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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面具

鬼吹灯 天下霸唱 3723 2024-02-19 17:43:28

老羊皮语言表达能力有限,加上他说得颠三倒四,我和胖子听得满头雾水,但总算是大概弄懂他的意思了。在老羊皮的老家,有片沙地,这片区域干旱少水,但沙地中部的泥土却十分湿润阴森,自古传说那里是养尸地,尸体埋进去能不腐,实际上那块地生长着一些古怪的植物。

传说这种植物,是古时从数千里外西域回回国圆沙城传进来的,此物极毒,全身类似人形,有点像大得异常的人参,但要大出数十倍甚至上百倍。它本身和人参没有任何关系,内地对它没有准确的称呼,只泛称尸参或鬼参,古回回国称其为“押不芦”。

这东西专在阴暗腐臭的泥土中滋生,一些受到潮气侵蚀的墓穴或者淤泥积存的古河床都非常适合它生长,其根须能深入地下数丈。说它是植物,却又能伸展根须绞杀人畜为食,宛然一株巨大的食人草。如果挖开地面掘出这株植物,无论人畜,一旦触其毒气则必死无疑。

采取的办法多是在确认押不芦生长的位置之后,围着它挖开四条土沟,沟的深浅以可以容纳农村的大水缸为准,从沟底开始用坟砖堆砌成砖窑的形状,连上边都给完全封闭住,封闭前在里面关上几条恶犬,随后彻底用坟砖封堵,形成一间密室。

关在砖室中的恶狗由于呼吸不畅,在一阵咆哮后出于本能,它们就会用爪子挖泥,想要掘沟而出,一旦刨出押不芦这剧毒植物,恶犬则感染毒气立刻毙命。

也有的办法是直接用皮条把狗腿和毒根系在一起,人躲在上风口的远处放鞭炮,犬受惊而逃就会拔根而起。这个办法虽然省时省力,但并不保险,常常会使发掘者中毒倒毙,所以不如第一种办法流传得广泛。

(图4:尸参)

【传说这种植物,是古时从数千里外西域回回国圆沙城传进来的。此物极毒,全身类似人形,有点像大得异常的人参,但要大出数十倍甚至上百倍。它本身和人参没有任何关系,内地对它没有准确的称呼,只泛称尸参或鬼参,古回回国称其为“押不芦”。

押不芦,亦称押不卢,来自阿拉伯语或波斯语草名,产自西方。有毒,具有催眠麻醉作用,传说能起死回生。】

回回国之押不芦出土后,过不了多久,失去了泥土之养就会毒性尽消,这时人们再过去把中毒而死的犬尸,连同剧毒的押不芦一并埋回坑内,一年后掘出,犬尸便与押不芦根须长为一体。尸骸虽腐烂枯臭,但在没有阳光的地方却尚能蠕动如生,切开来暴晒晾干,就可以作为非常贵重的药物出售了。

用一点药酒就可以使人通身麻痹,犹如半死状态,就算拿刀斧砍断他的手脚,他也不会有任何感觉,几天之后灌以解药,则活动如初,就能恢复正常了。传说古时华佗能剖肠破腹治疗疾病,都是用的这种麻药,宋代皇宫御医院还有使用过的记录。

老羊皮在西北老家见到过有人刨荒铲坟时挖出了这种人形毒物,那次一掘就掘出了一大长串死尸,都是无意中在夜晚经过附近遇害的村民。它卷了人之后,毒素都转入尸体之中。死者虽已死了,但死尸却如同养尸一般,头发指甲还在生长,被阴气长期潜养,遇阳气而动,不管捉到什么活的人畜,都会毒死后成为这株怪参的一部分养分。

我们揣摩那砖室看来是一处鬼子特意建造,用来培育麻痹神经药物的地方。相传养尸地中埋的僵尸名为“闷香”,可以入药。这些几乎已经长为植物的腐尸也是一种奇特的药品,但其培育方法实在是令人发指。

我正想问问老羊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彻底消灭掉这株怪物,否则它堵在门口终究不是办法,可话到嘴边,忽然想起一件要命的事来,身上顿时凉了半截。我和胖子跟那些腐尸纠缠了半天,身上溅了许多腥臭难闻的汁液,恐怕也中毒了。

