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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 岭南猿公

青囊尸衣 鲁班尺 2328 2024-03-26 18:29:34

坟冢重新安葬掩埋好了,我在墓前点燃香烛,然后带领着红二叩头祭拜。

月色溶溶,山风微拂,此刻,心中感慨良多。

越战期间的一次不期偶遇,竟会在多年后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一个光着半拉腚的落魄流浪汉,就此走上了漫漫隐修之路。

我独自一人站立在草庵外,抬眼默默眺望着夜空。斗转星移,岁月如梭,人生之短暂正如汉丁廙妻《寡妇赋》中所言:“时荏苒而不留,将迁灵以大行。”

得抓紧时间行动了,我暗自寻思着。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岭南猿公怀抱一泥坛乐呵呵的走来,“尺子,老夫找你喝酒来了。”

“好,月明星朗,夜半无人,最是饮酒时。”我微笑道。

月光下,两人席地而坐。猿公伸手拍开泥封,一股香甜醇厚的果酒气味儿迎面扑来。

岭南猿公呵呵道:“这是老夫自行采摘鸡足山野果酿制的,里面有滇橄榄、黄松咩、人参果、哈哈果蛇梅、多依果等十余种呢。”他一面说着,在地上摆了两只粗瓷大海碗,“咕嘟咕嘟”的斟满。

我鼻子嗅嗅,赞道:“果然好酒,有种天然山野的味道。”

岭南猿公端起海碗,口中吟诵道:“海角崖山一线斜,从今也不属中华。更无鱼腹捐躯地,况有龙涎泛海槎?望断关河非汉帜,吹残日月是胡笳……”说罢,一饮而尽,悲凉之色溢于言表。

“我爱你乌黑头发白个肉……”我想起了钱谦益的那句话,哈哈一笑也喝干了碗中酒。

“什么?”岭南猿公诧异的望着我。

我微微摇了摇头,也未加解释。

“尺子,你家乡何处?”

“人生何用计家邦,随遇而安好儿郎。家随国兴方昌盛,日久他乡是故乡……”我随口念起了南宋国师赖文俊临终时嘱托族人时的那句诗。

“尺子也知道赖布衣?”岭南猿公端着酒碗讶然道。

我点点头:“赖布衣,名文俊,字太素,晚年号先知山人。七岁熟读诗书,九岁中秀才,南宋建炎年间拜为国师。此人生性散漫,后弃职从游,为一代风水宗师,据说其后人遵其遗嘱都离开江西,迁居岭南了。”

“不错,赖氏后人大都居于岭南河源一带,虽从事堪舆风水者不少,但佼佼者唯有清康熙年间的赖卜一人。”岭南猿公说道。

“猿公也知道赖卜?”这下轮到我吃惊了。

“老夫曾与其有过一面之缘,”岭南猿公回答说:“尺子听说过此人?”

“他就是呈献三颗妖丹给南明永历帝朱由榔之人。”我说。

“啊……”岭南猿公瞠目结舌,“是赖卜呈献的妖丹?”

我点点头,赖卜很可能知道尸蛛的来历,如果顺藤摸瓜,兴许就能够找到异界之门。师父费尽心力想要拖着一百多斤重的尘世身躯飞升,倒不如像莫残一样堂而皇之的从异界之门走进去。

“赖卜是康熙年间的人,如果能活到现在应该已经有三百多岁了。”我说。

岭南猿公回忆道:“老夫当年,嗯,应该是嘉庆年间的事儿了。有一日闲得发闷,于是便独自一个人登罗浮山游玩。据说东晋葛洪弃官隐入此山结庐炼丹,并留下了诸多遗迹,端的是灵气十足。老夫一路观赏着风景,不知不觉就过了山南会仙桥,来到了被称作道教‘第七洞天’的冲虚古观,想要见识一下当年葛仙翁的炼丹炉。”

“飞云鼎。”我点点头,当年莫残与其师父金丹子就是在这里私下偷偷炼制“小飞云鼎”的。

“不错,”岭南猿公说道:“哪知那些牛鼻子老道竟然不让看,说是什么自葛仙翁羽化飞升以后,‘飞云鼎’就一直封存在山中。老夫自然不干,便与那些道士们争辩起来,最后请出了冲虚观无残观主。此人是个瘦老头,寿数不小,后来得知,其俗家名叫赖卜,是江西赣南一代风水宗师赖布衣的后人。”

