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林染关了灯，去洗漱完回来，他的一整床被子都还盖在苏霓生的身上呢，他躺到床上以后，拉了拉被子，苏霓生却不肯松手。
他总得盖着点什么东西才能睡得着，无奈的再拽了拽，苏霓生最后还是松了手，被子分给他一半以后，就别过了脸，背对着林染，继续睡觉。
“生气了？”林染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明明她之前都那么骄傲的，现在却又这样子了。
苏霓生还是不搭理林染，林染就继续看着天花板数羊，这一招偶尔还是好用，他长期失眠的，苏霓生的呼吸逐渐平稳，只是她面前的被子大概湿润了几分。
林染好像什么都没听见，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苏霓生还在睡着，只是已经把腿都搭在了他的身上，像是八爪鱼一样紧紧的缠绕着。
林染只是动了一下身子，她就睁开了眼睛。
两个人的眼眸在清晨相对。
这肯定不算是第一次在一张床上醒来，两个人高中的时候就很亲密了，亲密的很自然，一切都轻易的水到渠成，那时候苏霓生和他可做过不少事情，除了最后一步，大概都是尝试过的，所以现在两个人可以很坦然的睡在一张床上。
苏霓生倒不是坚定的婚后性行为拥护者，只是之前大概……没到时候，后来，那就没有后来了。
“起床了。”
“你有事？起那么早。”
“晨跑。”
“带我一个。”
“没给你穿的跑鞋，你穿个高跟鞋和我一起晨跑？”林染斜视她一眼，苏霓生一想，倒也是，然后就伸出手禁锢住了他，“那你也不许跑，陪我继续睡。”
“……怎么忽然就这么懒了。”
“因为我有很多时间了，可以都用来缠着你。”
“人被缠，就会烦。”
“哦，那你烦了就让我滚。”苏霓生念叨了这么一句，接着把脑袋靠在他的胸口，闭着眼睛睡的心满意足，仿佛全然忘记了昨晚抱着被子，咬着牙哭鼻子时候的窘态。
林染无奈的看她一眼，刚想再说点什么，他的手机忽然响了，看了一眼消息，是许栀发过来的，喊他一起晨跑，事实上是昨晚许栀就给他发了消息，林染答应了，现在许栀就在他家门口。
“等我三分钟。”林染打字回了许栀，接着就从苏霓生的禁锢中挣脱出来，说了声要去厕所，接着苏霓生松开手。
他起身，穿衣服，洗漱，穿鞋，整个过程却是也就三分钟不到，苏霓生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刚从床上起来，林染已经到了门口，朝着她轻声念，“那我出去晨跑咯？”
苏霓生的眸子就这么望着他。
林染关上门，正对上许栀的清澈的眼眸。
……
“大清早就有福利，挺好。”
林染的视线落在了许栀穿着黑色运动短裤的长腿上。
许栀姐姐的腿又长又白，想舔。
她穿着白色的跑鞋，黑色的运动短裤，简简单单的裹胸背心，还有一件外套，戴着棒球帽，看上去活泼且明媚，她家离林染家，严格来说，本来就不算是特别远，所以她骑了辆单车过来了，准备和林染一起在江边跑一圈。
时间确实还很早，现在才早上六点，林染都没这么早起过床。
好消息是许栀并不知道他家里现在还有个苏霓生，要是知道了也不知道又会想东想西到哪里去，所以林染就没有跟她说，和她一起下了楼以后，两个人并着在江边开始慢跑。
天空还稍微有些阴沉，江水被风吹的扑腾，路边的风很凉，空气稍微有些冷冰，只是很快就热了起来，许栀最近倒是一直都有在运动，所以跑起来也不怎么费力，林染就更无所谓了。
跑了得有将近二十分钟，林染和她靠在了江边的护栏，许栀去附近的自动售货机，买了最后一瓶水，拧开瓶盖以后，朝着他眉梢轻佻。
“要喝水吗？”
“喝。”
许栀凑到了他的面前，她不需要踮脚就能亲到他，所以她喝了一口水，腮帮子变得鼓鼓胀胀的，看上去倒是很可爱，接着她就凑了上来。
很遗憾的是这样的话，水其实会漏掉大半，但好像不重要，反正干涸的嘴唇被滋润了，沉寂的心跳也狂乱了起来，江边的风把她的鸭舌帽吹走了，吹到了江面上，她的发丝被风吹起，脖颈上还有些许的水迹。
明明就是有一点点幼稚的举动，忽然就显得很撩，林染看着她的眼睛，看见了她微红的脸颊，凑近一些，“喂。”
“嗯？”
“你脸红了诶。”
“没有，你看错了。”许栀别过脸。
“嘿，还傲娇。”接着林染就凑到了她身后，轻轻的搂住了她的腰肢，嗅着她头发的香气，望着面前波澜起伏的江水。
他望着许栀晶莹粉红的耳垂，“最近怎么越来越会撩人了？”
“你意思是姐姐之前就一点魅力都没有咯？”
