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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地中有山

鬼吹灯 天下霸唱 3599 2024-02-19 17:51:08

我们望山兴叹,虽知可能是未解观山神笔之奥妙所在,才致使画门无功,却再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使画出来的大门开启。我只好按照先前的约定,让胖子把孙教授工作笔记的前半部分还给了他,后半本记载着他研究归墟卦镜的部分,仍然要暂时留在我们手中。

胖子对孙教授说:“别愁眉苦脸的呀,是不是没把笔记全还给您,觉得我们有点不仗义?可别忘了是九爷您不仁在先。哪座庙里都有屈死的鬼,唯独您孙老九,一向没少做瞒天欺心的勾当,想喊冤恐怕都难理直气壮,所以听胖爷良言相劝,干脆就别想不开了,赶紧把这半本笔记先拿着。”

孙教授铁青着脸接过笔记本藏在怀中,对胖子说道:“事到如今,你们以为我还在乎这本笔记?我是发愁咱们下一步怎么办?”说完又转头来问我,“胡八一,你还有鬼主意没有?”

这种时候,我自然不能流露出半分难色,只能拣些拍胸脯子的话来说:“观山神笔画地为门之事,咱们恐怕一时参悟不透。不过这峡谷底部没有死尸,正是南海秘宝归墟卦镜的用武之地,如果情况不到万不得已,原本是不想用这招杀手锏的,但此地已是棺材峡山穷水尽之处,再不使盗墓古术更待何时?”

我当即找了块平整的石头,把青铜卦镜和鱼龙卦符取出,准备施展盗墓四诀中“问”字诀的上法。

孙教授痴迷于这面神秘无比的归墟卦镜已久,只是苦于不会使用照烛镜卜之法,又对我的办法不太信任,当下便凑到近前问个不休。

Shirley杨也对此很感兴趣,毕竟“问墓”之术的传说,至今已失传了上千年,现在很少有人能说出其中的名堂,包括当年的卸岭盗魁陈瞎子,以及搬山道人鹧鸪哨,也对此毫无了解。

我只好对孙教授和Shirley杨做了些简单的解释:在汉唐时期的摸金校尉手段中,就有问天打卦的举动,也就是所谓的“问墓”之术,根据使用巫卜器物的不同,此术自古有两种方式,一个是烛照镜卜,另一个是烛照龟卜。

摸金秘术的核心元素是《易》,《易》的核心则是“天人相应,生生不息”,如果换置到现代的概念,可以理解成介于心与物之间。心与物应该是一体的,“心”即是人,“物”即是天,心与物本是一体,既不能纯粹地唯心,也不能彻底地唯物。

连接在精神与物质之间的元素,即是风水一道中所言的“气”,在生气充盈的上善之地,可以利用风水秘器,来窥测这层无形无质的“生气”。

能够作为风水秘器的大多是上古青铜器,或者是用埋在风水宝穴中多年的龟甲龙骨,因为这些器物不能多次反复使用,所以唐宋之后,几乎再没有盗墓者用问墓占验的古老方法倒斗了,这是此术失传的主要原因。

孙教授声称,他在一些历史资料中看到过不止一次,这“问”字诀应该是确有其事的,不是什么唯心的传说。不过归墟卦镜不比普通的青铜鼎器,古镜中的卦符都是按周天卦数排列,如果不了解古老的卦图卦象,谁又知道怎么使用?

我没有立即回答,将鱼、龙两枚铜符拿在手中,仔细想了想张赢川的指点。奥妙无穷的十六字周天古卦,包含卦象、卦词、卦数三项,它们的关系是:由卦数推演卦象,再由卦词解读卦象,这三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难说哪个主要哪个次要。

对此三项记载最为周全详尽的,应该是周天十六卦全图,但现在世上已经没有出土的遗存古物可见了,也许在地仙村古墓里还藏着一幅周天卦图,所以孙教授才肯舍家撇业,不远万里地跟我们来到这里冒险。

