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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当炮灰男配捡到剧本 姜鱼 5504 2024-02-07 11:41:53

云天青摇头不语,只摆手示意云少微推他离开小巷,云少微照做了。云灼然心下越发不解,也越发心急,倏然皱起眉头,大步追上。

“他说过什么!”

心魔快走几步跟上来,悄然抱住云灼然胳膊,示意他切勿动怒。云少微也察觉到云灼然态度的变化,紧张得双手握紧轮椅木质的椅背。

云天青仍笑得悠然自在,“他说过很多话,一时半会儿,我说不完。”他偏头看向云灼然,似有深意地说:“今日云朵和殷少主出城了。”

云灼然怔了怔,“你不信任云朵,有意支开她和殷少主?”

云少微吃惊地看着云天青。这几日父亲分明让他好好待客,好好亲近云朵,但从父亲和云灼然的对话听来,他不信任云朵的可能是非常大的。云少微一头雾水,不过很快冷静下来,父亲这么做必然是有他的用意。

云灼然和心魔都不是云少微,做不到他那样盲目的信任云天青,他们都觉得云天青很奇怪,同时心机也相当深沉,在云朵面前时感激又亲近,不惜为其惹恼云灼然,在云灼然面前时,他又能暗示自己不信任云朵。

云灼然看云天青的眼神开始有了怀疑,他不知云天青展现在他面前的到底是不是云天青的真面目。

而云天青不仅是暗示,他还直白地说,“云城出事前,云朵与我关系就不算亲近,她是大祭司的学生,而大祭司的残忍比云天风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便你兄长认为云朵不会改变,我兄妹二人对她始终有所保留。”

云少微不清楚这些云城旧事,闻言脸上露出困惑之色。

知子莫若父,云天青知道他想问什么,便耐心地说:“云城出事后,云天风和大祭司咎由自取,死在他们亲自布下的邪阵中,云朵也在那之后失踪了,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何处。而今恰好云城出事,她忽然回来,还救了我一命,少微,这些是你亲眼所见,你心思单纯,又重情义,你定会认为,在困境中救了为父与你的云朵便是值得信任的恩人。事实上,云朵确实救了我们,但为父无法完全信任她。”

云少微点头,“那父亲不信任她,是因为她是大祭司的学生?”

云天青摇头轻笑,看向云灼然道:“其实我也不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那年云天风和大祭司疯了一样到处抓人,尤其是幼童。他们不择手段地布下城中那个邪阵,沛然察觉不对,便与我商量找机会一起逃出云城。可还没来得及行动,沛然就被城主府的人带走了,我带妹妹和你藏了起来,便出去打探消息,不料妹妹一时疏忽,让你被人带走了。等我们再见到你时,我和妹妹也被城主府的人抓起来,充当那巨型邪阵的祭品,而你却被大祭司绑在祭坛上,成了阵眼。”

云少微惊愕地看向云灼然。

云城出事时,云少微还没出生,得知内情的幸存者不多,云天青和云浮霜也鲜少提及当年的旧事,故而云少微知道的不多,但身为云城少城主,他还是知道那个邪阵的,也知道那邪阵在当年要了多少云城人的命。

但云天青又说:“是你救了我们。”

云灼然从他眼中看不到恶意。

云天青道:“你忘了这些事,想来也不算是坏事。你也不必多想,当年云城的灾祸源头不在你,而真正作乱的人已死在神火中。大火平息后,沛然带你离开了云城,但那天擎宗的佛修到来时,我察觉到他有可能会查到你们身上,所以云峰说的是对的,我毫不犹豫换了云四少的药,杀了他。”

云天青嘴角又勾起一抹冷笑,“但云峰的话不可尽信,他究竟是不是云四少的义弟没人知道。若我没有猜错,或许云峰已经不是云峰。”

心魔听不太懂,“那他是谁?”

云天青这是第二次与心魔见面,他只从云少微口中知道这是蓬莱的小岛主,与云灼然关系亲近,且长得一模一样,心魔脸上还有些婴儿肥,徒增几分稚嫩,云天青看他的眼神不由添上几分慈祥,“奉天神宫的人。”

由此听来,云天青似乎也不清楚云峰到底是什么人假扮的。

走着走着,几人又回到了广场上,对面不远便是那座祭坛。

云灼然望向祭坛,半信半疑道:“云沛然跟你说了什么?”

