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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考虑以后陪我扯个证?

冤家竹马协议恋爱书 柒零叁 3538 2024-05-09 18:04:24

这时,电视机里的小品刚好演到近似的情节,台词巧合地与当下应和。

“说结婚就结婚,你是不夹尾巴不做人,真想空手套白狼?”

夏斯弋本就被钟至突如其来的冲击搞得有些呆滞,听着周围的动静,也学模学样地摊出一只手:“你要空手套白狼?”

钟至垂眸看了眼夏斯弋白皙的手掌,定睛几秒,倾身将下巴贴了过去。

微凉的脸颊蹭着夏斯弋的掌心,惊得他指尖微蜷,从电视里原样照搬的气势顿时消散一空,退缩的意图明显。

钟至早有预料地托住他的手背,拒绝了他的撤离,继而眨巴了一下眼睛:“这样,就不算空手了吧?”

夏斯弋茫然地张着嘴。

这是……把人送给他的意思?

温和的晨风涌动,卷起桌上昨日的报纸一角,发出细小的簌簌声。

直到钟至缓缓撤开,拨拢了一下留在他掌心的青梅,夏斯弋才回神注视起自己的手心。

一颗凭空变出的梅子在钟至的调戏下打了个“激灵”,又安分地躺了回去。

钟至轻言:“时间仓促,算个定金,下次一定给你准备些好的。”

原来要给他的,是梅子。

一种无言的失落感自心口沉降,渐渐没入心湖。

他攥着掌心里包装熟悉的青梅,数度相同的触感被记忆唤醒。

过去十几年里,他曾无数次从钟至手里接过这种青梅,以前他毫无觉察,此刻才惊觉钟至已经随身携带这种青梅这么多年了。

钟至对这种偏甜的零食不感兴趣,唯一的可能就是,那是特意为他带的。

夏斯弋神经大条的时候,并没觉得这有什么,毕竟大多数梅子出场都是在钟至惹他生气之后。然而在戳破了这层玻璃纸的当下,这种行为则好似被赋予了新的意义,重重地敲在他的心口。

他仅捧着一枚青梅的手还端在原地,爷爷笑盈盈地靠近他们身边,拿着一个不知从哪里变出的红包盖在了梅子上方:“不空手不空手,爷爷替他准备一个大红包给你。”

夏斯弋惊愕地稳住因青梅摇晃不稳的红包,慌忙往爷爷衣兜里塞:“爷爷,我开玩笑的,快收好你的钱。”

祖孙两人的执拗是一脉相承的,一个不肯接受一个不肯收回。

“爷爷也是开玩笑的,这是早就给你俩准备好的红包,爷爷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你们就自己买点喜欢的,好不?”

夏斯弋摇头:“我们什么都不缺,对吧?”

他边说边求助地看向钟至,眼神示意他帮着一起拒绝,谁成想钟至单手扣住了他推回红包的手,向内拢了拢,不客气道:“还是能用得上的,那我们就收下了,谢谢爷爷。”

夏斯弋不可置信地盯着钟至,手指逆着对方的力道反抗,试图提醒他。

然而根本没奏效,他眼睁睁看着红包落进了钟至的口袋。

爷爷的笑容也因此更加灿烂了。

那天上午,他们在爷爷那儿待了很久,还吃了顿午饭。

爷爷依依不舍地送他们到楼下,还叮嘱他们以后要常来。

走出小区好远,钟至才拿出爷爷给的红包,递送到夏斯弋面前。

夏斯弋有些愠恼:“都怪你突然发什么疯,提……”他省略了关键部分,“不然老人家也想不起来红包的事。”

钟至故意问他:“提什么?”

夏斯弋斜睨了他一眼。

钟至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我这么喜欢你,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也是人之常情,你这样指责我的话,我可是会伤心的。”

夏斯弋缓缓移回眸子:“看着一点也不像。”

他低下头,怅然地看着手里包的有些歪歪扭扭的红包,叹了口气。

摸着这么厚,也不知道这是老人家攒了多久的零花钱。

钟至曲起指节,敲了敲夏斯弋的脑壳:“好了,我在你印象里就这么不靠谱吗?拆开看看再苦恼也不迟。”

夏斯弋狐疑地瞄了他一眼,飞速拆开了红包,里面竟然不是纸钞。

他快速拿出里面折成几折的半张报纸,没记错的话,这报纸在他们吃午饭前还是完整的,就摆在客厅的茶几上。

他不解地看向钟至:“这是?”

