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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不打算对我负责了?

冤家竹马协议恋爱书 柒零叁 3806 2024-05-09 18:04:24

莹亮的光点随着夏斯弋眸底的波澜闪烁,像破碎的星河从天而降,藏入无人所知的隐秘,在此刻曝露光芒,照亮了钟至的心口。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折腾了半宿的夏斯弋体力告罄,不分地点地向前栽倒。

钟至伸出手,接住了他的星星。

衣柜外是窗口间隔的风声,衣柜内是恋人亲密的相拥。

夏斯弋的呼吸绵长,安静地平复着钟至极限压缩的心跳。

悬挂的灯串规律地闪烁着,光影柔和地没入夏斯弋发间,半封闭的空间带来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这一刻,夏夏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夏夏,可以不与任何人分享。

夜色渐深。

小区里的路灯关了大半,只剩主干道上的光亮还在竭力支撑。

饶是钟至再贪恋这样的温存,也不得不抱着夏斯弋从柜子里走出来。

他动作幅度极小地安置好夏斯弋,耐心地替他掖好被角才预备离开。

指尖搭在卧室开关上的前一秒,夏斯弋抓住了他的手腕。

“别走。”

他的声音细如轻羽,拉人的力道也很小,稍稍转动手腕就能挣脱。

即便如此,夏斯弋还是轻而易举地留住了一个本就不想离开的人。

钟至顿住脚步,看向搭在他腕骨微凸处的手,悬停的指节按照原本的路线持续行进,按下了开关。

灯光倏暗,一侧的床边悄然塌陷,钟至顺着拉扯的力道倚坐床头,目光持续笼在夏斯弋身上。

月夜寂静地流淌,再次从线性的时光里分隔出一段岁月静好。

不知过了多久,钟至才收回因被夏斯弋箍住而僵麻的手。

太晚了,也是时候该睡了。

他侧身下床,脚尖刚碰到拖鞋,身后的床铺便传来了起身的窸窣声。

钟至转头,见夏斯弋起了身。

他疑问的话语还没出口,刚支起的身体忽而栽倒下去。

钟至以为他又醒了准备折腾,连忙过去查看。

然而夏斯弋似乎只是想起身,又碍于醉酒对行动力的影响起不来。

像极了梦游的前序。

1

想起夏斯弋一直以来梦游的症结所在,钟至的喉间一哽。

稀疏的光晕散在夏斯弋的脸颊上,揉进他眼里便化作了心疼。

他沉下身子抱住夏斯弋,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脊,诉诸着无声的陪伴。

长夜漫漫,苦痛因有人分担而分掉半数,变得不再难熬。

·

一阵剧烈的干渴自身体深处苏醒,强行拉扯着夏斯弋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水……”他哑声呼唤,“渴,好渴。”

一杯水紧接着递到了他手上,像是获得了什么靠意念掌控事物的超能力。

透过玻璃杯的水温正好,暖暖地渗入掌心。

求生欲的本能驱使着他起身喝水,嘴唇触到杯口时,他迷离地睁开双眼,目光凑巧与身边衣衫不整的钟至撞了个正着,本就无力的手倏而一抖。

钟至恰如其分地托住水杯,稳住了险些外溢的杯中水。

极富冲击力的画面如当头棒喝,立时敲醒了夏斯弋,他惊恐到语言功能有些失调:“你、我、我们……”

钟至托着杯底把水杯往他唇边推了些:“先喝水。”

夏斯弋抿了抿干涩地唇瓣,呆滞地顺着钟至的动作先喝了口水。

原本滋润的水流竟也变得滞涩,难以下咽。

昨天他是真的喝断片了,记忆从钟至给他唱完歌后便彻底断档,完全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他惶恐地看着他和钟至身上双双换上的睡衣,脖颈间隐约存在的抓痕还有自己不翼而飞的第一颗扣子,脑中杂七杂八的念头一秒能涌现出八百个。

半杯温水下肚,钟至缓缓移开了水杯,这意味着他即将接受审判。

果然,钟至一放回水杯就怅惘地叹了口气:“真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

这话一把揪起了夏斯弋的心。

他没敢搭茬,钟至紧接着发出了二连击:“也不打算对我负责了?”

