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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圣湖

青囊尸衣 鲁班尺 2561 2024-03-26 18:29:34

纳木错,藏语中“措”是湖的意思,因圣湖如同蓝天降到了地面一般,所以也称“天湖”。

湖水的形状像一尊静卧着的金刚度母,四面各建有一座寺庙。东面扎西多波切寺,南有古尔琼白玛寺,西面多加寺,北面怡妥寺,象征着古象雄国苯教的愠、怒、权、势。

五座岛屿兀立于深蓝色的湖水之中,传说是五方佛的化身。

汽车驶下了那拉根山垭口,直奔圣湖而去。

这里空气极为稀薄,万籁俱寂,耳压明显,呈现出一种远古的荒凉。

湖边上,豹王合掌礼拜。

尺子俯下身去,伸手掬了一捧清澈的湖水,入口甘洌清甜。这是来自远古的咸水,经过亿万年雪山融化的稀释,如今已经喝不出来一丝的咸味儿了。极目远眺,那远处连绵的雪山,便是念青唐古拉山脉,位于雍仲苯教十三神山之首,它与纳木错同为修行者的圣地。

扎西岛上,每年夏季都有一些活动板房(客栈与餐馆)在营业。十月过后,大雪封山,这里便空无一人了。

尺子和豹王住进了“雪域客栈”,这是此地唯一的一间二层楼。虽说是标间,但无水,无卫生间,要步行百米到公厕,所有的污水都要收集起来,定期运送下山。

老蠕头蛮爷孙俩,你们究竟隐藏在哪儿呢?

古象雄国建立于公元前1500年,公元后645年为吐蕃所灭。远在印度佛教传入中土之前千年,雍仲苯教便已成为雪域高原的原始宗教,佛祖的心印“卍”字,藏语即“雍仲”,(“雍”是和谐永恒,象征诸法的空性与真谛。“仲”即世俗无灭),古象雄国雍仲苯教就是最早使用这个符号的。

太阳缓缓落山,夕阳斜斜的映照着生命之门,呈现出金色的光晕,显得无上圣洁。

豹王被深深的震撼了,虔诚的合掌礼拜。

“为什么称作‘生命之门’呢?”他问道。

尺子沉思片刻,说:“古象雄国苯教传说,世界原初是一个巨大的卵,其蛋壳变成白色的神山,蛋清化为大海,蛋黄则孕育出了各种动物。”

“其中也诞生了蠕头蛮?”豹王仿佛明白了。

“正是如此,”尺子回想着老蠕头蛮所说的那个秘密,“当年,第一个蠕头蛮远古始祖就是从这座‘生命之门’内走出,而来到尘世之中的。”

一边说着,尺子迈步走进了“生命之门”,豹王紧紧的跟随在了后面。门内是一座挂满了经幡的神秘岩窟,里面别有洞天,透出一种来自远古的静谧与苍凉……

“豹王,许个愿吧,据说很灵验的。”我边说着向岩窟深处走去,同时提高警觉,若是老蠕头蛮在圣湖守候尺子,很有可能就潜伏在此处。

豹王虔诚的合掌祷告着,面色潮红……

“你许了什么愿?”我望着他的面色,微感诧异。

豹王尴尬的笑了笑,没有作答。

看来老蠕头蛮爷孙俩并不在这里,尺子忧心忡忡的与豹王于天黑前返回了客栈。

入夜,扎西半岛上静悄悄的,万籁俱寂,想必远古洪荒时期就是这个样子吧。

“和衣而睡。”我悄声吩咐豹王。

今夜必定无眠,尺子在床上盘腿打坐,身边撂着盛有“蛊剑”的矿泉水瓶,兜里揣着新买来的枪手牌杀虫剂气罐和那支黑鹰X8袖珍电击棍,在黑暗中全副武装的静静等待着。

窗外,月色如水,远处圣湖湖面升腾起淡淡的雾霭。

豹王连日里开车疲乏困顿,此刻早已睡熟,老黄皮子则伏卧在他的身侧,鼻子里发出轻微的鼾声。

尺子抬头望向夜空,繁星明亮,比在内地看到的不知多出了多少倍,满天都是,麻麻嘟嘟的。

凌晨时分,尺子尿急,于是蹑手蹑脚的下楼走出了客栈,来到不远处的土坎旁,手中仍握着那支矿泉水瓶。

此刻万籁俱寂,冷风吹拂,令人顿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随着“哗哗”的放水声,尺子冷不丁的回头一望,自己的那间客栈二楼窗户前……

月光下,一个硕大的脑袋正贴着玻璃朝里面看,下面是足有两米多的长脖子,正是老蠕头蛮!