钟至收回那份报纸,又折回信封里:“我们平时和爷爷见面的时候太少,他觉得自己没什么能帮得上我们的,你不拿着这份钱,他心里不会放心的,会总觉得我们过得不好。”

他抚了抚夏斯弋的头发:“放心好了,我走时把那些钱悄悄赛进他的秘密金库里了,爷爷年纪大了,记不准的。”

注视着钟至重新折好递回的红包,夏斯弋总算稍稍放了些心。

他捏住红包的一角想要收回,钟至的力道却没松,反而沿着红包斜长的对角向内拉扯了一小段距离。

手指跟随着红包前移,无形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夏斯弋颇感意外地掀起眼帘,与钟至的眸光相对,晌午的阳光清透,融进对方的眸光里,磁石般牵引着他的视线。

钟至张张嘴:“真不考虑我吗?”

“考虑什么?”夏斯弋有点蒙。

“考虑考虑,以后陪我扯个证?”

钟至的语气轻松,眼里的真诚丝毫不假。

夏斯弋还捏着红包一角的指节微僵,呼吸顷刻间被钟至专注的视线捕获,只有藏匿在胸腔里的心跳不受辖制地肆意乱撞,影射着他的慌张。

钟至继续诱导:“我呢,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入股绝对不亏。”

空气静了几秒钟。

夏斯弋原本微垂的眼睫立时抬了起来,顷刻间从旖旎的氛围中抽身脱离。

他惊疑地蹙起眉头:“等等,你这个词,形容的真的是自己吗?你是错会了‘下得厨房’这句话,还是对你的个人情况有什么误解?”

钟至也没想到自己精心营造的气氛会败在这里,无奈地挑了挑眉尾。

他松开红包,被迫收拢情绪。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问夏斯弋:“下午有事吗?”

“应该——”

“没有就好。”钟至等不及他说完,拉住夏斯弋的手腕带他向外走,迫不及待地想更正夏斯弋对他的印象,“去你家,带你领略一下大厨的手艺。”

“啊?哎——”

夏斯弋来不及斥责钟至的擅下决定的事,又被大厨的称号砸得一头晕。

他快步跟上钟至的脚步,想为自己可怜的胃发个声,又多次欲言又止。

情侣手链的金属牌轻轻摇晃,缠绕间偶尔发出一声“叮铃”的脆响。

今天的出租车司机是个慢性子,20分钟的路硬是开了半个多小时。

两人刚到家,就见一个小男孩从沙发上坐起,小跑着迎到了他们面前。

钟夏两人同时停下了找拖鞋的动作,默契地对视一眼:“他是谁啊?”

好的,没人知道。

他们放弃了互相询问,转而一齐看向小男孩:“你是谁啊,小朋友?”

两人默契到尾调都几乎一致,听得小男孩有些愣:“你们说话好整齐,是用了什么魔法吗?”

夏斯弋无奈地叹了口气,向前弯身与男孩平视,钟至则后挪了半步,替他腾出了少许空间。

夏斯弋耐心地问他:“小朋友,你为什么会在我家里啊?”

小男孩的眼睛亮晶晶的,连警惕起来都透着几分机灵的可爱。

他向后退了半步:“是妈妈叫我待在这里的,我不认识你们,不能和你们说话,再见。”

讲完,男孩又退回了沙发区域,乖巧地继续原地等待,不再看他们。

看样子又是妈妈同事家的小孩子,临时在这里待一会儿。

夏斯弋给母亲发了条消息,一方面是确认小孩子的身份,另一方面是告诉母亲他和钟至目前在家。

钟至看着小朋友的背影,惆怅地叹了口气。

夏斯弋驻足:“怎么了?多了个小孩影响你发挥?”

钟至无可奈何地耸耸肩:“是啊,很影响我发、挥。”

他故意把“发挥”这两个字咬得很重,即便夏斯弋再迟钝,也听得出这个“发挥”和自己所说的不是同一种意思。

夏斯弋的耳后闪过一抹绯红,快速打开了冰箱门。

门内涌出的冷气协助他消解了那一抹热意,他向钟至招手,示意他过来。

钟至缓悠悠地向他靠近,音调正常地故意问他:“刚才在想什么,耳朵怎么红了?”