我和胖子赶紧看了看自己裸露在外的双手,我们的手已经脏得看不出什么了,但手背上似乎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微微有麻痒之感,暂时没有什么其他的症状,虽然不知是不是中毒的迹象,但多半不是什么好兆头。

丁思甜所中的蚺毒尚没办法治疗,想不到我和胖子也先后着了道。我心里有些慌乱,不过一个雷是顶,俩雷也是扛,虱子多了不咬,账多了不愁,这原本就一团乱麻的处境,再增加一些麻烦也没什么大不了,大不了我们三人一起去见马克思。

在我们那个时代的年轻人,没有什么太复杂的思想感情,而且自幼受到的教育使我们不知道困难二字怎么写,天底下的事有能难得住革命战士的吗?所以天大的愁事也不会过于放在心上,我很快就把担心自己是否中了毒的事情扔在脑后,问老羊皮有没有什么办法。

老羊皮摇头叹气:“哪有什么办法,那回回国的毒物离土即死,等一会儿阴气散尽,大概就不会动了,眼下只能学土地爷蹲在这干等了,不过谁知道那东西的根有多长,要是还有一部分接着地气,咱们一出门就得被它绞住毒杀。”

正当我们无可奈何之时,忽然听到头顶传出异动。我和胖子举起工兵照明筒往上看去,在墙壁和天花板的接口处,有数道与走廊相通的窄窗,地下室门外的妖参根须穿窗而入,正试图钻进来偷袭。胖子抡刀去剁已经伸入地下室的根须,只听得划破革囊之声传来,刀落处腐液飞溅,尸参触角般的根须又迅速缩了回去。

我们这时才发现这间地下室虽然门墙坚固,但并不严密,气孔和气窗极多,很容易让尸参有可乘之机。这间地下室似乎是间资料储存室,有许多装着类似档案一类文件的铁柜和木箱。我和胖子推动铁柜将外侧的缺口全部挡住。

房间的最里面有一个极厚的铁柜,这本是最好的防御物体,但任凭我和胖子怎么用力去推,它也不动分毫,好像在地下生了根一样。我把工兵照明筒的光柱调整了一下,仔细照了照铁柜,怀疑这里有道暗门,需要机关开合,我们那时候的反特电影里大都有这种情节。

我和胖子胡乱猜测,不料这回还真给蒙上了,当我顺着铁柜的边缘,将光线移到角落的时候,赫然见到在铁柜和墙壁之间的夹缝里,卡着一只人手。那手爪干枯淤紫,生有兽毛,与这研究所中大多数死尸一样,都是死于某种突如其来的不明原因,死后由于这百眼窟附近环境特殊,才造成了这种异常的尸变迹象。

被尸体卡住的那个缝隙后似乎还有不小的空间,但我用照明筒看了半天也看不清楚。眼下这间地下室的门外被那株跟僵尸长成一体的尸参堵住了,如果这铁柜后还有通道,说不定可以从这密道中离开,而且这暗道修得诡异,备不住里面就储存着我们需要的东西。

我和胖子对这一振奋人心的猜测深信不疑,胖子当即到处摸索着去寻找打开铁柜的机关。我没忙着动手,只觉得这铁柜暗门有些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却一时想不清楚。我吸了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尽量平稳,脑子飞速旋转。卡在铁柜和墙壁缝隙处的那具尸体,可能是在紧急情况下打算逃进密室避难,但由于他死得突然,刚打开了伪装的铁柜进入暗道,就立即死了,而不像是被铁柜活活夹死的,只不过自动回位的铁柜将他的尸体夹住了。

还有,这研究所中戒备森严,似乎完全没有必要在已经十分隐蔽的地下设施里再制造一道这样隐蔽的暗门,除非这门后的空间是机密之中的机密,很可能连日军研究所内的大部分人员都不会知道,只有这机构中的一些首脑才掌握着里面的情况。死后被卡住的这具尸体,应该就是这魔窟里的头子,可这死尸的胳膊为什么露在外边,这样死亡的姿势正常吗?难道不是逃进里面,而是正要从里面逃出来?这密室中的密室……

