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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 冲虚散人

青囊尸衣 鲁班尺 2419 2024-03-26 18:29:34

次日清晨,我与红二吃过早餐后,辞别赖老伯一家,直接奔北庵酥醪观而去。

一路上,红二背囊里背着青蛇,精神抖擞的走在了前面。

“红二,你要把青蛇带回鸡足山去么?”我问。

“带与不带有何分别?”红二愉悦的答道。

“没有分别。”我赶紧封住他的嘴。

“这就对啦。”红二呵呵的傻笑了起来。

这蛇妖智商还是有点差事儿,我叹了口气。

清晨的罗浮山,白色的云霭静止于绿的山峦间,林木苍翠,鸟鸣啾啾,空气清新凉爽,沁人肺腑。

“自古及今山之胜,多妙于天成,每坏于人造。”我触景生情,兀自感慨不已。

一个时辰后,来到了酥醪观大殿前,已有零散的香客在上香。

“鲁班尺先生,好早啊。”浮云道长出现在殿门口,面上挂着微笑。

我拱手施礼:“浮云道长,不知……”

“师父在等候鲁先生,请二位随贫道前往后院庵房。”浮云道长拱手说道。

绕至殿后,见翠竹葱郁,一条弯曲的青石小径伸向山后。竹林深处隐约可见一座青砖布瓦的明清式庵舍,门前遍植奇花异草,甚是幽静。

“师父,鲁班尺先生到了。”浮云道长垂手站立在庵舍前,恭敬的说道。

“进来吧。”一个苍老慈祥的声音传出。

“请。”浮云轻轻的推开房门,示意我俩进去。

一丝淡雅的檀香气飘出,与大殿内烟熏火燎的味道不同,大抵高人雅士都喜清淡恬静,远离喧嚣。

庵舍内,光线暗淡,正面是座神龛,供奉着两尊神像,檀香缭绕。一位上了年纪的道姑面向神龛趺坐,发髻斑白,背影清癯。

“鲁班尺参见冲虚散人。”我躬身施礼。

“二位请随意坐吧。”老道姑说道。

我和红二并未发现房内有椅子,好在江湖儿女向来豪爽,不拘小节,就随意席地而坐,背囊撂在了一边。

“听说鲁先生治愈了山猪坳赖家媳妇,说来听听吧。”冲虚散人的声音低沉,似有中气不足。

“是红二出手医治的,请附体的青蛇离开了赖家婆婆。事情起因于十年前,赖老伯翻修祖屋时打死了一条护宅雄青蛇,雌青蛇为报复赖家才附身作怪。”我说道。

“嗯,你二人远自滇西鸡足山而来,打听无残道长所为何事?”

“想知道无残道长现今是否仍在世。”我回答说。

“为何?”

“想要向其核实一件事情。”

“何事?”

“说来话长。”我踌躇着,心想是否要和盘托出,江湖险恶,“交浅言深”乃是大忌,尤其是初次见面,在完全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

“贫道洗耳恭听。”冲虚散人语气平静。

我仍在犹豫。

“洗耳与不洗耳有何分别?”红二坐在地上,不满的嘟囔道。

冲虚散人微微一笑,并未作答。

“说话与不说话又有何分别?”见无人理睬,红二更是不依不饶起来。

沉默,气氛紧张起来了。

我感觉胸口处痒痒的,伸手一摸,发觉是绿珠在蠢蠢欲动,赶紧用力按住。此行是有求于冲虚散人,可不能因一两句言语不合就冲突起来。

“清嘉庆年间,罗浮山冲虚古观的观主无残道长,”我想打破尴尬的局面,试着先说出一些不太重要的信息,“曾接待了一位想要参观飞云鼎的老者,无残道长透露自己的俗家姓名为‘赖卜’,江湖人称‘小布衣’,是北宋国师赖布衣的后人。并说冲虚观珍藏的飞云古鼎是东晋葛仙翁所用之‘炼丹钵’,一直封存于飞云洞内。一千七百多年来,除元太祖八年全真教长春子丘处机奉旨前来炼过一炉丹药外,再就是乾隆四十六年三月钦差奉旨开启过,自那时起便一直封存至今。两人交谈甚欢,那老者看完了飞云鼎后就下山了。”

“那又如何?”冲虚散人不动声色。

这老道姑心机颇深,唉,有求于人家,有什么办法呢?