夏斯弋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我、我真……”

他上下梭巡着钟至,视线又不敢在他身上的某处停留过久,囫囵地来回扫视了几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他越发地慌了。

只见钟至不紧不慢地撑直身体,自然地倚在床头:“昨晚你硬是拉着不许我走,我一走你就急得要哭,非让我抱着你睡。你知道我心软的,只好勉为其难地留下陪你睡觉了。”

谎话扯得脸不红心也不跳。

夏斯弋震荡的眼神忽而平静下来:“就……这样?”

“嗯?”钟至故意扬起尾调,沉默了几秒才道,“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夏斯弋半躲在发间的耳朵悄无声息地红了大半。

钟至偏偏不肯放过地向他贴近,指尖勾起他的发尾:“要是这么遗憾的话,其实,现在也还早。”

现在也还早,补也来得及。

夏斯弋自动在脑子里补全了钟至的话,撩拨他发丝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耳廓,耳边的殷红彻底炸开,波及到了脸颊上。

钟至适时地收手,精准地拿捏到了他的情绪尺度。

他笑道:“真要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也该先检查一下自己?”

夏斯弋有点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但现在,这个显然没那么重要,他须得先确认昨晚发生的事情。

钟至刚才的话术,着实有些耳熟。

好像不久前,他们因为梦游对峙时,钟至的语言逻辑也是如此。

他不由得生出些许怀疑。

钟至再次发动“读心术”:“不相信?”他指向书桌上那一堆从柜子里拿出来的零零碎碎,“看看那边。”

夏斯弋越过钟至的身形,看见了那些他好久不见的“老朋友”,生出的困惑盖过少许灼热:“它们怎么都出来了?”

钟至面色轻松地耸了耸肩:“你拿的啊,不然我怎么知道它们在哪儿?”

夏斯弋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

钟至继续说:“你说这些都是你的宝贝,都要送给我,因为有人和你说,要把最好的东西都给最喜欢的人。你说我收了你的东西就是你的人,必须得留下陪你一起休息。”

花店老板和他说的话,他的确没和任何人说过,而且想找些宝贝的东西送给钟至这件事,他的确是在脑袋里盘算过,就是还没想好要送什么,怎么喝了场酒,如此重要的事就让他这么草率地办完了!

钟至显然还没说完,没给他太多懊恼的时间。

他拿起夏斯弋没喝完的半杯水,抿了一口:“你一样样地送完我这些东西以后,又把我也塞进去了。”

听到这儿,夏斯弋隐隐有点不好的感觉。

“你说,我是你新的宝贝。”

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羞耻在心底疯狂叫嚣,促使他在行为上做出反应,他实在受不了了。

“你出去!”他不讲道理地推搡着钟至下床,“你快给我出去!”

钟至的脚刚着地,本想体面地穿双拖鞋,岂料半点脸面也没留住,直接被夏斯弋扫垃圾似的丢出了房间。

他试图再次牵扯住夏斯弋的注意力:“你不想知道你的睡衣是怎么换的,你衣服的第一颗扣子是怎么掉的吗?”

夏斯弋探测危险的雷达“嗡嗡”作响,那是潜意识在告诉他,钟至又在给他设套作陷。

他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

狭缝压紧的一刹,积压的红晕在脸上炸开,夸张地能瞬间煎熟一颗鸡蛋。

他背靠着门板,门外的一切都牵动着他的心,甚至连钟至裸脚踩在地板上退步的声响都异常清晰。

门板阻隔了钟至的过线“行驶”,一声轻笑自门后传来:“好吧,那我去洗澡,有事情再叫我。”

直到钟至的脚步声彻底远离,夏斯弋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整个人沿着门板滑了下来。

他坐在泛凉的地板上,眸光落在书桌上零七碎八的东西上。

钟至怎么会看得上这些“破铜烂铁”呢,喝酒真是够误事的!

依靠地板的凉意冷却了好久,夏斯弋的脸才勉强恢复正常状态。

他敲了敲脑壳,想起了一件颇为重要的事。

在房间里搜寻了半天,他才从钟至的衣兜里找到了自己失落的手机。

他打开微信,调出和一个人的聊天界面。

「学长,我有件事和你商量,方便的时候麻烦给我回个电话。」

信息才发出去没一会儿,他就听到了振动声。

夏斯弋有些意外,毕竟这位学长因为课业繁忙可从来没有这么快回过他。

然而并不是他的手机在振动,来电的是钟至。

这串号码夏斯弋认得,是钟至家的座机。

电话执着地打了一分钟也没挂,夏斯弋于是决定先接了。

他还没开腔,听筒里钟伯伯的声音低沉传来:“我是请不动你了吗?”

