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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这么刺激的吗?

冤家竹马协议恋爱书 柒零叁 2833 2024-05-09 18:04:24

听到熟悉的嗓音,钟至可能替他出过头的事重新在夏斯弋的脑海里转了一圈。

短暂的迟疑令他失去先机,他干脆松了手,不再夺门。

没了关门的阻力,钟至卸掉力道,泛红的指尖从灰白的门板间滑下。

夏斯弋不爽地抬起眼,视线落在眼前还略带病色的面庞上,周身带刺的壳不自觉柔软下来。

他抿着嘴,在开口询问钟至“他有没有事”和在内心腹诽“他爱死不死”之间反复徘徊。

还没等到他完成漫长的纠结,钟至的笑声先钻入了耳腔。

夏斯弋:“?”

钟至憋笑着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调出相机自带的镜面功能,垂直立在夏斯弋面前。

纵然照得不够清晰,夏斯弋还是一眼就关注到了自己如同刚生吞了半斤辣椒的嘴。

夏斯弋笑不出来,他恼火地扒开手机,无语地对上罪魁祸首的笑颜。

他是怎么有脸笑的?

夏斯弋恼羞成怒,连拉带拽地扯着钟至走向无人的楼梯间。

楼梯间角落里空旷静谧,悄然稀释着压缩的情绪,连同夏斯弋想打人的冲动一起拉回了可以维持理智的程度。

他有点后悔和钟至出来了。

指节和手腕接触的位置温差明显,夏斯弋不自然地松开手,无可避免的尴尬恣意生长,搞得他浑身不自在。

钟至先出声打破了沉默,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扩散,如同加入混响,搅得人心口发慌:“上午我误食——”

夏斯弋扬声:“闭嘴。”

如果说有什么能比上午那件事更尴尬,一定是被迫和另一位主人公一起复盘那段记忆。

钟至充耳不闻:“我是说——”

夏斯弋再次打断钟至:“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钟至只好省略前言,直击重点:“我不记得当时的事了。”

夏斯弋猛地扭头看他。

一种茫然感从钟至的眼眸里萌生,仅短暂存在了几秒便融化散尽。

钟至浅浅眯起他的桃花眼,向他歪歪头:“你这种反应,难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夏斯弋瞪了钟至一眼,声音因为心虚拔高了几个度:“胡说八道什么?有也是我打了你一顿!”

眼看刺猬又奓了刺,钟至见好就收,他舒展眼角的笑意,正色道:“谢了。”

不合时宜的话一出口,瞬间冻结了夏斯弋的窘迫,他莫名从羞恼的外壳中脱离出来,呆怔地回望向钟至,似是在等待解惑。

钟至解释:“谢你没有丢下我,还送我去了医院。”

夏斯弋最应付不来的就是钟至突然正经的态度,他别扭地别过头,讷讷道:“咱俩的关系说这么友善的话不合适,就当扯平去年军训的事了,以后这两件事就当都没发生过。”

钟至温和颔首。

说完,夏斯弋自觉很亏。

去年军训他被蚊子咬过敏进医院,钟至没少拿这事奚落他,早知道钟至记不得,就应该趁机多踹他几脚。

虽然忿忿,但人不记得事了,他自然也没法计较。

刚刚情绪激动,也没在意听钟至说他到底是怎么搞成上午那副模样的,但若是现在再问,反而搞得自己很关心他似的。

总归是无心之失,忘记对现在的他俩来说,确实能避免很多尴尬。

一片安静中,两股不同频的脚步声自下而上地传来,打破了两人间的平静。

夏斯弋后撤一步,方便来人通行。

路过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瞄了一眼他和钟至,他们从楼梯间进入走廊,窃窃私语声却留了下来。

“是吧?”

“就是他俩。”

“明显长得都不如我啊,你说我女朋友老捧着手机看他俩干吗?”

“啧,你可拉倒吧。”

夏斯弋长吸一口气。

虽然对这种事早有准备,但平白遇见完全不认识的路人讨论自己,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觉得别扭。

“看看。”

钟至清冽的嗓音传来,夏斯弋这才看见递到眼前的纸,他接过纸张,疑惑地沿着折痕打开。

那是一张钟至手写的协议,拟定的内容言简意赅,其中“反对一切彼此拒绝的亲密举动”一条更是直击他心底最大的顾虑。

路人的闲言碎语言犹在耳,眼下他和钟至的事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也只能选择放下芥蒂,尽快解决问题。

夏斯弋反复检查了那几行字,下定决心似的换了口气。

他看见钟至的裤兜里揣了支笔,毫不避讳地随手抽出,在协议尾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悬空的纸张无处借力,龙飞凤舞的签名延展到钟至名字的边缘,笔画的尾峰悄然勾错。

签完字,他甩开纸张,力图使它更平整。

连续“咔嚓”几声过后,夏斯弋把拍过照的协议塞还给钟至。

夏斯弋情绪过载地闭了闭眼:“先这样吧,我得缓缓。”

他顾不上钟至的反应,直接离去。

快到宿舍时,正好看见棠光在门口,于是唤他:“找我?”

