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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伪装断袖撩弯宿敌 桑奈 5465 2023-12-30 09:47:32

魏国公府。

宣瑜拄着手杖踏入魏府,府邸的管家小厮满怀戒备小心翼翼的将他引入内。

这是他在魏府打人之后,第一次踏入这里。

魏信在偌大的湖心亭书房内议事,宣瑜拄着手杖一瘸一拐步入湖心亭。

魏府的小厮连忙通报:“国公爷,梁王殿下,大老爷,二老爷,肃王殿下来了。”

诸位议事的幕僚与世家家主看向魏信。

魏信目光一错不错的望着湖心亭长廊处。

此刻房门大开,宣瑜正拄着手杖往这边走来。

他明明一瘸一拐,似乎下一瞬就要摔倒,可是他的步伐却稳健如磐石,坚定的落地,又稳固的迈向下一步。

湖心亭书房的门已经打开,他直接迈了进去,“大家都在?只有本王不在,怎么?什么事情怕本王知道?”

他嗓音阴恻恻的,明明是艳阳高照的五月天,整个屋子的人却仿若一瞬间置身在孤坟遍地的寂静岭,顿时毛骨悚然,脊背生寒。

魏信阴鸷的看着宣瑜,仿若暴风雨来临前夕的平静。

他亲自选的继承人,竟敢忤逆他,将祁丹椹就是齐云桑这么重要的事情隐瞒。

宣瑜也直视着魏信,犹如成年凶兽对族群领头凶兽的挑衅。

这是世家两代掌权人之间的交锋。

一个坐在正堂,一个站在光影交汇处。

一个白发苍苍,一个天生残疾。

他们彼此凝视着对方。

眸光中惊涛骇浪,风雨如磬

若他们的眼神是刀剑,此刻早已刀光剑影尸骸遍野。

众人连呼吸都压制了。

宣海见状,连忙走上前去,打破这压抑令人喘不过来气的氛围,道:“老六,你来了,我们怎么可能有什么事情怕你不知道呢?”

宣瑜看向宣海,冷笑道:“本王以前怎么没觉得五哥这般厉害?你以前在本王面前,跟条狗似的,乖得不行。这么多年,本王都忘记了,狗是会咬人的,尤其是会咬自己的主人。”

宣瑜一番当众羞辱,让宣海面色发青。

以往宣瑜无论多么瞧不起他,多么嫌弃他,虽不曾隐藏,但也不会像今天这般,表现得明明白白。

宣瑜以前根本不会关注到他,在宣瑜眼里,他就是一条腿的作用。

宣海怎么说也是三大士族文家出来的皇子。

他虽在宣瑜面前做小伏低,但也是有尊严的。

听此,他沉着脸道:“老六,我知道你在怪我泄露祁丹椹的身份,但这件事,我做的问心无愧。祁丹椹既然是苏泰的外孙,那么他再次入京的目的必然不纯,你也说过,韩国公是被祁丹椹设计,他的目的昭然若揭。我们是世家出来的皇子,世家扶持我们良多,我们享受着世家带来的种种便利,那么就不能看着居心叵测之人损害世家的利益。”

他那日听到宣瑜查当年京郊别庄周围的人家,就意识到不对劲。

在宣瑜探查的过程中,他也顺着对方的足迹悄悄打听。

后来,他查到祁丹椹可能与苏国公府有些渊源。

他立刻将这件事告诉魏信。

魏信找来肃王府长史,那位长史大人是宣瑜最信任的心腹之一。

但同时也是魏信安插在宣瑜身边的眼线。

肃王府长史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诉魏信。

魏信老谋深算,稍微一推测,就得知祁丹椹的真实身份。

于是,魏信立刻让魏成入宫面圣,将这件事上禀嘉和帝。

果不其然,嘉和帝听完震怒,立刻命御林军指挥使与李从心将祁丹椹捉拿归案,并全权调查此事。

宣海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祁丹椹本就居心不良,他想要覆灭世家,先是安昌侯府,再是韩国公府,接下来是不是得轮到三大士族的魏家与文家?

