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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穿成炮灰太子之后 一捧秋凉 2903 2024-01-05 10:05:56

简寻的思绪还在混乱之中。

他记得自己在树林中和敌人搏杀,若单是他一个人对上那些只略强壮些的护院,突出重围不过小菜一碟,但为了保护傅景,他不得不多次退避,避着避着就避了一身伤出来。

他都尽力躲开了要害,最后却无奈力竭,简寻都做好了死在林中的准备,峰回路转,没想到会被人救下。

是他吗?

是……修云吗?

简寻回忆着最后的那声利喝,有人板着他的下巴,让他从梦魇一般的杀障中唤醒。

那人穿着一身白色骑装,铁面遮住真容,但下半张脸的轮廓却像极了修云。

简寻脑子不太清醒,伤口带来的高热短暂摧毁了他的理智,习武之后,他就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耳侧嘶鸣,像浸在水中无声奔涌,他心间空落落的,只有抓住眼前这个救命稻草。

眼前一截手臂,袖口上还沾着血迹。

他把他弄脏了。

简寻下意识松了手,视野之中的身影和修云逐渐重合。

真的?假的?他逐渐分不清楚。

那人在他耳边轻声说:“还痛吗?”

“没事。”他声音嘶哑地回答。

冰凉濡湿的巾帕放在他额前,他眼前逐渐清晰了些许,立刻意识到自己在营帐中,一身骑装的青年梳着眼熟的发髻,即便坐在他身侧的矮凳上,也一样沉稳贵重。

——不是他。他一向不喜束发,也不喜欢穿约束的衣服。

简寻骤然缩了缩手,好似方才触到了什么烫手山芋。

“属下冒犯。”

宁修云略有些遗憾,看来还没烧傻,想借着这个机会亲近一下都不行了。

宁修云轻哼一声:“知道冒犯就快点恢复吧。”

他伸手抚向简寻颊侧,对方略躲了一下,可惜这方矮榻实在太窄了,他躲不开多远的距离,手已经贴上了皮肤。

冰凉的触感竟然和额上的巾帕的温度相差无几,却从相贴处开始激起一片战栗。

宁修云感受着指尖的温度,似乎稍微退了些。

简寻心脏砰砰直跳,他越看太子的侧脸越觉得有和修云的相似之处。

他不认为自己的眼神差到随便一个人都会错认成自己的心爱之人。

太子殿下前些日子……是这个模样吗?

加速的心跳让血液循环得快速,眼前也越发清明起来。

宁修云敏锐地注意到简寻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脸上,带着些奇怪的探究。

他略一挑眉,发现自己疏忽了,之前因为远离人群,他立刻就把那闷人的人/皮面具给揭了,后来事发突然,救了人回来之后简寻一直浑浑噩噩,他守在一边,竟然忘了把面具重新戴回去。

宁修云一哂,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神思不属的时候。

“孤脸上有东西?”

简寻沉默着合上眼睛。

你和他到底有没有关系?为何那面具下的真容和他这般相似?

简寻想不明白。

“……没有。”

宁修云撑在床榻边,看清楚简寻纠结的神色,他一肚子坏水便收不住了。

他伸手抓住简寻的手腕,猛然将那粗糙的大掌放在自己脸侧,覆在那冰冷的铁面上。

简寻瞳孔一缩,那软铁寒凉,接触时他却觉得莫名烫人。

“你想看。”在简寻使力抽回手之前,宁修云笃定地说。

“……有国师的批命在,属下不敢看。”简寻略微使力抽了抽手,没收回来。

“你在乎这个?”宁修云嘴角一勾。

“……”

“三言两语便让我一生带着面具示人,他是为了大启的国泰民安,还是向世人展现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呢?我也不在乎这个,你若想看,我便听你的。”

手指交缠,宁修云将对方的指尖抵在面具的边缘,只要简寻轻微一挑,太子那甚少暴露在人前的真容就会立刻展现在他眼前。

他甚至没有用“孤”这个自称,好像两

人关系已经亲密无间。

唯有那一双眼眸,带着不加掩饰的审视和打量,好像要看到人的灵魂深处去。

你想看吗?只要稍稍使力,这诸多人都好奇的皇室秘辛就会显露在你的眼前。

宁修云好像蛊惑人心的魔鬼,他猜得到简寻在想什么,他的心跳也跟着交握的双手在加速,可能是简寻浑身浴血的模样刺激到了他,让他觉得只享受朝夕便好,如此旖旎的氛围之中,就算满盘皆输也无妨。

何况,他不会错算一招,就如同棋盘上的交锋,从未输给简寻一次。

简寻神色甚至未有过挣扎,便缩了缩手指,他怕拽伤了太子,只以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拒绝。

“属下……不敢。”

