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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喜欢我吗?

真真 吴百万 3313 2024-01-11 14:35:16

隋聿和曹希在医院的大门外分别,曹希回公司加班,而隋聿则要回家去接池一旻。

今晚他们要一起参加池一旻的庆功宴,隋聿到的时候,池一旻已经等在家楼下。

看见隋聿的车,池一旻走上前来,打开了副驾的门,目光在隋聿结痂的唇角点了点,弯腰坐了进来。

“等很久了?”隋聿佯装毫无察觉,发动了车子。

“没有,刚下来一会儿。”池一旻将一只纸袋子扔进后座。

隋聿抬头瞄了眼后视镜,问:“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一件外套,最近昼夜温差大,一会儿下车了穿上。”池一旻扣好自己的安全带,见后视镜里的那双眼睛正看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兰姨说的。”

这话怎么听,都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隋聿没有戳破,淡淡地移开视线,继续开车往前走。

晚上的庆功宴就办在兰苑的中心花园里,隋聿到的时候,才知道这场宴会居然是以家庭为主题的。

没想到刘经理看上去是个封情锁欲的工作狂人,居然有着很重的家庭观念,鼓励大家都带上自己的家庭成员或者是男女朋友一起参加。

所以当隋聿和池一旻一起出现的时候,四周响起了善意的起哄声。

“隋总,池老师,你们来啦。”

隋聿和池一旻刚一进门,刘经理就围了上来,他的两只小眼睛在两人之间绕了一圈之后,化为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

他领着二人来到两个并排的主位前,热情地说:“快请坐快请坐。”

本来么,隋聿是这场摄影展的实际赞助人,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况且隋总只管投入不计较回报的花钱方式,大有一掷千金未博美人一笑的昏庸。

不少工作人员都对二人的关系议论纷纷,也有自己的猜测,只是没人去戳破。在今天在这样的场合下,这两人一起出现,几乎等于是坐实了传言。

入座前,隋聿看了池一旻一眼,见他没有澄清谣言解除误会消除影响的意思,于是也没有推辞,和池一旻一起坐了下来。

两人坐下没过多久,齐思卉也来了。不过她没有入席就坐,而是带着几个的乐队朋友,在花园中央的小亭子里现场表演。

既然是庆功宴,喝酒是少不了的,这次影展大获成功,所有人都很高兴,主菜还没上完,现场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喝高了。

虽说隋聿是幕后老板,但之前他从来没有露过面,和现场的工作人员们也没有什么接触,又有云图总裁这个身份加持,所以没什么人敢来闹他,纷纷集火到身为主角的池一旻身上。

又一批过来敬酒的年轻人离开后,隋聿按下了池一旻手里的红酒杯,给刘经理递了个眼神。

刘经理的心思剔透,仅是这简简单单的一眼,他就接收到了金主的提示,如花花蝴蝶一般,端起酒杯主动出击四处穿梭,给池一旻挡下了不少炮火。

“还好吗?”隋聿问池一旻,收紧手指,两人手指交叠,掌心贴着手背。

“我没事。”池一旻看向隋聿,脸色如常眼神清明,确实没有一点醉的迹象。

也是,池一旻的酒量深不可测,隋聿早就见识过。

尽管有刘经理打头,池一旻今晚还是喝了不少,不知是不是为了躲酒,他中途离席,说是去趟洗手间。

只是他这一去,半天没有回来,隋聿多少有些不放心,起身找了出去。

不出所料,池一旻果然不在洗手间里,隋聿在兰苑上下转了一圈不见人影,最后还是在一楼后花园的角落里找到了他。

隋聿看见他的时候,池一旻正一个人倚在长椅上,背对着来人的方向,头顶飘着一枝红枫。路灯从斜上方打下来,冷色灯光的包裹下,他像一座玉石雕成的塑像,融进了夜色里。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隋聿拨开一丛刚刚抽芽的月季,迈步走向池一旻。

听见身后的动静,池一旻慢吞吞地转过头来,看清来人是隋聿之后,神态明显地松弛了下来。

“你来了。”池一旻说。

池一旻眼下这个状态,有些不大正常,隋聿来到他面前站定,俯下身,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醉了?”

要是说没醉,那很明显是在逞强,于是池一旻点了点头,矜持地说道:“有点。”

隋聿觉得好笑,他这岂止是有点醉,简直是醉得厉害,醉酒后的池一旻反应有点慢,说话拖着长长的调子,看上去像是没有睡醒,任人欺负的模样。

“只有一点啊?”隋聿站起身,故意逗他,“Sam让我过来你呢,既然没事,那我先回去了,你休息好了再过来。”

“等等,头其实有点晕。”见隋聿要走,池一旻拽住他的衣角不放,示意他坐下再说,“胃也有点不舒服。”

隋聿笑出声,转身来到长椅上坐了下来。

想来池一旻今晚确实醉得不轻,隋聿刚一坐下,他的身体就前后晃了晃,像是再也无力支撑了似地往身侧一瘫,扑到了隋聿的身上。

“哎,池一旻——”隋聿忽然警惕了起来。

“嗯?”池一旻的脑袋在隋聿的肩上拱了拱,含糊地嘀咕道,“我不是池一旻,我是真真。”

