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不记得上一次抱许栀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因为不经常有这样的动作，所以这显得很突然，大概他和许栀都这样，平日里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却都不怎么像是会说爱的人。
不是因为傲娇，只是因为不擅长。
彼此却又是不同的不擅长。
就这么拥抱了好久，许栀先松开了手，她抬头看向林染的眼睛，小声的问，“你最近都干什么去了？”
“那就有很多很多的故事可以讲了，我找个地方慢慢给你讲。”
“好啊，那我们去……酒吧？”
“好。”
附近不远处就有一家还算是安静的清吧，林染和她坐在了角落里的位置，在灯光的阴影里，在摇曳的烛火中，林染想了想，刚想开口的时候，他看见了许栀的眼神。
所以他忽然问，“你猜到了我要说什么对吗？”
“就是……你其实是和苏霓生一样的人，对吧？”许栀的眼睫微微低垂下来几分，小声的问道。
“嗯。”
“果然……是这样子嘛。”她说不清是失落还是惆怅，就是仿佛眼睫一下子低落下去好多。
“这个故事有一点长，如果你想听的话，我慢慢讲给你听。”
“你，你讲呗，我听着呢。”
林染从他在孤儿院遇到的所有朋友开始讲起。
……
这个故事确实很长，两个人喝了三杯酒，林染才讲完这个故事。
从孤儿院的魔女，荆棘，蔷薇，灾厄，院长，再到捡到银姬，遇到墨橙冰，捡到雾谣，和苏霓生恋爱，认识许微雨，包括一切的一切，他全部都讲给了许栀听。
其实林染不是一个爱讲故事的人。
他更习惯把自己给藏的深一些，总觉得一旦对方知道了自己的所有经历，那现在的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就会被轻而易举的猜透。
故事讲完了。
许栀抬起了头，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好久好久。
她有一点点恍惚的问，“那么，你到底是鸦，还是林染呢？”
林染苦笑着回答，“我当然希望自己一直都是林染。”
“我以前总是觉得……你离我好远。”
“现在呢？”
“不知道。”
许栀轻轻的回答了一声，抓着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小口，偷偷的看了一眼林染，林染当然猜不到她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
许栀的腮帮子微微鼓起来。
“所以，你为什么要忽然给我讲故事？”
“因为我记得之前你说，我好像总是离你很远，所以嘛，现在我把我的一切都讲给你听。”林染轻轻的说着。
许栀却忽然楞在了那里。
她原本有些晦暗的眼眸，仿佛一点点的亮起来。
宛若城市夜晚里的路灯，那最明亮的两盏。
"好突然……"她小声的说。
“好像是有一点。”林染挠了挠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所以你现在有很多个女朋友咯？”许栀又问。
这个问题林染大概没法回答。
许栀看着他那犹犹豫豫的样子，过了几秒钟她却忽然笑了，“原来是这样子的。”
她的手托着腮帮，望着林染的眼睛，唇角仿佛泛起了笑意，只是眼神还有些飘忽，“那你之前说，你和苏霓生分开，是因为你们那时候表面上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我呢？”
这都不像是许栀会问的问题。
那我呢？
“我是林染，起码我希望我是。”林染无奈的笑道。
他和她就这么对视了好久。
“那你都有什么样的超能力呢？比如？”
林染想了想，“比如今天你的内衣是白色的。”
许栀几乎是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眸子幽幽怨怨的望着他，伸出小拳头在他的肩膀锤了一下。
“还有呢？”
“很多很多事情，你能想到的大多数事情，我应该都能做到。”
“如果我要你摘颗星星下来呢？”
“拜托，那是陨石，真带下来你也装不下。”林染朝着她无奈的笑。
“好像也是哦。”许栀噗嗤一声，也笑了。
"好奇妙。"她的声音还是有一点点的恍惚。
“是有一点。”
“那……如果以后我跟着你的话，会被别的女孩欺负吗？”
“我好像没法保证这一点，但是有人欺负你的话，我一定帮你。”
“你很讨厌诶。”
“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就是觉得。”许栀桌下的小腿不着痕迹的在林染的腿上踢了一下。
“那你是不是有很多钱？”许栀接着问。
