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善浦闻言吃惊道：“叶列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心中暗道，叶列娜的祖父同于善浦是世交，所以此事还是挑明了好，免得他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于老，你知道‘阿莱克斯安全服务公司’是做什么的么？”我问。

于善浦摇了摇头。

“这是一家全球最大的私人情报机构，由苏联解体后的前克格勃官员所组成，叶列娜这次来华是负有情报收集目的，到中国所谓寻找工作只不过是借口而已。”我坦诚相告。

“你说叶列娜是俄罗斯特务？”于老不禁愕然。

“不，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间谍，”我解释说：“1961年的一个深夜，苏联人把斯大林的遗体从水晶棺里拖出来，直接在莫斯科红场焚烧火化了。这中间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情，就是斯大林的尸体上生有一层蟾蜕，俗称‘蟾衣’。”

“蛤蟆皮？这怎么可能……”于善浦感觉到简直难以置信。

“这是莫斯科大学的生物学专家奥列格教授鉴定的……”

“奥列格？”于善浦瞪大了眼睛。

“没错，就是于老您当年的朋友，叶列娜的祖父奥列格教授，世界上研究两栖动物的绝对权威。他在斯大林的蟾衣上有了惊人的发现……”

“什么惊人的发现？”于善浦诧异道。

“目前还不清楚，”我告诉他，“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奥列格教授的发现，被苏联当局刻意的隐瞒和掩盖了起来，至今外界都不知晓。于老，奥列格教授如果在世，恐怕有将近一百岁了吧？”

“叶列娜告诉我，她祖父于1961年底就病故了。”于善浦说。

“苏联‘十月革命节’是11月7日，奥列格教授在斯大林遗体焚化一个月后就突然去世了？”我目光望着于善浦，口中缓缓说道：“他肯定是被谋杀了。”

“谋杀？”于善浦愕然。

“没错，教授被灭口了，以确保它的发现不会被泄露出去。”我说。

于善浦沉默了片刻，嘴里轻声自语着：“奥列格到底发现了什么，竟然能导致杀身之祸呢？”

“这也正是尺子想要弄明白的，”我诚恳地说道：“叶列娜或许知道点什么，所以才要请你和清风教主帮忙。”

于善浦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出马仙上身这种事儿，我想还是应该要征得叶列娜本人的同意。”

叶列娜如果同意老翠花上身的话，她自己就会主动说出来了，我心里寻思着。

“鲁班尺，”老翠花狐疑地问道：“这事儿与清风老仙儿的死有啥关系么？”

我点点头：“尺子怀疑六十年前奥列格教授发现的那个秘密，或许与‘千年老尸’有着某种关联，所以才想出了这个法子。”

“嗯，也好，”老翠花踌躇着说道：“本仙以前曾经上过老毛子的身，不过那狐臭味儿实在是让人忍受不了，这位叶子净夫人不知道有没有体味儿？”

我的目光望向了于善浦。

“我不知道……”于善浦尽管已经八十六岁了，但仍然面色一红，显得有些尴尬。

“老翠花请放心，叶列娜的祖母是扬州人，自身有中国血统，再加上经常使用‘净夫人系列产品’，不但不会有狐臭，而且还香喷喷的呢。”我接过话头，语气肯定，为了达到目的，说的确实夸张了点。

“香喷喷？”老翠花疑惑的目光瞅着我。

“就是那种东北猪肉炖粉条加上鲶鱼炖茄子的味道，”我脱口而出，随即尴尬的嘿嘿一笑，“‘鲶鱼炖茄子，撑死老爷子’嘛，呵呵……”

“嗯，本仙也喜欢这种味道，在黄龙府随处都可以闻得到，”老翠花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吩咐于善浦，“小伙子，就叫她来吧。”

于老无奈只得掏出了手机，但看似仍心存有疑虑。

“若是叶列娜不愿意，咱也绝不勉强，不过在电话里请不要直接明说，以防那个二毛子伊万医生从中作梗，他也是‘阿莱克斯’的人。”我提醒他。

于老拨通了电话，叫着叶列娜的小名：“列娜，我是于善浦，有事儿想同你当面谈，能过来一下吗？对，就是现在，101房间……”