夏斯弋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向旁边掀开了一段距离。

他怎么什么都说?还有人在,就不能当没看见吗?!

他向后瞥了眼沙发上乖巧的小孩,钟至不肯当瞎子,他就只能选择自己当个哑巴,半句话也没回,转身就走。

厨房里,钟至正在仔细挑拣,比起上次的手忙脚乱、一无所知简直是判若两人。夏斯弋突然对他口中说出的“大厨的手艺”有了那么一点点信心。

普通的蔬菜在他手里颠来倒去,竟多了几分不属于它们的高贵感。

夏斯弋牙酸地倒吸了一口气。

对一个人有与别人不同的滤镜也是喜欢的表现。平白的,他又中了一条。

厨房里的流水声歇停,夏斯弋听到钟至开启了油烟机。

他有些担忧地向厨房挪近,竟发现钟至竟真做得有模有样。

他恍惚地想起上次钟至做的那盘难以下咽的番茄西红柿。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么大的进步,他绝对有偷偷学过。

可……为什么呢?

夏斯弋强行遏制住自己的胡思乱想,生怕生出些多余的感动。

厨房里,第一道菜已经收了火。

钟至扬声叫他:“夏夏,过来端一下。”

同样是一盘西红柿鸡蛋,对比上次的色香味全不占,这次还没尝就占据两样了。

闻到香气的小男孩也坐不住了,挪着小碎步向着香味的来源靠近。

他端着菜盘,身边跟了个亦步亦趋的小跟屁虫,两眼放光。不提吃的谁也不理,提了吃的谁都能多看两眼,简直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这时,客厅的门从外打开,姜叶两位女士一并从门外进来。

钟母有些慌张地快行几步,连鞋都来不及脱就直奔小男孩。

但她的行动远不及男孩快。

男孩一见到姜融霞,就激动地向她跑去,兴奋地大喊道:“妈妈!”

他一脸天真地仰头看着姜融霞:“妈妈,这两个哥哥是谁啊?”

夏斯弋和煦的笑意僵在了脸上,目光呆滞地从男孩身上转移到母亲脸上。

他想,这可能是个误会。

于是颤巍巍地出声:“妈,他怎么这么叫你啊?”

姜融霞无所适从的惶遽化作刀锋,无情地割在他的心口,逼他一步步接近无可躲避的真实。

母亲张着唇,圆滚滚的泪珠不留痕迹地坠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男孩扯着姜融霞的衣角:“妈妈,你怎么哭啦,是哪里难受吗?”

盛着热菜的盘子迅速发烫,灼得夏斯弋不得不松手。

“啪——”

手中的碟子随着新鲜出炉的菜品一同坠地,顿时四分五裂。

巨大的声响吓到了小朋友,引起了一阵剧烈的哭声。

夏斯弋强忍着情绪,蹲身拾捡碎裂的餐盘,滚烫的食物与餐盘的锯齿撕咬着他的指尖,刺破的伤口渗出殷红的血水。

钟母无措地拿着纸巾蹲过去,想替他擦拭伤口:“弋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听叶阿姨的,先起来好吗?”

客厅里乱作一团,钟至也惶急地从厨房里冲出来。

伴随着男孩哭声中呜咽的称呼,他几乎瞬间明白了当下的情状。

他快步蹲到夏斯弋跟前,阻止他捡拾的动作。

夏斯弋的呼吸打着颤,手指不断在地上抓握,试图捡起些什么。

他嘟哝着道歉:“菜都撒了,都撒了,对不起,你做的菜我都弄撒了。”

钟至抓住他不停流血的手,抽出纸巾压住他的伤口:“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撒了就撒了,以后我还会给你做,什么时候都可以,好吗?”

他掀起夏斯弋的卫衣帽子盖住他的眼睛,心疼地抱住他:“我在的。”

泪水几乎瞬间浸透了钟至的侧肩。

沉默的哭声远比放声大哭的痛更戳骨入髓,血迹透出单薄的纸张,带着醒目的鲜红。

钟至闭着眼,轻抚他的后背:“夏夏,我们先离开这儿,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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