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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破墓

青囊尸衣 鲁班尺 3485 2024-03-26 18:29:34

“哗哗哗……”一阵刺耳的水流声蓦地响起,地底下瞬间没了声息,原来是老者竟然就站在坟冢旁小便。

“你干嘛!”我怒道。

老者身子抖了抖,将尿液甩干净,长嘘了一口气:“有前列腺毛病的人,尿出去真他妈的舒坦。”

“唉,你可真会挑时候。”我无奈的苦笑了下。

老者见尺子面色凝重,忙不迭的说:“怎么,有啥不妥?”

我站起身来,目光望着他,疑惑不解地问道:“此坟可有新葬之人?”

老者摇了摇头:“北山岗是伪满时期的乱葬岗,大白天都阴风嗖嗖的,谁敢往这儿葬啊。”

既无新近落葬,那地底下的喘息声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我小心的避开那泡酸臭的尿,重新爬到地上仔细聆听,许久,终于再次捕捉到了那似有似无的喘息声,但好像却是越来越微弱了。

“老者,赶紧回家取铁锄来!”我匆忙吩咐说。

“干嘛?”老者迷惑不解。

“快去!只管拿来便是。”我吼了起来。

老者转身匆匆下了山岗,朝家中飞奔而去。

此刻,夜空薄云散尽,月光清凉如水。

尺子立于坟茔前,朗声说道:“不知当年哪位前辈葬于此墓穴中修行,尺子本不应打扰,但发觉前辈气息奄奄,似有危难,若不加以援手,恐难自行破墓而出。”

四下里一片静寂。

唉,伪满时期至今已有八十余年,想不到竟然还有蠕头蛮蛰伏在这地底下。拉拉屯距靠山镇妖窝铺不过百余里,难道是当年李地火遗留下来的后代?按理说,时间如此之久,若还未破墓而出,必定是“死胎”,可方才明明听到了喘息之声……

山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老者拎着一把铁锄满头大汗的跑上来。

“尺子,你这是要掘墓啊?”他边喘着粗气说。

“不是我,是你。”我面带微笑的让过一旁,耸了耸肩。

南山老者虽已年逾六旬,但身材孔武有力,早些年也是练家子,文革那会儿打砸抢,也总是冲在头里。

他朝手心儿里吐了口吐沫,然后甩开膀子抡起大铁锄开始干了起来。

月色迷离,秋夜寒凉,虫鸣渐杳,远处的犬吠声几近不闻。

老者奋力的刨着,气喘吁吁地说道:“尺子,有点不对劲啊,这土有点松,不像是几十年前的老墓。”

“继续挖。”我吩咐说,无论怎样那呼吸声绝没有假,蠕头蛮肯定还在里面。

“咚”的声响,铁锄刨在了棺材板上。

由于年代久远,褐色的棺材板已经腐朽,老者一使劲儿便将其撬碎。

月光下,棺材里躺着一只成年雄性黄鼠狼,胸腹轻微起伏,双瞳扩散,已是奄奄一息。它身旁角落里,可见一堆吃剩下的碎骨与皮毛,还有一滩干涸的血渍。

“啊!是失踪的黄大仙儿夫妇……”老者惊叫起来。

我默默的望着,一言未发。原来那喘息声是这只濒死的雄性黄鼠狼发出的,而雌性黄鼠狼只剩下些残骸,连头骨都被咬碎了,可见力道之大。

“谁干的?”老者惊恐未定。

“是蠕头蛮。”我淡淡答道。

据自己所知,伪满洲国时期黄龙府的蠕头蛮大都破墓而出,建国前后就已经南下入关,当年农安县委邢书记应该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此地怎么还遗留下来了一个?而且深居地底下八十多年,奇怪,难道这种来自远古的生物并非只有李地火一支么……

老者难过的跳进墓穴,轻轻的抱起那只垂死的黄皮子,然后拾掇好地上的碎骨尸骸,默默的朝山下走去。

我拎起铁锄跟在后面,回到了老者家。

仓房柜子里,老黄皮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濒死的雄性黄鼠狼和那堆残缺不全的尸骸,许久都未作声。

只有那些幼崽儿扑到父母的遗骸上,“吱吱”的伤心哀叫,场面令人动容。

“吱……”老黄皮子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目光如炬,盯着老者发出了疑问。

老者解释着:“老爷子想要知道是谁杀害了它们。”

