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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皇兄疼我

孤是昏君,被冤枉的 幽幽不默 2960 2024-03-30 11:26:12

景王表态结束,夏妍立即站出来,主动将自己少时掌家期间,非法购买丫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夏妍表示,她们镇国公府的人常年驻扎在北境边线上,京都人口极少;公府收购兼并的土地不多,逾制了的丫鬟小厮也人数极少。

为数不多的几个低价奴隶,还是夏妍怜惜他们身世凄苦才买回来的。

夏家定会严格按照标准妥善安置那些无辜可怜的奴隶,也定会一次性缴清25年的地税。但冬日里交通出行不便利,土地也进入了休耕期,天寒地冻的,也不好强行将奴隶们驱逐出去。

夏妍语气平稳地提议,将京都的分奴放地运动推迟到来年开春进行。

祁峟点头默许了她的建议。

在景王、夏妍太后的带领下,何玉琢、崔海河、赵琅、礼国公、太尉……,数十个官员代表家族站了出来,言辞恳切地自陈其罪。

祁峟心里动容。

但他没耐心听。

太尉大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表完忠心后,祁峟抬手制止了其余臣子的行动,“诸位爱卿若是有什么话想对孤说,就给孤递折子吧。”

“勤政殿人声嘈嘈,孤耳朵不好使,记性也差了,听过的事过耳即忘,实在是对不住各位爱卿的殷殷真心。”

祁峟这话说的真诚,众臣自然没有反驳的道理。

六部官员又各自挑选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呈报,今日的朝会才算是结束。

散朝后,夏妍特意跟着祁峟去了雍和殿,将此月施粥的详细数据禀报。

祁峟对施粥的事没什么经验,只随口关心了下施粥现场的秩序混乱与否、粮食够用与否、饿死冻死的人数又有几何……

夏妍来之前做足了功课,自然是问啥答啥,流利极了。

祁峟对她的专业表示赞赏,并对她的来意表示好奇。

夏妍也不忸怩,拍手让宫人送来了一只湛蓝眼睛的粉红兔子,粉色兔子窝在竹编的篮子里,身下垫着软蓬蓬的彩色花毯。

“峁峁和邖儿顽劣,用弹弓砸死了小十八的兔子。”

“那弹弓是哀家送的,哀家心里过意不去,今日特意带着兔子上门,给小十八赔礼道歉。”

夏妍这话说得真诚,她是小十八名义上的嫡母,别说兔子的死跟她没直接关系,就算是她故意搞死了小十八的兔子,她也无需向小十八道歉。

祁峟深深瞄了眼夏妍,眼里写满探究,夏妍更看好哪个孩子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轻描淡写道:“太后有心了。”

夏妍哪里察觉不出祁峟的阴阳怪气,但她也不发作,只佯装不知。她们夏家的荣耀、她夏妍的荣耀,都牵系于祁峟一人,夏妍愿意忍他。

夏妍也知道自己插手的事情越多,祁峟对她的信任便会越少。但有些事情她不得不清楚,她是祁朝最尊贵的太后,是宫廷里最有分量的女人,更是高位者里少数能近身接触陛下的人。

她真的很需要知道祁峟对三个小孩的态度。

景王爷、荣华大长公主、太尉、御史大夫、甚至崔海河何玉琢……,所有人都在打探宫中幼子的状态。

这事关系到来年春天的伴读选拔。

说得再清楚点,这事关系到朝中势力的重组。

所有人都知道党争是亡国之始。

但人是有私心的、是有欲望的;大家都想往上爬、大家都想跟眼光一致的人共事、都想有从龙之功……

虽然现在谈从龙之功为时尚早,但有些事就是要早做打算。

祁峟似笑非笑地瞄了眼夏妍,指向窗外的小花园,“小十八在荡秋千呢,太后若是心有愧疚,亲自向小十八道歉便是。”

“小十八会原谅你的。”

夏妍提起裙摆,徐徐走进花园。

祁峟的视线定格在夏妍红艳的衣角上,若无其事地笑了,冷冽的嘴角漾出漂亮的勾弧。

他当然知道党争不好,但无波无澜、一滩死水似的平静朝局更是不好。

只有上升渠道被完全垄断、完全格式化的时候,大家才会歇了党争的心思。有关系的靠关系躺赢,有本事的靠本事出头,关系没有、本事也不突出的,就只能混吃等死苦熬日子了。

能出头就出。

不能出头拉倒。

祁峟心里清楚,健康的、良好的、不以排除异己为宗旨的、数量大于等于三的小团体有助于国家发展,它把一群志同道合、追求一致的人团结在一起。

但不论小团体的成立初衷有多好,是为民请愿、还是修身立德……,最后的最后,所有一切的美好都会变味,‘志趣’、‘追求’不再具有凝聚力、团结力;唯有‘利益’能把人紧紧聚拢在一起。

唯有利益。

理想与追求支撑不了一个团体走远。

利益可以。

祁峟随手拿下一本史书,心不在焉地翻了几下,目光透过小轩窗,落在年轻的“母子”身上。

“蓝眼睛的兔兔,好可爱!”

“谢谢姐姐。”

小十八又惊又喜。

夏妍轻笑着抚摸小男孩的光头,“哀家是你母后。”

“不是姐姐。”

“错辈了哦。”

窗外阳光刺眼。

祁峟躺在摇椅上,将书摊开,盖在脸颊上遮太阳。

他心里一会儿想着安南的改革、一会儿想着溪南的发展、狄人手中的北境更是横亘在他心头的刺……

祁峟也没想太久,很快就睡着了。

他一觉睡到了傍晚,醒来颇觉茫然。

落日橘黄的光影打在身上,孤独感突兀而起,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

冬日、夕阳、禁闭室……

寒冷、饥饿、无边的孤独……

祁峟无端感慨,还没从忧伤中回过神来,小柚子就慌张闯进来,“陛下,大事不好,峁公子闹绝食了!”