他知道他在众皇子中没有可仰仗的资本。

他不如二皇兄那般让父皇喜爱,寄予厚望,更没有他那样的智慧与胸襟。

也不如三皇兄那样稳扎稳打,善于用人。

甚至,他不如老四那样骁勇,有寒门的优势。

就连老六老七那样精明的头脑与魄力,他都没有。

他只是文家远房的一个庶女所生,他母妃在宫里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位份还没有老四的娘亲高。

就这么一个本该泯然于众人的皇子,却被推到风口浪尖上。

他唯一的倚靠是世家的支持。

他不能失去世家这个重大依仗。

祁丹椹想要扳倒世家,就是与他作对。

更何况,这么多年,他一直给宣瑜当狗,也当得累了。

前一段时日,宣瑜打了魏家三老爷魏知与五老爷魏临,若非有魏国公魏信将此事镇压下去,宣瑜必定同魏家闹翻。

他不想一直成为宣瑜的附属品。

也不想一直被宣瑜欺压着。

宣瑜这个疯子,没有感情的怪物。

他根本不曾将他当做亲哥,他一直将他当成奴仆。

他好歹也是皇子,他不甘心一辈子这样下去。

正好祁丹椹是一个契机。

宣瑜在面对祁丹椹时,是没有理智的。

祁丹椹又恰好是苏泰的外孙。

他可以借此让魏信对宣瑜失望,让他们之间产生隔阂。

若没了魏信的支持,没了魏家之权,那么宣瑜就不可能一直骑在他的头顶造次。

宣瑜听完宣海的话,冷不防笑出声。

笑声嘲讽意味十足,好似看着路边一条野狗抬起腿撒尿,却尿了自己另一条腿。

他毫不留情讽刺道:“说什么是为了世家,五哥,你这是为了你自己吧,你怕世家倒了,你就失去了依仗,有世家,你才有一争的可能,没有世家,你连屁都算不上。”

他讽刺叹息道:“哦?还有……”

他无情戳穿宣海的伪装:“还有你当狗的时间太久了,所以你想当个人,你想借由祁丹椹让我与外祖父生嫌隙。这样我就失去了世家依仗,以后就没有能力欺负你。哈哈哈,五哥,我能欺负你,不在我掌控着世家的权力,而在你太蠢了。”

宣海面色铁青,不甘心道:“老六,我承认我不如你……”

宣瑜打断他:“什么叫不如我,你也配跟我比?你看看你蠢得连你的意图,本王一眼就能看明白。如果是宣瑛的话,他根本不会让这件事沾到他,他会做得滴水不漏。五哥,你想扮猪吃虎,前提得是你真的是猛兽,能驾驭住老虎,如果你真的是猪的话,小心哦,五哥,别成了烤猪……就跟……”

他声色戏弄道:“就跟本王的王府长史一样。”

说完,挑衅看向魏信。

魏信瞪着他,道:“你将他怎么了?”

宣瑜微笑道:“背叛主人、泄露主人秘密的狗,当然是将他绑住双手,吊在燕山西部山峰上,那里秃鹫云集,昨夜吊上去的,今天就只剩下一双手与一副血淋淋的骨架。外公,您年纪大了,不会想看到那副场景的。放心,他是朝廷命官,本王善后做得可好了。”

魏信眸中闪过厉色:“你当真是疯魔了吗?那姓祁的是苏泰的外孙,你现在竟这般敌我不分?”

宣瑜:“外公,什么是‘敌’,什么是‘我’?你看看满屋子一个个的对我有所求,他们是‘我’吗?你看看祁丹椹他就算利用了我,也明明白白告知我,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朋友,他是‘敌’吗?”

