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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 蛊剑

青囊尸衣 鲁班尺 2569 2024-03-26 18:29:34

傍晚时分,我们终于赶到了川西门户——雅安。

此地历史悠久,秦灭蜀,置蜀郡,开青衣道。羌人沿着青衣江迁徙入雅安,是为青羌。

在青衣江边找了家小客栈住下,然后便开始打听哪儿能买到雅鱼。

客栈老板娘当即拍胸脯保证能搞到一条,既然是住店客人,价格自然要打折扣,就一百元一斤好了。

果真不久后,有羌人骑摩托车送来一条活蹦乱跳的雅鱼,老板娘亲自宰杀干净,放入砂锅炖上了,其腥香之气甚为怪异。

砂锅端上来后,尺子随即伸箸夹出鱼头,撂入碗中细心翻找起来。须臾,在鱼脑内拈出一枚两厘米长,其形怪异的白色骨剑来,仿佛来自远古,透出一种莫名的沧桑感。

豹王和老者探头细观,无不啧啧称奇。

尺子凝视着这枚传说中的“蛊剑”,这就是古象雄国流传了几千年的苯教神秘法器?老蠕头蛮为此秘密的泄露而不惜追杀自己,还有阆中古城小女孩儿的怪异眼神儿,我内心深处似乎预感到危险正在步步迫近。

“豹王,连夜检查车况,做好准备,明早沿318国道入藏。”我吩咐说。

次日清晨,匆匆的离开了雅安,穿越二郎山隧道,一路向西疾驶而去。

黄昏时分,来到了康定城。

“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呦……”老者在后座上猛然间一嗓子,吓了尺子一跳。

“李家溜溜的翠花,人才溜溜的好呦……”老者的音质突然一变,幽怨悲伤,缠绵悱恻,揪肠挂肚,好似有点魔怔了。

“尺子,这好像是高原反应。”豹王提醒道。

是啊,藏区的路途还很遥远,老者未必能够坚持到,我忧心忡忡的寻思着。

山路继续爬高,植被低矮,空气也越来越稀薄了。

望着窗外光秃秃的山峦和远处白皑皑的雪山,深邃湛蓝的天空,一只喜马拉雅山鹰静静的漂浮在天际处,这就是雪域高原,透着远古的苍凉。

老者一直在迷迷糊糊的打盹儿,喘息声日渐加重。

“翠花是不是已经回到黄龙府了……”蓦地,他突然睁眼问道。须臾,又自言自语:“是的,她一定在拉拉屯等我。”

当尺子一行疲惫的赶到甘孜藏族自治州的理塘县城,此地海拔四千多米,空气极为稀薄。老者情况也越发的糟糕,整天昏沉沉的,饭也不吃,倒头便睡。豹王取出便携式氧气罐,他怕氧中毒而坚决不肯吸,说是电视台养生节目里专家的观点。

半夜时分,尺子被一阵急促的呼唤声惊醒。

睁眼望去,不由得大吃一惊,但见老者抓住豹王的手,目光迷离,口中深情的呼唤着:“翠花,翠花……”

豹王摇摇头:“老者已经出现了幻觉,必须马上送至低海拔地区,再迟就危险了。”

“走吧,连夜赶往稻城亚丁机场。”我吩咐道。

亚丁机场海拔4411米,超过西藏昌都邦达机场,是世界上最高的空港。

清晨,老者在机场医务室吸了氧,然后乘早班飞机离去,老黄皮子带不走,也只能留下了。

日暮时分,手机响了,话筒里传来老者愉悦的声音,他已经在长春龙嘉机场落地,高原反应完全不见了,此刻正准备火速赶往拉拉屯。

尺子和豹王带着老黄皮子继续西行。

沿途遇见不少衣衫褴褛的藏民三步一叩首,行大礼拜前往大昭寺朝圣。他们不畏路途遥远,意志坚定,往往要数年之久才能到达拉萨,但一生只为这一次,任何艰难险阻都阻挡不住其坚韧的步伐。

数日后,尺子终于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圣城拉萨。

大昭寺,又名“祖拉康”、“觉康”(藏语意为佛殿),由藏王松赞干布建造,至今已有一千三百多年的历史。拉萨之所以誉为“圣城”,便是与这座古老的佛寺有关,该寺庙最初称作“惹萨”,后来惹萨又成为这座城市的名称,并演化为当下的“拉萨”。

大昭寺在藏传佛教中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是西藏现存最辉煌的吐蕃时期土木结构建筑,融合了藏、唐、尼泊尔和印度风格,成为藏式宗教建筑的千古典范。

