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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非惯性依赖 西荧星 3336 2023-12-31 09:35:29

景程左手攥着宋临景的腕骨处,右手钳着对方的下颚,索求无度地不断亲吻着身前的人。

他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状态,亢奋到几乎失去了任何自控力,遵循着本能进行着动作,脑中回荡着的除了宋临景的名字,就是对方这段时间“自掘坟墓”似的主动。

宋临景该得到惩罚。

景程咬了咬对方的舌尖,心里想道。

在两人之间,景程是随心所欲不需要思考后果的那个,宋临景是需要保持理智,在景程过分出格时进行劝阻的那个。

这是他们能和谐相处十多年的底层逻辑,也是景程维持内在世界稳定的过程里,最密不可分的一环。

他足够信任宋临景的恒定,清楚对方于自己的意义颇深,所以也愿意给予同等的尊重——这些年哪怕自己把私生活过得再不堪,头脑被酒精侵蚀得再混沌,景程都没有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投映到宋临景身上过。

即便对方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比自己的任何一任“玩伴”要完美百倍。

他珍视这段友谊,珍视宋临景,不愿僭越,不敢逾矩,别说实际行动,就是私底下干巴巴的小心思,景程都足够克制自己。

但宋临景回报给他的是什么?

是没有任何铺垫地转了性子,是没有任何解释地打破了那条界线,是与从前近似却又完全不同的照顾,是腰间的指印,唇角的齿痕,是犹豫再三也没勇气拆开的圣诞礼物。

是被一个又一个缠绵且无法拒绝的吻引诱出的晦涩欲望。

在撕扯中发胀发麻的唇瓣,被激烈的动作染红的眉尾,轰鸣着失去了判断力的大脑,不受控制般探入宋临景衣摆下围的手,熟练在对方脊骨线上挑/逗抚/弄的指尖,以及成年人自然而然该有的反应……

此刻,景程清晰地意识到——他对自己不能失去的朋友有了欲望。

这不是什么好事。

欲望一旦产生,就不会轻易消解,要么满足它,要么毁灭它。

这个事实让景程愤怒又不甘。

甚至还有点隐晦的委屈。

愤怒在于,景程不理解宋临景的动机。

如果宋临景喜欢他很久了,那过去的十年里,对方有无数机会可以言明。

起码在景程的视角下,宋临景没必要搞什么苦涩的暗恋。

“爱而不得”这个词与他们谁都不适配,景程是有想要的东西,那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也都要搞到手的性格,至于宋临景……

他应该拥有一切。

景程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通常情况下,景程对自己足够自信,自信到他觉得,不管是谁,喜欢上自己都是正常的,毕竟他展示给外人的一面的确很有欺骗性。

可到了宋临景身上,景程却不敢这么想了。

宋临景见识过他生命中几乎所有的不堪和荒唐。

对方最清楚,景程光鲜亮丽的皮囊包裹着的东西有多么腐败。

宋临景该是最不会被他吸引的人。

可宋临景偏偏以这样一个温顺的低姿态,祈求似的,希望景程施舍些亲昵给他。

景程拒绝不了,哪怕用上从前、现在、以后可能拥有的全部理智,景程依然拒绝不了。

他觉得没能人坚定拒绝。

这种发展情感关系过程里常见的技巧,景程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见怪不怪、毫无波澜了,可没想到,它们在被宋临景使用时,却都变成了素未谋面过的模样。

变成了杀招。

或者,如果宋临景这样对待他,不是因为长久的喜欢,就只是突发奇想呢?

景程揉捏着宋临景紧致的腰侧,拇指指尖恶劣地勾勒着对方人鱼线漂亮的形状,放纵着自己接受宋临景讨好般的舔舐,心里在被情/欲充斥的同时,却仍腾出了一处小小的角落,用来消极地揣测宋临景。

也许,宋临景只是在某个普通的清晨起床后,忽然觉得对他有除朋友之外的感觉了,所以没多加考虑,直接就做出了行动。

再或者,宋临景是真的对情/事产生了兴趣,但一向洁身自好的

他不知道门路、也不想费力,干脆找到他身边在这方面最声名远扬的景程,随便试一试,体验一下。

这些想法的可恶程度不同,但共同点是都很能激起景程的愤怒。

毕竟这代表着,他对宋临景和这段关系的珍视,并没能得到同等的回馈。

盲目的改变相处模式,会给一段长期稳定的关系带来怎么样的颠覆,景程都心知肚明,宋临景不会、也不该想不到。

那就只有可能是故意的。

景程自顾自地将揣测迁怒到宋临景身上。

他也不再满足于唇齿之间的纠葛。

只用拥抱亲吻就能获得快感与满足感的欲望不叫“性”。

那是“爱”的范畴了。

景程没太见过,所以也很难理解这个晦涩的概念。

但他知道足够汹涌的性/爱,是可以填补人内心空虚的,这也是他这么多年逃避现实、解决情绪困扰,最擅长使用的方法。

景程缓慢上移的手调转了方向。

睡裤的腰线宽松,不需要费力就能探进去,景程只是随便拨弄了几下,原本已经掌握了接吻技巧、几乎就要将被动防守再次转为主动侵略的宋临景,便彻底乱了节奏。

“嗯……”宋临景哑着嗓子闷哼了一声,声线依然是天生的冷清,但声音的主人却显然已经冷不起来了。

掌握着对方身体一部分的景程甚至觉得,宋临景烫得快要自燃了。

那炙热的温度与状态的蓬勃甚至让景程有种被灼烧的错觉。

果然,老天从来都不够公平。

景程心里想。

宋临景还真就是完美的。

不管是众人皆知的表象,还是无人触碰过的“内核”。

“景程,没到时候……”宋临景呼吸凌乱地说出今晚的第一句拒绝。

可他话虽这么说,却连动都没动一下。

景程此时早已松开了对他的钳制,宋临景的双手都是自由的。

虽然景程的确说过,之后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宋临景自作自受,但他本质上也就只是吓唬吓唬对方。