于善浦放下电话，说道：“叶列娜马上过来，我先去收拾一下屋子。”然后起身离去。

“老翠花，此事关系重大，如果叶列娜不同意……”我压低了声音。

“本仙自有分寸。”老翠花淡淡答道。

我说着目光瞥了下二神，他仍恭敬的垂手而立，没有再提追加那一万块钱的事儿。

“还需要大神二神帮忙吗？”我问。

“无须，本仙出马，一切从简，”老翠花鼻子哼了声，“你曾见过邢书记可儿，还有老祖？”

“我前几天刚同邢书记分手，他们现在去了云南滇西大理鸡足山，此事说来话长，待过后再详细的讲给你听吧。”我说道。

“本仙要打个盹儿了……”老翠花说罢哈欠连连。

我站起身来，领着耶老来到了隔壁101房。

屋内，于善浦已经简单的做了下清理，桌上的鸡骨头已经不见了，窗户开启着，早春的空气凉爽而清新。

“嗒嗒”两下敲门声，叶子净夫人匆匆走了进来。

“尺子，你也在这儿？”她惊讶的说道，随即目光望向了耶老，不觉愕然，这老头也实在是太瘦了。

“列娜，事情是这样的……”于善浦嗫嚅道，仿佛有些难以开口。

耶老此刻突然站起身来，把鼻子凑近叶列娜上下嗅了嗅，然后满意的点点头：“嗯，小姑娘，人不但长得漂亮，气味儿也好闻，就是有点太瘦了。老衲告诉你一个只有耶老才知道的独家美容秘方，就是‘金丁香’，这东西可来之不易啊，它是从……”

“叶子净夫人，这位是耶老，东北萨满教的清风教主，是个老顽童，喜欢开玩笑……”我赶紧打断他的话，并上前将其硬生生的拖回到了沙发上，同时在其耳边急着小声道：“老翠花，赶紧醒醒……”

“于爷爷，到底是啥事儿？”叶列娜“咯咯”的笑了。

“这么说吧，”我转过身来，清了清喉咙，抢先说道：“叶子净夫人，你的真名叫叶列娜，是俄罗斯私人情报机构‘阿莱克斯’的侦探……”

叶列娜微微一愣，目光瞟向了于善浦。

我假装没看见，接着往下说：“1961年十月革命节前夕的一个深夜，斯大林的遗体被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也就是‘克格勃’，从红场的水晶棺里拖出来，直接就地焚烧火化了。克格勃在尸体上发现了一层透明的角质蟾衣，于是将其剥下交由你的祖父奥列格教授秘密的进行鉴定，结果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叶列娜闻言脸色蓦地一变，身子骤然间战栗起来，仿佛头晕似的，嘴唇哆嗦着伸手扶住了墙壁，然后慢慢的坐在了床上……

“列娜，你怎么了？”于善浦吃了一惊，赶紧上前搀住她，关切的问道。

叶列娜面色惨白，没有回答。

“鲁先生，此事儿作罢，请不要再提了。”于善浦皱起了眉头，面色严肃的扭头说道。

我面无表情的盯着叶列娜，看她的样子并不像是装的，难道这件事对其精神打击有这么大？还是身体原本就有隐疾，一旦受到突如其来的刺激便发作了？

“于老，尺子虽然是个没有行医执照的江湖郎中，但也多少懂得些医理，让我先给她把下脉吧……”我挽起了袖子，上前按住叶列娜的手腕，切下三关。

奇怪，指下脉位皆浮而无力，如开水沸腾冒泡般无根，密密麻麻，估计心跳可达每分钟200下左右，手指重按则是下部空虚。

“这是釜沸脉，好像是阵发性室上或室性心动过速，极易诱发心梗，难道她的心脏有问题或是中了毒？”我自言自语着，巫医心经中记载此为十怪脉之一，甚是凶险。

“那赶紧送马兰峪镇医院。”于善浦急道。

“慢……”我一摆手，因为指下的脉象突然间变化了，此刻感觉到三部有脉，一息四至，不浮不沉，节律均匀，流畅有力，竟然从釜沸脉转瞬变成了正常人的平脉。

“他们杀了奥列格……”叶列娜开口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