寺前终日香火缭绕,日复一日,信徒们的虔诚叩拜在门前青石板上留下了等身长头的深深印迹。寺内万盏酥油灯长明,记录着过往的岁月与朝圣者不朽的信仰。

进入大昭寺,豹王合掌虔诚的一间间佛堂拜过去,而尺子则专心致志的要去寻找六世达赖仓央嘉措的佛龛与金像。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我一面念诵着他那首传世名句,并深深的为仓央嘉措一生的不幸遭遇而惋惜。

尺子找到了五世达赖阿旺罗桑嘉措和七世达赖格桑嘉措并排而坐的金身,其间唯独少了仓央嘉措,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怔怔的站在金碧辉煌的佛龛前,口中自言自语道:“奇怪,六世达赖的金身哪儿去了?”

一个身披红色僧袍的老喇嘛默默的注视着,见我踌躇不定的样子,于是走上前来合掌问道:“扎西德勒,请问香客有何疑惑?”他的普通话不太标准,带有浓重的藏南地区口音。

“扎西德勒,”我也合掌施礼,礼貌地问道:“上师,请问六世达赖仓央嘉措的金身立于何处?”

老喇嘛愣了一下,目光望着我,始终微笑不语。

尺子大惑不解,心想这老和尚莫不是耳背吧?

“可惜呀,可惜……”他口中喃喃说着,而目光却始终直勾勾的盯着我。

“上师,您说什么可惜?”我诧异道。

“老僧看你双目与常人有所不同,但似乎浑沌未开,故而可惜。”老喇嘛叹息着。

我闻言一乐,说道:“上师果然好眼力,尺子三十年前曾经做过RK手术,不过后遗症已经逐步显现,目前散光较为严重,称作‘浑沌未开’倒也贴切。”

“不,而是可惜香客未曾好好的加以利用……”老喇嘛又叹息了一声。

“利用?”尺子更加不解。

“香客从何处而来?”老喇嘛问道。

“四处飘泊,并无固定居所,”我送了耸肩,“上师好像也非大昭寺常住僧人。”

“何以见得?”老喇嘛反问道。

“上师僧鞋沾有些许泥土与草根,而拉萨近日无雨,当是远道而来。”我解释说。

“香客观察入微,敏锐直率,不错,昨日方从尼泊尔来到圣城,”老喇嘛自我介绍道:“老僧贡布,是一名瑜伽士。”

尺子闻言吃了一惊,“瑜伽士”在密宗里指修行密乘诀的修行者,往往隐身于深山老林之中,平时难得一见。

“香客如何称呼?”老喇嘛问。

“鲁班尺,叫尺子就行了。”我回答。

“尺子,可否外面一叙?”老喇嘛邀请道。

“请。”我欣然应允,瑜伽士大都多年隐居闭关密修,据说会有些超能力,机会难得,当然要珍惜。

我跟随着他来到了一间禅室,没有沙发茶几之类的俗物,地上只有两块黄色的蒲团,空气中充满了酥油灯燃烧后的烟火味儿。

两人默默的坐在蒲团上。

“尺子,可否讲讲你三十年前动手术的事情?”贡布微笑着望着我。

我点点头,开始叙述起当年的往事……

九十年代初,尺子那时正在广东一带流浪。

在樟木头时,见到不少闯二线关口被抓的人,他们都是想偷入深圳去打工的农村青年男女,于是便打算自己也去深圳瞧瞧。这一日,尺子在白芒关口附近的山上找到一处破损的铁丝网,于是就钻了过去。

深圳福田的一座大厦下聚集着一堆人,正在聚精会神的看一份告示,于是便挤了进去。

告示上说,俄罗斯医疗队正在这里为中国近视眼患者做手术,名曰:放射性角膜切开术,简称RK手术。这种手术最早为日本佐藤教授发明,并成功的做了上万例,后因两位患者术后失明,该教授自感惭愧遂跳楼自尽。现在,俄罗斯医疗队携带有世界上最先进的仪器设备,用电脑测算并施行手术,达到100%的成功率,是中国患者的福音。

尺子心中一动,自己眼睛的近视程度虽然不是太高,只有三百多度,但若是能够治好,以后流浪时便可以提早发现城管,逃之夭夭了。

但是一打探手术费用心就凉了,双眼手术费用要三千元呢,唉,还是弄个破眼镜戴着算了。

正当垂头丧气离开之际,却被一个长着褐色头发的中年洋人拦住了,此人是俄罗斯医疗队的主刀医生。当他问明了情况后,竟然愿意免费为我手术,到底曾经是社会主义国家,这种无产阶级的国际主义精神着实令人感动。

我自然求之不得,于是便脏兮兮的躺进了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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