“清道光十二年,朝廷派人到罗浮山冲虚观,下旨要无残道长进京,为道光帝迁陵选址,自此音讯皆无。”我说。

“贫道也曾耳闻。”冲虚散人的话语简直是滴水不漏。

“无残道长进京后遇到了什么,怎会就此音讯渺茫?在下百思不得其解……”我注视着冲虚散人,见其并无反应,于是只好继续说下去,“当时勘察和建造清东陵宝华峪陵寝的风水师宋泗等一干人在押,无残道长又是奉旨进京,按理说是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但他后来却还是失踪了……”

就在这时,红二的手机响了。

我也没管冲虚散人,直接抓起来接听。

“尺子,”荣信的声音似乎有些疑惑不解,“荣氏家族里老人有知道的,当年确实有个岭南风水师无残道长,在清西陵龙泉峪为道光皇帝择地点穴。不过呢,动工以后此人就不见了,当时有传言说朝廷内部有人对道光帝违背祖制感到不满,于是派出杀手行刺这位风水师,而无残道长已料到自己将会遭遇到不测,于是便一走了之,隐姓埋名于江湖。”

“尺子明白了。”我挂断了电话。

“不好意思,”我歉意的笑了笑,然后清了清喉咙,郑重地说道:“冲虚散人,无残道长,赖卜,究竟称呼您哪一个好呢?或者不如叫您仰度先生好了……”

老道姑身子猛然间一颤,随即僵直了……

许久,她慢慢的转过身来,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我,口中缓缓地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此刻,我才仔细的看清了她的相貌,清癯消瘦,花白的头发,一脸的褶皱并长满了老年斑。

“尺子也是刚刚才意识到,”我微微一笑,“首先,无残道长与赖卜是同一个人,这是当年道长自己承认的,毋庸置疑。方才接到电话,证实清道光十二年,无残道长奉旨进京后并没有死,而是预见到朝廷中反对迁陵的保守派会行刺自己,于是在选定陵址后便偷偷的不辞而别,隐匿江湖之中。他当然不敢返回罗浮山,也不愿意累及岭南赖氏族人,大清律对‘谋逆’之罪,诛九族。八十余年后,大清覆灭,民国成立,此时已无人认得当年的无残道长了。于是,你便假借鬼谷子第八十代传人——‘仰度先生’之名回到了罗浮山酥醪观,并于民国十五年与蒋介石交谈三天三夜,留下了那句‘胜不离川,败不离湾’的解签佳话。”

“胜不离川与败不离湾有何分别?”红二又来了。

“当然有分别了,”这回我接上茬了,“‘胜不离川,败不离湾’正是风水形势宗赣南赖布衣一派分析山川形势而得出之结论,与鬼谷子纵横派学说没有半毛钱关系。”

老道姑此刻默不作声,似有不甘。

我见其如此,便索性摊开来说了:“尺子进屋之时见佛龛之内有两尊神像,一为葛仙翁,另一尊布衣神像却从未见过,与冲虚古观和酥醪观殿内的诸神相貌衣着均不同,那会是谁呢?”

“是谁与不是谁有何分别?”红二还没完了。

“是赖布衣,”我朗声说道:“冲虚散人供奉赖布衣神位,若不是其后人,何须如此?”

老道姑闻言仰天长叹:“唉,想不到老夫隐匿百多年,今日终被人识破……”

我没有说话,目光默默的望着他,这位曾经与莫残同甘苦的江湖风水师,如今已如此垂暮,而且不知为何竟然变成了女人。

“鲁班尺,你找老夫想要核实什么事儿?”赖卜终于认了。

我轻轻的松开捂着前胸的手,低头轻声说道:“绿珠,你还认得他么?”

颈下的“翡翠玉牌”步足猛然间张开,一道绿光倏的窜至赖卜肩头,八只大眼睛仔细的打量着他,似有迷惑不解。

也难怪,已经三百多年过去了,那时的赖卜还是个年轻小伙子,如今早已经面目全非。

“异界蜘蛛!”赖卜瞠目惊呼道,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错,它就是赖老前辈当年呈献给南明永历帝朱由榔三颗异界妖丹时,紫檀木盒内的那只守护尸蛛。”我说道。

绿珠“嗖”的一下跃回到了我的手背上,“咕咕咕”的鸣叫着,然后郑重的点点头,它认出了赖卜。

“赖老前辈,您是从哪儿得到的那三颗妖丹?”我强忍着剧烈心跳,尽可能的语气平静。

“古象雄国雍仲苯教圣湖生命之门。”赖卜幽幽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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