我以前对于真正的周天十六卦全图几乎一无所知,但我在南海时,曾听龙户古猜背诵过全篇的周天卦数,而我又有幸识得张赢川,在他的帮助下,通过对周天卦数和青铜卦镜、青铜卦符的反复推演,找出了使用归墟古镜的方法。

我对孙教授和Shirley杨说:“周天卦符有一十六枚,在不同的推演中分别有不同的特定符号来表示,鱼、龙、人、鬼代表了一个小周天的循环,专门用来占验古墓墟址的方位和空间。”

孙教授连连摇头:“谬论,简直太荒谬了。你如果说这四枚青铜卦符都是生命形态的象征,或者是生灵的象征,还多少有几分可信的程度,但它们怎么能代表方位和空间?差得也太离谱了。你那位张师兄多半是个江湖术士,分明是一派胡言,铜镜铜符都是绝世秘宝,你可千万不能乱用。”

以前在昆仑山的经历,使Shirley杨对我的易学理论比较信服,可她也觉得此事很难理解,说道:“我不懂《易》的变化之道,但老胡你说鱼、龙、人、鬼四枚青铜古符,可以用于占验古墓空间方位,是否有什么依据?”

我对众人说道:“别看孙教授研究龙骨天书许多年了,但确实是顽固不化、不开窍的脑子,他只能想象出鱼、龙、人、鬼四符是天地间的生命形式,却想不到更深的层次。天地空间的存在,恰恰就是针对生命而言的,这是天人一体的全息宇宙概念,其实这个秘密就在没有眼睛的青铜卦符上。”

孙教授一本正经地说:“我的研究成果虽然没得到重视,可毕竟是研究了不少成果出来,成果始终是客观存在谁也抹杀不了的,至于我是不是不开窍的脑子,也不是你们年轻人说了算的。你且说说这没有眼睛的古符和空间、方位有什么联系?我丑话说在前边,别看归墟古镜是你从海底捞回来的,可我绝不能听你胡诌几句,就让你随便毁坏这稀世珍宝。”

我不屑地“哼”了一声,对孙教授说:“我要真想随便废了这面青铜古镜,您还真就拦不住。不过老胡我向来以理服人,今天就给您补一课,赶紧拿笔认真记录,不要居庙堂之高就变得目光短浅看不清江湖之远了。”

我指着归墟卦镜背面的周天铜匦让孙教授看,每个铜匦上都有一个符号,青铜卦符就要分别嵌入其中相对应的位置,铜符无眼,实则并非无眼,而是代表着生命的空间局限性,确切点说应该是“看不见”。

中国古人对空间的认识,早在几千年以前就已形成,并且和现代的科学概念非常接近,也可以说,现代科学发展了几千年,在宇宙空间的概念上,却从来没有太大的进展。

四枚铜符分别是鱼、龙、人、鬼,在古代的传统概念中,鱼看不见水,人看不见风——风应该就是现在所说的空气,人生活在大气层里,和鱼生活在水中是一样的,都是生活在一种自身看不到的物质里。

而鬼则看不见土地,在古代人的观念里,幽灵向来是生活在地下的,鬼在地中,就如同人在风中或是鱼在水中,当然“鬼”和“龙”都只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一个概念。

孙教授听到这里,已有顿悟之感,连拍自己的头顶:“对呀……人不见风、鬼不见地、鱼不见水,我当初怎么就没想到,那……那龙呢?龙和鬼一样是个虚幻的概念,龙看不见什么?快说快说……”

我看孙教授急得够戗,看来是动了真火,激动之余抽风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便不再同他卖关子了,直言相告:“龙在古人的观念中,乃是图腾中的万物之灵,而龙本身,却完全看不见任何物质,龙只能看见有生命——也就是那些具有灵魂的存在,其余的不管是风是水还是地,龙一律看不见,这就是古书中反复提及的——龙不见一切物。”

所以鱼、龙、人、鬼四符,实际是一个周而复始的空间概括,按照人不见风、鬼不见地、鱼不见水、龙不见一切物的相应标记,把卦符纳入古镜背面的铜匦中,再点燃一支南海鲛油膏提炼的蜡烛,就可以占验古墓方位了。

Shirley杨说:“知道原理就好办了,可咱们手中只有四枚铜符中的两枚,四缺其二,却如何是好?”

