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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婆婆妈妈

孤是昏君,被冤枉的 幽幽不默 5819 2024-03-30 11:26:12

祁峟的忧伤来得快散得也快,毕竟他是既得利益者,小小的黯然伤神一阵子,就又跟没事人一样,乐哈哈过起了快活日子。

二月二的耕耤礼是成康二年最盛大恢弘的活动,大司农挑选了数十名德高望重、上了岁数的老农人培训礼仪;另外挑选了童男童女数许,年幼的孩子们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扮演那风、雷、雨、雪、土等各位神明,高声唱着赞歌,祈祷风平雨顺。

精壮的耕牛、成套的农具,犁、锄、耙……所有的铁器都崭新华丽,龙纹和麦穗交相辉映,端的是富丽无双。

祁峟今日出行,就是去检查工作进展的。

帝王圣驾浩荡,祁峟穿着金光闪闪的黄色龙袍,头戴金丝翼善冠,要多张扬有多张扬,要多贵气有多贵气,奢华铺张至极。

祁峟尚未加冠,平日里大都披散着头发,偶尔扎起来,也不过是用丝绸缎子随意聚拢在脑后,绑个松松散散的低马尾。

只有很正式很庄严的时刻,他会佩戴奢华繁琐的十二旒冕冠,彰显帝王的威势。

但是今日,他特意挑了他爷爷仁宗皇帝传下来的金丝翼善冠,特意搭配了金缂丝龙袍,还佩戴了橙色偏黄的琥珀朝珠……

祁峟觉得,他穿得越华丽越贵重,越能体现他对农事的重视。

而且现在气温不高,土壤还结着冰霜,他也不会真的下地播种。

穿的贵气繁琐些,也不碍事。

祁峟就这么招摇过市地溜达了一圈,所到之处,商贩农人俱是跪拜,祁峟只喜欢以征服者的姿态接受敌人的屈膝跪拜,并不享受朝臣百官、路人群众的卑躬屈膝。

自己人跪自己人,在祁峟看来是不可理喻的。

他心里的愉悦开怀随着路人群众的一次次下跪,慢慢消散,直至清零。

祁峟心里陡然多了烦躁,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他迅速拜别了大司农,调转车架就去了京兆伊办公的府邸。

他打算亲自会会王晔,仔细瞧瞧这个姓王的究竟干了什么好事,能让京城的百姓如此爱戴他……

分地放奴运动正热烈展开,京兆府人满为患,正上方的官椅空缺无人——穿着橘红色官袍的京兆尹王晔大人正游走在衣衫朴素的人群中间。

“这位老伯,您别着急,您住在东市,这两日先调查西市的人口户籍,下个月才能轮到您们东市呢!再等等吧,土地会有的,自由也会有的,不差这几天。”

“这位阿娘您先别哭,您夫君是贺府家生子,您是被人贩子拐来的难民,那您和您的孩子,都是可以分到土地离开贺家的。”

“什么您想跟您夫君在一块?别急别急,您先别哭,会有办法的,我想办法让您夫君也跟着出府。”

“实在不行我帮他赎身。”

“这位阿姐您也别着急,就算您没爹没娘没夫君没孩子,您也可以过得很好的,什么一个人住害怕?没事,我会安排你们小姑娘住一块的!我让户部的人把你们的土地划在一起,你看行不行!”

京兆尹的声音温柔清亮,带着独属于少年人的爽朗阳光,可是,可是,他这办事效率……,虽然他是一个很接地气、很没官威的好人,但这办事效率,祁峟实在没眼看。

祁峟颇感滑稽,他穿着这样显眼的衣服,站在京兆府的大门外面,这么金光灿灿、龙里龙气的装扮,居然没一个人注意到他。这群哭天抢地的奴隶、忙晕了的官吏,居然全都沉浸在自己的心情里,完全顾不到大门外的风景。

祁峟突然萌生了挫败感。

他扭头望向小柚子,小柚子正看着那群即将自由的奴隶发呆;他又扭头望向暗一,暗一正死死盯着他的后脑勺,两人措不及防的对视,祁峟……,祁峟心里尴尬。

暗一不懂他的尴尬,只道:“陛下有何事吩咐?”