“什么是敌我,不过是你们觉得谁对你们有利,就将他化成你们的阵营,谁对你们有害,就分成敌对阵营。可你们的敌我关我屁事,对我来说,我想得到祁丹椹,这是对我有利的,而外公您,损害了我的利益,你想杀了他。所以,某一方面来说,外公,您也是我的‘敌’。”

魏信浑浊沧桑眼眸看着眼前的青年,怒道:“所以呢?你要与老夫为敌?”

宣瑜桀桀低声笑起来,笑得令人后背生寒:“是外公你要与我为敌。”

魏信瞪着宣瑜。

宣瑜回视着魏信。

魏信看着眼前的青年,仿佛看到了少年时的自己。

可他少年时,没有宣瑜这般无所顾忌。

他们祖孙两,非常像,又极其不像。

当年的他,也是看到这双锐利的眼眸,才选宣瑜做为继承人。

魏信作为世家的掌舵人,两朝尚书令,三朝太尉……

他是百官之首、京都勋爵世家之首。

他比谁都知道带领着那么多世家往前走,需要付出多少。

那绝非是有足够的智慧或手段能压得住的。

这些世家们,个个都是猛虎野兽,他们互相争斗,也互相团结。

世家的家主们,谁不是经历血雨腥风起来的?谁没点野心与能力?

现在他们虽臣服魏家之下,那也是他们足够忌惮他。

一旦他百年之后,魏信相信,自己的儿孙没有几个能压得住这群人……

他在自己的儿辈中没有找到适合的继承人。

在孙辈中,也不曾看到适合的人选。

这些人,要么聪慧有余,魄力不足。要么手腕极强,却缺乏智慧。

直到他看到自己外孙幼年时帮他处理军中事物。

那手段智慧能力绝非一般人可比。

他在他身上看到了年幼的自己。

这样的智慧手段魄力,才是他想要的掌权人。

所以他开始尽心培养他,栽培他,将手中的权力下放给他。

但凡宣瑜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用最好的方式,达到利益最大化。

他这个外孙的智慧,远在当年的他之上。

后来,他才发现,宣瑜之所以有这样的智慧与魄力,是因为他没有正常人该有的感情。

他知道善恶是非,知道爱恨情仇,但他没有这些东西带给他的情绪。

他对任何事都没有敬畏,包括生死。

他对任何人都不存在羁绊,包括爱他的母妃与将他当做掌权人栽培的外公。

他做任何事只凭借自己的爱好。

就如同一个游刃有余的下棋者,只是觉得有兴趣了,才走两局棋,他对棋子棋中人没有半点感情。

他不在乎棋子棋中人的生死,也不在乎结局。

这么多年,魏信还是第一次见宣瑜如此看重一个人。

可偏偏那个人是苏泰的外孙。

他不由得内心发笑。

他与苏泰斗了半辈子,这是他给他的报应吗?

他淡淡盯着宣瑜:“好,让老夫看看,老夫选的继承人是如何与老夫为敌的!”

宣瑜收回视线,转身朝着湖心亭外而去。

在宣瑜的身影消失在魏信面前时,魏信道:“跟上去,将他看牢了,不能让他胡作非为。”

魏临等人应道:“是。”

==

御林军天牢。

李从心将宣瑛带入天牢内,脸色阴恻恻道:“殿下,在倒数第二个牢房,您进去吧。”

宣瑛点点头,往里面走去。

李从心面色不虞道:“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宣瑛点头:“这是我的令牌,你拿出去给左夏,他知道怎么做。”