“之前那是夜店大姐姐，现在是……”
“现在是？”
“现在是磨人的小妖精。”林染的手在她的腰上轻轻的捏了一下，许栀轻哼一声，回转过头，接着两个人嘴唇就又凑到了一块。
掠过两人身边的风，吹过以后不知道又会飘向哪出，只能听见风再吹起了树丛，看见风卷起了落叶，接着飘向不知道是哪的尽头。
“你不是不喜欢我嘛？”她的眸子明亮而欢快。
“现在有一点喜欢了。”
“一点可不能继续亲下去了。”许栀的手撑在了他的胸口，轻轻的把他给推开，“这算你的早起福利，剩下的，下次再算。”
“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扣扣搜搜的了。”林染又无辜又可怜的看着她。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吃的。”许栀轻轻的哼唧了一声，接着牵住了他的手，“我们走回去吧？来的路上我看见了一家早餐摊，菜角炸的好像很不错。”
“吃吃看去。”林染轻轻的抓住了她的手，太阳在江边升起，红的像燃烧的焰火。
……
吃过早饭，许栀得回家去洗个澡。
林染就陪她一起回去了，他倒是没出什么汗，这点程度的慢跑对他毫无意义，大多数时候，身体锻炼即便是对体力系的能力者也毫无意义，能力者在觉醒以后，就不能以常规的，去看待人的眼光去对待了。
浴室里响起水滴流淌过肌肤的声音，林染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着呆，许茉起床来吃早饭，她已经洗漱过了，现在站在阳台边，看着外面微微阴沉的天空。
然后她走到了沙发的边上，坐下，打开林染给她买的小笼包，小口小口的咬着，动作那么轻盈，她的胃口一直都比较小，吃了四个小笼包，再喝了半杯豆浆，轻轻的擦了擦嘴唇以后，吃饱了。
这个暑假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明天就是七夕了。
要是前几天就跳楼的话，说不定明天恰好在葬礼上还能收到花。
林染没有说话，许茉也没有说话，两个人都安安静静的，许栀还在洗澡，于是客厅里一片沉静。
她穿着居家的T桖和短裤，露着白嫩嫩的腿，发丝搭在脑后。
气氛好像变得有些许的尴尬。
许茉的脑袋里还记得他上次说的那句话呢，怎么都忘记不了，可她没有给林染发消息，她并不擅长这件事情。
打扰对方，如果得不到回应，对她来说是一件会非常烦恼的，难过的事情。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继续僵持，林染倒是还好，他一直都能快速进入发呆状态，总是不自觉的就走神了，过了不知道多久，许茉迟疑了几秒钟，轻轻说，“你明天有安排吗？”
这是一个好问题。
林染一般都懒得去记这些节日，可这两天还是难免的仔细思考了这个问题，七夕佳节，该去陪谁呢？
这明明就是一个必死的选择题。
“没法选吧？”许茉忽然嘀咕。
“你这么懂？”
“你身边那么多女人。”许茉轻轻的念，口气并不像是在埋怨，她的嗓音软糯动听。
于是这个话题就此结束。
过了一会儿，许茉站了起来，“我出门了。”
“嗯，你要去哪？”
“我抱了一个吉他兴趣班。”她轻轻的念着。
“喜欢这个？”
“钢琴太贵了学不起，其它的……学了也没有太多作用。”许茉很坦然的回答着，“我已经会弹一些简单的调子了，下次弹给你听。”
“好……不好……不对，好。”林染的话稍微有点语无伦次。
他的眸子在和许茉对视的时候，却莫名其妙的多了几分慌张。
说不上来。
许茉愣了一下，她听见了林染那稍微有些小慌张的样子，林染现在坐在沙发上呢，她站在了他的面前，两只白嫩嫩的小手背在身后，她微微弯腰，凑近几分，漆黑明亮的眼瞳，凝视着他的眼睛。
“你紧张什么呢？”
“没有。”林染义正言辞的回答。
“是吗？”许茉小声呢喃，很快又凑了回去，“那我出门咯？”
“好。”
等许栀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客厅里的林染在吃桌上的桃子，许栀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穿着简单的睡裙，肩颈上还有些许水珠。
“我帮你吹头发吧。”
许栀有些意外，但是乖乖的坐在了房间的梳妆镜面前，林染拿着吹风机，指尖穿过她漆黑柔顺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