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三天的海边假日就此结束。
早上，林染起来，开车先送许栀和许茉回了家，和她们挥手告别以后，墨橙冰的嘴唇微动，最终却又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恋爱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它不应该复杂。
可真相是，很多时候总是难免的掺杂了许多的情绪价值，付出了就想要获得回报，用被爱的技巧去被爱，怎么讨人喜欢，怎么让人辗转，怎么表面，怎么试探。
这些东西偶尔存在着，无可避免。
但这会把一切都变得无趣。
林染把墨橙冰给送到了别墅门口，墨橙冰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她下车以后没有回头看一眼，冷冷淡淡的模样，或许是生气了。
林染开车回许微雨的家，把车停在楼下以后，他上楼，敲门，准备把钥匙还给许微雨。
但他敲了好几次门都没有回应，直到给许微雨打电话，电话倒是接通了，许微雨困倦的声音在电话那一头响起，来开门的她，身上的睡裙都还凌乱不堪，肩带松松垮垮的散落在白嫩的肩膀，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肤。
然后许微雨直接抬起小腿朝着林染的身上来了一脚。
可惜她并不长记性。
少女纤细的足踝轻而易举的被他给抓在了手里，接着就站不稳了，眸子幽幽怨怨的望着他，林染松开手，轻轻一拉，避免她往后倒去，所以她就倒在了他的怀里面。
然后许微雨就顺势搂住了他的脖颈，微微踮起脚尖，白嫩的脸颊凑到了他的面前，呼吸温热。
她的眼眸里有晶亮醉人的光泽，燃烧着迷蒙的色彩，像是无端的火焰，明明还略显青涩的脸颊，现在多出了几分妩媚的模样。
“喂。”
“啊？”
“很过分诶。”
“哪里过分？”
“带着三个姑娘去海边开淫乱派对。”
“并没有这回事。”
“过分的是你竟然没有喊我！”
显然两个人并不在一个频道上。
这奇奇怪怪的话从她嘴里一蹦出来，原本微妙的气氛就毁掉了，她的眸子还是满满的幽怨，像是被主人遗忘在家里的猫，现在你回来了，她得给你狠狠的来上一爪，让你涨涨记性。
所以许微雨微微用力在他的下唇咬了一下，松开了搂着他脖子的手，接着转过身，一步步的朝着她的卧室里走去，“来陪我睡觉了。”
“大早上的呢，还没睡够就被你电话吵醒，你可得好好补偿我。”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打了个哈欠，却见林染仍旧站在门口，他把车钥匙给丢到了茶几上，“还有点事，先走了。”
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许微雨走到了房间里面，只留下了一句轻轻的抱怨，“记得把门带上。”
林染带上门，下楼。
……
林染在离开之前，就给家里的猫准备了很多的水和猫粮，她肯定是不会饿死掉的，只是回来以后，林染的手臂上就难免多了好几个猫猫的抓痕。
她当然很生气了。
可惜猫猫的生气毫无意义，林染只是挠了挠她的下巴，哄了她一会儿，她还是乖乖的躺在床边舔着毛，安分下来了，林染这才有时间好好的休息休息。
他还有很多没想明白的事情。
……
苏霓生最近这段时间都很忙。
凤凰给她指派了一些联盟历史遗留下来的任务，这可就不是在这座城市活动了，她去了一趟别的城市，这一路只有黑蔷薇陪她一起。
她出色的完成了任务，杀死了那名联盟在逃的通缉犯。
在某个下着雨的下午，她找到了那个男人，男人没有束手就擒，于是他们在雨天大战了一场，苏霓生杀死了他。
血溅落了一地。
男人是在接孩子放学，他死在下课铃响的瞬间，苏霓生切断了他的喉咙。
这么多年来，她倒是已经见惯不惯了，黑蔷薇处理了现场的血迹，联系了当地的联盟分部，压下影响，做出通报。
苏霓生还记得那时候的雨幕，雨下的很大，男人死在学校边上的小巷子里，学校附近的便利店屋檐下，有个孩子望着那片雨幕，没能等到来接他的父亲。
黑蔷薇和她登上了回去的飞机。
“你在想什么？”黑蔷薇轻声问她。
苏霓生的神情有些恍惚，可黑蔷薇不以为意，她望向窗外的云层，轻轻的说，“好人若是想要成佛，要历经多少苦难，要行善，要积德，可你知道恶人，需要做什么吗？”
苏霓生一愣，别过脸。
“他们只需要放下屠刀就好了。”
这是诡辩。
可苏霓生一时间无法反驳，她就输了。
……
凤凰一共给她安排了三件事，这三件事她都完成的很漂亮，并没有造成多余的人员伤亡，也没有造成巨大的轰动，一切都是按照联盟的章程来的，这让苏霓生得到了更多人的拥护。