我心里想,当年朱由榔见到赖卜的时候是个年轻人,经过康熙、雍正、乾隆、嘉庆四朝共一百五十余年,此时应该有近两百岁了。

岭南猿公接着叙述道:“此人果然比那些普通道士有眼光,客客气气的请老夫入黄大仙殿饮茶叙话。此殿供奉的是葛洪弟子黄野人,传说当年他同师父一同在罗浮山中炼丹,外出回来时,发现葛洪已经羽化成仙。后来他找到一粒师父留给他的丹药,服下成为了地行仙,寿数极长。后来黄野人经常奔波于山野之间,为百姓治病,济世扶危,深受民众爱戴。在岭南一带,他的香火很旺,现在香港九龙的黄大仙祠就是供奉的他,据说有求必应,十分的灵验。”

“地行仙?”我闻言不觉心中一动,据佛经记载:“以药饵得长寿,行动地上未得飞行者,名地行仙。”这个赖卜当年极有可能得到过莫残的丹药,服后也变成了“地行仙”,如此便能够解释他为何到了嘉庆年间仍还存活着。

“赖卜有可能至今仍活在世上……”我自言自语道。

“什么,你说赖卜还活着?”岭南猿公诧异的目光。

我端起酒碗一口喝干,抹了下嘴,问道:“后来呢?”

“赖卜说冲虚观珍藏的飞云古鼎是东晋葛仙翁所用之‘炼丹钵’,一直封存于飞云洞内。一千七百多年来,除元太祖八年全真教长春子丘处机奉旨前来炼过一炉丹药外,再就是乾隆四十六年三月钦差奉旨开启过,自那时起便一直封存至今。”岭南猿公回忆说。

“他带你看了‘飞云鼎’么?”我问。

“见到了,”岭南猿公嘿嘿一笑,“原来就是个三尺来高,黑不溜秋的大铁炉而已。”

“赖卜还说些什么了?”我接着问。

岭南猿公摇了摇头:“他说自己俗家姓名赖卜,江湖人称‘小布衣’,是北宋国师赖布衣的后人。之后就谈起了风水堪舆之术之类的,老夫也不太感兴趣,所以看完飞云鼎就下山了。”

“以后还听说过有关此人的消息么?”我沉吟道。

“没有,老夫后来再也没去过罗浮山了。”岭南猿公答道。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道:“猿公,尺子明日便前往岭南博罗,希望能够找到这位无残观主。”

“要老夫陪你一道去吗?”

“不用了,猿公抓紧修炼恢复功力,尺子带红二前去即可。”我思索着说道。

夜深了,山风汩汩。

草庵外,我与岭南猿公两人开怀畅饮。不知不觉之间,那一坛山果酒便喝了个底朝天。

“尺子,好酒量。”岭南猿公呵呵笑道。

是啊,果酒虽然极易入口,但后返劲儿却是不小,这一泥坛酒起码好几十斤,自己咋就不上头呢?想来,还是那两颗妖丹增加了自身功力之故吧。

“猿公,你再给尺子讲讲‘元神剑’吧。”我说。

“嗯,元神嘛,也就这么一点大,”他用手比划着,约有寸许,“五官容貌均与肉体皮囊一致,介乎于有形无形之间……”

“何为‘有形无形之间’?”

“居于泥丸宫里的时候为有形,一旦见风则散于无形。是故,医生手术开颅时,即便割开了泥丸宫也还是见不到元神。”岭南猿公解释说。

我点点头,这道理讲得浅显易懂。

“一般修道者,就是想将无形修炼为有形,元神出窍见风后,仍为有形之身。这样才能穿街渡巷,临水登山,游走人间,逍遥自在。而大成者,可聚而成形,散则成气,能聚能散,为所欲为。不过自古以来,能大成者寥寥无几。”岭南猿公叹息道。

“难道似猿公这样的七色大魇也做不到么?”我问。

“做不到,目前也只是修炼到见风不散而已,”岭南猿公谦虚的呵呵一笑,“另外无非就是老夫的元神身披七彩光晕,看上去模样漂亮点罢了。”

“那么‘元神剑’呢?”我问。

“据说修炼到极致,偶尔会产生突变,即‘元神剑’,乃真气凝聚而成,可聚可散,有形亦无形,随心所欲。这种情况凤毛麟角,极为罕见,可遇而不可求。”岭南猿公呈现出了羡慕的眼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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