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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生气

无名火 岿白 3479 2024-01-01 09:14:09

裴宴时这话一出口,现场氛围有些凝滞的同时,又有些隐隐的躁乱。

媒体记者的问题更犀利了,不仅针对那位电工,更多的是直接向裴宴时发问。

“裴总,您怀疑这场火并非意外是吗?”

“您是否有证据表明此次火灾与茂峰有关?”

“众所周知,方行和茂峰在地产业务上,一直是角力的双方,所以对于茂峰此番蓄谋,您是不是提前有所预知?”

“裕景国际项目方行还有望拿下吗?”

……

话筒、手机、摄像机纷纷怼到裴宴时面前,李秘书和刘钊艰难地挤进来,帮他挡住这些饿狼扑食般的记者。

裴宴时松了松自己的领带,朝向那位给茂峰扣上“蓄谋”一词的记者,俊美的脸上带着颇有几分温雅的笑:“这位记者朋友,没有证据的事,可不能乱说。我刚才提茂峰,不过是和朋友说的一句玩笑话,绝对没有给人乱扣帽子的意思。”

刘钊这会儿插嘴:“我们方行觉得这火烧得蹊跷,只是对这起事故本身存疑,绝不敢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胡乱怀疑谁。刚才周副主任说得对,咱们先求证嘛,如果最后证实这就是一场意外,方行肯定认,即便最后到嘴的肥肉打水漂了,我们也无话可说。”

……

现场的火是灭了,但从那位主管的一声质问开始,掀起的一阵怀疑事故起因的风,却是暂时不得停歇了。

如果配电室着火不是源自那位工人的手误,而是企业之间为争抢对家项目蓄意谋划的一场火灾,那显然涉及到了刑事犯罪。所以没多久,警方也介入了进来,事故有关方都去了派出所做笔录。

等裴宴时忙完,从派出所出来时,已经快下午两点了。

“警察已经派了人去那个电工家里了。”刘钊说。

裴宴时“嗯”了声:“这两天把我们有的证据抖出去。”

“都安排好了。”刘钊停了两秒,有些担忧道,“虽然咱们拿到了意向书,算是有一层保障。但万一,政府就是要反悔呢?”

他叹了口气:“经过这么一茬,他们也猜到咱们对今天的事有所预料,留了一手。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觉得方行做事太绝,真的重新考虑换合作方。”

裴宴时淡淡地嗤了声:“放火的又不是我们,绝哪儿了?”

他说:“你以为政府那帮人吃素的,我临时牵头专题议会的时候,他们就该察觉到什么。议会上看穿了我们一带一的真实目的依旧把裕景国际项目的意向书签了的时候,他们就没有太多反悔的余地了。”

“一纸意向书而已,确实不能让人有恃无恐,但有了它,政府想反悔的话,成本就高了,他们忙得很,不至于为了点玄而又玄的东西,和咱们这种老朋友对簿公堂,到时候还得去打点公检法,多麻烦。”

“是呢,”刘钊听他说完,竖起拇指,真心诚意地奉上一句彩虹屁,“还是裴总您高明。”

说话间,走到了停车的地方。

李秘书帮忙拉开后座的车门。

裴宴时弯腰,正打算进去,忽然歪头,问他俩:“你们有看到,秦队长什么时候走的吗?”

李秘书心细,回答:“在您说完‘这是……’”她说到这里,顿了顿。

裴宴时:“什么?”

李秘书重新道:“在您说完‘这是你妈的公司’后没多久,秦队长就离开了。”

裴宴时保持着弯腰歪头的姿势,怔默了几秒,才钻进车里。

刘钊开车,李秘书坐副驾。

裴宴时说:“去未央巷。”

刘钊有些时候神经也是够粗,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裴总,你最近跑未央巷怎么这么勤,房子你不是打算再晾晾才进去住么?”