我嘬了嘬牙花子,青铜卦符不全,确实是极为难之处,当年搬山、卸岭合伙盗发湘西瓶山古墓,曾掘出铜人、铜鬼二符,但时至今日,两枚古符和瓶山丹宫中的丹炉,都已被纳入了湖南博物馆的珍宝库中,我们连见到真品都难,更别说拿来寻龙倒斗了。

幸好我手中的两枚铜符中,有一枚青铜龙符,占了总符,再有一枚青铜鱼符相辅,至少可以在古镜中推演出一半的卦象,或许不会太过精确,但只要能有一个模糊的暗示,就应该心满意足了。话又说回来,即便真有四枚铜符,能在镜中照出周天卦象,我不知卦词,多半也是有象无解,还不如半边的后天卦象容易解读。

孙教授听我解说明白了,这才放心让我动手,我将卦符安放在归墟古镜背面,让众人围成一圈,点起了一支鲛油蜡烛,那铜符眼中的窟窿,恰好是个卦眼,烛光可以从中漏在镜背卦图上。

这时还要参照天干、地支,以及甲子时辰等等,来转动古镜背面可以活动的一圈机数,最后铜龙、铜鱼中照出的烛影,分别投在了两个古老的图形当中。铜镜中所剩不多的海气,也在此时又散去了一些。

孙九爷研究龙骨天书多年,最基础的那些河图洛数和卦象,早已看得熟了,见卦象呈现,连声称奇,喜道:“这是坤啊,另一个是……艮,都是些什么意思?地仙村古墓在哪?”

我凝视着归墟古镜背面的卦象,对众人说道:“这卦象是艮在坤内,坤为地,艮为山,地中有山,山也是陵的意思,我看地仙村古墓肯定就在这座大山里面。”

众人听我所言,便都再次抬首仰望面前的高山,棺材峡中的山,实在是太高太陡了,而且云雾缠绕,形势险峻巍峨,难以施展“千尺察形,百尺看势,分金定穴,直透中宫”的手段,仅凭一句“地中有山”,针对地底的古墓而言,范围还是太宽泛了一些。

我也颇觉为难,顿时束手无策,难道只能一米一米地排摸过去?那样做的话,怕是没个一年半载也不会有结果,而我们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不过有一弊终有一利,比较让人欣慰的是以前的路没白跑,我们这支探险队,确实是离地仙村古墓越来越近了。

我一看大伙整天没吃东西,五脏六腑十二重楼空了许久,这会儿饿得前心贴着后背,都已有些扛不住了,又看这山谷里空山寂寂,不会有什么猛兽出没,只好决定暂时原地休息一夜,然后再从长计议。

众人七手八脚在附近山根里铺设睡袋,连营火都懒得点了,胡乱吃了些压缩饼干和罐头。我满腹心事,和Shirley杨商议了一番明天的行动方案,并没顾得上吃多少东西,就让其余的四人先行休息,由我先来守夜。

我独自依在山岩上,脑海里只是反复琢磨着“地中有山”之意,觉得此象属于“谦”卦,其中应该还有“以静制动、虚怀若谷”之意,看来要暂时潜伏隐藏,等待时机出现。

到后来,不觉困乏起来,这些年我睡觉都是睁着一只眼,可不知今天是怎么了,上下眼皮打起架来,稍一闭眼就再也睁不开了,睡梦中忽然闪过一个模糊不清的念头——在棺材峡这片阴森的陵区里怎好全伙睡觉?

我随即猛地警醒起来,山区昼夜温差很大,只觉夜凉如水,深处这峡谷底部,也不见月光,四下里都是黑茫茫的,原来已是睡了许久了。我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眼睛逐渐适应了黑夜中的环境,隐约觉得周围有些不大对劲,仔细一看,眼中竟然出现了奇迹般的景象,先前用观山神笔画在峭壁石屏上的那道大门,正自悄然无声地缓缓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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