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无人的街道。
苏霓生约了林染在城南的那家咖啡店见面，天气变得阴沉沉的，因为先前城市上空的那道雷霆和火焰，现在仿佛又要下雨的趋势。
可她给林染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苏霓生都打算开车到他家了，手指轻轻的扣着桌子，眼神一直盯着门口，偶尔再看一眼手机，可始终没有任何的消息。
……
一只闪烁着光的蝴蝶，从窗户外飞进了那个小小的出租屋里，角落里的猫几乎是一瞬间跳起来，那只蝴蝶落在了床上，点点的光影斑驳以后，林染再一次的躺在了床上。
他很努力的坐起来，咳嗽了几声。
体内的能量已经匮乏到接近于无，在他的视线里，他能够看到散落世界各地的蝴蝶，朝着他再一次飞来，在缓缓的融入他的身体，让他的力量一点点的恢复，这些蝴蝶也只有他能够看见。
林染去拿了手机，看到了苏霓生发的消息。
他这才惊觉过来，匆匆的下楼，骑上了他那辆破旧的自行车，没有带伞。
……
“我来晚了。”林染推开咖啡厅的门，气喘吁吁的说道。
苏霓生站起身，看着他，刚想耍一下小脾气呢，可看见他这般喘着气的模样，刚想说的话，又被她给咽进了嘴里，“你怎么了？”
“在家里睡觉呢，刚睡醒才看到消息。”林染挠了挠头，走到了她的对面坐下，扫码点了一杯柠檬红茶，啊，这家咖啡店现在也做这个了嘛？
“真是的……晚上熬夜很伤身体的。”苏霓生的口气稍微有几分幽怨，拿着纸巾替他擦拭脸颊沾上的一些雨滴，林染乖乖的没有动，看着她温柔的眼眸。
他在笑。
毕竟也算是劫后余生。
如果最后那个自称神明的家伙，并不打算求饶，而是和他死磕到底的话，林染应该是有把握杀死他的，但他也会死，那些光翼的蝴蝶就是他最大的底牌，是他唯一可以用来孤注一掷的东西。
如果死了，最后就什么都没有剩下了吧？
林染还没准备好遗书，还没有处理好后事，所以他不想死，当真正面临死亡的那一刻，他的内心还是有难免的惶恐，倒不是害怕从此以后再也看不见光亮，只是想着，会有多少人因为他的死而难过呢？
所以林染温和的看着苏霓生的眼睛，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尽管她的脸颊早已被刻进了脑海里面。
苏霓生把纸巾给丢到了垃圾桶里，看着林染的眼神，有些困惑的歪了歪脑袋，“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没事。”
“真没事？”
“真没事。”林染轻声回答，他点的柠檬红茶很快就端上来了，即便是在大雨天里，也要加冰，这里很重要。
“偷偷告诉你一件事啊。”苏霓生的声音压低了几分，林染也就很配合的凑到了她的身边，“嗯？”
“刚才凤凰下达了一级指令，你还记得今天半空中的那个光点，还有忽然出现的雷霆和火焰吗？”
“……我当时睡着了，还没来得及看新闻。”
“据凤凰说，当时有个自称神明的家伙，降临到了这个世界，就算是她，都不是对方的对手，只能躲进折叠空间里勉强活命，最后那个叫做鸦的人，留在了那里，十分钟后神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凤凰说，那个鸦，最大的概率，应该是和对方同归于尽了。”
“这个世界越来越奇怪了。”林染轻轻叹息了一声。
“既然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多活一秒算一秒咯。”苏霓生的口气很轻松慵懒。
她今天穿了一件宽大的T桖，T桖遮盖了下身的黑色热裤，露出两条修长笔直的长腿，粉色的头发恰好落在肩膀处，倒是很可爱。
“也是。”林染点了点头，“晚上吃什么？”
“都行，反正你请客。”
“那我们去吃烤肉吧？”
“好啊。”
……
苏霓生把手上的伞递给了林染。
林染把伞撑在了两个人的头顶，苏霓生躲到了她的伞下面，两个人走在街道边，苏霓生和林染总是有很多说不完的话，大概是因为两个人总是不见面。
苏霓生不会瞒着林染什么，她很乐意把身边遇到的事情都分享给他，林染每一次都会认认真真的听着，偶尔回应一两句，虽然生活没了交集，但好歹还是朋友。
两个人一起去吃了烤肉，吃过烤肉以后，雨停了。
林染买了一束满天星给苏霓生，她愣了一下，把那束花捧在了怀里面，轻轻的抓住了他的手，“接下来去哪？”
“喝两杯？我请你啊。”林染轻声说道。
“好呀好呀。”
于是两个人一起去了一家新的酒吧。