而猫瑾前段时间与她比试过一场，猫瑾亲口承认不及她，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
水面上波涛汹涌。
苏霓生真正面对面见到凤凰的次数并不多，这是她第三次与凤凰面对面，并且，在这个小小的会议室里面，只有她们两个人。
凤凰的语气安静，平缓，她的笑容温和，很认真的说，“你想成为联盟的下一个掌权者吗？”
苏霓生恍惚了好几秒钟，“因为我的父亲？”
她说这话的时候微微皱着眉，困惑不解。
凤凰微笑着摇头，“并不，你知道的，联盟想来都是有能力的人掌权，不然我也不会坐在现在的位置上了，我想培养你做我的接班人。”
“或许我……并不擅长。”苏霓生的口气很委婉。
大概是因为一切来的太过于突然，所以她这般回答着，可凤凰却不轻不缓的念，“我觉得你很擅长，我认为你可以胜任，你不会的东西，我可以慢慢教你。”
“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很强啊，也并不笨，很多东西，你慢慢都会慢慢了解的，或许你能缔造出一个全新的联盟来也说不定。”
苏霓生的表情却并不显得喜悦，这段日子她总是有些恍惚。
……
离开会议室的时候，苏霓生仍旧有些走神。
她在联盟里面并没有太多的朋友，这倒是和她自己的交友原则有关系，她一直都觉得朋友只要有几个就好了，越多的圈子反倒越累。
所以她开车到了许微雨家楼下，敲开门，许微雨看着她，“怎么了？”
“没事情干，来找你聊聊天咯。”苏霓生走到了房间里面，许微雨正在沙发上吃着薯片看电视，苏霓生坐在了她的身边，过了一会儿，许微雨塞了一片薯片到嘴里，用含糊不清的语调说着，“想说什么就说呗。”
“今天凤凰，约我密谈了。”
苏霓生和许微雨讲了今天的事情，这也算是该保密的事情了，许微雨看着她，“那你最后答应了吗？”
“没想好。”
“反正你来找我闲聊也不是要我给出意见吧，你想做的事情，最后也没人能影响你。”许微雨顾自碎碎念着，她当然很了解苏霓生都在想着些什么。
苏霓生沉默着没有言语，摊在了沙发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不是你一直都想做的事情吗？”
“那是以前年轻的时候不懂事，现在才发现……那么多非黑即白的事情，始终都不是我能去改变的吧？”
“那你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身份呢？飞天小女警？”许微雨耸了耸肩。
“我倒是乐意。”
“不，你不乐意。”许微雨忽然转过头，她的眼眸很清明。
苏霓生一愣，“你继续说。”
“你不会只甘心做飞天小女警的，如果只是听从联盟的一切规章制度去办事，这未必就是你所想的吧，你渴望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你总不能告诉我，现在的你，自己都不清楚了吧？”
许微雨继续吃薯片，替苏霓生分析着她现在当局者迷的心态。
“就好像你现在那么喜欢那个家伙，但当时你还是因为你想做的事情，和他分开了，那么当初的你，是想着什么呢？加入联盟为正义献身，不是吗？但你是想做正义的执行者，还是正义规则的制定者呢？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你的面前，做还是不做，当然是你自己决定的事情。”
“反正你也不需要我给出建议，不是吗？你要做的，就只是看清你自己而已。”
许微雨念叨了这么一句以后，她拿起最后一片薯片，塞到了苏霓生的嘴里，苏霓生咬掉了那片薯片，继续发呆。
她忽然觉得有些烦躁。
曾经的她渴望拥有力量，改变许多事情的力量，现在她真的握住了力量，却又开始恍惚了起来，苏霓生看向窗外的雨，站起身。
许微雨在他的身后继续吃薯片，“你要去找林染？”
苏霓生转过头，“你怎么知道？”
“猜的咯，不过在这之前，我倒是建议你先问问他，他可是最近才和许栀还有她妹妹从海边回来呢，人家玩的可开心了，估计都玩累了。”
“不会的，我找他的话……他一直都会有空。”苏霓生拿出了手机，仿佛是要向许微雨证明什么。
电话倒是很快接通。
“喂？”
“在干嘛。”苏霓生的嗓音变得微微甜了几分。
“在玩游戏。”
“晚点……出门逛逛？”
“外面下雨呢。”
苏霓生握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泛白了几分，“嗯。”
电话那头没有了声音，过了几秒钟，“下次聊，要打团了。”
苏霓生的耳边传来嘟嘟嘟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