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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他知道,他快疯了

冤家竹马协议恋爱书 柒零叁 3558 2024-05-09 18:04:24

下一秒,一个黑白相间的身影猛地冲向钟至。

本来蹲跪的姿势稳定性就差,钟至又毫无防备,直接被疯不择路的边牧掀翻,上演了一场落井下石的精彩戏码。

洁净的白衬衫跌入细雨后的草地,顷刻间染上了不属于他的泥泞。

“哈哈哈哈哈。”

夏斯弋忍俊不禁,瞬间破功,不加掩饰的嘲笑铺满了整张脸。

钟至嫌弃地撑起身,仰坐在充满泥污的地面上,目光上下打量着夏斯弋,蓦地嗤笑一声。

似是自嘲,又像是不满于某只没良心的刺猬,准备随时讨回代价。

钟至举起撑地的那只手,瞄了眼掌心里纵横的黄泥:“这么好笑吗?”

他毫无征兆地一把攥住夏斯弋的裤脚,向外拉扯:“那你也来一起笑笑。”

那股力道用的巧妙,夏斯弋不及逃跑,硬生生地被钟至拽倒在地。

玩疯了的淘淘从夏斯弋身边跑过,一脚踩中蓄水的泥坑,好巧不巧地在他脸上留了一幅即兴泥水画。

夏斯弋“噗”地吐了一口,不知是不是吞到了坑洼里的泥水。

“嗤。”

见到这一幕,钟至平素一贯端在身上的架子莫名卸下,忍不住大笑起来。

脏兮兮地地面上,两个狼狈的人跌坐对望。

夏斯弋火速从地上腾起身反击,还顺便喊了个帮手。

“边边,踩他!”

听到夏斯弋的呼叫,边牧兴冲冲地直奔他们的方向而来。

小边牧是他看着长大的,自然和他一条心,至少,夏斯弋是这么认为的。

可不承想这小家伙全速抵达目的地,却是冲他来的。

它不由分说地扒向夏斯弋的脸,在他原本干净的右脸颊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狗爪印,跟着狗跑过来的淘淘有样学样,一巴掌搭向他的左脸,仿佛他是什么旅游景点的热门打卡项目。

反攻钟至的大业为竞,夏斯弋顶着左右一人一狗两个小巴掌印,目瞪口呆地愣在了原地。

听说边牧有相当于人类六七岁孩童的智商,总不会连个手势方向都搞错。

它一定是故意的!

果然,当边边靠近时,钟至摸了摸它的头,奖赏道:“好样的边边,看来我之前给你带的罐头都不是白喂的,下次来还给你买。”

好一条白眼狗!

既然它不出力,他就自己来!

夏斯弋撸起袖口,摊煎饼似的在泥地里使劲蹭了几下,直到确认手上涂满了泥巴,才张牙舞爪地朝钟至扑过去:“今天你完了。”

他手脚并用地往钟至身上抹脏泥,甚至连脸也用上了,非要给他拓印两个一模一样地“纪念章”不可。

淘淘也加入了这场混战,疯狂往人和狗身上涂泥巴,连自己也不肯放过,主打的就是一个敌我不分。

不甚宽阔的草坪里充斥着欢声笑语。

两人也仿佛回到从未经历过磨难和隔阂的孩提时期,灵魂化作纯洁的精灵徜徉飞舞,只靠本能无度地向周围索取快乐。

漫长的大战过后,边边和淘淘都累瘫在地。

夏斯弋和钟至也气喘吁吁地暂时停手,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对视着。

钟至费力地掀起眼皮看向夏斯弋:“我们休战吧。”

夏斯弋也很累,恨不得席地而躺,还是不屑地甩回了一句“你想得美”。

钟至向前撑了撑身,一滴泥水自他的发丝坠落,顺着绿油油的草叶重归大地的怀抱,了无生息地渗进夏斯弋脚边的土壤。

他尝试说得更明显一些:“我是说,以后也休战。”

结束长达十几年的争吵互坑,成为真正的朋友。

夏斯弋安静了几秒。

晚风温和地拂过面颊,滑过钟至脸上几近干涸的泥渍,不舍地滞留于他眼底的温情。

夏斯弋自被泥水封塑的状态下回神,毫不客气地揪起钟至一侧的脸颊,污染了他脸上最后一块净土:“你想得美!”