他是欲望的奴隶不假,但宋临景是他生命中现存的最重要的人。

但凡宋临景表现出一丝一毫反悔的念头,景程都会立刻停手。

他不缺一起沉沦进泥沼的人。

如果不是宋临景疯魔了似的主动要求,那这个机会确实永远不会落到对方头上。

“怎么?”景程也不好受,身体心理双重的不好受,他本就没什么耐性,恨不得每个瞬息的想法,都能在下一秒变成现实。

但这是宋临景,他不想给对方留下半点难堪的体验。

更不想在对方面前看起来不够从容。

毕竟从这几次接吻时对方的表现,和那堪称恐怖的进步程度,以及各种层面上的“天赋异禀”,景程都不想让自己处于弱势。

即便这方面的经验和技巧,宋临景就算彻底抛下工作努力学习个三五年,也都不一定能强过景程。

但出于对危险的敏感觉察性,让景程不敢轻敌。

景程绷着脑内的那根弦,克制着汹涌的欲念,故作轻松地笑了一声,像是嘲讽,像是挑衅,更像是逗弄地说道:“那什么时候是时候?”

“宋临景,我没强求你,我甚至一直在躲着你,是你自己跨越了九千多公里,委屈又可怜地跑到了我面前,叫我理你,说你想吻我。”景程加重了手上的动作,眉梢微挑,表情中笑意更浓,他将唇瓣凑到了宋临景的脸侧,嘴一张一合,便咬上了宋临景的耳廓,“理了,吻了。”

“多听你话啊。”景程齿尖暧昧地研磨着,发音含糊,字与字之间都发黏,“我都这么放弃原则了。”

说完这句,景程似乎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他顿了顿,继续道:“我道德感这么低下的人,就你这一条底线,坚持了这么多年,你兴致上来了,说越界就越界,我不怪你,不骂你,不打你,不急着上你。”

“我还想亲手让你舒服舒服。”景程漂亮的眼睛微微弯着,仿佛只要他这么诡辩,他就真的如此高尚了似的。

宋临景的唇角抿了抿,向来淡漠的表情此时满是显而易见的动情,短暂的纠结过后,他妥协地闭上了眼睛。

景程纷乱的思绪却并没有因对方的妥协而轻快多少。

能掌握宋临景的欲望的确让人亢奋且有成就感。

但……

也许,宋临景不在乎那些受激素影响的错觉褪去后,对彼此失去了狂热性吸引的他们会怎么样,不在乎这段友谊能不能退回到原本的位置,不在乎生活里是否会失去景程这个人。

倒不是景程过分悲观,以他个人体验和身边朋友的案例来看,即便宋临景的动机,的确是最深思熟虑的那条——暗恋多年终于爆发,他们的结局也不会有多美好。

先不提景程对稳定情感关系的抗拒,就光论一对极其平凡的情侣在磨合相处过程中分手的概率,都不值得改变现有的状态。

即便对宋临景再了解,他们毕竟是两个人,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景程想象不到他们能走到哪步,也看不到两人今天往后的未来。

他实在过于短视。

景程现在脑子里只有和宋临景厮混的画面——床上,窗边,镜前,私人海滩,星空营地,自己酒吧的卫生间,两人少年时期居住的房子……

某种程度上来说,司天歌家的厨房也挺适合的。

算了。

纠结太多没意义。

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他和宋临景既然十年前能从混乱的关系中找到一个平衡,那等真到了对彼此在性吸引上腻烦的那天,或许也能找到新的相处方式呢。

过度思虑不是他该做的事。

景程心里想。

他习惯于享受当下。

“今天不弄到最后。”景程吻了吻宋临景的鬓角,原本攻击性强硬的语气,也因“破罐子破摔”而染上了一丝柔和,其实这才更接近于他与以前那些其他情人相处时的状态,“也不会碰你其他地方。”

“先适应一下我们的关系。”景程叹了口气,像是有点无奈,他将搂住宋临景腰的手松开,动作利落地解着自己的皮带,“我会和你一起。”

说完,景程便俯身,想要通过再次与宋临景接吻,来消除心里仅存的那点别扭。

可就当他触碰到宋临景嘴唇的那一瞬,身后不远的地方竟猛地传出几声玻璃碎裂的声响。

景程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如梦初醒一般,浑身僵硬,动都不敢动似的,缓慢将头转了过去。

只见,挑酒挑了八百年、终于姗姗来迟的司天歌,正面色复杂地站在餐桌前。

而她原本捧着的酒,也一瓶不剩地献给了大理石地砖。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不知道多久,终于,作为全场唯一一个衣着整齐的人,司天歌优先做出了反应。

她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唇角带笑,对准两人所在的方向就是一阵猛按快门,边按边道歉,虚假得不能更虚假了:“对不起对不起。”

司天歌眯着眼睛,换着角度,敬业地调整着构图,继续说道:“我没敲门,我素质低下,我道德败坏,我罪该万死。”

“二位稍等哈。”

“我拍够就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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