这已是云灼然第三次发问,云天青暗叹一声,如实道:“他说,你可能会问我很多问题,性情会变得与幼时截然不同。他告诉我你的新名字,也让我耐心等待你的到来,他相信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你总能回到云城。”

“他笃定我会回来?”云灼然不明白,云沛然什么线索也没有给他留下,若是他看不到与姬若的亲缘线,那么他可能永远也不会来云城。

云天青面上露出怀念之色,也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沛然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只在云城停留半日。他没有告诉我云朵当年到底做过什么,只说他与云朵已恩断义绝,倘若云朵再回来,便请我帮忙出手,让云朵远离你身边。”

云灼然几乎马上就猜到了答案,云沛然知道云朵当年做过的事,云沛然是担忧他不记得了,会被云朵欺骗。

心魔轻轻捏了捏云灼然手心,示意云灼然还有他这个心魔在。如今云沛然大哥不在,他这个心魔也会跟云沛然大哥一样保护云灼然的。

在心魔无声的安慰之下,云灼然定了定心神,便问云天青,“听说云沛然留下了什么东西。”

云天青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不,沛然从未在云城留下过任何东西。反而是灼然,你,在这里遗落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你哥哥说,有那东西在,不管你能不能想起来,想不想回云城,你都会被人带回云城。”

几人俱是迷茫。

云灼然挑眉,“我的东西?”

云天青沉默须臾,而后叹息一声,“其实你大哥当年离开的时候留了一些话,当时我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直到如今,我才猜透。”他神情复杂地看向云灼然,“你大哥说,若他能回来,你便不需要再回云城。”

云灼然皱眉,“他究竟去了何处?”

“事到如今,我便直说了。”云天青纠结须臾,脸上神色变得格外沉重,“你大哥去了奉天神宫。”

前不久才听说过甚至特意去查过奉天神宫的几人无不惊诧。

云天青说道:“你大哥走时只告诉我,奉天神宫的神明在召唤他,他必须要去一趟。若是他能活着回来,往后你便不必再回云城,但他若没有回来,兴许他就……就此陨落,再也回不来了。他特意叮嘱我,若他没有回来,将来定要将你接出天道宗。”

云天青说出这话时自己都觉得荒谬,但这就是事实,他告诉云灼然,“我当年从未听说过什么奉天神宫,可他确实一去不复返。这么多年过去了,天道宗宗主死了,你大哥被整个正道追杀多年,也始终没有人找到他……”

云天青没有把话说死,但他心里已认定云沛然是回不来了。

云灼然上一刻还在惊喜他终于得到了云沛然的下落,下一刻脸色煞白,冰寒眸光充满怀疑地看向云天青。

他知道云天青的意思,这是在告诉他,云沛然可能已经陨落。

心魔也被震得久久没能回神。

“大哥他……”

云天青轻轻摇头,只定定看着云灼然,没有再说下去。

云灼然冷冷道:“云沛然不会陨落。”

云天青不是没有察觉到云灼然眼中的杀气,他理解云灼然的心情,但他也无可奈何,他苦笑道:“或许吧,他也许就在奉天神宫里呢?”

云灼然没有感受到一丝安慰,他一颗心沉了下去,无意识捏紧拳头,连指甲抠进掌心里传来的丝丝痛楚也没感觉到。他此刻心乱如麻,一边告诉自己云天青的话也许不可信,一边又清楚云天青说的也许都是真的……

他等了这么多年,不是为了等到云沛然可能遭遇不测的消息。

心魔的鼻子敏锐地嗅到一丝血气,顿时回神,忙握住云灼然双手,轻轻掰开他攥紧的手指,而后心疼地看着他掌心里月牙状的血印子。

“哥哥……”

心魔欲言又止,最后默不作声地凝起灵力为云灼然疗伤。

云灼然垂眸敛去眼底的冰霜,忽然抽出手,寒声询问云天青,“他走时可有说过奉天神宫在什么地方?”

云天青仍旧摇头,“他说他也不知道,不过他说,奉天神宫的神明会指引他。我问过他需不需要帮忙,他只说我们帮不上他,那是他与奉天神宫那位神明的赌局。”云天青面上浮现出几分困惑,“他失踪后,我也找过奉天神宫,只是一直没有消息。直到云峰对我动手,我才发现,奉天神宫已经渗透到我身边,而我竟然毫无知觉。灼然,醒来这些天,我有时便会想,这奉天神宫供奉的神,莫非真是天道?”

云灼然断然道:“不可能。”

顾神枢说他信仰的天道是真正的天道,奉天神宫也说他们供奉的神明是天道……像这样打着天道幌子的人或势力在修真界不计其数。

云灼然渐渐冷静下来,他还没有见到云沛然的时候,即便……

云天青的话跟云沛然曾在云灼然面前说的话,竟对上了。

云灼然清楚地记得云沛然最后一次来天道宗看他时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他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也常常在回想。云沛然避开顾神枢,偷偷来到白云间看他,临走时便说过,他要去赴一场赌局。

如今云灼然回想,心中不由自主想到,是生死之局吗?

