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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大师的忠告

青囊尸衣 鲁班尺 2626 2024-03-26 18:29:34

“阿弥陀佛,一晃经年,尺子别来无恙啊。”这时身后传来了问候声。

尺子转过身来,拱手施礼:“多年不见,无色大师宝相依然,可敬可佩。”

“呵呵,尺子当年英姿勃勃,如今发际斑白,更添些许沧桑之感。怎么,不再露着半拉屁股流浪了?”无色大师上下打量着我,微笑道。

无色大师乃是当年尺子在流浪途中,夜宿易县镇国禅寺时相识的,曾经与之彻夜长谈,甚是投缘。

那夜,尺子有生以来头一次听到了“蠕头蛮”这个名字。

“大师,我十年前开始写一本书,名叫《青囊尸衣》……”我将这次仓促会面的来意大致述说了一遍。

无色大师听罢良久不语,我默默的等待着。

“尺子,你此行危险至极啊,”大师的面色异常严肃,“当今世上亲眼见过蠕头蛮者,不过寥寥数人而已,其中大都死于非命,唯有老衲一人幸存。”

我沉思片刻,然后语气郑重地说道:“大师,尺子已将有关蠕头蛮的事儿写进了书里,世人皆知,即便现在不去追寻,它们也会自己找上门来。”

此刻,已近日暮时分,秋风萧瑟,古塔风铃阵阵,耳边仿佛响起当年荆轲赴秦临行前,在易水河畔击节而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时的悲壮吟诵声。

“我意已决,请大师告知尺子当年所发生之事。”我目光坚定的望着他。

无色大师思忖良久,最后伸手撩起僧袍,褪下僧裤,在其一侧的臀部可以清晰看见五道隆起的紫红色抓痕……

“你瞧,这就是当年蠕头蛮留下的……”无色大师苦笑道,接下来开始叙述年轻时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无色大师出家前俗家本姓石,祖上系古燕赵雕刻世家,名动京师,家境富有而殷实。五十多年前,他在关外辽东偶遇一绝色女子,两人一见钟情,相爱甚笃,并私定了终身,立誓今生非此女不娶。

数月后,他说要返回易县家中,筹备中秋节前迎娶之事。临行前的那个仲夏之夜,两人一番云雨过后,该女说婚姻乃是人生大事,需要禀告祖先,于是便带其来到一爿荒凉的乱葬岗上。两人双双跪在一座荒冢前,该女默默的祷告着,就在这时,月光下的坟头上突然伸出一个男人的脑袋,长长的脖子还“咯咯”直响,吓得其几乎晕厥过去。

那怪头居高临下的默默俯视着他……

“爷爷,您看着还满意么?”该女喜盈盈的问道。

男人脑袋怪笑着点了点头,刹那间地底下伸出来一只大手,自己蓦地感觉到臀部火辣辣的一阵剧痛。

该女笑靥如花,口中嘤嘤说道:“爷爷今夜留下个印记,是想让你记住自己的承诺,永远不忘初心。”

第二天,他强忍着臀部的不适,匆匆忙忙的入关返回了易县老家。关门思前想后,这个女人和那坟墓里的怪人实在是太诡异可怕了,可是如何才能甩掉她呢?最后终于想到个法子,那就是“诈死瞒名”。

他剪下了自己的一缕头发,找人于中秋节前送至关外该女家中,告知其未婚夫已经抱病身亡。数日后,他便前往镇国禅寺剃度出家了,法名“无色”。

无色大师讲到这儿,苦笑道:“一缕头发,古人称作‘青丝’,与‘情丝’同音,意思是人虽然已经暴病身亡,但情丝仍在,未忘初心。”

听罢无色大师的讲述,尺子心下已然明了,当年的那位“绝色女子”定是李翠花无疑了。辽东,从广义上来说,也包括黑龙江与吉林的大部。

“大师,当年的那个仲夏之夜,荒冢伸出来的怪头,其鼻头处是否生有一粒硕大的黑痣?”我问。

无色大师闻言面色愕然,惊讶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尺子微微一笑:“原来大师与老者的相好为同一个人,只不过相隔了几十年而已,是在黄龙府的拉拉屯对么?”

无色大师沉默了会儿,口中怅然说道:“世事无常,想不到当年镇国禅寺那晚与尺子的一席话,竟引来今日之果,天意啊……翠花她,她还好么?”

“李老太太如今已经七十三岁,人老珠黄,再也不是大师当年记忆中的模样了。”

“岁月如梭,往事如烟,数十年过去,人事早已全非,”无色大师感叹道:“尺子,听完了老衲的往事,你还是执意要去追踪李翠花么?”