声音里隐隐藏着愠恼之色。

夏斯弋尴尬地咳了声:“钟伯伯,是我。钟至这会儿不在,等他回来我让他再打给您。”

钟父一顿,嗓音稍显柔和:“他在你家里?”

夏斯弋没撒谎:“啊,对,昨天我们出去聚会,有点喝高了,就没回校。”

“嗯。”钟父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那你让他晚些回我吧。”

“对了。”挂电话前,钟父又补充了一句,“还是早点回学校上课吧,学习要紧。”

通话戛然而止。

上了大学以后,他几乎已经听不到诸如“学业为重”这样规劝的话了,加之今天钟伯伯对他不同寻常的微妙态度,夏斯弋兀地明白了什么。

他险些忘了,当初钟家无人同意钟至出柜,叶阿姨的松口也是为了他,而不是真正接受钟至的性取向。

正因如此,才有了他和钟至协议恋爱的事。

如今假恋爱成了真,他们成了共犯,这份来自家庭的压力自然也就成为了他们未来的阻碍。

按钟伯伯的话来看,钟至一早就承受到了这份压力,可却从未和他说过。

夏斯弋捏紧手机,屏幕上印下的指纹清晰。

“夏夏——”

钟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夏斯弋下意识循声而出。

等他靠近浴室门口,钟至才又说:“这水龙头好像不能用了,我不太会弄,你进来帮我看看吧。”

夏斯弋应声:“哦。”

他下压把手,浴室高浓度的湿气迎面扑来,带着炽热的气息。

“哐——”

他几乎是一秒内完成了退步、关门、缩手这几个动作,才被其他事分离开的心绪再次被钟至无情地收拢回来。

钟至疑惑的嗓音越过浴室里的水汽,隔着门板传来,朦胧得有些渺远:“怎么不进来?我还没洗完,没水了可怎么办?”

夏斯弋的指尖抓在单薄的睡裤上,声音局促:“你、你先穿个衣服!”

钟至拖着音调着长“嗯”一声:“不穿衣服你就不能进吗?以前不也有过吗?不碍事,我不介意。”

夏斯弋努力回忆,终于在散如片羽的记忆里抓到了钟至所说的“以前”。

那时他们为了帮忙带小孩,和邻居家的边牧一起疯成了泥人。就是在这里,他不知分寸地与钟至接触,还非要和他抢浴室。

时间流逝如今,他才终于知道钟至当时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的举动。

他可算是害得钟至不轻。

夏斯弋窝心地扶额,为自己曾经的大胆感到钦佩。

浴室里的人低声催促:“再不来看看,我就要冻死在这儿了。”

说着,还煞有其事地打了个喷嚏。

夏斯弋的纠结因着钟至这一声喷嚏终止,他快步窜回卧室,在柜子里拿了条以前文艺晚会订制的领带绑在眼前,摸索着踏进了浴室。

为了防止钟至感冒,他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潮湿的浴室俨然成为了密闭的空间,只有两颗正在靠近的心脏交织着心跳的纹路。

地面湿滑,缺失了视觉的夏斯弋不得不循着记忆摸索前行。

浴室里水气缭绕,呼吸般的热意抵在他的每一处肌肤,像藏匿在暗处的轻抚,在他身上不断撩拨,又挥之不去。

浴室里喷头残存的水粘稠地缓慢下坠,一滴滴地漾起心底的波澜。

夏斯弋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踏进淋浴间前,他的手掌抵到了一抹柔软的温热。

他下意识缩手,偏偏在下一次探出时又摸到了近似的触感。

钟至扶住他,调笑道:“原来眼睛绑成这样,是为了方便随意摸我吗?”

他带着夏斯弋近前半步,踏近了淋浴间:“其实不遮眼睛也可以,想碰哪里我都同意,要不试试?”

话音落下,夏斯弋耳后的领带一松,柔软地跌在他的锁骨上。

眼前的光感恢复,他却迟迟不敢睁眼。

钟至温和的笑声顺着水汽缓缓递来,染着几分调情的意味:“怎么闭着眼?不睁开看看我吗?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这次怎么不敢了呢?”

夏斯弋还是不睁眼,耳边的笑意变得意味深长。

钟至的指尖划过他胸前衣扣缺失的位置:“其实昨天晚上,你的扣子是你自己扯掉的,因为你觉得我‘想要’,你说,如果我想、就可以。”

夏斯弋的呼吸暂停,耳边传来酥麻的痒意。

“你说,我想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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