裴宴时一边点开手机看微信,一边回答:“我住秦炽家。”

“你总住人家家里也不好吧?你又不是没地方住。”

李秘书适当地点了句:“裴总和秦队长小时候就认识,关系很好。”

刘钊疑惑地说:“关系很好吗?感觉以前从没听裴总提起过他,最近才时不时挂嘴上吧。”

裴宴时头也不抬地敲着字:“你话太多了,开你的车。”

半个小时后,到了未央巷。

裴宴时下车后,往秦炽平常停车的地方看了眼,车不在,看样子是不在家。

裴宴时忽然觉得自己这一番行为失了严谨。

电话没打一个,只发了条短信,也没收到回复,就直接过来了。

因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在梅竹公馆的时候,就明显地察觉到了秦炽的不高兴吧。

从秦炽听到他和张部长说话那里开始,秦炽的不高兴就已经写在脸上了。

所以才不想打电话,怕秦炽直接挂断,或直接开嘲。

不过这有什么呢?

这本来也是他过去和秦炽之间常有的相处模式。

只因过了几天和谐日子,就想多维持片刻的温情。

裴宴时嗤嘲地轻笑了声,又拉开车门,回到车里,对刘钊说:“回公司。”

下午三点多,裴宴时收到消息,说警方查实到那位电工家里确实有点事,他老婆身体不好,早上在家做家务的时候突发低血糖摔倒,把脚给扭伤了,还是邻居给送的医院。不仅有邻居做人证,物证还有看病的单子,以及电工和他老婆早上十点多的通话记录。

尽管这些都不能作为直接证据证明梅竹公馆的火灾不是人为策划的,但当下也没有直接证据表明这场火是人为放的。

火调科也出了结果,说确实是操作失误导致的事故,可他们对于这个操作失误是有意还是无意,却也不得而知。

这种情况下,警方只能定性为意外。

裴宴时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下午四点左右,三张图片被发送至梅竹公馆负责人的手机上。

第一张,是个照片。

照片上的人之一,就是那位电工。

在这位电工面前,还站着一人。

那人眼生,不认识。

接着,第二张图,是来自茂峰官网上今年年初更新的中高层管理人员一览界面的网页截图。截图上的人是茂峰市场部的一位中层。

再就是第三张图,也是个照片。

这张照片中有两个人,分别是第一张图中站在电工对面的那个男人,和第二张截图上的那位茂峰中层。两人坐在一家餐厅里吃饭,从定格的说笑表情来看,明显很熟。

……

结合先前闹到派出所的情形,梅竹公馆的负责人看到这些照片,很难不怀疑那位电工被茂峰收买纵火的事实。

他立刻拿起手机报警,并把这几张图片提供给了警方。

警方立马核实照片来源。

照片发自方行的人事部。

方行人事部给出的答案是,这三张图是被人打印成照片,于半个月前邮寄到公司来的,没有任何邮寄信息,他们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被牛皮袋子装好,在前台放着了。

当时他们不知道这个照片是什么意思,还当是哪个同事落下的,就没扔,随手找了个格间放了进去。

今天方行在梅竹公馆有重要签约仪式,而梅竹公馆突发火灾。事后,方行这边的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位自称是手误的电工有些眼熟。

随后,他们从公司翻出了这三张照片,扫描后,发送到了梅竹公馆负责人的手机上。

警方问:“为什么不直接给到警方?”

人事部同事给了个很扯淡的回答:“这不是对家么,得避嫌。”

“……”

警察都要被无语死了。

能不无语吗,以上一番话,全是方行这边自圆其说。

像是打好了腹稿一样。

警方无法证实他们所说是真是假,而真假,好像也不那么重要。

因为,照片确确实实是真的。

与此同时,警方传唤了图中出现的三个人。

他们被安排在不同的审讯室,分开问话。

茂峰的那位中层比官网上那张精心修过的图里看到的相比,要胖上一些,尤其是额上的抬头纹,稍微做点表情,是能夹死苍蝇的程度。警方问他和跟他一起吃饭的那个人是什么关系,他说那是他侄子。别的再问什么,就是不知道了,咬死了梅竹公馆的火灾和他没关系。