新一轮的争斗再次开启。

半小时后,三个小泥人牵着一条小泥狗回了家。

家门口,姜融霞正和同事欢喜地聊天,三人一狗就这样闯入了她的视野。

姜融霞:“……”

片刻后,她抚掌大笑起来。

像是被戳中了笑穴,指着被脏污包裹完全的钟至乐到发颤。

回来的一路上钟至都蚕茧般严实地裹着脸,哪怕无人路过也没放下挡脸的手,生怕别人有一丝一毫认出的可能。

眼下被姜融霞盯着笑,掩藏在内的尴尬与难堪一并泄露,他从指缝里一眼一眼地瞟向姜融霞,拼命压声提示道:“阿姨,你同事,同事!”

姜融霞这才想起自己那不值钱的同事,手动扒拉下自己高翘的嘴角,对同事道:“真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她没憋住又笑了一下。

抿了好几次嘴角才接起话头:“都还是十几岁的孩子,太皮了,要不让淘淘在家里洗个澡再回吧。”

男同事抱歉地欠欠身:“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本来就是你帮我的忙,我们家淘淘平时就作,家里向来是鸡飞狗跳,这样都是常态。今天打扰得已经够多了,澡就不洗了,我还得赶着带着淘淘去接她妈妈。”

姜融霞满负歉意地应声。

男同事向淘淘招招手,小脏脏包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夏斯弋的手。

他脱下外套罩在男孩身上,扳了一下小朋友的身子调整方向:“淘淘,和阿姨还有哥哥们说再见。”

淘淘眨眨眼,身上尽是带着疲累的乖巧:“阿姨再见。”

他又自动转向夏斯弋和钟至的方向:“边边再见,哥哥们再见,我下次再找你们玩。”

两人脸上摆着礼貌的告别笑容,内心却写满了拒绝。

男同事再次致谢,宠溺地摸了摸男孩的头发,小心翼翼地抱起他。

“走啦,我们去找妈妈。”

身形高大的父亲将单薄的身躯向怀里拢了拢,每一幕都与夏斯弋脑海里与父亲有关的记忆无限接近。

他定定地盯着他们的背影,眼神里的歆羡化作滤镜,涂抹出无限美好。

要是父亲还在的话,他们一家也会是这样温馨的吧?

“嗷呜,汪汪。”

低声呜咽的狗叫唤回夏斯弋的神思,他俯身揉搓着边牧头上混合着半干泥土的毛发。

小边牧也该回家了。

他偏身看向钟至:“边边怎么办?”

钟至沉吟片刻,不怎么正面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反正如果我是边边的主人,看到这样是会想骂人的。”

最起码得洗干净送去,再好好道个歉才是。

夏斯弋直起身,眼见着母亲又笑得直不起腰了。

眼下他分身乏术,只好把主意打到了他这个便宜妈身上。

他一个箭步窜到老妈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狗绳送到了她手里:“妈,送边边去宠物店的大任就交到你手上了,我先去洗澡了。”

他速度甩锅进屋,留下不及反应的夏母独自站在门前。

预备洗澡的心是无比迫切的,他几乎和钟至同时冲进了浴室。

夏斯弋忿忿地盯着钟至:“你怎么次次都和我抢,和别人抢着洗澡是能洗得更干净吗?”

钟至也想快速摆脱这身糟糕的模样,分毫也不相让:“我们同时进的浴室,说不上是谁抢谁的,但你和伤残人士抢,倒明显是道德水平有待拔高。”

“你伤残?哈。”夏斯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刚才在草地上要不是我机灵,怕是早就不知道被你掀出去几回了。”

钟至故作惊讶地浑笑一声:“是吗?我还觉得没发挥好呢。”

夏斯弋恼火地咬住后槽牙。

这样争来抢去的根本分不出个结果,只是徒然增加时间成本罢了,要想迅速解决战斗,只能下猛药、出奇招。

他抬手搭上衣服的纽扣,毫无征兆地开始解衣服。

钟至纹丝不动的表情出现了崩坏的征兆,完美的面具裂开了一道缝。

“喂。”他伸出手掌扣住夏斯弋胡作非为的手,“你干什么?”

