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029章 迟来的忏悔

青囊尸衣 鲁班尺 2544 2024-03-26 18:29:34

我闻言愣住了,心想此人可能是修行把脑筋修坏了。

“三百年前与现在又有何分别?”修道者又来了。

“没有分别。”我不愿再费口舌争辩。

“生命与死亡又有何分别?”

“没有分别。”其实若从宇宙漫长的时间来俯瞰人类,生命与死亡几乎就是同时发生的,与细胞和细菌分裂没有什么区别,我想。

“生与不生有何分别?”

“没有分别。”我寻思着,这也倒是真的,现在城里头的白领姑娘们,只要能够“财务独立”,还有几个愿意结婚生孩子的?

“男女又有何分别?”

“没有分别。”我大声答道,如今世上伪娘横行,少男少女越发的像是中性人了,自己曾一度怀疑这与毒食品、蔬菜农药残留和动物饲料中滥用激素有关。

“现在的男山叟与三百年前的‘女山叟’有何分别?”

“没有……”我话刚出口,猛地一激灵儿,此人并非是修坏了脑子,反而是大智若愚。如果把话绕回来再听,其实不就是想要告诉你,他就是当年的山叟么。

我心下明了,赶紧再次拱手施礼:“请恕在下方才愚钝,未解仙师话中禅机……”

“好个聪明机灵的徒儿,偌大的康熙朝中,就没有一个能如你般有慧根……”耳鼓中传来胡宫山满意的赞许声。

修行者长叹一声:“百多年来,鸡足山修行者络绎不绝,其中不乏前来打探‘山叟’者,无奈尽是些凡庸之辈,难悟真道。道友从何而来,不知如何称呼?”

“鲁班尺,从寮国远道而来,”我答道:“在下是受人之托,前来鸡足山寻找三百年前的隐士山叟。”

“何人所托?”修行者略显惊讶。

“滇中名医胡宫山。”我目光凝视着他。

修行者口中缓缓说道:“所托何事?”

我此刻心里产生了疑惑,店家说“山叟”已于清光绪年间仙逝,当然也可能为误传,既然师父胡宫山能活到三百多岁,那么“山妹”也并非没有可能。此人方才说百多年来有不少前来打探“山叟”者,可“山妹”是在顺治十六年(1659年),也就是吴三桂从缅甸班师回滇时,与师父闹矛盾而避入鸡足山隐居的。因为不久后,胡宫山就被派往京城去做卧底了,两人从此再未谋面。如果眼前之人是当年的“山妹”附体或者夺舍,那就应该说“三百多年来”,而非“百多年来”,再者,听到了胡宫山的名字,又怎会如此的无动于衷?

此人绝不是“山妹”,我基本上可以断定。

“是一剂药方,”我压低声音,仿佛生怕别人偷听似的,“胡神医特意交代在下,此方只可交予‘山叟’本人。”

“不就是个药方么,何必如此神秘兮兮的?”修行者看似满不在乎的样子。

“好像是关于……”我假意思索着,“对了,是关于服用丹药,不对,是妖丹的方子。”

“嗯,在江湖上行事谨慎是必要的,现在既然已经见到了山叟我本人,就请拿出来吧。”修行者的目光里已然流露出一丝急迫的神情。

“当然可以,”我仍然假装犹豫不定,“不过嘛,胡神医还要在下核实一件事儿,确认无误后才可交付。”

“什么事儿?”修行者狐疑的眼神儿。

“胡神医私下里称呼山叟叫什么?”我说。

“山妹。”修行者毫不犹豫的回答。

此刻,耳鼓里传来了胡宫山疑惑的声音:“不错,‘山妹’是只有我俩才知道的昵称,难道她夺舍了此人?”

“那么,山妹当年因何事与胡神医分的手?”我接着问道。

修行者似乎有些恼怒:“不是只核实一件事儿么?”

“一件事儿和两件事儿又有什么分别?”我狡猾的笑了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修行者突然嘿嘿的笑了起来:“这事儿是你自己想要知道吧?胡宫山只要你核实一件事儿,而你私自又加了一件。”

我点点头,等于是默认了。

“嗯,这事儿嘛,胡宫山作为一个男人是很难启齿的,所以你也不知道。现在索性就告诉你吧,他‘阳而不举,举而不坚,坚而不久’,不能行房事,所以山妹才与其分手的。”修行者这种话竟也说得朗朗上口,好似过去电线杆上贴的老军医广告。

“放屁!”胡宫山破口大骂。

“哈哈……”我禁不住的大笑起来,随即话锋一转,厉声质问修行者,“是你杀了山妹!”