我清了清喉咙,然后尽量以通俗的语言缓缓说道:“拉拉屯北山岗上,蛰伏着一只休眠的蠕头蛮,不知何故,这两只黄鼠狼误入了其墓穴,所以惨遭杀害。”

“它俩是怎么进去的呢?”老者不解。

“但凡老坟年代久远,受到雨水侵蚀后墓坑多有塌陷,留有些空洞缝隙在所难免。它们一定是发现了地底下有动静才闯进去的,未曾想竟会遇上了蠕头蛮。”

“原来尘世间果真有这种生物啊。”老者自言自语。

“当然,你以为尺子在书中是瞎编的吗?”我哼了声,目光望向老者,接着说道:“而且这只蠕头蛮与李翠花颇有渊源。”

说话间,眼角余光瞥了下老黄皮子,发现它正全神贯注的聆听着。

“老者,带尺子去李翠花家里瞧瞧。”我说。

老者犹豫了下,然后不情愿的撩开衣襟,从裤腰带上取下来一串钥匙。

看来老者与李翠花暗通款曲已经很久了,连对方家里的房门钥匙都有。

尺子由于腰伤之故,十分费力的爬过墙头,而老者却娴熟的一劈腿,姿态优雅的翻墙而过,轻松得令人直咂舌。

随即眼前身影一闪,老黄皮子也跟过来了。

老者摸着黑从那串钥匙中熟练的拣出一把,“喀吧”一声开启了门锁,进门随手揿亮了电灯。

屋子内异常的整洁,东西摆放的井井有条,一尘不染,尤其是梁上竟然连蛛网都没有,完全不似老者家里,邋遢的简直就如同猪圈。

查看一番后,并未发现有何异常,看来这位李老太太是个条理严谨之人,做事滴水不漏。

东屋正墙上挂着一个中年男子的画像,纸质发黄,看似年代久远。我仔细的观察着画像,此人的相貌一般,最醒目的是鼻头上有一粒硕大的黑痣。

“那是翠花的爷爷,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老者在身后小声说。

“李翠花的照片有么?”我随口说着,一面从裤袋里掏出手机将画像拍了下来。

“翠花不喜欢摄影,所以从来没有照过相。”老者解释道。

一个喜欢打扮,衣着时髦的女人,竟然从未照过相,这点就根本违背常理。

“李翠花失踪之前,可有什么反常之处?”我转过身来。

老者回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老黄皮子突然纵身跃上了炕,从被褥卷里叼出来一条肥大的花裤衩。

老者见状面色一红,急忙伸手抢了过来,匆匆的塞进了裤兜里。

“是你的?”我忍俊不已。

老者支支吾吾的,尴尬之中掺杂着一丝得意。

我的目光停留在拽开的被褥中,那儿露出了一块白纸角,于是上前抽出,原来是个记事本。

随手翻了翻,写过字的扉页都已经撕掉了,这李老太太行事果然谨慎的很。我轻轻掀起最上面的那页纸,斜对着灯光看了看,果然发现表面有轻微的压痕。于是掏出手机揿亮电筒,当调整到一定倾斜角度时,隐约看清了上面一行清秀的字迹,心中骤然便是一惊。

“风陵渡……风后冢……梅里雪山……蓝月亮谷……”我轻轻的念出了声,随即疑问的目光望向了老者。

“这个嘛,”老者低下了头,红着脸嗫嚅道:“翠花她,她也是青丝。”

“哦,”我愣了下,然后问道:“网名叫什么?”

