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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单向越轨 浪山 2855 2023-12-28 21:39:10

听陆端宁撒娇一定是慕越今年最新奇的体验之一,另一件是看着前男友像只落汤鸡一样从湖里爬出来。

“这边!”陈答扬声高喊,蹲在湖畔边,对着湖边踩水的黑影伸出了手,“拽着我的手我拉你起来!”

黑影浸在水里,没动也不吭声。

陈答:“别磨蹭了!你会游泳的话应该能起来吧?”

跟来的男生面露不解,打开了手机电筒,雪亮的光芒洞穿黑暗,照亮黑黢黢的湖面,那张水淋淋的脸彻底暴露在众人面前。

空气安静得近乎窒息。

陈答没想到落水的倒霉鬼居然是齐临,伸出去的手尴尬地抓握了一下。

他的表情很怪,看起来像是比起救齐临出来,他更想把齐临推回湖里报那一屁股墩之仇。

可惜齐临没给他这个机会,他把一看就心怀不轨的陈答当成了空气,换了个方向拽着湖边围栏上的链条大步跨上来,湖水往下淌,哗啦啦的浸湿了好几块地砖。

陈答讨了个没趣,偏开头不想搭理他。

反倒是男生眼前一亮,喊了一嗓子:“齐哥?是你吧齐哥?”

齐临脱下湿哒哒的上衣,拧干时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啊,你怎么去陈答的社团了?”

慕越看他反应就知道他压根不记得这小子姓甚名谁是哪根葱,只是按照时间地点推理的结果,却引得男生一脸热忱,围着他好好表现了一番自己的高情商。

齐临笑了一下,没有戳破的男生的刻意,反而顺带着夸了句陈答,引得陈答诡异地看他一眼。

诸如这种时刻,慕越真羡慕他的冷静,或者说装出来的冷静。

不管陷入怎样尴尬难堪的局面,都不会自乱阵脚让人看他的笑话。

反正陈答没看成,还被齐临的新晋小弟指挥,让他给齐临找块毛巾擦擦身上的水,别冻感冒了。

陈答只是经常因为慕越气得跳墙还不得不给他擦屁股,不代表他是社团里所有人都能指使的老妈子,此刻眉头一挑,眼神像是看傻子:“这鬼地方哪有毛巾?谁会带毛巾?你带了吗?哪个口袋有掏出来我看看……”

陈答像机关枪一样不停怼人的时候,慕越在和陆端宁闲聊。

“你把他摔那么远?”慕越低声问。

“不知道。”陆端宁说,“可能他也夜盲,游错方向了。”

“这个湖看起来很大啊,我之前都没发现有这么大。”

“水生生物种群应该很丰富,”陆端宁说,“他裤腿上有一只螺,你看到没有?”

慕越抓着他的手臂笑了出来,陆端宁不解地看他一眼:“螺很好笑吗?”

螺好不好笑慕越不知道,但“陆端宁”“齐临”“螺”这三个词组合在一起就特别好笑。

可是没人能get到他奇怪的笑点,还因为他们两个人像小朋友郊游一样站在旁边点评个没完,实在太碍眼了,突然就被点了名——

“嫂子,你男朋友你都不管吗?怎么跟别人站在一起卿卿我我?”

慕越被这个称呼震懵了,环顾四周看了一圈,除了他们五个没有别人。

说实话,他宁愿相信齐临出轨和陈答搞在一起了,小弟是在点陈答,也不愿意直视他瞪过来的眼睛。瞪得老大,还莫名有些愤慨,仿佛他和陆端宁站在一起犯了什么要沉塘浸猪笼的大罪。

“八百年前就分了,你恶心谁呢?”

“他们已经分手了,和谁站在一起你管不着吧?”

陈答和陆端宁的声音同时响起,小弟对上他们二人的眼神,轻嗤一声,又不敢招惹他们,于是充满鄙夷地又瞪了慕越一眼。

慕越简直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里给了他柔弱可欺的错觉,因为他平易近人从不骂人吗?