他很快否决了这个念头。

云沛然不会轻易死的。

祸害遗千年,云沛然那样的人,定能活得长长久久的。

云灼然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漆黑眼眸里那些或震撼或悲恸的复杂情绪已完全消失,只余下冷冽寒霜。

“我会找到奉天神宫。”

心魔小心地握住他的手,毫不犹豫重重点头,“我也去!”

这一次,云灼然没有挣开,任由心魔一点点治愈他手心上的血印。云天青一时没有察觉到二人之间过分的亲密,反而长松一口气,神色轻松许多,“你能振作起来便好,此事藏在我心中二十年,今日总算说了出来。”

要守住一个秘密并不简单,何况云天青还坚守了二十年。

云灼然看着他没说话。

“你可要先取回那东西?”云天青到底是重建过云城的人,他阅人无数,一眼便看出云灼然或许还对他有些不信任,他也不在意。若换了他丧失从前的记忆,忽然有人来告诉他他的至亲或许已死,他也不会轻易相信。

云灼然问:“那是何物?”

云天青顿了顿,忽而笑道:“此物就在旧云城中,除了你,谁也取不走。而你与此物息息相关,你不妨认真感受一下,将它召唤出来。”

云灼然和心魔警惕地对视一眼。

云天青好笑道:“你小时候很乖,很懂事,也是个极活泼的孩子。如今忘了那些旧事,倒是内敛不少。可你不记得我们了,恐怕也很难信任我们,那东西是你遗落的,唯有你能取出来,这也是你大哥云沛然的吩咐。”

云灼然问:“他让我取回来?”

云天青颔首,眸光幽幽地远眺青烟之上的灰暗天空,“有此物在,旧云城便会一直被阴气笼罩,也不知今日之后,这里能否重见光明。”

心魔听他越说越玄乎,便问:“你真不知道这是什么?”

云天青笑了笑,“你找到便知。”

云灼然听出云天青是在卖关子,看云天青这般慢条斯理,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反而十分期待,他便犹豫不决,他怕他放出了不好的东西。

心魔又问:“那东西在何处?”

云灼然跟着看向云天青。

总得给点线索。

“我只知道就在我们身边。”云天青再一次跟云灼然强调道:“是你遗落的东西,也只属于你,只有你能感应到它,只有你能找到它。”

闻言,云灼然心中愈发迷茫,下意识跟随云天青,放眼望向灰蒙蒙的天空,浓郁的阴气化作青烟,无声萦绕在旧云城中的每一个角落。

“我的东西?”

云灼然沉吟不语,云沛然让他取回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与此同时,云城城门外停靠了一艘刻着魔宫印记的云舟。

来人来自魔宫。

姬若和姬无妄一收到消息就赶了过去,还以为是因为他们先前传信回魔宫,如今是该收到回信了。

二人刚走到城门口,便见到城主府的管事引着一名身着雪色华裙的女子进城,姬若一见到人便呆住了,而后目瞪口呆地跑了过去。

“娘……娘,你怎么来了!”

姬若反应过来,脸上满是喜色,飞奔过去抱住女子手臂。

身后的姬无妄一眼见到那气度雍容的雪衣女子时也是一怔,他只是有些惊讶,而非是姬若那样的惊喜。他跟在后面,朝那女子恭顺拱手。

“云夫人。”

云浮霜朝他点了点头,便无奈地抬手整了整姬若的衣襟,稍显苍白的脸上满是温柔笑意,“出去历练这么久,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姬若喜不自胜,“娘怎么来了,爹出关了吗?爹来了吗?”他说着探头往城门外看去,确实见到了眼熟的护法,却没见到他期待的人。

姬若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失望,“爹怎么没来,你们都不知道舅舅和表哥都让人欺负到头上了!”

“你父亲还在闭关,来不了。”云浮霜神色无奈。侧首看向姬无妄,语调仍是温柔的,却多了那么几分生疏,“这段时间小若给无妄添麻烦了。”

姬无妄垂头道:“夫人客气,这些都是无妄该做的。”

姬若不以为意,“他本来就是爹指派给我的护卫嘛。”他说完也没管姬无妄什么反应,挽着云浮霜往城里走,在外嚣张跋扈的魔宫少宫主,在母亲面前也只是一个爱撒娇的小孩子。“娘,你是特意来看舅舅的吗?”

云浮霜训了姬若一句,“怎么对哥哥这么无礼。你让人送回来的信我看过了,你舅舅病情如何了?”

