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林染早早的就醒了，坐在窗边，稍微打开了一点窗户，望着朦胧的雨，苏霓生那句话倒是没错，他就是个烟鬼，床上的苏霓生还夹着被子在睡觉。
昨晚可没有留下什么血迹，她从小就开始练舞蹈的，倒是开始她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一次以后就缩到他怀里，说什么都不肯再继续了，挥舞着小拳头说着明早再来折磨他这样的话。
他后背现在还有她指甲留下的印痕呢。
林染已经在这发了一早上的呆了，是的，他在思考人生。
其实这不是他原本打算的。
真见鬼啊，忽然就变成这样了，所以说我果然是个烂人，对吧？
最早抱着最后反正也会一切终结，不如早些抛弃一切，将所有的信念都贯彻到与神的终战上，可偏偏他还是没法逃脱，林染说不出这时好时坏，好歹这是不是说明了，他不是个怪物，好歹也是人，会去爱会去恨。
曾经院子的目的，就是让他脱离人的范畴，一次次的死亡，所有的痛苦交织起来，会把一切都变得淡漠，会超脱，会拥有几分神性，这也是院长的说，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那林染现在就没有零星半点屠神的可能。
但这零星半点，也让他痛苦了好些年。
所以最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林染的视线从面前的雨幕收回来，看着还在抱着被子，仿佛在说着梦话的苏霓生，她说话时候的声音倒是很轻很轻，林染听不清她到底是在说着些什么，但好歹是在笑。
这样也挺好。
但是苏霓生小姐啊，你的梦想呢，你的信仰呢，你那坚定的英雄主义呢？现在怎么就也摆烂了呢。
你不该喜欢我的呀，你应该是那个最后替代我的存在。
林染有一点点的沮丧，凝视着苏霓生雪白纤细的腰肢，他的视线恰好能够看见苏霓生的后背，后背下面一样也什么都没有，她的身材超级好，皮肤也光滑雪白。
看了一会儿林染就继续抽烟了，刚点上下一根，苏霓生的眸子缓缓的睁开，接着望向了他。
“你怎么起来了？”她轻轻的揉揉眼睛。
“起来看看雨，你继续睡吧，没事，我去给你做早饭。”
“我不饿呢，别做早饭了，过来。”
苏霓生缓缓的床上坐起来，她的手还习惯性的抱着被子，只是当发觉林染的视线还落在她身上的时候，苏霓生犹豫了一下，她把手给轻轻拿开了，没有了被子的遮掩，视线里的雪白光景一下子弹跳了出来。
“好看吗？”
“一级棒。”
“那就过来亲我，还要我说嘛。”
“刷牙。”林染朝着她轻笑。
“你还敢嫌弃我！过来！”
苏霓生一下子变成了炸毛的小猫，凑近过来，然后拽着林染的肩膀把他给压在了身下，两个人的距离变得好近，近到林染甚至能够一根根的开始数她的眼睫。
“看来昨晚没给你到教训。”
林染这才回忆起来，在还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之前，苏霓生最喜欢做的事情，大概就是看着他一点点力气都没有，再起不能的躺在床上。
毕竟她零成本，只需要动动小手就好了，懒惰到极致的时候会换上黑丝。
“你还确定吗？”林染忽然笑了。
“你再硬气一下？”
“你这叫好了伤疤忘了疼。”
她当然不会再疼了，昨晚她睡着以后，林染就替她稍微疗愈了一下，只是稍微就好了，现在苏霓生很自信，只是可惜。
墙上的时钟才从七点半转到八点半，苏霓生小姐已经在哭着求饶了。
……
苏霓生缩到了墙角，抱着被子，眼泪汪汪。
“你一点都不疼我。”
“是你说的，要榨干我。”林染无辜的看着她，苏霓生的眸子还是幽幽怨怨，“我都求饶了。”
“谁知道你会不会半小时后休息完了又凑过来，一次收拾好了，一劳永逸。”林染在坏笑。
“我不管，你给我过来。”
“干嘛？”
“我要踩死你。”
“消停点吧，自己乖乖坐会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林染走出了房间，去了苏霓生的厨房，这家伙也是个不擅长做饭的主，冰箱里也没什么东西，但是林染找到了些银耳，莲子，红枣，还有冰糖，这还是之前林染教苏霓生怎么熬的。
行吧。
半小时后以后，林染端着那碗银耳羹走进来，苏霓生还坐在床边晃荡着腿，电视她倒是打开了，只是她现在眸子里望着柜子，那是她放丝袜的位置，她一定要狠狠的……让林染求饶。
可惜林染一个爆栗敲在了她的额头。
“喝东西了。”
“补血吗？”她忽然问。
“……忘了哪看到的，喝点总没错。”林染想把碗递给她，苏霓生已经直接伸出双手抱住枕头，然后往床背上一瘫，“你喂我。”
“骨头断了是吧？”
“我不管，你刚才欺负我了，你得哄我。”
“……”林染不说话，她就又一副要闹的模样，“不会刚睡了人家，然后转头就翻脸不认人吧？”