李从心将令牌交给身旁小太监。

小太监拿过令牌便走了。

他们个个神色憔悴,眼底青黑。

自从李从心拒绝宣瑛探视祁丹椹后,宣瑛就分别找了几波人,带着那些人在他们衙门外唱《小寡妇上坟》,已经唱了好几宿了,害得他们晚上根本无法睡。

他们的掌案监大人不胜其烦,最后只得答应锦王殿下的要求,允许他探望祁丹椹。

宣瑛一直走到倒数第二个牢房。

到了牢门前,他看到倚靠在墙脚睡得极不安稳的祁丹椹。

祁丹椹灰白色囚衣上遍布鞭痕,每一道血痕在那单薄如纸的身体上,极其触目惊心,仿佛每一鞭都皮开肉绽。

他唇畔有一道明显的血痕,不知道是被他胡乱擦掉,还是怎么回事,弄得下巴一片血污。

他的手腕脚腕都戴着重达十数斤的镣铐,及腰长发失去了发带的束缚,凌乱的披散着,眉头紧紧凝着,仿佛连做梦都是疼的。

宣瑛现在有点怕,怕祁丹椹真的如同纸张般脆弱,在道道鞭痕中支离破碎。

他手上拿着钥匙,连插了几次都没插进去,手颤抖得根本对不准。

黄橙子见宣瑛插了几次钥匙都没有对准,便拿过那把钥匙,轻轻一插,一拧,锁链就掉了。

宣瑛打开铁门,走了进去。

他其实并不想吵醒祁丹椹的。

他是干刑狱出来的,这么多年,他见过的穷凶极恶的匪徒无不在鞭刑之下痛哭流涕。

这些鞭伤,受刑时只是皮肉痛,过后就会牵扯到骨髓筋脉痛,那才是真正的痛彻心扉。

他见过的那些身强体壮的匪徒无不彻夜难眠哀嚎不止。

更何谈是祁丹椹这样单薄体虚之人。

睡着说不定会好受点。

可偏偏祁丹椹极其浅眠,在他开门时,他就听到动静,睁开血丝遍布的眼眸。

宣瑛并未将心疼怜惜展现出来,他大摇大摆走进去,如同以往那般,云淡风轻笑道:“看样子,你在里面过得还不错。”

祁丹椹并不是什么需要人呵护的温室之花,他是历经风雨磨难成长起来的。

祁丹椹曾经是他的对手,是他喜欢的人……

作为对手,他了解他。

作为他喜欢的人,他理解他。

祁丹椹要的从来不是什么怜悯,更不是被捧在掌心的呵护。

他有自己的骄傲与尊严。

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有着智慧的头脑、无遗漏的算计、精明的手腕……

他应该给他同等的尊重。

祁丹椹自嘲般笑了笑:“还行,有吃有喝,还有人陪聊。”

他知道,宣瑛事先打点过了,所以他的伤看起来可怖,可比御林军动真格的好太多。

听闻进入御林军府衙审讯的犯人,重刑半残是家常便饭。

宣瑛在他旁边坐了下来,脱下披风给他披上,黄橙子连忙将带来的饭食放在祁丹椹的面前。

宣瑛:“吃点东西吧,吃完了我给你上药。”

祁丹椹蹙眉。

这时,宣瑛才注意到祁丹椹的手也被动了刑,十指上是被夹出来的血痕,有些血痂已经凝固,有些皮肉外翻,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

他的手无法伸直,只能自然弯曲着。

宣瑛知道这些用刑的门道。

以祁丹椹手上的伤来判断,只是看起来非常严重,惨不忍睹。实际上未曾伤到筋骨,只存在皮肉。

饶是如此,他依然偏过头,不忍心看。

半晌,他才恢复神色,如同无事人那般,端起初夏的莲子熬成的莲子百合羹,道:“看吧,你还是需要我的,离开我,你连好吃的东西,都吃不到嘴里去。”

祁丹椹白了宣瑛一眼,他就着递到他面前的汤匙喝了一口浓郁的粥羹。

宣瑛在祁丹椹喝得差不多时,又喂了他几口热菜。

祁丹椹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

宣瑛也不勉强道:“我给你带来的东西,你连三分之一都没吃到,我也不为难你,你就以身相许吧。”

祁丹椹:“这有必要的关联吗?”