许久之前,便有人给过简寻忠告,皇室中人说话做事尽是机锋,不要轻信盲从,更不要一腔情愿地认为只要自己说了便会有用。

这大启朝所有人都知道天家尊崇,简家先祖更是唯皇室马首是瞻,简寻是唯一离经叛道的那个。

他藏在灵魂深处对皇室的忌惮在精神最薄弱的时候做出了自我保护,那甚至是理智状态下都未有过的警惕。

四目相对,宁修云眼中那伪装出来的猜忌又被无声的笑意填满了。

他将简寻的手放下,略有些地说:“那真是太可惜了。”

简寻并不知道自己无形间便让一个窥探真相的机会从掌中溜走了。

但是事后再回想,他恐怕也不会后悔此刻的选择。

世人都有猜疑之心,太子为君,他为臣,即便僭越也不该是在如此被动的情况下。

宁修云是真的惋惜。

他做了那番动作,就是笃定简寻不会再继续深究,若是事情没有按照预料中的发展,简寻见到了他的真容,愿赌服输,就此把身份摊在明面上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他把简寻额上的巾帕取下,走到水盆边清洗一番又放回原处。

简寻……简寻不敢动。

他何德何能受得起太子亲自照料,浑身都不自在,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

那巾帕放在额头上也不是,拿下来也不是。

他想说自己没那么弱气,但这样说又怕辜负了太子殿下一番好意。

简寻体热逐渐退了,神智也更清醒些,尴尬得也更明显,没话找话:“殿下,傅景……”

宁修云原本勾着的唇缓慢拉直,他冷淡地说:“中的毒解了,匕首刺得不深,不会有大碍。”

要不是傅景中了圈套,简寻也不会今天躺在榻上,可这小没良心的,一醒就是问傅景如何如何。

宁修云的负面情绪向来是内敛的,他不想展露给外人时便会收得极好,简寻这种粗枝大叶的人就更不会发觉了。

简寻却是一向看不懂脸色,想到自己和傅景都给太子添了麻烦,歉意道:“是属下做事不够周到,给殿下添麻烦了,傅景也是一时心善,还望殿下不要怪罪。”

他没问太子是如何知道他们遇险的。

简寻一直都不相信太子会直接放权给他,有人在身后盯着才更让他放心。

宁修云:“……”

“呵。顶嘴?你带人离开之前,孤说了什么?”

简寻眉心拧成“川”字,心知是自己的不是,他惭愧道:“解救百姓,保全自身。”

宁修云本想说些刻薄的话,但转头一看简寻脸上愧疚的表情,心里那点恼火全都倏忽间消了个干净。

“再有下次,治你忤逆之罪。”

这话说完宁修云又觉得就这么放过简寻不便宜他了,知道他关心好友的安危,便把让他在离开之前都在自己的营帐呆着。

想跑去看傅景,门都没有。

于是,简寻被迫又和太子同住了一晚上。

这次他身上有伤,没办法半夜偷偷溜出去,想和太子换床榻到另一张简陋的临时床榻上睡,又被太子以他身体没好全为由拒绝了。

简寻越躺越清醒,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身体好像在他的主观期盼下好得更快了,幸好章太医给他配的药方里有助眠的成分,这才让他在后半夜勉强入睡。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简寻已经完全退了高热,能下床走动,太子不知所踪,他于是偷溜去别的营帐看伤员。

还没掀开帘子便听到傅景在里面鬼哭狼嚎:“疼疼疼——章先生手下留情啊——”

简寻:“?”

他一掀帘子,便看到傅景躺在床上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章太医正在给他的伤口换药,下手一点都没因为这求饶声而放轻些。

那个被他救过的少年坐在另一张榻上,一脸的没眼看。

傅公子自认是个文弱书生,只需要长袖善舞获取情报便可,哪里想到自己还有重伤差点丢掉性命的时候。

这还是他第一次伤得这么重,简直丢了半条命。

章太医一脸唏嘘:“男子汉顶天立地,哪有你这么娇气的。”

他把手下的纱布一抽紧,傅景立刻吐魂。

朦胧间看到简寻从外面走进来,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简寻你也没事?太子殿下在何处,我要去谢恩。”

简寻想起昨日太子殿下似乎对傅景有些不满,他纠结道:“你暂时还是别去了。”

真怕你死护卫营手上。

*

河岸边,宁修云站在湍急的水流旁,他摸了摸怀里小孔雀的羽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觉得颊侧有些刺痛,伸手一触,放下来时居然沾着点血。

脸上的面具并不沉重,也明明没有戴多久,但少了原来那层人/皮面具的遮挡,边缘直接磕到皮肤,短短一段时间就勒出一道血痕。

其实就算是这东西打磨得再好,毕竟是体外之物,和皮肉接触难免会受伤,可惜这东西不得不戴着。

他正想着如何把那所谓的国师批命除去,身后沈三走了过来,掩饰不住喜意:“殿下,供状和证物均已送到江行松手上,江行松立刻上了拜帖,等待殿下召见。”

“很好。回城吧。”宁修云吩咐道。

让他看看江行松到底准备拿什么东西来洗脱江家谋逆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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