明明她是在用玩笑话的语气说嘛，林染却总觉得她像是在试探，所以他无奈的坐在了床边，抓着她轻轻摆动的小腿，“行了行了，喂你。”
于是苏霓生的唇角勾起来，林染拿着勺子，小心翼翼的吹凉，然后一勺勺的喂她，吃了半碗，苏霓生揉了揉小肚子，“不吃了，剩下的你吃。”
“我不饿。”
“你又嫌弃我！！！”
林染无奈的看她，然后一口气喝掉了那半碗粥，伸出手在她的脑袋上又敲了一下，“不能消停点吗？”
“我不管，这几天你都要陪我，谁找你你都不许去。”
“好。”林染这次倒是没有和她继续犟嘴，应了一声以后，苏霓生就抓着他到了床上，然后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和他一起看电影，无聊的时候就把手伸到被子里面，对他做奇怪的事情，然后……被抓起来胸口贴着床头，按着一顿啪。
苏霓生今天都哭了两回了。
林染也不知道时间怎么忽然就晃荡着，晃荡着，然后就到了傍晚，苏霓生点过了外卖，两个人一起吃了晚饭，苏霓生牵住了他的手，“出去散步？”
“好。”
林染和她拿了一把伞，然后一起下楼，林染撑开了伞，她躲在了他的伞下面，像是只灵巧的小猫咪。
“哼哼哼。”她不知道在哼唧着什么。
“你好像很开心啊？”林染低头看她。
“就是很开心，不用怀疑。”她这么念了一声，“感觉像是一下子回到了高中，那时候你也这样，我怎么耍赖你都拿我没办法。”
确实是这样。
这是苏霓生和他一贯的相处方式，苏霓生是小作精，林染急了的时候就会拿手敲她的脑袋，可对她总是生不了气。
雨下的并不大，苏霓生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她高中时候很喜欢这条裙子，林染记得很清楚，她还喷上了她最喜欢的香水，小区里的绿植青翠欲滴，明明季节都快要到了深秋。
“喂。”
“有事请讲。”
“现在总能给我说说你外头那些姘头，都是谁了吧？”
“过两天。”
“为什么要过两天？”苏霓生不明白。
林染就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别问，等两天就告诉你。”
“哦，好吧。”苏霓生只好答应下来。
雨还在两个人的身边下着，他们到了凉亭里坐下，苏霓生的手搁在了腿上，过了一会儿以后，她忽然问，“喂，还有些事情想问你。”
“请讲。”
“你和许栀现在是什么关系？”
“挺好的关系啊。”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你指什么？”
苏霓生已经伸出手捏住了他的耳朵，“做了没？”
“没有。”
“哦。”苏霓生应了一声，唇角却微微翘起，“那你告诉我，你都和谁做过，念名字。”
“我想想……墨橙冰。”
“我知道的就不要再说。”
“然后……苏霓生。”
苏霓生已经扬起了小拳头。
林染再认真的想了想，“雾谣。”
苏霓生愣了好几秒钟，“你指的哪个雾谣？”
“不出意外的话，和你想的是同一个。”林染无奈的看着她的眼睛，苏霓生凑近几分，手指抓住了他的肩膀，“好哇你，这种大明星都勾搭上了？”
“运气使然，明星艹粉很正常，见多不怪。”林染拍拍她的肩膀，他倒不是自豪，只是想着接下来苏霓生要是继续追问该怎么圆，没想到苏霓生却跳过了雾谣，接着问，“还有呢？”
林染直接摊开手，“没了。”
“发誓。”
“没有了。”林染对天发誓。
……你要硬说的话，确实没有了。
玫瑰是在幻境里面，她在现实里可还是纯净的小御姐呢，不对，也不知道她平时有没有和她那个叫做百合的小姐妹做些什么。
至于姜槐……呵，和她每一次都是在时空裂缝里，或者说，大多数时候都是他的幻觉，这就是姜槐神迹般的能力，她本来就算是神灵，或者说……她是神之代行者。
“那你上次还说五个。”苏霓生抬起小腿踢了他一下。
“你问的是关系好的，问的不是滚过床单的，要是说关系好的，那确实还蛮多的，你知道的，我人缘一向都不错。”
“你高中的时候明明就我一个女朋友！其它都不和女生说话的，当时有人给你塞情书你都是直接念给我听我俩一起恶趣味的笑的！”
“说不定是你以前不知道。”林染犹豫了一下，这么回答。
苏霓生小姐就在这一瞬间炸毛，然后冷笑，“你的意思是你之前出轨了是吧？”
“那没有，你得相信我。”
林染伸出手轻轻的搂住了她的肩膀，这样的举动让苏霓生暂时停止了闹腾，他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提问环节该过了，再问就什么秘密都不剩下了。”
苏霓生幽幽怨怨的拿着手指在他的胸口戳啊戳的，好一会儿以后，撅着嘴唇小声念了一句。
“讨厌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