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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穿成炮灰太子之后 一捧秋凉 2873 2024-01-05 10:05:56

匪徒尽诛,西山中的血腥气尚未散尽,回城的马车穿过河边泥泞的土路,一路向江城进发。

沈三为太子殿下驾马,路过那鲜血泼洒的野林子,还看到有人在做善后工作,一具具尸体草席一裹,堆到推车上拉回城内,他忍不住唏嘘:“殿下,属下有去打探过,不管是守军营还是各个世家派出的剿匪队伍几乎都折损了大半,元气大伤,这可还要多谢江行松在背后谋划。”

宁修云坐在马车中打磨菩提子,听到他的话忍不住轻哼一声:“江家失了韩林这枚棋子,江成和又在牢狱之中,江行松自然会急着扳回一城,这一次行不通,待会儿见了我估计会想要全部找补回来。”

沈三嘲讽道:“江行松想得倒美,有供状在手,他根本百口莫辩,江家还是等着认栽吧。”

宁修云将菩提上的粉尘吹掉,放在手里把玩,心说江行松说不定真的会有,在原书中能钳制太子,甚至让原身这个不太聪明的人和心腹裴延反目。

他摇了摇头,觉得沈三还是太木讷了些。

宁修云若是真想单凭供状和腰牌来治江家死罪,他一开始就不会让沈三把东西送到江家,直接送到傅如深手上把江家集体下狱就是了。

愿者上钩,江行松被逼无奈,必然要拿出江家藏得最深的一张底牌。

他靠着窗户,隐约还能听到身后的大马车里傅景“咿咿呀呀”的声音,简直像是在唱戏。

实际就是这人被车马颠簸到伤口,疼得直抽抽。

三个伤员一辆大型马车,沈三可是忍痛割爱,才把他特意嘱咐给太子准备的车驾让给那三个人同乘。

太子殿下甚少有显露在外的喜怒,时常迁就别人,让沈三一腔拍马屁的热情无处安放。

宁修云听得直皱眉:“傅景的伤势很重吗?”

沈三说:“傅公子是个读书人,比不得习武之人皮糙肉厚的,章太医说估计要疼上好多天。但在忍痛这一点上,他连个小少年都比不上。”

宁修云也想起那个被简寻就回来的跛脚少年,对方虽然受了重伤,但生命力极其顽强,现在都能勉强下地走几步了。

而且因祸得福的是,章太医医术高明,看出那少年的跛足还有回转的余地,但想真正治愈还得忍着剧痛度过复健期。

三个伤员里最弱鸡的傅景还侧躺在马车里哀嚎。

好像嘴里出声就能顺带着把痛意一同惊飞了似的,那张嘴一刻都不想停下。

傅景龇牙咧嘴:“哎呦……早知道就不当什么善人了……嘶,江家人果然最会使阴招……”

简寻倚着马车抱着刀坐着,见状又往边上撤了些,看着傅景的眼神十足的嫌弃。

“早知道就把你扔林子里算了。”他敲着刀鞘,对傅景这娇花一样的性子表示接受无能。

边上的少年满头大汗,他脚上还缠着固定的木板,被带子紧紧缠住,章太医给他正了骨,这会正是痛劲上来的时候。

即便这样他都能抽出半分神智来,笑得凄苦:“傅公子还是忍忍吧,忍忍就过去了。”

他整张脸都因为疼痛发白,也不知道这话是安慰傅景还是对他自己说的。

简寻侧眸看他,若有所思,片刻后他开口问道:“我们在上元时候见过,你还有印象吗?”

少年在疼痛里集中精神,听见了简寻的问话,他点点头答道:“自然。恩公救了我两次,我自然记得恩公。”

简寻皱了皱眉,又觉得有些不对:“我那夜戴着帷帽,你如何认出我的。”

少年一愣,说:“声音。我天生对声音非常敏锐,恩公的声音和那夜并无区别。”

说到这里他略显窘迫地笑了笑,惭愧道:“刚见到太子殿下时,我还以为殿下便是那夜和简公子一起救我的人,听殿下说话声才知道是我认错了。”

他被救了这么多时日,宁修云的身份也没有故意瞒着他,他时常觉得自己运气太好,能从屠村之祸里活下来,还被太子这样许多人此生不可能得见的人搭救。

即便他失去一臂,已经彻底是个残废,太子殿下也说会给他找个地方安置,算是他提供匪寨情报的答谢。

他现在已经是太子殿下的忠诚维护者,他想,没有一个被拯救的人会对自己的恩人说不。

但简寻闻言却猛地攥紧手里的佩刀,抿唇一言不发。

若是他自己觉得相像,还可以说是他自己的认知出了问题,可同样见过修云的少年在刚见到太子的时候,也会觉得两人有相似之处。

简寻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

他这会儿就有些后悔之前在营帐中没有冲动行事,若是不管不顾掀了那张铁面,如今他心中所有的困惑都会迎刃而解。

但他也知道,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出远离真相的选择。

简寻深深叹了口气。

边上的傅景却来了精神,他仅从几句对话中就得出了简寻曾带着那位心上人夜游江城,还与被搭救的这位小少年有故。

顿时他也不喊疼了,甚至强撑着往少年的边上蹭了蹭,做贼似的问:“小兄弟,你见过他相好的?那人怎么样,简寻配得上吗?”