“原来你出去散心了。”棠光收回准备敲门的手,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夏斯弋的“红唇”吸引,“你这嘴怎么了?”

夏斯弋掩饰性地挡了挡,敷衍道:“吃东西不小心咬了。”

棠光震惊:“还能咬成这样啊?”

夏斯弋完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生硬地岔话道:“你不是有话要问我?”

思绪被迫转了个弯,棠光顿了一下:“哦对,咱们去季知新寝室吧,他寝室就他一个人。”

夏斯弋快速点头。

季知新的宿舍门虚掩着,两人进去的时候,这人居然还在和人隔空吵架。

他俩随便扯椅子坐下,目光齐齐落在季知新身上。

夏斯弋实在受不了了,他扯过季知新的手机往旁边一扣:“哎呦差不多行了。”

季知新急得站起来:“快给我,你这样我就要输了!”

夏斯弋无奈:“你这样到明天都吵不赢,我和钟至的事我不想解释第二次,等我说完你把那账号推给我,我帮你和她‘讲讲道理’行吗?”

季知新这才犹豫地收起意图捞回手机的手,缓缓坐下。

夏斯弋向两人简单转述了他和钟至达成假恋爱协议的原因和契机,当然,他略去了上午那场难以启齿的意外。

话音刚落,棠光长“啊”一声,言语间的遗憾可见一斑:“这种事你找我啊,找他干吗?不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

夏斯弋无声地睨向棠光。

棠光绷直脊背,立即与目光的主人拉开了一段距离:“别别,我开玩笑的。”

夏斯弋撤回视线,眉峰间的褶皱不展分毫。

季知新有些不理解:“这事虽然有点赶鸭子上架,但也算找到了解决办法,可你怎么好像比之前还愁了?”

季知新的感觉没有错,抛开钟至不说,夏斯弋确实有个亟待解决的烦恼——他可以和最亲近的朋友说明假恋爱的事,其他人呢?他要怎么解释和天天打架的死对头“好上了”这件事?

夏斯弋长呼一口气,吐出自己的疑虑。

轮到出主意的事,刚乖巧闭嘴的棠光又按捺不住了,他小幅度地举起手臂:“请问我能说话吗?”

夏斯弋被他搞乐了:“我堵你嘴了?”

得到另类的豁免,棠光顿时来了精神,他积极地沿着椅面朝前挪了挪:“这好说啊,你是不是忘了以前和我说过的话?”

夏斯弋不知道他说的是哪句。

棠光清嗓切换声线,像模像样地学着夏斯弋语调中的顿挫:“每个人遇到不能理解的事时都会按照已有的经验先行赋予其逻辑,当解释的事实与其个人想象有差异时,这些人便会因为质疑去反复推敲细节,进而发现谎言的蛛丝马迹。这意味着有些时候,解释不如沉默。”

听完,夏斯弋挑起一侧眉峰:“这我说的?”

棠光猛点头,继续说:“所以你哪需要解释,只需要对他们微笑,或者投回一个‘你懂的’的表情,任他们自行发挥想象就好了。”

夏斯弋轻“呵”一声:“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有哲理的时候。”

他手撑桌沿起身,拍了拍棠光的肩膀,破颜一笑:“走了。”

“?”棠光仰头,“干吗去?”

经历了离奇曲折的一天,夏斯弋急需清空脑中的垃圾,他头也没回地答道:“睡觉。”

宿舍的走廊空荡,纠缠在心头的烦恼散了一半,夏斯弋的心情也没那么沉重了。

他推门回宿舍,宿舍空无一人。

夏斯弋懒得问他们怎么还没回,卸劲似的往凳子上一坐,不知道哪个动作出了错,他的牙堪堪蹭到了唇边。

夏斯弋皱着眉倒吸一口气,被咬过的地方又疼了起来。

“嘴疼死了,”他无处发泄的火气化作抱怨的言语,“钟至那张狗嘴里长的都是铁牙吗?”

才说完,宿舍上铺的床帘间突然甩出一样不知是什么的东西,路线曲折地跌在地面上。

“啪哒——”

夏斯弋神情呆滞地视线下移。

一支录音笔孤零零地躺在那,闪烁频率一致的黄灯昭示着它正在工作的状态。

他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室友哐当当几下从上铺跳到了他面前,慌张地捡起地上的录音笔。

周默推起即将滑落的黑框眼镜:“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新买来想试试,我什么都没听到,我马上删,马上删!”

周默前言不搭后语,手忙脚乱地操作起和他并不熟的录音笔。

就在这时,其他室友也回来了。

欣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俩买了烧烤吃不吃?”

话音未落,周默不知道按错了哪个按钮,刚录制完成的声音旋即传出。

“嘴疼死了,钟至那张狗嘴里长的都是铁牙吗?”

整个宿舍瞬间安静,褶皱的塑料袋缓慢舒展,声音清晰可闻。

稍时,愣在门口的人才回过神,感慨声接踵而至。

“哇呜,这么刺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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