暗一这声音够大、够响亮,很快就吸引了周围人群的关注,京兆府的百姓、官吏回过神的,瞬间跪了一片。

并不整齐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杂乱响起。

祁峟:……

他脑仁疼。

但暗一这嗓子也确实如了他的愿:他终于走进了众人的目光,不再是被忽视的背景板似的存在。

祁峟昂扬着头,迈着金光闪闪的霸气步伐,神情倨傲地走进大殿,主动走到空悬的官椅上坐下。

坐稳后才开口,“众卿平身,往后你们见了朕,也无需下跪。”

“啊?”

“哈?”

刚站起来的小官小吏、平民百姓闻言再次跪了下去。

腿软快过脑子的那种。

庶民不跪皇帝?

这比稚子不跪家父还要过分!

祁峟心情谈不上好也算不上差,他无奈叹气,摘掉了头上两斤重的金帽子,聚拢的头发瀑布般散开,他也浑不在意,开口解释道:“两条腿两只眼的人还跪来跪去的,显得某些人真高人一等似的。”

众人心里吐槽:皇帝就是高贵,当官的就是高庶民一头,种地的就是比生意人高贵,士农工商的界限,从来都是泾渭分明的!

祁峟像是能看透他们的心声,懒散解释道:“嗨呀,我这样不学无术、目无尊卑、好吃懒做的小人侥幸当了皇帝。”

“这怕是我透支了八辈子的机缘福气。”

“你们少跪我,就当是替我积德行善了。”

“我可不想死后下了地狱,被黑白无常扔进油锅里烹饪煎炸。”

众人无语。

皇帝可是天子,老天爷的儿子,那肯定是神仙在世啊!

便是死了,魂魄也会升入天堂,商纣王帝辛那样的亡国之君,不也在《封神榜》中捞了个喜神做吗?

皇帝怎么会下地狱。

祁峟瞧着众人眼中的不可思议,脾气也上来了,“甭管老祖宗定了什么规矩,他们死了朕还活着,先听朕的!”

众人齐声:“唯”。

有几个跪习惯了的人下意识匍匐身体,然而还没等他们的膝盖碰到地,很快就被眼尖心巧的同伙扶住。

祁峟看着只弯腰低头的人群,心情好了不少。

他挥了挥手,让众人该干嘛干嘛,无视他的存在即可。还特意招了京兆尹王晔上前,询问工作近况。

“西市的进展可还顺利?”

“绍姜冯李等大家族的族长肯配合吗?”

“奴隶们可有不愿意自立门户,甘愿伺候主子的?”

王晔支支吾吾,答不上几句话。

祁峟:……

不是,哥们儿你清官好官的名声怎么传出来的,就你这一问三不知的态度、弱唧唧的行事风格,你真能当好官、替民众办好事吗?

祁峟心里的怀疑加深。

他仔细端详京兆尹王晔的脸,惊觉这张脸竟过分的英气爽朗,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丝毫不复前日的漂亮妩媚。

祁峟心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眼前这个京兆尹,不会是哪个无能宵小假冒的吧。

人一旦升起疑心,就会格外重视细节,意图凭借自己敏锐的洞察力揪出隐蔽的猫腻。

祁峟瞄向京兆尹王晔的眼里藏满试探。

祁峟本想拉着王晔多聊几句,但京兆尹显然不是个闲职,京中百姓对京兆尹的爱戴程度异乎寻常的高。

两人闲聊几句的功夫,就有人敲响了京兆尹府上摆着的鸣冤鼓。

祁峟忙起身,将主座让给京兆尹王晔,站在一旁看他判案。

这是一场苦命人之间的官司。

双方皆来了一群人:老妪头上裹着洗得泛白的发巾,颜色单调的冬衣补丁叠着补丁,擦泪的双手布满冻疮……小孩扎着俩冲天小辫,衣服是极深的暗色,红扑扑的脸上不均匀排列着皲裂皱皮……

“大人,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抱着孩子的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和我家老头子是被拐子拐来的外乡人,在那蒋家做了几十年活。”

“我们看对了眼,结拜为夫妻,生了仨儿子。”

“小儿子出生没多久,他就出意外,早早去了。”

老太太提起亡故的夫君,声音里带着悲痛,

“夫人怜惜我可怜,想帮我改嫁。”

“可我不舍得啊,我儿子那么小,我要改嫁了谁照顾他们。”

“再说我那老头子,他对我很好,月钱一发,就立马拿给我。他活着的时候,那聚贤庄的糕点,那么贵,小姐夫人们才吃得起的好东西,他都舍得给我买。”

“我们夫妻感情极好,日子清苦,倒也幸福。”

王晔听着老妇人回忆过往,忙道:“阿娘您先别哭,先说重点,您找我,是想我帮您办什么事?”