“以前是真的不怎么装钱，现在的话，大概是很有钱的。”林染说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轻轻的说，“我把这些故事告诉你……其实还有一点，你也知道的。我以前替你做的那些事情，其实对我来说……都是很简单的事情。”
他的声音微微带着歉意。
因为这是隐瞒，是欺骗，是黑夜里的谎言，明明就不是两个倒霉蛋抱团取暖。
“所以你是要把我甩开吗？”
“当然不。”
许栀纤细的脖颈微微扬起，“你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吗？”
她说过那么那么多句话，可林染好像忽然就意识到了她说的是哪一句。
“记得啊。”
“那你包养我吧。”许栀凑近过来几分。
“好啊，只要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养你一辈子。”
许栀却又轻轻摇头，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这样可不行哦，这样你只能得到姐姐的身体。”
林染温柔的看向她，“那要怎么才能得到许栀姐姐的心呢？”
“虽然很早以前就是你的了，但是现在你又把它还给了我，所以嘛，想要得到姐姐的心，你还得经常抽出时间来陪我，不可以偏爱别的女孩。”
她很认真的在说这一句话，却又咬着嘴唇在看他的反应。
她的手指抓住了裙摆。
另外一只手握着酒杯。
“我会做到，如果做不到这一点的话，你可以随时离开。”
许栀举起了手上的酒杯。
“那就这样子。”
她的眼眸晶亮醉人。
……
离开的时候是林染扶着许栀回去的，她的脑袋喝的昏昏沉沉的，林染找了个代驾，和她坐在了后座，一直到她家楼下，下车。
林染扶着她上楼，来开门的是许茉，她好像听到了楼道的脚步声。
林染正扶着许栀呢，许栀喝着楼下便利店买来的水的时候，胸前的白裙微微浸润了一些水渍，许茉和他对视了一眼，错开视线，回到了沙发上继续看电视。
许栀伸出手轻轻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想先洗个澡。”
“你都醉成这样子啦。”
“你帮我洗。”她又凑近了几分。
“那我当然很乐意。”
……
浴室里的雾气氤氲。
她身上的白裙散落在了地上，被林染蹲下来捡起，先放在了一边，许栀的手轻轻的抱着胸，漆黑的发丝披散在脑后。
她的肌肤雪白，腰肢纤细，白净的长腿上面沾染了些许水珠。
“我……好看吗？”
“那当然。”
林染拿起了花洒，花洒的水滴落在她白皙温润的肌肤，许栀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她的手指抓住了他的肩膀，都有一点点站不稳了，明明她的脸颊现在还浮现着晕红。
这可是第一次。
沐浴露的泡沫在她的身上，遮掩了她雪白的肌肤，再被花洒一点点的冲洗掉，她的手不知道该往哪放，林染很贴心的帮她洗香香，然后她穿上了黑色睡裙，眼眸还是稍微有些醉醺醺的。
“那，那我去房间等你咯。”
“好。”
许栀打开了浴室门，离开了浴室，林染也洗了个澡，过了一会儿许栀来敲门，给他递了睡衣，这是她之前买的，似乎她早就想过有这么一天。
林染洗完澡以后换上了睡衣，打开浴室的门，客厅的许茉很安静的看着他。
她的怀里还抱着猫。
林染挠了挠头，朝着她打了一下招呼。
“好久不见。”
“去死。”
温顺的小猫咪露出了她的獠牙。
林染无奈的看着她。
“我去睡觉了。”许茉站了起来，抱着猫猫回了她的房间，林染无奈的看着她纤细的背影走到房间门，在关门的时候，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林染走到了许栀的房间门口，轻轻的推开了门。
许栀的屋子里还亮着光，灯没有被全部关掉，她的身上盖着洁白的被子，看见他走进来以后，却更加的慌乱不安。
“要关灯吗？”
“看你。”
“那，那就不关。”她别过脸，小声的嘟囔。
林染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过了一会儿，许栀小声的嘀咕，“我，我不擅长……你得教我。”
“明明以前满嘴都是荤段子吧？”
“不许说！”许栀抬起小腿轻轻的踢了他一下，却又被林染抓住了足踝，她愈发的羞怯，手轻轻的捂住了脸，直到他靠近，她才缓缓的把手给放了下来。
“会不会……很疼？”
“所以乖乖让我亲一下就不会了。”
“这个我很擅长。”许栀轻哼一声，望着他的眸子，凑近过来，粉嫩的嘴唇微微张开。
……
许茉一整夜都没有睡着。
倒并不是因为隔壁房间很吵，其实她戴上耳机的话，什么都听不见，可她没有戴上耳机，就只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心底像是被打翻的酱油瓶，五味杂陈，一时间分不清是酸是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