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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诅咒 | 罪孽

龙族:从鬼灭归来的路明非 木凡生门 3499 2024-04-15 09:45:21

夜深人静,今天的夜晚可以说的上是暗无天日,整个世界被笼罩上浓于的阴影,伸手不见五指,仿佛黑夜闭合了帷幕,人群被囚禁在黑幕里,看不到真相。

上杉越坐在床边冥想,他一直等到了现在,他睁开眼看向黑暗伸出,漆黑没有带来恐惧,只是让他愈发的平静下来,因为在他心里,今晚的黑夜是最后一片黑夜,在明天太阳升起后,他的人生将重新改写。

真是令人期待的明天,他想。

等到明天,他就能带着母亲去往东方,去赎罪,去改变一切,等到时机完好,那个时候母亲可能已经垂垂老矣,而他或许已经生出华发,然后再回到这个地方,再这片土地上重建曾经向往的大厦,让一切好的依旧好,让一切幸福的依然幸福……抹杀肮胀之物,杀死罪恶之徒,让这个已经扭曲的国度回到原来的平静。

黑夜是最容易让人畅想的,上杉越想了很多,想到了再东方教书的日子,或许还会有救人逞英雄而被称颂?

都有,他还想到了会遇见一个真正喜欢的女孩,然后结婚,当然不会生孩子,他是皇,后代是人类的概率太低了。于是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或许……

很不错。

“我曾经幻想的美好,我以为我会缔造足够幸福的世界。”老迈的上杉越迎风而视,“就像我说的,我的生活从未如我所想前进过。”

那晚的夜足够深,还很冷,冷的侧骨,令人生寒。

在等到几乎睡着的时候,那扇木门被两人推开,那两人上杉越很熟悉,是家族里的边缘长老,每次送女孩进场的都是他们。但今天略有不同,往常都是成批的女孩进来,就像为母猪配种,上杉越只需要配合的进行工作就行。

而今天只有一位女孩。

“只有一个吗?”上杉越心想,“这就是大长老说的……最适合的女孩。”

看来大长老没有骗人,往常这群高高在上的老头子恨不得一天塞七八百个女的进房间,但今天却只有一个,说明这一个是长老认为最合适的,不是排除法,而是定式。在大长老的眼中,如果这位女子也不行,那么就等于诞生皇的行动失败了。

两位长老从头到尾没有说话,他们将女人轻放在床上,昏暗的黑夜里连自己的手都看不见,上杉越也无法看清床上的女人,不过有什么关系呢?

女人对于上杉越来说已经变成了肮脏的豆腐,白的令人战栗,表情贪婪的令人恶寒。

但今天的女人似乎是睡着的,或者是晕眩?

上杉越精通杀伐手段,他聆听呼吸就能听出女人的状态,是没有意识的昏睡。

如果在两年前,他会在长老离去后拔刀杀死女人,让女人没有痛苦的离去,如果是一年前,他会像傀儡一样仍由摆布,却不会主动去触碰任何一位女人。

但今夜不同,这是最后一次,只要太阳再次升起,光芒与希望就会降临到这个大地上,突破又厚又高的围墙,将他笼罩。

他太渴望这一缕阳光了,可以为了阳光不惜一切代价。

即使是……违背一次自己的底线。

“抱歉。”上杉越轻声地说。

他坐在床边,缓缓拉上床帘,本就黑暗的世界彻底盖上了最后的微光,影皇宗府的各个大门紧闭着,今夜是阴天,唯一能照耀大地的月亮也藏在了云厚,这个年代的街道上没有灯火辉煌,在7点前世界就沉寂了。

潮湿的泥泞之路,夜间客行走在墙围旁,他们是夜晚求生的赶路人,有些是掮客,有些是老鸨,这个年代的痛苦总是弥漫在人与人的生活中,在这些人的眼里,那些住在宗府山庄的人是世界上的贵族,贵族是没有痛苦的,这么有钱这么幸福,在贵族的世界里,只有吃不完的饭和睡不完的觉。

直到他们路过这片宗府,听到了那声宛如地狱里攀爬出来的嘶吼,像是撕破了黑夜的割刀,一刀刀、一下下的在血肉心脏上来回割锯的声音,就像狐狸发出的惨叫。

浓郁的悲愤如潮水般从宗府的深处蔓延,黑夜更黑了,浓郁的黑色渗透门缝,无孔不入,路过的夜间客甚至能看到笼罩在宗府上空嘶吼的冤魂。

那是一双充满血的黄金瞳,就在宗府最高层建筑的顶端,如同两轮血月俯瞰这座城市。

“你是魔鬼!”女人神若癫狂,双眼流下血泪,“你该死!!!!”