“总不能是让我帮您养小儿子吧。”

祁峟:……

人才。

老太太明显也被噎了下,但她常年浸润内宅,是蒋夫人的得力下手,自然不是个蠢的,很快就找回重点。

继续哭诉道:

“我是蒋府的大丫鬟,每月到手四两银子,我家老大和老二出息,被老爷选中,当了三少爷四少爷的贴身小厮,跟着少爷们住在前院享福。”

“我家老三,就靠我老乡的帮衬拉扯大,我那老妹妹未婚未育,跟我关系极好,要是没她帮忙,我也没时间照护老三。”

“我三个儿子好不容易都长大结婚娶媳妇了,蒋夫人可怜我岁数大了,恩准我去庄子上养老。”

“这时候我家老三的媳妇怀孕了,肚子也大了,也不方便在后院伺候了。我就求了蒋夫人,让我三儿媳跟着我去庄子上生产坐月子。”

“就是我怀里这小孩,我家老三唯一的骨血。”

老太太又哭起来,“这小孩没出娘胎,就死了爹,可怜的。我伺候完他娘月子,就拼尽心思拉扯他。”

“他娘倒好,这一听说皇上要给我们这些外乡人分土地,立马就抛下小孩,回娘家去了。”

王晔听的一脸懵逼,儿媳妇回娘家而已,这有什么好哭的,于是他很单纯地开口,“他娘不该回娘家吗?”

“出嫁的女儿回家探亲很正常吧!”

祁峟:……

这么傻的可爱的官员是怎么做到人人追捧的!

大家不会是觉得这个傻子好糊弄,才爱戴他的吧!

老太太再次被噎,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继续哭诉,“她这个时候跑回娘家,那分给她的土地就给她娘家了啊!”

“本该留给她儿子的土地就落到她侄子手上了。”

京兆尹王晔角度清奇,“哦?你儿媳妇一家也是被拐子拐到京城的?”

老太太不情不愿地点头,“也就老三媳妇是。”

“老大老二媳妇都是我给她们花钱赎身的。”

祁峟暗中点头,寻思这老太太还蛮善良的,还舍得自掏腰包给儿媳妇们赎身。

不错不错,值得夸奖。

京兆尹王晔的关注点再次清奇,“也就是说,就算三儿媳妇回了娘家,你们一家老小也能分到三份大人的土地?”

老太太点头,“还有六个孩子的六份田。”

“但这点地,也不够一家老小吃喝的呀!”

祁峟听到这里顿悟:原是跟钱有关的纠纷。

王晔单纯但也不傻,他忙去问另一家的农妇,“阿婆你家又有多少人口,又能分到多少土地?”

打扮朴素的老太太没哭,只牵着一男一女的手道:“我家只有这两个孩子,老头子和儿媳妇还在蒋家当差,目前来不了衙门。”

“我家只有我和这俩孩子能领到土地,至于孙辈,儿媳妇刚过门,肚子还没任何动静。”

“不算女儿,我家四口大人能领到两份土地。”

“算上女儿,就是五口大人领到三分土地。”

祁峟浅算了笔账:把女儿撇出来,婆家是五大六小,分得土地三大六小;娘家是四大零小,分得土地两大零小。

这数据咬得还挺焦灼。

场面陷入了沉思,孀居老婆婆又开始哭泣,“我家三媳妇是个拎不清的,她看着娘家人口少土地少,就想跑回去,把自己的土地送给娘家。”

“她也忒愚蠢,自己有亲生的儿子,却不想着把土地留给儿子,心里眼里只记挂有她那影子都没有的侄子。”

“出嫁了的女人哪有再回娘家的。”

“她真是疯了。”

祁峟突然来了兴致,这出嫁的女人回了娘家,是不是想改嫁?这种大胆的女性他很欣赏!