“好多了。有云朵姑姑看着呢。”

云浮霜笑容微顿,“云朵和那位殷少主如今还在云城中?”

姬若没有多想,问什么就答什么,“云朵姑姑和殷少主出城了,舅舅让管事带他们去看灵矿,就是这个殷少主抢了我们的灵矿……不说他了,娘我们快回去吧。舅舅和表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一大早就不见人……”

云浮霜按住他手背,“你舅舅出门了?听闻蓬莱岛主也在。”

姬若道:“在啊。我们出来时舅舅和表哥就不在府里。”他回头看向身后跟着的姬无妄,“我说的对吧。”

姬无妄笑道:“确实如此。”

云浮霜脸色忽然变得沉重,抿唇思索一阵,说道:“我想先去看看蓬莱岛主,无妄,你带我去。”

姬无妄有些错愕,姬若也十分纳闷地说道:“娘,你不先去城主府看舅舅,找云灼然干什么?他这个人奇怪得很,对谁都是冷着脸……”

云浮霜无暇跟他解释,只跟姬无妄道:“这就带我去。”

姬无妄顺从地应了是,这就带云浮霜去城南。他在魔宫地位一向如此尴尬,姬若是魔宫宫主要他保护的人,云夫人的面子他也不能不给。虽说不明白云浮霜到底想做什么,但她要去,姬无妄没有不带她过去的道理。

姬若也闷闷地跟上,他自己的娘,没道理自己不跟着的。

旧云城中。

几人安安静静的站在祭坛前,谁也没有出声打扰云灼然。

云灼然看着这片晦暗的天地,从最初的迷惘,慢慢似有感悟,而后闭上双眼。心魔站在他身边,隐约察觉到他周身似乎有了什么异常。

仿佛是更冷了。

不过多时,见到一缕一缕青烟缠绕在云灼然周身,心魔总算确认。

是阴气。

他们身边的阴气加重了。

心魔就要上前,却让云天青按住手臂,他有些不悦地低头。云天青见到他那双隐约透着血光的眼睛时也有过一瞬惊愕,“他感觉到了。”

心魔嗤笑,“我也感觉到了。”

阴气瞬间变得浓郁至极,他都要怀疑云天青是在设计云灼然。

然而就在这时,云灼然睁开双眼,他伸出一手,丝丝缕缕的阴气争先抢后地涌向他细长的指尖,淡青云烟衬得他的肌肤极致的清透。

如云天青所言,他确实感应到了。这些阴气对他无害,不仅对他十分热情,本身也十分纯净。而在除了这些阴气,他还感觉到了身边有一个他无法忽略的存在,他的神识便追着这些阴气而去,想要找到那个存在。

似乎真应了云天青的话,当云灼然要找它时,它便出现了。

见他睁眼,云天青才利落松手。

心魔冷冷斜了云天青一眼,匆忙走到云灼然身旁,不安又疑惑地看着他素白指尖上缠绕的阴气。

“哥哥,这是……”

心魔顿住,因为云灼然眉心的银白火纹亮起了浅金光芒。

云灼然也感觉眉心泛凉,正抬手触碰,忽地识海一震,似是一种共鸣,让他马上抬头看向灰暗的天际。

旧云城中的阴气无风自动,有什么东西从四周涌了出来,带着澎湃如山海的灵压与极致的寒意。

不仅云灼然,其他人也看见了。

轰地一声,昏暗的半空中亮起了一团浅金色的纯净之火。

那团火焰离他们不远,与曾在云灼然面前出现过的小火苗、焚烧顾神枢怨念化身的火一模一样,它没有任何热度,只有直抵神魂的阴冷。

它在这天地间安静地燃烧,冷漠中透出一股无声的肃杀。

云灼然怔怔地看着这团火焰。

不是错觉,这团火焰出现的那一刻,他由心地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欢愉。他确认了这就是他的东西,也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命脉相连的牵引。

云天青看着这团火的眼神尤其复杂,提醒道:“收回来吧。”

云灼然回头看他。

云天青的语气不对。

他的眼神似乎有些沉痛。

云天青并不隐瞒,“这就是当年几乎毁灭云城的神异之火。”

心魔警觉地护在云灼然面前。

“这是太阴真火。”

一道柔媚的女声忽然从他们身后响起,几人纷纷回头。

在几人注视下,此刻本该被云天青支开前往城外灵矿的云朵和殷少主等人缓缓走来,他们都在痴痴地看着悬浮在半空的那团浅金的火。

尤其是云朵,她温婉秀丽的脸上是几近狰狞的狂喜,“可毁天灭地的太阴真火,它终于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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