“绝食?”

祁峟轻轻呢喃。

“是呀,昨日送进去的饭,峁公子一口没吃,水也一滴没沾。”

祁峟听着似曾相识的举措,心里无端动容。

他小时候被关禁闭室的时候,也妄图用绝食来激起哀帝的父爱……

没什么用就是了。

祁峟不想搭理祁峁峁,但又觉得这孩子也没做错什么,他一个人进宫,形单影只的,也是可怜。

祁峟想了想,还是踱步到禁闭室门口。

雍和殿的禁闭室是专为皇太子打造的。

它长、宽、高各一米,是个规规矩矩的正方体,只在背面开了一扇小小的窗——巴掌大的、圆形的、透气递食的窗。

那里面黑黢黢的,没有灯,空气也不流通,只有一个寸把宽的档板。

祁峁峁身量不算高,勉强一米出头,待在里面直不起腰、抬不起头,但这还在忍耐范围之内。

主要他特别胖,那个档板对他来说又窄又小,别说躺在上面睡觉了,坐都坐不成。

禁闭室又黑又闷,实在不是人待的地方。

祁峁峁也不敢太嚣张,他心里着实惧怕祁峟,只好拿捏着力道去捶打墙壁,试图引起祁峟的注意。

但这禁闭室在雍和殿的角落,他的小小心机别说是引起祁峟注意了,引起宫人的注意都难。

祁峟站在禁闭室门口,声音清淡,“你可知错?”

祁峁峁听见祁峟的声音格外激动,他下意识地跳起身,脑袋磕在天花板上了也不喊疼,泪眼往往地开口,“皇兄,峁峁知错。”

“峁峁再也不发疯摔东西了。”

祁峟声音冷淡,继续追问,“还绝食吗?”

“不了不了,绝对不了。”

祁峟闻言笑了,示意小柚子开门。

门打开的瞬间,金黄的夕阳洒在祁峁峁脸上,久违的新鲜空气萦绕在他身畔,活生生的一堆人站在眼前。

祁峁峁心里感动,他也不害怕忌惮了,抱住祁峟的大腿就开始哭,“哥,哥,我想你了。”

“两天没见哥哥,我好害怕。”

胖胖的乐观小孩祁峁峁突然多愁善感起来,变得跟祁岘一样爱哭爱撒娇,祁峟心里不适应,但也没推开小表弟的亲近。

只压着声音道:“我小时候被关禁闭,跟你一样闹绝食,生生把自己饿晕了,先帝也没放我出来。”

“甚至没来看我一眼。”

“哥哥好可怜。”

祁峁峁仰头看祁峟,“还是皇兄疼爱我。”

祁峟失笑,扒拉开鼹鼠一样挂在身上的胖小孩,“你去洗漱吃饭吧。”

“邖儿等着你呢。”

“邖姐姐也疼爱我!”

祁峁峁一蹦一跳地跑远了,甚至不小心歪了脚。

宫人们祖宗祖宗地叫着,祁峁峁也没有半天慢下来的意思。

祁峟摇头,真是个心大的小孩。

祁峟没跟弟弟妹妹们用膳,习惯性地一个人吃饭,他近日食欲不好,饭量也格外小,只一碗米饭一碗汤搭配三样小菜就充作一顿饭。

祁峟一个人吃饭,无所谓孤单不孤单的。

他饭吃到中途,祁岘从夏妍处回来了,“皇兄你看,母后送了我好多礼物。”

祁岘献宝似地捧着金灿灿的凤凰芙蓉簪、金丝东珠手球、金丝耳铛,脚尖垫得高高的,恨不得把手戳在祁峟眼球上。

生怕祁峟看不清他手中的东西。

祁峟心里好笑,语言不自觉沾染了笑意,“小十八怎么带了一堆女孩子喜欢的首饰回来。”

“太后没送你宝剑匕首吗?”

祁岘点头又摇头,光洁的脸上写满认真,“母后把库房打开,让我随便挑礼物,我选了这些!”

“宝剑匕首我不喜欢,我喜欢木棍!”

“我是孙悟空的亲传弟子,以后要用金箍棒的,宝剑匕首都诱惑不了我。”

祁岘说话的时候不无自豪,祁峟哂笑,“你昨日还喜欢弓箭来着。”

小光头想了想,“邖姐姐送我的礼物吗?金色的,好看,我喜欢;弓箭,不好玩,不厉害,我讨厌。”

祁峟看着小孩一本正经的样子,眼里带了笑。

他弯腰将小孩抱进怀里,“小十八要是一直这样可爱,皇兄便一直喜欢你。”

祁岘没懂他的意思。

祁峟心里却带着冷,小十八跟他住了好些天,都改不了口癖,一口一个大兄哥哥。

这才跟着夏妍混了半天,回来就把宫廷用词“皇兄”、“母后”叫顺口了。

有趣。

祁峟对夏妍的防备心渐重。

送太后出嫁的决心也愈强。

夜深人静,祁峟急诏锦衣卫千户赵晓曦入宫,赵晓曦带着她的亲亲徒弟红玉姑娘姗姗来迟。

祁峟也不责怪她们的不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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