被指控的女儿情绪愤怒,她亲娘却神色平和,紧握着女儿的手安抚她,出口的话却底气十足,“我闺女三天两头回娘家住,平常没见你反对,怎么,这一要分田了,你就想她了?”

“平常咋不拦着她,不让她两头跑呢?”

孀居老太太讪讪,指着怀里的小孩,“情况特殊,这几天,小孩格外想娘。”

“可怜我们崽崽呦,小小年纪没了爹,这娘也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祁峟:……

这话也忒恶毒。

王晔头疼,他一向跳脱,最听不惯这家长里短的事,心里早就暗暗叫苦。

求求老天爷,让他亲爱的妹妹早日痊愈吧!

这班,他是一刻也上不了。

王晔想撂担子走人,但皇帝还在旁边站着,只能压下烦躁继续和稀泥。

他安慰孀居老太太,“老人家,您也上了年纪,也别太操心晚辈的事。”

“这腿长在你儿媳身上,她愿意去哪儿去哪儿,愿意回娘家回娘家,咱少操点心,活得久还不惹人嫌。”

祁峟:差点笑出声来,王晔也忒人才,人长得跟面团子似的和气漂亮,嘴巴却跟淬了毒似的。

句句话话往人心窝子里扎。

孀居老太太明显也憋气,她不再跪王晔了,扭头对着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祁峟磕头,“陛下啊,你来评评理吧。”

“哪有结婚了的女人,把钱往娘家送啊!”

祁峟忙示意老婆婆起身,虽然他现在觉得这个老婆婆碎嘴子且心眼多,但他也不觉得这样一个人就该跪他。

独自拉扯大三个孩子的女人到底是值得他敬佩的。

老婆婆带着儿子儿媳孙子孙女们站起来后,祁峟才慢悠悠开口,“可她不仅是结了婚的女人,她还是死了丈夫的女人呀。”

“虽然大祁律法禁止二嫁……”

祁峟突然心虚了,大祁律法白纸黑字将禁止二嫁写在律书上!

这是开国皇帝太|祖陛下定死的规矩,虽然被太宗陛下短暂废除过,但过了百十年,仁宗继位,仁宗皇帝出于信仰等缘故,又把这条给恢复了。

祁峟:……

无语。

祁峟绞尽脑汁,试图搜查到女人可自行支配财物的律法,他找啊找,从私人物品神圣不可侵犯,找到女人的嫁妆由且仅由女人支配,是独属于女人的私产……

还真让他找到了!

他突然来了底气,清了清嗓子,重新开口,“虽然大祁律法禁止女性二嫁,可属于女性的嫁妆,私产,完全由女性自由支配啊!”

“你儿媳妇名下的地,就是独属于她的,她爱给谁给谁,你无权置喙的。”

孀居老太:……

无语。

沉默。

火气上头。

“那女人的嫁妆贴补婆家、传给儿孙,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围观群众有点头的、有摇头的,更多的人只是单纯吃瓜看热闹。

王晔却突然开口了,“传给儿孙我没意见,贴补婆家……,那得是多穷的婆家才会觊觎媳妇手中那点子钱啊!”

“也不嫌寒酸的。”

王晔这话引起很多人认同,“是啊是啊,贪女人的钱,真丢人。”

祁峟适时开口,“甭说你儿媳妇手上的地你支配不了,便是你儿子孙子手中的土地,你也是无权插手的。”

孀居老太:……

祁峟笑出一口白牙,“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你说是不。”

孀居老太:“陛下……”

孀居老太不再开口,祁峟正准备招呼王晔结案,老太怀中抱着的小孩突然哭起来,“呜呜呜,娘不要我了,好狠的心肠。”

“娘好坏!”

“呜呜呜。”

三四岁的小孩娇小脆弱,哭起来格外惹人心疼。

很快就有吃瓜群众指责起孩子娘来,“这娘太不是东西了,年纪轻轻的,生下儿子就不管了,嘿,还当起甩手掌柜来。”

“就是就是,有钱都不舍得留给儿子,真不是东西。”

“这舅舅也是,不心疼外甥就算了,还贪外甥的钱。”

“土地可是农民活命的物件,这舅舅贪了外甥的土地,这外甥长大了可怎么活啊。”

年轻的女人面皮薄,挨了骂很快就臊红了脸。女人的弟弟更是害羞,早就羞愧的抬不起头。

倒是他们的母亲坚强,这位一直从容冷静的母亲适时开口,“母亲不爱孩子,难道都是母亲的错?”