宣瑛:“没有,但也不妨碍你以身相许。”

说着,他拿过药瓶要替祁丹椹上药。

祁丹椹尴尬道:“我自己来吧。”

宣瑛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你手都这样了,还能干什么?你不用尴尬,在龚州,我该看的该碰的,全都看了碰了,再说,你又不是没碰我……他娘的,越说怎么越觉得你应该以身相许呢?本王的清白都毁在你的手上……”

说着,宣瑛就想到安昌侯府的密室里。

他耳畔颈侧泛起了薄红,经过天牢的暗淡烛火一照,那抹薄红看上去像是橘色的。

祁丹椹淡淡道:“当时是情况紧急,做不得数。”

宣瑛不耐:“行了,闭嘴,你很烦,别说话。”

他拿起药瓶,开始给祁丹椹上药。

祁丹椹的后背胸前鞭痕交错,道道皮开肉绽,这些新伤叠着曾经的旧伤。

借着烛光,宣瑛才看清祁丹椹身上有不少伤疤。

有极其细短的,像是被藤条抽出来的,也有刀剑砍伤的,更有其他说不出来的伤疤……

每一道疤痕或深或浅,但能留下伤疤的,都不是小伤。

可见曾经他确实遭受过非人的折磨。

宣瑛的手有些颤,靠着极大的自制力才稳住。

他慢慢的帮他脱掉被血痂黏在身上的囚衣。

光是脱掉囚衣,祁丹椹就疼得出一身冷汗,可他连吭都没吭一声。

就连上药时,他也不曾发出任何声音。

这人的忍耐力极其可怕。

可以说是已经到了恐怖的地步。

若非遭受过太多疼痛,对忍耐疼痛习以为常,他也不会麻木得一声不吭,仿佛这些伤痕不是他遭受的一般!

宣瑛手不由得轻一些,再轻一些。

为了转移祁丹椹的注意力,他道:“丹椹,其实我知道你的顾虑,你觉得你没有未来,你害怕有了牵绊就失去了一往无前的勇气,你一直活在恨意中,你拒绝任何的爱,你害怕再次承担失去的痛苦……”

“以上的种种,我知道,也能理解。但是,这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该有的状态。你不能总是活在恨意中,我幼年时,二皇兄告诉我,要我不要恨,一个人总是背负着恨意活着,这样的人生极其可悲。”

祁丹椹的面容隐藏在黑暗中。

他静静的听着。

宣瑛手下轻柔,声音也轻柔:“你害怕有了牵绊,就失去一往无前的勇气,可你怎会知道,有人是愿意同你一往无前的,陪着你走下去。你害怕承担任何失去的痛苦,可并不是你得到的所有东西都会失去。你总在恨意中,会错过许多人生的美好,你才二十二不到,你的未来还很长,你不应该这样过一生……”

“你觉得你没有未来,你给不起任何人承诺,也不敢接受任何人的承诺,你认为你随时都会死……可你现在犯了七年的欺君大罪,不也活得好好的。你担忧的,害怕的,都未曾发生。所以,别老想着退缩,你往前走一步吧,只要你走一步,你或许拥有不同的人生,你或许拥有的不仅仅是恨,你还有很多爱。”

祁丹椹望着黑暗的虚空。

这人说他不该这样带着恨意过这无望的一生。

可是他至今为止,就是这么过的。

他早就不知道如何往前迈步,也害怕前路的风景。

宣瑛很快替祁丹椹上完了药,可祁丹椹从头至尾一声不吭。

他道:“你怎么不说句话,连谢谢都不说。”

祁丹椹无语:“不是你让我闭嘴的。”

宣瑛:“……”

宣瑛:“我还让你以身相许呢?你怎么就不听?”

祁丹椹偃旗息鼓。

他就知道自己不该多嘴,宣瑛这人要顺着毛撸。否则,他说一句,宣瑛有上百句等着。

这时,李从心派人来催宣瑛。

宣瑛将两瓶药放在祁丹椹的手边道:“明早记得擦一遍,我先走了。”

祁丹椹点点头。

他看着宣瑛离去的方向很久才回神。

不小心碰倒了一瓶药,他正要去将药扶起来,颈脖处挂着的东西掉了下来。

那是一枚红绳串着的黄玉佛牌。

佛牌通体光泽莹润,反射着幽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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