听到水声,老蠕头蛮和其身旁的李翠花一齐扭过头来。

尺子大惊,急忙拉上裤链,负手而立,假装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而心里则完全明白,一场恶战怕是免不了了。

老蠕头蛮长长的脖子弯回来,嘴里发出一阵怪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口中缓缓说道:“鲁班尺,完全想不到老夫会在这儿等着你吧?”

李翠花则神情复杂的望着我。

我点了点头:“原以为黄龙府出土的东北蠕头蛮忍受不了海拔五千米的稀薄空气,连南山老者都因高原反应返回了拉拉屯,看来是低估了蠕头蛮的遗传基因,这里毕竟是你们祖先原本生活过的地方。”

老蠕头蛮嘿嘿一笑:“说得不错,鲁班尺是个通达事理之人,而且翠花也对你产生了好感。老夫本应该手下留情放一条生路的,但祖训难为,既然知道了苯教这一秘密,就必须得灭口。当然,你若答应同翠花成亲,加入蠕头蛮家族,那么就是自己人了,不在此例。”

“嗯,灭不灭口,倒也无所谓。不过尺子还有疑问憋在心里,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我背在身后的手悄无声息的拧开了矿泉水瓶盖儿。

“爷爷,你就让人家说一说嘛。”李翠花扭捏的晃动着单薄的身子,寒风吹拂,额前飘散着银白色的发丝。

“嗯呐,看在俺翠花的份儿上,你就问吧。”老蠕头蛮点头同意了。

尺子抬头望了下二楼窗户,豹王还在酣睡,此时若在客栈门口激战必定会惊醒他和其他游客,到时候肯定要伤及无辜。

“尺子所问之事若是被别人听去了,恐怕秘密会泄露给了更多的人,不如我们到‘生命之门’那儿去谈如何?”我说。

“那好,就依你。”老蠕头蛮应允了,随即晃动着长脖子,张嘴叼起李翠花,四肢伏地如螃蟹一般横着窜出,在月光下,如同鬼魅似的直奔湖边而去。

我仰脸瞥了一眼窗户,豹王,安心睡吧,若是天明尺子仍未回来,但愿记得去收尸……

就在这时,“吱”的一声,老黄皮子从门内冲了出来,它到现在才来向尺子报警。

圣湖湖边雾气渐浓,远处的客栈已是朦胧一片。

“生命之门”的那座岩窟前,老蠕头蛮和李翠花并排站立在月光下,静静等待着我。

尺子倒背着手,慢吞吞的走过来。

“有什么疑问,赶紧说吧。”老蠕头蛮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他的长脖子始终没往回收,仍居高临下一副骇人的模样。

大概是其刚刚破墓不久,伸缩还不够熟练自如,不过先探出长脖子,倒是不易被尺子用电击棍偷袭,也算是聪明的了。

“李地火是你的上一辈,而他则是风陵渡关中地脐内郭儒昌的传人,有名可考之祖先便是东晋的郭璞,这位一代易学宗师难道也是蠕头蛮么?”尺子先拣些无关痛痒的事儿先问,这样可以麻痹对方,据说警方审讯犯人的时候也常用此法。

“没错,李地火就是这么说的。”老蠕头蛮点点头,颇不以为然。

“尺子一直在顾虑,这李翠花做的饭菜好吃吗?”我皱了皱眉头,紧接着下了点诱饵。

老蠕头蛮闻言愣住了,一时间语塞。

“咯咯咯……”李翠花闻言顿时笑靥如花,嘴里喜滋滋地说道:“不就是‘东北乱炖’嘛,这有何难?茄子土豆豆角五花肉,一勺大酱两根葱……”

“圣湖内有一种无鳞鱼体内生长着‘蛊剑’是蠕头蛮家族克星的事儿是真的么?”我猛然间发问,直击其要害。

“这也是李地火说的。”老蠕头蛮措手不及,脱口而出。

尺子不等他缓过神儿,再次出击:“你认识伊万吗?”

老蠕头蛮闻言立马乐了:“呵呵,不就是一万嘛,当然认识啦,那阵子在黄龙府走村串巷做活计,晚上喝点小酒,再就是牌九麻将,一万九饼九条,东西南北中发白,呵呵,十三幺,胡了……”

这下轮到尺子傻眼了。

如此说来,老蠕头蛮与俄罗斯医生伊万并无瓜葛,这个疑点可以首先先排除掉了。

“好了,言归正传,”我清了清喉咙,最近抽烟老是痰多,“其实圣湖之中,传说的这种鱼早已经绝迹,尺子不但在网上查过资料,而且还仔细询问过这里的餐馆老板。因此蠕头蛮家族完全没有必要担心这一秘密的泄露,也不用再杀人灭口了。老先生可否说句实话,你们爷孙俩设圈套引尺子出来,是不是为了蓝月亮谷?”

老蠕头蛮面色一红,支支吾吾。

“爷爷,您就实话告诉他嘛。”李翠花在一旁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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