“有几个当妈的天生不爱孩子?”

“这小孩,长了张天真无邪的脸,做的事比那下水沟里的老鼠还恶毒。”

“我女儿去年病重,她婆婆特意给她开了好几副中药,特意煎了给我女儿喝,他这个混蛋,趁他奶奶没注意,抓了土就往药罐子里倒,还……,还尿在里面。”

“她奶奶急了揍他,他还抓她奶奶眼睛。”

“你们看她奶奶脸上,那疤痕都是他抓的。”

“这孩子毁了这份药不说,还爬着梯子把她奶奶放在柜顶的药给拽下去扔了,把包着药的纸撕烂,让几副药混在一起,又用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酸水一浇,这药彻底废了……”

“那药多贵。”

“我儿子去年结婚,积蓄花的干净,想再买都凑不出这许多钱。”

“最后还是我们两家合伙凑钱,才重新抓了药。”

“那小子刚会走路就敢捡石头砸他亲娘亲奶奶,也就他大伯父能稍微管着他。”

“要说这小孩岁数小不懂事,可他在少爷小姐们面前又乖觉讨喜的很。”

“一回家,他伯母奶奶母亲、哥哥姐姐,那都是他的玩具,他想打就打想拽就拽。”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恶毒东西!”

“我女儿心狠,就是打心眼里瞧不上这样的儿子,这东西绝对天生坏种。”

“我女儿也没非要把地留给我们,她婆婆对她挺好的,她也愿意把地留给夫家。她婆婆虽然偶尔骂她,却也舍得花钱给她看病做衣服,也体谅她们妯娌辛苦,经常帮衬着做饭洗衣服。”

“把土地留给亲家,留给她大嫂二嫂的几个孩子,我女儿是愿意的。”

“偏生亲家非要我女儿把土地留给这小混账。”

“那就谈不妥了,这孩子生下来没被掐死,简直是我女倒了八辈子霉。”

祁峟:……

什么孩子啊,能让亲生母亲亲生外婆恨不得掐死。

那孀居老太也是,好一阵坏一阵的,他都不好评价了。

孀居老太听着亲家母的话明显不乐意了,“这孩子还小,还能调教!你们要是敢杀他,你们就是杀人凶手。”

“没了爹的孩子,心智晚开是正常现象。”

“那请问你儿子小时候是这样趋炎附势的人吗?”

孀居老太:……

“总之当娘的,就该为孩子打算。”

那女孩也不当鹌鹑了,突然开口,“我就不管他,他好几次都差点害死我,他才是天生克我。”

“今年冬天,他掉水里了,我下去救他;我把他捞上去了,准备爬上来,他碾着我手指不让我上岸。”

“天!他会游泳的,他就是骗我下水,特意想淹死我冻死我!”

“还是少夫人身边的丫鬟路过,把他扯开,我才爬上来,我手都被他踩紫了!”

孀居老太迟疑着放下手中抱着的孩子。

她记得老三家的手确实肿了好一段时间,老三是绣娘,活计不少,她当时还帮着秀了好几十块手帕呢。

小孩子一下地,就扑到年轻女人身边,“呜呜呜,你是我娘。”

“对不起,我没想害死你的。”

“我只是觉得好玩。”

小男孩呜呜咽咽地哭。

吃瓜群众看他的眼神却变了。

小孩忙围着年轻女人跑了一圈,“叔叔婶婶们看,这是我娘。”

“奶奶说我们娘俩一看就是母子,伯母们也夸我和娘一样是天生美人坯子。”

祁峟:……

这么精明,真是三四岁的小孩?

年轻女子的弟弟忙扒拉开小男孩,力度不算大,小男孩却应声倒地,“呜呜呜舅舅推我。”

“舅舅不喜欢我。”

“呜呜呜呜。”

年轻男人哑着嗓子,“别叫我舅,我不认你这个外甥。”

“还有,这是我妹,不是你娘!”

祁峟:好热闹、好精彩的一出大戏。

有趣。

大悲,这段六千字都没写到后续。

这个天生恶毒的小男孩是看了大同的热搜加上去的。本来这个恶毒反派的戏份是他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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