上杉越像是石化的雕塑,眼神里失去光泽,仿佛死人。

“我诅咒你!!!”女人歇斯底里的咆哮,“诅咒你的血脉!诅咒你一生一世痛不欲生,世界因你死亡而狂欢!我死后也会诅咒你!永远永远!你这个卑鄙下流的魔鬼!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畜生!”

“母亲……”上杉越本能的呓语。

“恶心!这个称呼不是你能用的!”女人的眼白变成红色,宛如修罗死死盯着他,“我恨你们!我恨蛇岐八家!我恨上杉秀夫!我恨上杉家!我恨你!你们这群留着肮脏血脉的魔鬼……你们囚禁我的一生,我没有抱怨,因为我以为我能感化魔鬼,不!我错了!魔鬼就该死!最悲惨最痛苦的死去!我诅咒你的血脉,永世不得安宁啊!!!!!”

女人凄厉的嘶吼。

上杉越突然闻到了某种熟悉的味道,他的神志在这一刻清醒了几分,他掀开被子,见到的是如血泊一般的床单,巨大的伤口沿着女人的手腕一路向上,动脉的血有一股没一股的往外喷,那是流干的征兆。

“母亲!!”上杉越崩溃大喊,就要冲上去,却被女人另一只手握着的匕首制止。

“别靠近我!!!”女人嘶吼,“就算我死了,尸体也不是你们能碰的!”女人突然哭泣起来,用哀求的声音,“求求你了,看在我付出这么多的份上,求求你了,一把大火把我烧死,不要靠近我,别碰我的尸体,别给我安葬……”

女人似乎疯了,神情又转为怨恨,目光怨毒的宛如厉鬼,“我不想进你们上杉家的土,我要死在这里,看着你们一个个走向最悲惨的结局!!!”

“母……”上杉越呆住了,仿佛被重锤击中了天灵盖,傻傻的呆在原地。

他目光呆滞,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这死气与怨恨的女人,心底突然涌出无穷无尽的寒意。

好冷啊。

眼前这个女人是谁……

我是谁……

今晚好冷啊。

为什么太阳还没升起来。

为什么……

上杉越痴呆般一动不动,他想开口叫母亲,但却再也说不出口。眼前的女人保持举着匕首的动作对准他,脸上是一厉鬼般怨恨的表情,血液染红了整张床,也染红了这个夜晚。

女人死死的瞪着眼,用充血的眼眸注视上杉越,胸口再也没有起伏。

女人死了,保持着这个动作这个姿势,她死在了血泊中,死不瞑目,似乎真的想看他悲惨的结局。

真悲惨啊,像今晚的夜色一样,看不到一丝光亮。

上杉越满脸惊惶,慢慢张大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有不似人能发出的哀嚎声,一点点的,从他的咽喉里挤出来。

好窒息……

好痛苦。

浓郁的悲伤从每个毛孔里往外涌动,就像女人刚刚流出的血。

“啊啊啊啊——”上杉越惊恐的往后退,用力的摇头似乎要将眼前的一切忘掉,但只能发出怪异的惨叫声。

“不要!不要这样!”上杉越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不要这样,求求你了,别这样啊!”

“啊啊啊啊啊。”他拉扯着自己的手腕,癫狂的呓语,“快跑啊!快跑!快跑啊!”