酒吧里的音乐舒缓，两个人一同走了进去，没有选择坐在吧台的位置，林染的视线注意到了一个坐在吧台的女人，那人穿着深红色的露背长裙，一个人坐在那，面前捧着一杯酒，她托着腮帮子，和女酒吧轻声软语的聊着些什么，林染忽然很想看看她的侧脸，莫名的产生了几分好奇。
脑袋里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不要去看她的眼睛，林染微微皱了皱眉，又匆匆的收回了视线，和苏霓生坐到了下面的卡座上，点了两杯酒，继续小声的聊天。
“你打算陪许栀弄到什么时候？”苏霓生轻声问。
“弄到她还我钱吧……”林染说的话好像有点太现实了些。
“你借她四十万的时候，我还真以为……你打算和她发生点什么呢。”苏霓生轻轻的念叨着，“你对钱不在乎，但是她总归是清楚的，四十万不是个小数目。”
“所以，多亏了有你帮忙，估计也要不了多久了吧？半年？甚至三个月，我感觉也差不多了。”
“她还了你以后呢？”
“那时候她就不再需要我了啊，她可以自己努力去做她想做的事情了，到时候，我和她的联系，应该也慢慢的就少起来了吧。”
“你倒还真是绝情。”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林染抱着杯子喝了一口酒，好像满怀期待的看着苏霓生，苏霓生却回答不上来，沉默了一两秒钟以后，又轻飘飘的说，“好像这样也不错。”
林染知道她的小心思，苏霓生也对他了如指掌，两个人对于彼此都是那么了解，起码，苏霓生对于林染很了解。
今天又是一个下雨天，苏霓生的酒量很不错，她一直都有些失眠，晚上临睡之前总会喝上两杯，林染和她的酒量不相上下，想灌醉她还是很难的。
林染蛮想喝两杯的，大概只有这样，才能驱散一些他心里的恐惧。
或许也不全是坏事，起码论证了一点，神并非是不可战胜的，即便这只是一个下位神灵。
又喝了一杯以后，苏霓生就跑到了他的身边坐下来，抓着他的手搁在了她的腿上，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姐姐身材怎么样？”
“一级棒！”
“那，来抱一下。”
林染轻轻的搂住了她，苏霓生伸出手把他给抱的紧紧的，好一会儿以后，她松开手，微微仰起雪白的小脸，林染把她粉色的头发别到耳后，低头在她的嘴唇轻轻的亲了一下。
毕竟苏霓生是在暗示。
她仍旧坐在他的身边，林染的手搁在桌子下面，在少女雪腻纤长的大腿上轻轻的摩挲着，苏霓生的脸颊微微泛起一抹晕红，掰着手指头，“你亲过几个女孩子了？”
“数不清。”
“那你还是去死掉吧。”苏霓生抓着他搁在自己腿上的手，不让他再继续摸下去了。
“那天你和许茉的开房记录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都不怀疑我是那个什么能力者了吗？怎么还窥探我个人隐私？”林染无奈且幽怨的看着她。
“一不小心看到的，我设置了提醒，只要你和哪个女人开房了，就会自动提醒我，现在已经关了。”苏霓生耸了耸肩，凑到他的面前来，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眼睛，说话的时候，她的呼吸落到了他的脸颊。
“你不会是……其实想勾搭人家的妹妹吧？现在还勾搭到手了？”
“那天下大雨，不方便回去了，干脆就只开了一间房，她睡觉我玩电脑。”林染伸出手在她的脑袋轻轻的敲了一下。
“那为什么只开一间房？”
“因为便宜。”林染给她翻了个白眼。
“最近缺钱啦？”苏霓生把她背着的小包包拿出来，然后拿出里面一个小钱包，小钱包里夹了七八张银行卡，她凑到林染的面前，朝着他笑，“抽一张？”
“坏了，现在富婆援助都变成抽卡机制了？”林染只是笑着念叨了一句，却没伸手，摇摇头，“哪有那么缺钱，只是能省点肯定省点，我手上钱一直够用的，你不用担心我。”
苏霓生只好把那个小钱包给收了起来，接着，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问，“许微雨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林染一脸无辜。
“那你不会被她给拐走吧？”
“能拐走我的只有腿长的大姐姐，不存在萝莉这一说，巨乳也不行。”
“色狗。”苏霓生带着微微怨气的吐槽着，在他的腰上轻轻的掐了一下。
吧台上，红裙的女人不经意间回过头，视线挪移到苏霓生脸上的时候，她愣神了一秒，刚准备收回目光，却在下一个瞬间，她的视线瞥见了苏霓生身边的林染。
似乎察觉到某种注视，林染也抬头看向了她。
红裙的女人唇角勾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