“当然。”我说。

“万万不可啊,”无色大师急忙摆摆手,“如今老蠕头蛮破墓出土,自然担心身份暴露,因此便会不择手段的加以掩饰,包括杀死所有的知情者。当年老衲若不是诈死瞒名,及时的遁入空门,又岂能苟活到今天?”

“大师,这部《青囊尸衣》,尺子呕心沥血写了十年,虽然书中对蠕头蛮着墨不少,但也都是些褒赞之词,倒不至于得罪它们。更何况这种来自远古的生物,尘世间实属难得一见,如今已近在咫尺了,又岂能轻易错过?”我的话语异常的坚决。

无色大师闻言踌躇半晌,最后无奈地说道:“尺子,请务必记住老衲的一句忠告,日后万一见到蠕头蛮爷俩并与之交手,于生命攸关之际,一定要说出这几个字,或许可以保住性命……”

“请大师明言。”尺子颇感好奇。

“石郎仍在世。”无色大师面现苍凉悲壮之色。

“大师这是要引火上身。”我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不由得肃然起敬。

“老衲年事已高,世间已无可留恋之人,若是西行前能在再见一眼翠花,便死而瞑目了。”大师的眼眶已然发红。

唉,尺子不由得长叹一声,想那无色大师早已遁入空门数十年,却还难以看破红尘,这世间的男女情爱又有谁能说的清楚呢。

“大师,尺子就此告辞了。”我拱手施礼,然后转身离去。

夜幕降临,凉风吹颈,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老蠕头蛮既然当年就能出手抓伤大师,说明其早就可以破墓而出了,但其却又在地底下蛰伏了半个世纪,似乎是在等待着某个契机。那又会是什么呢?

夜空中,蓦地一颗飞火流星悄然划过天际,然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尺子苦笑了下,人生又何不是如此呢?

次日清晨,尺子一行三人告别荣府,驱车前往山西河东风陵渡。

在车上,我默默的沉思着,将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

李老太和她的爷爷离开黄龙府拉拉屯,时间上虽然早于我们数日,但老蠕头蛮没有身份证,是无法乘坐火车与飞机的,很有可能是租车入关南下。

从李翠花记事本所留下的线索看,第一站应该就是风陵渡。她是熟读过《青囊尸衣》的,镇东的郭家老宅、风陵寺白果树地脐入口以及风后冢,都曾是蠕头蛮先祖郭儒昌曾经待过的地方,也许老蠕头蛮爷俩会去那儿寻觅凭吊一番。

“尺子,到了风陵渡以后,我们到哪儿去找翠花呢?”老者焦急的问道。

我凝视着老者,心想他与无色大师究竟谁对李翠花爱的更深一些呢。

山西河东风陵渡,地处秦、晋、豫三省交界,自古以来便是黄河最大的渡口,也是金庸小说《神雕侠侣》中,郭襄与杨过最初邂逅的地方。

“尺子,李翠花是蠕头蛮吗?”豹王一面开车,嘴里嚼着口香糖问道。

“不是,”我肯定的回答说:“蠕头蛮不会因岁月而衰老,李翠花年轻时曾是一绝色美女,如今已变成个老太太,因此不会是蠕头蛮。”

老者闻言面露喜色:“尺子也知道她年轻时是美女?别看翠花都七十三了,那身段才叫一个柔,那皮肤才叫一个嫩……”

豹王按了几声喇叭,指着前面不远处说道:“尺子,按照导航提示,风陵渡到了。”

抬眼望去,镇上随处可见贴着白瓷片,安装着密密实实防盗网的低矮楼房,造型不但丑陋,而且千篇一律,早已不见了当年朴实恬静的乡村渡口模样。

郭家老宅以及那株千年老槐树也已不见了踪影,代之是铁皮和石棉瓦搭建的乱糟糟菜市场,人流熙熙攘攘,污水横流,声音嘈杂。

“这就是书中描写的河东风陵渡?”豹王大跌眼镜。

我长叹一声,下车找人问路。

“老哥,您可知道此地有座风陵寺么?院内有株千年老白果树的。”我拦住了一位路人。

“当然知道,”那人热情答道:“小时候还去寺里偷摘过白果呢。”

“太好了,请您告诉我路怎么走?”

“拆啦,前些年修高速公路的时候。”

“可是那株老白果树应该是国家挂牌保护的吧。”

“那树早些年就死了,所以连寺院一同推平了。”那人遗憾的摇摇头。

尺子怅然若失,遂接着问道:“那您知道风后冢还在吗?”

“哦,风后冢还有,就在赵村后面的野地里。”说罢,那人拎着菜篮子晃晃悠悠的走了。

看来在风陵渡寻找李翠花,只剩下风后冢这一条线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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