少年回忆片刻,颊上染上绯红,他小声答道:“那位恩公光风霁月,是我见过最俊俏的男子。”

傅景大惊失色:“啊?就简寻这榆木脑袋能找到那么好看的爱人?”

他的侧重点实在是稀奇,完全没对简寻有断袖之癖发表什么多余看法,反而是觉得那个大美人实在是瞎了眼,才会看上简寻这种木头。

少年被简寻救过两次,自然听不得这种诋毁的话,他不赞同道:“简公子也一表人才,两人站在一起很登对。”

傅景“嘶”了一声:“真造孽……”和简寻这种人相处会折寿吧。

他想着自己之前在守军营,为简寻处处遮掩时的心累感,顿时悲从中来。

简寻:“……”

真当他不存在是吧?

他猛地咳了几声,让这两个聊天的意识到正主就在车上。

然而傅景完全没有收敛的意思,他唏嘘道:“给你出谋划策几次,你连个真人都不让我见见,过分了啊。”

简寻也很为难地说:“他已经离开江城了,等我功成名就再去娶他。”

傅景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了一声:“什么?你已经求娶过了?啧啧,下手可真够快的。”

简寻麻木了,他把佩刀钉在傅景边上,用眼神表达威胁。

傅景怂了,“咳,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

……

马车很快入城,沈三有太子腰牌,在城门口都没有停下直接入了城内。

到临时太子府前,远远地就看见一群人聚集在那里,隔着一段距离,沈三警惕地停了马车。

马车停下,宁修云发现还没有到目的地,便问道:“怎么了?”

沈三听了那边的吵嚷声,说:“殿下,似乎是救走的那些女眷的家人,送了东西到太子府以表感谢。”

宁修云掀开帘子向正门口看去,一堆百姓带着些粮食、鸡蛋等物品一个劲儿地往门口守着护卫怀里递。

“太子殿下宅心仁厚,这才不至于让我们父女分离,还请收下这微薄谢礼。”

“西山匪患已平,都是殿下的功劳。”

“殿下英明!”

……

闹腾了好一阵也没有停息的趋势,宁修云便让沈三改道,几辆马车才从偏门进了府中。

宁修云率先下车,恰好与身后刚跳下马车的简寻对视上。

两人四目相对片刻又很快分开,彼此都在心里把先前营帐中的旖旎转了一圈,宁修云一转身,缓步进了正堂,间寻则留下来照顾伤员。

走之前宁修云吩咐沈三:“召见江行松。”

宁修云到正堂时,裴延拎着折扇,背着手欣赏着堂内的屏风,上面是锦绣山河的水墨图样。

听到宁修云的脚步声,裴延回头看过来,矮身行礼:“殿下。”

青年还穿着两日前的衣服,嘴角带笑,神情比上次守着太子营帐时要从容许多。

果然就算是被当做棋子摆弄,也是会逐渐适应的。

裴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便是想看看这一次太子会不会向他说明自己的行踪。

宁修云一摆手,十分无情:“免礼。裴卿辛苦了,回去歇息吧。”

裴延一声叹息,心道果然如此,他也没恼,只恭维道:“还未恭贺殿下,心愿达成。”

宁修云坐在主位上,下意识调整了一下脸上的面具,他抬眸看向裴延,笑道:“裴卿消息实在灵通,怕是孤也自愧不如。”

裴延一展手里的折扇,调笑道:“微臣也就只有这点本事了。西山匪患已除,不只微臣,整个江城的百姓都知道了。”

宁修云眯了眯眸子,只觉得这人话里有话,联想到归来时在正门口看到的那些百姓,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裴延在搞鬼。

但这就稀奇了。裴延一向看不上他,居然会做这种操纵舆情给他这个草包太子造势的事。

宁修云单手撑在颊侧,问:“你不是想说这个吧?”

“唔?还有什么吗?”裴延折扇遮面,掩去唇边的笑意,一双凤眼和宁修云坦然对视。

两人都在彼此眼中寻找破绽,可惜一个比一个会伪装,难以抓到一丁点错漏。

宁修云率先移开视线,开口道:“这几日多谢。”

裴延顿时哑然,嘴边一箩筐即将吐出去的阴阳怪气都瞬间哑火。

“……不必。

微臣应该做的。”裴延完全没想到太子会以一句道谢作为这次试探的结尾,好像吃惯了苦药的人猛然被喂了蜜糖,离开时脚步都是飘的。

来报信的沈七和裴延擦肩而过,一脸迷惑。

这人怎么像喝醉了似的?

沈七来到太子面前,调整了一下表情,正色道:“殿下,江行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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