隋聿哑然失笑,和一个醉鬼有什么好计较的呢,只得由着他去。

只是这个姿势实在太过别扭,隋聿挺着半边身子坚持着,胳膊没一会儿就阵阵发酸。池一旻也不见得舒服,太阳穴硌在隋聿的肩膀上,难受得直皱眉。

无法,隋聿只得侧过身,调整好坐姿,又揽过池一旻的腰,让他用一种面对面的姿势,靠进自己的怀里,圈起双臂,最后成为一个完整的拥抱。

“难受?”隋聿低下头,气息落在池一旻的头发上,手掌早就脱离大脑的指挥,一下又一下轻拂着他的后背。

这次池一旻没有再硬撑,阖上眼睛,额头抵着隋聿的肩窝,带着葡萄果香的酒气,一点不漏地全部往隋聿的衣领的钻。

“嗯,难受。”池一旻闷声说,“再也不喝酒了。”

隋聿笑了起来,不自觉地搂进了落在怀里的人,“让你逞强。”

花园里传来悠扬的歌声,宴会还在继续,今晚齐思卉估计是遇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连酒都顾不上喝了,几乎整晚都在唱歌。

这几年在一些应酬场合,隋聿和池一旻难以避免地有过接触,但不过都是觥筹交错间的短暂碰杯,连一点眼神交汇的时间都不曾有过。

所以隋聿从来没见池一旻醉过,他的酒量究竟如何,隋聿心里并没有底。但就今晚外面这个车轮战的喝法,就算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了,大概率也招架不住。

所以隋聿相信,池一旻是真的醉了。

福至心灵一般,隋聿又想起了昨天停电前,他没来得及深究的问题。

都说酒后吐真言,就算池一旻心智异于常人,无孔不入,在醉得不分南北的时候,也总能撬出几分真吧。

“池一旻。”隋聿捏了捏池一旻的后颈,话还没问出口,他的手心已经隐隐有些冒汗,“还醒着吗?”

今晚有很多次,隋聿喊的是池一旻,不是真真,不知池一旻是否听出了这其中的差别。

但他没有再纠正,略有迟疑之后,借着酒劲,含糊地“嗯”了一声。

得到这个回应后,隋聿的反应很平静,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像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立刻把他推开,而是依旧温柔地抱着他。

“池一旻。”隋聿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池一旻的额头在隋聿的肩窝上蹭了蹭,表示他在听。

“这段时间,你为什么…”隋聿斟酌着用词,最后选了一个比较中性的说法:“拍了那么多我的照片?”

还要大费周章地锁起来。

池一旻没有回答,他的脸依旧埋在隋聿的肩上,不知听见了没有。

隋聿的呼吸不知在什么时候凝住了,他有些紧张,就连树上小鸟的叫声,落在他耳朵里,都变成了一声一声计时。

“对啊,是为什么呢?”大概过了半分钟时间,池一旻终于开了口,他没有给出自己的答案,只是重复了一遍隋聿的问题。

装傻充愣,避重就轻,顾左右而言他,这些都是回避问题的伎俩,隋聿也是各中好手,再熟悉这种套路不过了。

最有效的应对方法,就是直截了当,打破沙锅问到底。

隋聿盯着篱笆墙上两道融在一起的人影,问:“是不是因为,你现在,其实有点喜欢…”

这个方法果然有效,他刚开了个头,池一旻就不继续装傻了,唯恐从隋聿口中听到这句话一般,迅速替他把后半句说完。

“是因为我喜欢你吗?”池一旻说。

隋聿僵住了,同样一句话,自己放心里想想,和从池一旻嘴里说出来,带来的冲击力是截然不同的。

“所以是吗?”隋聿的大脑已经停摆。

接下来的半分钟时间,在隋聿的记忆里,比一个世纪还长,过了许久,他才听池一旻说:“可是隋聿,我怎么能喜欢你呢?”

“我要作践自己到什么地步,才能喜欢你…”没等他反应过来,池一旻的声音又低了下来,轻得像一句梦中的呓语,“我也是…有一点自尊和骄傲的。”

池一旻的这番话,毫不留情面地,击碎了镜子里的假象。

隋聿彻底清醒了,他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将自己抽离了出来,站在镜子的另一头,冷静地看着里面的两个人。

是啊,池一旻怎么能喜欢他呢。别忘了隋佑安做了什么,隋光明是如何羞辱他的,池映月那双腿又是拜谁所赐,隋聿想,易地而处,如果他和池一旻有一样的遭遇,大概只会对姓隋的这一家子恨之入骨,避之不及。

又谈何喜欢。

而自己作为这一切的既得利益者,作为隋光明的儿子隋佑安的哥哥,他的身份已经让他带上了“原罪”,在池一旻的眼中,他也许是加害人,是竞争对手,是复仇的对象,唯独不能是喜欢的人。

正如他自己所说,他也是有自尊和骄傲的。

“你说得对,你不可能喜欢我。”隋聿在忽然间想明白了一切,也在瞬间释然了,“你应该恨的,你恨隋光明,恨隋佑安,恨伤害过你的所有人。”

他低下头,下巴抵在池一旻的发间,轻喃道:“所以你也恨我吗?”

这次池一旻没能再回答,他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隋聿伸手环过池一旻的腰,让他睡得更舒服些,自己也找了个更合适的姿势,抱紧怀里的人,抬头看向浩瀚无垠的夜空。

“算了,不重要。”隋聿轻声对自己说,“不喜欢我也没关系。”

齐思卉连蹦带跳地唱了一个晚上,终于有些累了,让人搬了一张小椅子上台,又接过乐队的吉他,自弹自唱了一首情歌。

她沉寂多年,年近三十还能再度爆红,并不是偶然,她的音色清晰明亮,歌声婉转悠扬,衬得夜色,都变得温柔了下来。

后花园的东侧有一道篱笆墙,篱笆墙后是一条走廊,由于这条走廊的尽头是洗手间,所以一整个晚上人来人往。

又有几个年轻人喝醉了酒,打打闹闹地从走廊上跑过,没人注意到后面的长椅上,久久相拥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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