我脑子里东扯西绕,正在胡乱猜测,胖子已在一张桌子下摸到了一块凸起的地砖,位置非常隐蔽,也毫不起眼,如果不是一块砖一块砖地摸过去,根本没办法发现。他揭了几下,砖纹丝不动,又改用脚向下踩踏,这一脚蹬得力量不小,那地砖被他踏得沉下去一两厘米,轰隆隆一声铁柜向侧面收了进去,闪出一个狭窄的过道来。可能是由于他使的力气太大,又或许是把机关踩过了头,那活动的铁柜缩进墙壁,却不再像我预期的那般自动复原了。

这条过道内有一扇密门,那门大敞着,深处是一间更大的地下室,胖子以为这密室是用来储存药品和食物的,心急火燎地就要迈步进去。我急忙挡在通道口,对胖子和老羊皮说:“你们看被夹死在过道里的这具僵尸,他脑袋和手臂都朝着外边,这种姿势很可能说明他在临死前的一瞬间是从密室里往外逃,而不是为了避难而躲进密室,那里面……”

我的话刚说了一半,便听一声巨响,顶门的木椅突然被撞成了数段,坐在门后的老羊皮大吃一惊,拖着丁思甜急忙退开。我举着照明筒望过去,只见铁门洞开,一张苍老妇人般的怪脸从门外探了进来。这异形植物形如人参,但其形态远比人参狰狞万倍,这回看得十分真切,那妖参的脸上满是褶皱,两个巨大的眼袋尤为明显。我看与其说它是种纯粹的植物,倒不如说它更像是一种生活在泥土中,靠吸取尸体汁液存活的半动物。

别说直面它那张丑陋的怪脸,单是闻到它身上潮湿腥臭的坟土气息,就已经让人感到一阵阵头脑发胀,昏昏欲倒。事到如今我们也只得步步后退,我和老羊皮搭起丁思甜,胖子用长刀削砍着不断伸过来的触须,四人被逼无奈,最终退进了铁柜后的密室之中。

我担心胖子落单遇难,进入密室后也顾不上看清四周的环境,直接把丁思甜交给老羊皮,然后转身到暗门处接应胖子,想要把暗门关住,抵挡住那妖参的来势,但慌乱中哪里找得到密室内部的机关所在。

胖子情急之下,将过道里的那具僵尸推将出去,妖参的一只触手立即将其卷住裹进密集的根须里面。我利用这个机会将密室内的大门牢牢关上,同胖子一起拿所有能够到的东西顶在门后,这时才发现,这间隐蔽的巨大密室中到处都是摆放标本瓶的大柜子。我们碰倒了许多玻璃瓶子,里面人体器官和奇形怪状的动物尸体流了满地,地下室里顿时散发出强烈的防腐药水气味。

我们一通歇斯底里的忙乱,身体已经接近虚脱了,见暂时堵住了门户,紧绷的精神稍一松懈,顿时觉得脚下无根。我肩头伤口疼痛难忍,顺势向后退了几步,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喘口气,身后恰好有道石台,黑暗中我也没有仔细去看就坐了上去。我坐定之后感觉身后冷得出奇,回手向后一摸,发觉手指碰到了一件冰冷凹凸的金属物体,似乎是一张人脸形的金属面具。我吓了一跳,立即想起那壁画上戴有面具的大鲜卑女尸,赶紧转过身用工兵照明筒一照,这解剖台一样的石台上,果然是躺着一具金面罩脸的古装女尸,金属面具在照明筒暗黄的光线下泛出一阵阵幽寂的光芒。

胖子和老羊皮也发觉有异,都过来观看,一种来自死亡的无形震慑力使我们全身为之战栗,挂在胸前的工兵照明筒,随着急促的呼吸节奏也跟着起伏不定。也许有一瞬间是我看花了眼,照明筒的光线一动,那女尸的面具被流转的光束晃得竟似复活了一般,原本平静肃穆没有丝毫表情的脸,好像对着我们古怪地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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