“嘿嘿……”修行者也跟着冷笑两声,“‘山妹’确实死了,但并非老夫所杀,她是寿尽而亡。”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大声呵斥着。

修行者把手一伸:“药方拿来,老夫为此已经苦苦等候了一百年,然后再告诉你实情。”

我鼻子“哼”了声,耸了耸肩:“哪儿来的什么药方?随便说说就信了,原以为你是大智若愚,现在看来,不过是‘大愚若智’罢了。”

“你竟敢耍弄老夫?”修行者真的发怒了。

“耍弄与不耍弄又有何分别?”我进一步的激怒他。

“这样就休怪老夫不客气了……”修行者“腾”的站起身来,脑袋一晃甩掉黑披风,随即身子如风拂杨柳般的左右摇摆起来,双臂合掌过顶,肚皮起伏颤抖,竟如一名婀娜的印度舞女……

“徒儿小心,此人是妖。”耳鼓内传来了胡宫山的警告声。

我心里丝毫无惧,即便此人为妖孽,只要有尸蛛在侧,分分钟能把他捆成个大粽子。

“印度舞么?”我调侃道:“你的动作实在是不标准,告诉你吧,印度舞的精髓是这样子的:左手向上拧灯泡,右手向下拍皮球,一边脚踩缝纫机,一边打转,然后左右互换来一次……”

我一面做着示范,同时悄悄从身后抽出了黑鹰袖珍电击棍。

修行者怒不可遏,嘴巴蓦地张开,好家伙!竟然有180度之大,从内弹出一条粉红色的分叉长舌,原来是只蛇妖。

就在这时,一道黄色的身影凌空掠过修行者,“噗”的一声闷响,黄烟尽数喷射进了他的大嘴巴里。

嗯,老黄皮子越来越机警了。

“咳咳咳……”修行者猝不及防,被刺鼻的腥臊气体呛得连连干咳,嘴巴也无力的耷拉下来了。

“说,那三颗妖丹呢?”我上前一步,厉声喝道。

“只,只剩下两颗了……”他结结巴巴的说着。

“还有一颗呢?”我吃了一惊。

“被我师父吞服了,然后中毒身亡。”修行者萎顿于地。

“咕……”空中吊着的尸蛛闻言发出愤怒的长嘶,随即喷出一团白色的蛛丝,将修行者缠缚了起来。

绿光闪动,尸蛛跃至修行者的身上,伸出毒针便要刺入。

“且慢!”我赶紧喝止,“我还要审问他呢。”

我走上前去,轻轻踢了修行者两脚,然后开口问道:“喂,你师父和山妹是什么关系?”

修行者在“白茧子”内扭动了几下,没有搭腔。

“你说还是不说。”我握着电击棍威胁道。

“说与不说有什么分别?”他这时候还敢耍贫嘴。

我蹲下身子,扒开蛛丝,手持电击棍对着修行者的裤裆处捅了下去,据说警察也都这么干。“嗤嗤嗤”一阵白色电芒闪烁,白茧子里发出了痛苦的尖叫声。

到底是修行者,忍受力极强,但电击的同时也刺激了他骨盆内的副交感神经,导致其男根充血,黄色的袈裟被顶得高高隆起……

“说不说?”我再次逼问道。

修行者依旧是咬紧牙关不吭气。

我握着电击棍对准了隆起部位“嗤嗤嗤”一顿放电,嘴里气得直叨咕:“让你‘阳而不举’,让你‘举而不坚’,让你‘坚而不久’,让你‘没有分别’……”

“我说,我说就是了。”修行者终于告饶了。

“哈哈……徒儿干得好!总算替为师出了口恶气。”胡宫山开怀大笑。

“我师父是‘山妹’的徒弟,我是徒孙……”修行者喘着粗气说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放开了他。

修行者被缠在蛛丝中,断断续续的讲述着事情的原委。

他们师徒俩本是鸡足山红蛇谷中修炼得道的红蛇,附身于两名闭关修道者的体内,然后拜了“山叟”为师,一同修炼。天长日久,得知其收藏有三颗来自异界虚空的妖丹,也多少了解到她的一些过往人生。山叟年轻时有一青梅竹马的恋人,名叫胡宫山,是云南有名的神医。两人互称“山哥”与“山妹”,情意笃深,但后来不知何故,两人分手了。山妹数百年来孤身隐居修道,一直都在等待着山哥终有一天会来找她,可年复一年,他却始终没来。清光绪二十年,山妹终于寿尽油干灯灭,弥留时叮嘱徒弟徒孙二人守在草庵,她相信胡宫山一定会来的,到时候将那三颗妖丹交给他,并转告其,山妹两百年前就已经原谅他了。

“山妹,山哥来迟了,是山哥辜负了你啊,呜呜……”胡宫山撕心裂肺的号啕大哭起来,我的心也跟着一酸,双眼满是泪水。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