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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穿成炮灰太子之后 一捧秋凉 3109 2024-01-05 10:05:56

宁修云最后还是戴着帷帽出门了。

沈七在门口看着他们手牵手离去的背影一脸欣慰。

等两人消失在转角,才安排其他护卫跟上。

西南还未稳定,南疆城作为镇远将军的大本营,很难说会不会混进来什么激进分子,为了保证太子殿下的安全,护卫营不得不跟上。

但这一队护卫离开之前,沈七叮嘱道:“远远跟着就可以,小心些,不要被简将军发现,免得影响殿下的心情。”

护卫们互相交换了一个“懂的都懂”的眼神,乐呵呵地跟了上去。

沈七松了一口气,回身便见沈三换了一身极为正式的护卫服饰,配着长刀和腰牌,正从偏院走出。

裴延走在他身侧,一身繁复华贵的青衫,很郑重,只有脸上不耐烦的表情昭示了他此刻糟糕的心情。

沈七问:“已经到时间了吗?”

沈三点头应是:“和殿下猜测的时间分毫不差。”

裴延“啧”了一声,道:“既然猜得出来是什么原因,现在立刻启程回京便是,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什么区别?”

沈三和沈七同时看他,那目光好像在看傻子,裴延当即便冷嗤一声。

裴延当然猜得出宁修云为何迟迟不肯回京,自然是为了简寻。

为了简寻为了简寻,裴延觉得太子的后半生都要和这个名字纠缠到一起了,这可真是个坏消息。

宁修云不打算冒着风险带简寻回京,所以国都的消息也都瞒了下来。

何况简寻如今隶属南疆军,轻易跟着宁修云回国都,说不定还会被打成宁楚卿一党,到时候局面就要混乱起来了。

裴延拎着折扇,在身前“唰”的展开,熟悉的浅笑又回到了脸上,他说:“此次车队里的官员邀请我们前去夜宴,便是打算站队了,无论出现什么情况,你都要听我指挥,知道了吗?沈统领?”

沈三双手环胸,并未反驳:“殿下的吩咐,我自然会听从。”

“很好。”裴延满意地点头,若非如此,他还真的不想带着这个傻大个去什么官员聚会。

尤其是在这种局势不稳的时候,那些官员们恐怕都如惊弓之鸟,也会因提前上了太子的大船而感到庆幸。

因为几乎是梁番到达南疆的同一时间,南巡车队里在国都有根基的官员们都收到了国都那边递来的消息。

——嘉兴帝不好了,根据太医的诊断,恐怕熬不过今年冬天。

这是一次惊吓,只隔了不到半日,另一个消息接肘而至:三皇子暴毙。

和年纪大又有顽疾缠身的嘉兴帝不同,三皇子自小健康,壮如牛犊,和太子那怎么练都带着些弱气的身板相比,三皇子健康得有些过分了。

然而就是这位从未生过大病的皇子,却在嘉兴帝很有可能病逝的年末,先一步突发急症暴毙了。

谁会相信这套对外的说辞谁才是傻子。

官员们不会相信,裴延不会相信,宁修云更不会相信。

嘉兴帝是在为太子登基排除竞争对手。

可是真的有必要吗?太子已经是太子,三皇子只有虚职,母家也没有任何助力,可以说无法对太子构成任何威胁。

或许还是有的,因为当年还未登基的嘉兴帝就是以这样的身份背景,在先太子宁鸿朝暴毙之后登基上位的。

最初没人知道嘉兴帝做了什么,直到他登基后显露出来的势力和野心,人们才明白这个人为了皇位有多么丧心病狂。

但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没有人会在书本文字中说嘉兴帝一丝一毫的错处。

而即使这样,不知道真相的大臣们仍然惊讶于嘉兴帝的狠心,三皇子再怎么说也是嘉兴帝的儿子,就这么暗害了,实在让他们寒心。

裴延更清楚的是,斩草要除根,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除了裴延和太子亲卫之外,知道太子身世的人要死,见过太子真容的人要死,所有与当年之事有瓜葛的人通通都要死。

三皇子只是其中之一,绝对不会是唯一一个。

官员们诚惶诚恐,在宁楚卿并未表现出对皇位的争夺之心的当下,投靠太子似乎是他们安身立命的唯一办法。

为了向太子表示诚意,南巡车队里的官员们才会对太子麾下两位心腹送来邀请。

宁修云对这些官员丝毫不在意,他只嘱咐了两人替他筛选一下。

能用的留下,不能用的丢弃,摇摆不定的当异己排除,就如同他当初对护卫营所做的那样。

这些官员对宁修云来说,甚至还比不上简寻背上的一道伤疤重要。

裴延长叹一声,有些兴奋地勾起嘴角,“要变天了啊……”

宁修云的为人其实有些过分冷漠了,但只有这样才能做杀伐果决的君主,像宁楚卿那种心有慈悲的人,很难玩得转帝王权术。

裴延、沈三、沈七乃至护卫营全体,都将是太子登基的忠实拥趸。

基于此,三人难得在此刻完成了第一次和平相处。

*

宁修云还不知道自己手下的人达成了大和解。

他此时正跟着简寻在街道上穿梭。

两人双手交握,简寻略高的体温顺着相贴的皮肤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让宁修云忍不住再握紧些。

南疆的灯会和江城上元夜的十分相似,街上挂满霄灯,摆摊的小贩也严严实实地占据了道路两旁。

但与江城不同的是,南疆城从前到底是边境城池,城池面积和人口数量都远远不能与江城相比。

宁修云扯着简寻,在一处卖装饰品的小摊前停下了。

摊位上一边是女子所用的簪钗、珠花等,另一边是男子所用的玉佩、玉珏、钱袋等,不少还很有域外风情,比如一把小巧的□□,看着就像是西南一带会用的东西。

老板很热情:“两位,需要些什么?”