上杉越突然一愣,接着看向自己的手腕,目光溢出滔天的恨意。

“就是你!我恨你!我恨你!上杉家的血!!我恨你。”他踉跄的跑到刀架上抽出刀,对准自己的手腕就要割下去,但刀刃靠近手腕的时候却瑟瑟发抖。

他怕死。

如果他真有面对死亡的勇气,他就不会有今天,就不用面对这一切。

嘴上说的美好、光芒与和平,实际上只是自以为是的他,在自以为是的歌颂。

一直都是他自己以为自己慈悲,他是皇,天生就注定是被诅咒的人,皇不是什么血统优秀,实力强大的混血种,而是彻头彻尾,被血脉诅咒的魔鬼。

自己是魔鬼啊……一开始就应该知道的,如果接受这个设定,自己所作所为都是合理的,都是正确的,就像自己要做上杉越一样,上杉越是大爱无疆的,但魔鬼不是。

“我,是魔鬼。”上杉越呢喃。

“你是魔鬼!我要看着你们一个个走向最悲惨的结局!”声音猛然在上杉越脑海里回荡,就像一枚导弹突然炸开。

一双血色的黄金瞳在黑暗中绽放。

“我是魔鬼……”上杉越咽喉里反复吞咽着四个字。

一把大火点燃了神奈川的夜空,火焰咆哮着吞噬世界,在黑夜中伸展着扭曲的身形,宗府在短短几十秒变成了火焰的中心,并迅速向四周扩散。这场大火就像地狱的大门洞开,百鬼夜行,凄厉的惨叫吞噬夜下阴影,一座座埋在黑夜里的建筑被吞噬,大火成了黑夜唯一的光。

凄厉的光。

上杉越提着滴血的打刀,六神无主的走在神奈川的石板路上,每一步都是鲜血浸透的脚印。

他身后是蛇岐八家成员的尸体,他身上是蛇岐八家成员的血。

“真肮脏啊,这些被诅咒的东西。”上杉越轻声呓语,像野鬼般本能的往前行。

“上杉越。”老迈的低语。

上杉越缓缓抬头,看到了那个坐在宗宅主楼前的老人,老人的两旁种着樱花,现在并不是盛开的季节,但树枝上依旧结出了血色的花瓣,像阴影笼罩着世间……那是一颗颗头颅,老迈的头颅。

那本是上杉家迎接客人而樱花,种了一排。

“你的怒火已经宣泄了吗。”老人说。

“呵呵呵。”上杉越发出魔鬼般的笑声。

“涉及此事的成员都死在了你的刀下,长老的头颅也被我砍落,都在此处。”老人淡淡地说,“所有罪者,都为了此事付出足够的代价了。”

“呵呵呵。”上杉越努力睁开眼,想看清这个老人虚伪的表情,但他的眼睛里只有红色,什么都看不见。

“你已入了魔道了。”老人哀叹,“真是伟大的女人啊,没想到我们都败给了她。”

上杉越什么都听不清,他迈开步伐,在他的眼里,只要杀死这个人,他就报仇了,之后就是杀死被诅咒的血脉,斩断这个世间的邪恶。

想必那个时候,母亲会得到安慰吧,会因为他做的这些事而有一瞬间的开心。

“老夫唯独恳求你放过蛇岐八家的无辜之人。”老人眼里没有对死亡的恐惧,轻声说,“他们都是你的子民,你的亲人,从来没有参与过相关的事……他们……是无辜的。”

“呵呵呵。”上杉越保持着凄厉的笑容,缓步向前。

老人缓缓闭上了眼睛,眼泪划过脸庞,“那个女人解放了你身上的枷锁啊,混血种的龙血本身便是深渊,踏上这条路,是皇,也会是鬼……上杉越啊,希望我是今晚死的最后一人吧。”

蛇岐八家?

上杉家?

亲人?

家族?

刀光闪过,上杉越呆呆的站在庭院中央,猩红的血液渗透进泥土里,两旁屹立的樱花树在黑夜中婀娜多姿,越发诡异妖艳。

上杉越只是觉得浑身的力气被抽空了,无神的抬起头,手中的打刀被鲜血染成樱红色,他呆滞的看向遥远的夜空,月亮此刻才从乌云里露出,银白的月光洒向大地。

远方,滔天的火焰照亮了他的右半身,上杉越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仿佛被火光割裂成了两半。

突然滴到嘴角的液体让上杉越惊醒,他轻轻舔舐。

“血……”

是雨。

天幕降雨,世界被倒悬的夜雨笼罩,上杉越的身影被雨幕掩埋在历史的红尘中,连同那一晚上的罪孽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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