夏斯弋理所当然地掀起眼睫:“不是说了我要洗澡,自然是脱衣服了。”

他搪开钟至的手意图继续解衣扣,又被钟至重新锁住。

钟至游刃有余的表情骤然消散一空。

他神情严肃地盯着夏斯弋,言语间弥漫的警告感可见一斑:“还来?我说的话你全当耳边风吗?脑子是不是真的不好用?”

夏斯弋无所觉察地笑了笑,持续挑衅道:“就算不怎么好用,也总还是比你好用那么一点点的。”

他后撤一步,狡猾地踏入浴室。

钟至一怔,被迫撤手。

衣物失去抓握的力道,松散地散开,袒露出布料下干净白皙的肌肤。

夏斯弋完全没觉得不妥,无所谓地双手一摊:“现在我要洗澡了,你是打算在这儿看着吗?”

大幅度的手部动作令他的上衣襟敞开更甚,之前玩闹时留下的红痕肆意纵横在身体各处,一道复一道地纠缠出凌虐的美感。

汗水混合着泥点交缠滑落,沿着肌肉的弧度向无处可寻的内里延伸。

钟至眼眶发紧,那一刻,他生出了一个极为荒唐的想法。

——他想再靠近一些,想触碰那具身体,甚至想剥开那些碍事的衣服,添上更密实、更热烈的殷红。

“哐——”

磨砂玻璃门于眼前关合,一切妄想皆在那一刻与现实划开了一道深长的沟壑。

获得了浴室的优先使用权,夏斯弋得逞一笑。

他知道钟至不是什么端正君子,但到底好面子,做不出诸如正大光明看他洗澡这种过分不要脸的事。

他悠然地打开花洒调节水温,哼起了小曲。

甚至还不忘叮嘱钟至:“身上那么脏就别在家里到处跑了,就在隔间外等着吧,我不介意。”

只是此时的夏斯弋并不知道,往后发生的事会多打脸于他此刻的判断。

一扇薄薄的磨砂玻璃外,钟至克制地攥紧拳头。

一向能说惯道的舌尖在此刻打结失效,吐不出半个字。

浴室外,姜女士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传来。

她甚至等不到去宠物店,就迫不及待先和姐妹分享下午的趣事。

“过了十岁就再也没见过他这副样子了,大了以后衣服沾到一点墨渍都吵嚷着要换,哪有还是个小豆包时可爱。”

“哎呦,你别问他,小钟至好面子,别给搞生气了,真成最后一次了。”

通话的声音明明足够清楚,落进钟至的耳里却杂糅为含混的音色。

唯有浴室隔间里的沥沥水声是清晰的,水流迟缓地下降,断断续续地敲击在瓷砖上,恍惚能喷溅到夏斯弋泛红的皮肤上。

他牢牢地盯着玻璃后模糊的身影,压抑的想象肮脏滋长。

一件脏污的外套从门后搭上来,袖口不安分地接触到钟至颈项处的皮肤。

皮带上金属卡扣磕击的声音隔着玻璃门传来,清脆又扎耳。

钟至的眼压急剧上升,身体充盈起不同寻常的血热。

绝对,绝对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他惶急地扯下搭在架子上的毛巾,推开眼前这道令他遍生绮思的门。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夏斯弋一跳,他惊吓道:“我去,你干吗啊?”

钟至不由分说地撑开宽大的浴巾,裹住了夏斯弋全身,连拉带拽地把人往门外拖:“让我先洗,之后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什么都行。”

他的嗓音泛着明显的哑色,每个字都充斥着意味不明的热意。

但夏斯弋只对他提的条件感兴趣。

他在门口来了个急刹,目光灼灼地望着钟至:“真的什么都行?”

说话间,一滴清澈的水珠从他的发间坠落,无声息地扫过脖颈柔和的曲线,缱绻地依偎进他的锁骨窝里,又恰好滞留在一道淡色的抓痕上。

钟至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抬起拇指,不可抑制地想用指尖捻碎他锁骨上剔透的水珠。

夏斯弋再度出声:“嗯?”

“什么都行。”

钟至折回指节,毫不留情地开门推人出去,三步并作两步地跨进淋浴间,隔门都忘了拉,迅速将水龙头掰到冷水端打开。

冷水冲刷走身上的脏污,却难以带离身上的燥热与妄念。

冷热交替的煎熬游走于身体的每个角落。

他知道,他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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