他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让心魔看穿自己的心思。趁心魔眼下高兴,云灼然便意味深长地告诉他,“蔚然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哥哥。”

云灼然承诺道:“你是我的心魔,我永远也不会不要你的。”

这几日下来,云灼然便发现心魔面对他时总有些不安……不,其实很早之前,心魔就很担心自己会被他扔下。

因此,云灼然不介意每日都多给心魔一点安全感。

闻言,心魔眸光微微闪烁,不大自然地咬了咬手指。

“知道啦。”

云灼然看在眼里,没再多话。

二人回到城主府,心魔一看到云灼然给他挑出来的话本,周身便洋溢着兴奋的气息,活力无限,半晌才想起来问云灼然剩下的话本在哪里。

云灼然随口敷衍,嘴上说烧了,其实还躺在他的储物戒里。

反正是不会还给狐妖的。

想来狐妖前些年在封魔井下时应当是过得有滋有味,有虎妖护着,还有这么多话本和避火图可以解闷。

心魔不免有些失望,他其实还是挺想看完那本小剑灵的话本的,不过手头上这些也不错,还没有那些辣眼睛的图画,他也看得开心。

有了这些话本,心魔第三天完全没有心思出门,整天都宅在城主府里看话本,偶尔狐妖一脸讨好的在他面前晃过时也不带理会的。

同时,被霍霍两天的浮空城守关人们纷纷松了一口气。

翌日清晨,云灼然带心魔离开浮空城,回到云城的小院。

云天青比云灼然预料中来得更早,心魔难得起了个早,趴在床上看话本,正打算照葫芦画瓢地学着话本上的主人公给哥哥送温暖时,云天青便亲自上门了,他还坐在精致的木质轮椅上,身后就只带了云少微一人。

云天青在府中休养了几日,今日气色不错,面色红润,精神矍铄,云灼然和心魔出来的时候,他看着被收拾干净的院子,笑叹一声。

“就猜到你会住在这里。”

云灼然瞥向屋中。

“进去坐坐?”

“不了。”云天青看他的眼神依旧如上回一般温和,他的年纪其实比云灼然大了一轮,说他神色慈祥并不为过,“去旧云城看过了吧。”

如今被阴气覆盖的那片区域,是被新云城舍弃之地,被云城人统称为旧云城,那里也算得上是旧云城的内城区以及曾经最繁华的地区。

云天青昏迷时也被带到过瘴气林里,自然知晓云灼然等人都是进去过的,他又道:“睡了太久,许久没进去看过了。你今日若得闲,陪我走走?”

云灼然几乎马上想到了云峰说过的云沛然留在旧云城里的东西,他自然也没有拒绝云天青的道理。

纵然云少微再不情愿,怕里面的阴气伤及云天青的病体,也拗不过云天青和云灼然这些前辈,只好推着轮椅进瘴气林。云灼然带着心魔走在一旁,想起来云天青身体虚弱,便不动声色地在他周身打入一道灵力护体。

云少微这才松了口气。

穿过瘴气林,便入了旧云城。

旧云城中铺天盖地的浓郁阴气遮住了苍穹之上的暖阳,只泄露几缕天光,在这里,天空不是灰蒙蒙的便是漆黑的,看着便叫人心头压抑。

成群的建筑无声在这片灰黑的天地中伫立,半隐青烟当中。

心魔不喜欢这里,一进来就拧紧眉头,云灼然便默默地握住他的手以示安抚。几人走到广场上时,云天青忽然笑着指向远处的祭坛。

“听闻你上次是在这里救了我。”

云少微脸色凝重,显然想起了不久前被云峰劫到这里的事。

云灼然见云天青的态度仍旧不紧不慢,便出言问道:“不知城主可认得一位名叫云燕的姑娘?”

云天青似有些吃惊,“云燕?为何想起来问那小丫头?”

云灼然道:“有一个佛修,曾受过云燕收留的恩情,便为了寻找云燕真正的死因执着二十多年。”

云天青问:“我可认得那佛修?”

云灼然垂眸看他,“他说见过你,但你和你妹妹什么都不肯说。”

云天青笑了笑,“那我是认得他的。”他拍了拍身后迷茫的云少微手背,指向一个方向,“推我去那边,我记得云燕该是住在那里的。”

云少微满目不解,却什么都没问,只顺从地推着轮椅。

云灼然和心魔相视一眼,跟了上去,都有些不明所以。

云燕的住处不远,就在广场对面的小巷尽头,不过旧云城已经荒废近三十年,尤其是内城这片在当年那场神异大火中受灾最严重的土地,遍地白骨,数也数不清,路并不好走。

几人穿过深巷,好不容易找到一处荒废的院子,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院门,看到满院的荒草,云天青愣了一下,“应当就是这里了。”

云灼然有些不解,“为何来这里?”

几人就在院门前没进去,心魔探头往院子里看了一眼,那片荒草中长了许多不知名的花,已结一个个浅白色的花苞,竟是生机勃勃的。

云天青笑叹一声,“我记得这丫头,是因为她曾在云城出事前来向妹妹求教过种植优昙花。那优昙花的种子是一个城外来的佛修给她的,听闻她的兄长在城主府里当差,那佛修在她家中停留过,也没有人敢说三道四。”

云灼然望向院中的那些花苞。

那些就是优昙花。

看到这些悄然生长的优昙花,他又想起桐叶那张无悲无喜的脸。

“云燕年纪不大,却很机灵,与邻里关系都不错。在云城出事后,她生前提到过的那个佛修又来了云城,曾调查过当年那场大火,我也才知道那佛修竟然是天擎宗的人,好在他并未停留太久,很快便离开了云城。”

云灼然知道他说的是桐叶。

云天青长叹一口气,颇为感慨地望着草丛间的生机盎然的优昙花,“妹妹说,优昙花不好种,云燕直到死也种不活,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这院子反倒长满了优昙花。”

云灼然怔了一下,淡淡问他,“云峰说,你为争夺城主之位,害死了当年幸存下来的云四少?”

云少微十分厌恶云峰,听到这话下意识反驳,“他胡……”

“他说的是真的,人是我杀死的。”云天青同时在云少微辩解时坦然承认,云少微便是满脸错愕,云天青笑着向他摇了摇头,抬头望向云灼然,眼底带着几分戏谑,“云四少也算是你的兄长,你要替他讨回公道吗?”

云灼然神色平静,“云城经此大劫,留下的只有一个烂摊子,那个时候,你完全没必要抢夺城主之位。以你能在那时力挽狂澜的能力,离开云城再找出路,要比重建云城简单。”

云少微紧张地看着他们。

心魔显然猜到了什么,神情轻松地轻轻握住云灼然的手。

云灼然抽空回了他一个温和的眼神,便直截跟云天青坦白,“实不相瞒,我已不记得当年的事了。”

云天青面上却无半点惊讶,反而笑道:“我就知道,否则沛然先前怎会叮嘱我,只要你回来,不管你问什么,都让我耐心地告诉你。”

云灼然早知道云沛然回来过,先前也能耐心地等了那么久,如今云天青主动说起云沛然时,他仍是难以自遏心中的激动,眼神变得急切。

“他还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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