老者不好意思的说:“她一直都在潜水。”

此刻尺子隐约的感觉到,这整件事情越来越蹊跷了,似乎有某种危险已然临近。

“老者,你这条花裤衩用后没有洗过吧?”我面色严肃的问道。

老者闻言似有不知所措。

“赶紧检查一下。”我吩咐着。

老者慢吞吞的从裤袋里拽出花裤衩,不情愿的凑到鼻子下嗅了嗅,竟然还似有陶醉之感。

“怎么样?”我催促道。

“还没洗。”老者尴尬的笑了。

“找个干净的塑胶袋,装上它,我们要即刻离开这里。”我郑重的说着。

这位李老太太干净利索,不大会留有自己的脏内裤,而老者的裤衩上或许沾有她的体液,多少也算是一条线索,兴许日后用得着。

“咱们要去哪儿?”老者不解。

“唐山,豹王那儿有部越野车,追踪你这位李老太太可是件累活。”我叹息道。

黎明时分,老者在院子里刨了个坑,草草埋葬了黄鼠狼夫妇。随后,他背着行囊与尺子一道匆匆离开拉拉屯,在长春乘上了D24次列车南下。

自从写完《青》系列之后,尺子一面养伤,同时考虑开始写“大巫医”。但思虑很久,却迟迟无法动笔。概因《青》中的人物始终萦系在脑海中不能散去,两年多来,始终难以淡忘。若是写别的,书中人物难免会带有前者的烙印,正如尺子所说《青》系列已经“写尽人妖鬼尸怪”,经典已然无法超越。若干年以后,亦是如此。

有读者一直希望尺子应该续写《尘翳》(莫残溪),想知道莫残与青儿的结局。尺子又何尝不想呢?可是该书14年在起点A签,尺子除(实体书)外,已丧失了其它永久版权,若是续写,仍是如此。关键是,《尘翳》在起点因受众读者不同,仆街了。

尺子思虑再三,决定开始写《青囊后传》,想要带领青丝们追寻《青》中人物的足迹,探索他们的坎坷命运。同时也希望在途中能与莫残相遇,两百多年了,他还好吗?

十年创作《青囊尸衣》,已经让尺子的越战腰伤不堪重负,因此这部《青囊后传》可能就是有生之年的最后一部作品了。若有更新未及时,还要请大家多多谅解。

本书是以第一人称为视角展开,在追寻寒生、有良以及小建的踪迹,进入未知的虚空之前,尺子目前的道行还远远不够,所以还要在尘世间磨练一番,开点小挂才行……

看官莫急,且听尺子慢慢道来。

老者的行囊在过安检的时候差点遇到了麻烦,当车站保安疏忽的瞬间,一道黄色的身影倏地闪出,我知道,那是老黄皮子。

在东北民间,一向对“五大仙儿”极为尊崇,也称“五大家”,即“狐黄白灰柳”。黄皮子叫“黄二大爷”是五大家之中最为灵验的。

动车车厢内,尺子悄声问老者:“你把老黄皮子也带来了?”

“是啊,”老者显得有些激动,嗓音微颤,“大仙儿夫妇惨死,老爷子自然要出面缉拿凶手。”

也是,动物与人一样有着亲情,更何况老者独居数十年,与黄皮子一家感情深厚,这倒也无可厚非,只是途中有时不太方便而已。

“老爷子走了,那些幼崽儿谁来照顾呢?”我问。

“仓房里老鼠不少,足够它们吃的了。”老者回答。

我瞥了眼老者怀抱着的背囊,缝隙中,老黄皮子沉静的目光正乜视着自己,敏锐而阴郁。

这老东西看来是有点道行,似乎能看懂人的思维,大概是与老者一起生活惯了,耳濡目染之故吧。

列车风驰电掣般行驶在无垠的东北平原上。

“老者,你同李翠花相好了这么久,有关她的身世知道有多少?”我询问道。

“翠花提到的不多,据说她的生父早亡,母亲改嫁去了省城,她便跟随着继父一起生活。她娘去世后,翠花便一个人回到了拉拉屯。”老者回答说。

“她爷爷呢?”

“据说老爷子年轻时是个木匠,手艺很好,走村串巷的做活计,直到有一天突然在外暴病身亡,客死异乡。唉,翠花身世也真的很可怜啊。”

“可曾听翠花说起他爷爷暴病于何处,死后又葬于何处?”

老者摇摇头:“从未提起过。”

尺子“唔”了一声,心下明了,李翠花的爷爷李木匠当年暴病客死异乡,肯定是被种下了蠕头蛮,说不定就是在靠山屯的妖窝铺,毕竟两地只相距百余里地。

不过令人疑惑是,蠕头蛮一般最多蛰伏三四十年,而李木匠竟然在地底下默默的待了七八十年才破墓而出,有点解释不通。

五个多小时后,列车徐徐驶进了唐山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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