而他的侄子,一个吊儿郎当的中产阶级富二代,心里素质一级棒,只承认了和茂峰中层的叔侄关系,以及之前家里装修安装水电的时候用过那位电工,其他时间全在插科打诨。

电工是一如既往的紧张,但牙关似乎咬得更紧了。只说自己曾经去过那位富二代家里上过工,之所以同框,是前段时间正好遇上,聊了几句天。

……

很显然,中午那会儿还没闹到派出所,尚在梅竹公馆的时候,茂峰那边就已经被同步消息了。

他们也意识到裴宴时在做局。

原来他们的谋划早就在裴宴时的意料之中,裴宴时搁那儿玩将计就计,等着他们入局。

茂峰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现在没有直接证据,他们也用不着自乱阵脚,只要不承认,就不会有事。

于是,在非常短的时间内,他们让那位电工跟他们绑得更死,稳住电工的心理防线。

眼下,这三个人,一个都攻不破。

警方只能寻找新的突破口。

裴宴时也不着急。

游戏那么快分出胜负,兴致还少一半呢。

听刘钊说完这些进展,时间已经不早了,裴宴时准备回家。

最近下班他都自己开车,坐到驾驶座,发动车子上路,到达一个分岔路口时,往左是回春棠园,往右,去往未央巷。

裴宴时短暂地纠结了一会儿,最终,打了往右的转向灯。

他在路上给秦炽打了个电话,秦炽还是没接。

下午发的微信消息,也没回。

好在到了未央巷,进到秦炽家所在的那条支巷时,裴宴时看到秦炽家里亮着灯。

他忽然觉得有点饿了。

秦炽,应该会给他做饭的吧。

裴宴时走过去,刚到家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女孩子的声音。

“你真的不考虑装个空调吗?你亲爱的妹妹吃个饭已经流了三斤汗了,你都一点不心疼的吗?”

裴宴时迈过门槛,抬手敲了敲没关严的门。

“谁呀?”贺眠眠问。

裴宴时推开门。

贺眠眠转头,看向门口,眼睛倏然瞪圆了,她看着裴宴时,喊她哥:“哥哥,裴宴时哥哥来啦!”

裴宴时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晚上好,小妹妹。”

“你还真的是我哥哥这里的常客。”贺眠眠眼睛亮晶晶的。

“对啊,我来吃饭。”

“可是哥哥刚刚只做了两人份,我们已经吃完了。”贺眠眠问他,“你饿了吗?”

“饿了。”

贺眠眠“啊”了声,转身跑去厨房门口,扒拉着门框:“哥哥,裴……”

秦炽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贺眠眠的话:“我这儿没饭了。”

“……”

贺眠眠回身,走到裴宴时身边,指了指厨房的方向,用气音说:“我哥哥,今天心情不好。”

裴宴时挑了下眉。

贺眠眠说:“他下午和我妈妈吵架了。”

裴宴时不意外,他猜到了秦炽下午会去找田梦梨。

裴宴时问:“所以你来陪他吗?”

贺眠眠“嗯”了声,“嗯”完又哼唧道:“不过我一会儿还得回去,谁让他不装空调,我是住不下去。”

裴宴时笑了笑。

贺眠眠用手挡着一边嘴巴,悄声提议:“你要不要自己出去觅个食,我哥哥和我妈妈吵架,好像和你的公司有关,我估计他也在生你的气。”

“没关系,”裴宴时说,“他总生我的气。”

“为什么呀?”

裴宴时刚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秦炽从厨房走了出来,他擦了擦手,脱下身上的围裙,随手丢在了椅背上。

“贺眠眠,我送你回去。”

贺眠眠:“啊,就走啊?那裴宴时哥哥咋办?”

秦炽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起身的时候,瞥了裴宴时一眼:“他这么大个人,用得着我们操心?”

“……”

贺眠眠和裴宴时交换了一个眼神:看吧,真的在生你气。

裴宴时挑眉笑了下,直接在沙发上坐下了。

他对秦炽说:“你送妹妹回去吧,我点个外卖吃,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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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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