宁修云问:“有同心结吗?”

老板一愣,没想到两个穿着如此贵气的青年,会想买最不起眼的东西。

老板保持住了礼貌的微笑,“有的有的。”

他从身后抽了个匣子出来,一展开,里面是一叠同心结,各个花里胡哨的,除了最基础的同心结外还增添了不少小玩意儿,比如编制的元宝、蟠桃等等,好像制作者在用这种方法炫技一样。

宁修云看得直皱眉,最后一摆手,“算了,不用了。”

宁修云觉得这种多花样的,和简寻一点都不相配。

简寻也跟着瞅了几眼,捏了捏宁修云的手,“不满意?”

宁修云点头,“丑。”

大俗大雅的东西宁修云都不喜欢,他还是喜欢简单的,只是一份念想,又不真的用来装饰。

简寻原本一直佩在腰间的那枚,因为浸了血,已经很难清晰干洗,一片黑红与暗红驳杂,看着有些丑不说,还不太吉利。

之前沈七还和他说就当开光了,哪有人家的同心结用血开光的。

宁修云更倾向于那东西替简寻挡了灾,如今寿终正寝,也到了该退休的时候了。

虽说最初只是宁修云耍的小手段之一,但简寻那么珍视,让宁修云也跟着看重了些。

宁修云不顾老板有些尴尬的脸色,自顾自拉着简寻走了,边走还边说:“我最近没有时间,等闲下来了,在和沈七学学这份手艺。”

简寻本以为宁修云会再去下一家看看,没想到宁修云会打算屈尊自己亲手做。

他有些惊喜,宽慰道:“好。不急。”

宁修云说:“我没学过,但估计不会太难。”

宁修云在这种手工品制作上还算有天赋,他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经常会拼拼图打发时间,都是要动手的,总归是有些共通之处的吧?

然而想到手工制品,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东西,他低呼一声,突然停下了脚步。

简寻疑惑:“怎么了?”

宁修云遗憾道:“你送我的簪子,我让沈七存在孟家的钱庄了。”

简寻失笑,“哪有往钱庄存簪子的,给存吗?”

宁修云勾唇,有些得意:“有钱能使鬼推磨。”

简寻懂了,没人会和钱过不去,宁修云多付些钱,直接把钱庄当当铺用了。

“其实是因为孟家有寄存的服务,需要写明时限。”宁修云解释道。

这种业务实在是太前卫了,沈七和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他还很惊讶。

孟家能行商到富可敌国的地步不是没有原因的。

可惜士农工商,商人永远是最末等的,孟帆当初选择宁楚卿作为自己的夫婿,不是没有道理的。

宁修云又补充道:“你送我的东西,我都好好留着。”

简寻耳根发烫,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宁修云乃是当朝太子,曾经什么样的礼物没见过,他这些小玩意儿算什么。

“你送的当然重要了。”宁修云并不吝啬自己的偏爱。

两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提起江城的旧事,虽然只过了两个月,两人却都认为漫长得好像两年一样。

两人回忆共同夜游江城时的场景,宁修云忍不住调侃:“那个时候就让我戴帷帽,是不是因为已经动心了?”

简寻赧然却诚实:“嗯。”

宁修云摇摇头,说:“我的萧郎,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是嘴硬心软的小可怜了,想救我,也想救别人,连路上被地痞欺负的少年都要救。”

简寻也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有些疑惑地问:“那孩子,后来去哪里了?”

简寻很少关注与他不太相关的人,虽说他救了那孩子两次,但救便

救了,伤也治好了,人去了哪里他还真没有想过。

此时听宁修云提起那夜他救人的事,简寻才恍然记起还有这么个人在。

宁修云说:“尉迟风之前赖在军营不想走,借口说自己不会算账怕经营不善,我就让那孩子跟着他一起回江城了。那孩子在这方面有点天赋。”

简寻默然片刻,忍不住说:“他也许是真的不会。”

自从见过尉迟风和宁修云之间的差距后,简寻发现醉风楼对清倌的培养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有成效,简寻觉得从前“云公子”的才学之名很有可能都只是名声而已。

宁修云暗示道:“所以你不会看他的,对不对?”

简寻立刻答道:“对。”

他很喜欢宁修云在某些地方时不时表露出的独占欲,就好像在告诉他,宁修云是在意他的,是爱他的。

简寻将手探入帷帽下,轻轻抚摸宁修云的脸颊,郑重道:“旁人我都不在意。只看你。”

不是“云公子”,不是“太子”,只是你而已。

宁修云满足地喟叹一声,抓住简寻无意识贴上来的手,让那炙热的体温贴近唇边,轻吻一下。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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