却在不经意间,对上齐临望过来的眼睛。

他没有笑,表情也不凶狠,站在一旁时,居然比陈答还像个局外人。

短发仍是湿的,湖水从漆黑的眉间往下淌,划过面颊、下颌,滴落在赤裸的胸口。

慕越不知道他过去还有没有像此刻一样狼狈的时候,如果有,那会是什么时候?

被告知已经牺牲的父亲奇迹般回到家里,然而笑容还未展开,就听到母亲歇斯底里的声音,质问他为什么?什么样的女人能胜过这个美满的家庭,能让他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弃之不顾?

他那个时候慌张吗?害怕吗?有没有出声挽留过他?

有没有被母亲迁怒,要他和狼心狗肺的父亲一起滚出这个家?

在他黑沉如夜色的凝视下,慕越先一步移开了目光。他心里很难受,是今夜悬浮的快乐被逐渐稀释后,沉淀在底层的苦涩。

慕越突然懂了为什么陆端宁一直在阻止他回来,因为这不是他愿意见到的情形——他不想看到齐临伤害陆端宁,也不想看到齐临如一头丧家之犬……

头顶忽地一沉,陆端宁抬手压在他脑袋上,低头问:“走吗?”

慕越咬了咬唇,迟迟没有回答。

已经是深秋时节,夜里温度骤降,晚风一吹就冻得人打哆嗦,更别说刚从湖里出来。

慕越看了一眼齐临苍白的面色,拿下陆端宁的手,握着他温热的手指多攥了几秒:“你等我一会儿。”

陆端宁凝眸看他,看着他脱下身上那件灰色外套,眉头微蹙,最终没有劝阻,眼睁睁看着他走过去,将外套塞给了齐临。

慕越低声说:“你买的,还给你。”

齐临却没接,湿漉漉的睫毛低垂下来,嘶哑地问:“你是故意来报复我的吗?”

慕越抬眼看他,不解地问:“我报复你什么?”

今夜或许是太过疲惫,心力耗尽,齐临短暂地愣了一秒,看他的表情不像作伪,眼神居然有些迷茫,下意识问出一句:“你什么都不知道?”

慕越更加莫名:“我应该知道什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齐临眼睛睁大,声线骤然拔高,“你什么都不知道还帮着陆端宁对付我?还心甘情愿站到他那边?!”

慕越根本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不然我应该站在你这边?可是齐临,我们不就是感情破裂才分手的吗?”

“感情破裂?”

“是啊。”慕越点了点头,说,“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怎么可能会再站到你这边?”

长达十余秒的沉寂后,有风从小径口灌进来,吹动了慕越的黑发。

那双漂亮的眼睛被稍长的额发遮挡,齐临无意识抬手想帮他撩开,手心的水珠沿着弯曲的指节“啪嗒”下坠,他仿若梦醒,手指曲起,脱力般垂落在腿旁。

“慕越越,”他很轻地笑了,语气说不出的灰败,“你才是那个心最狠的人。”

“你说是就是吧。”慕越无动于衷,抓着那件外套问,“挺冷的,这里离你宿舍那么远,要不要穿上?”

齐临垂眼看他,伸手用力捏了一下慕越的脸,冷声说:“谁稀罕。”

这场闹剧至此告终。

齐临先一步离开,小弟紧随其后,但被慕越中途拦下踹了一脚,身体力行地教育了他一番什么叫祸从口出。

陈答旁观慕越揍人,看得他欲言又止,最后也没言出来。

男生愤恨地瞪了慕越一眼,一溜烟跑了。

慕越对陈答说:“给我踢了他。”

陈答:“……你把我当秘书呢?”

他又凶了慕越一顿,看到手机上好几个未接来电,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被自己遗忘的社员们,急匆匆地跑回去。

人都走光了,慕越索然无味地站在鹅卵石小径里打蚊子,手臂突然被人拽了一下。

陆端宁走过来,将那件外套团成一团,拉着慕越的手径直回到路旁,把外套塞进了垃圾桶里。

慕越看着垃圾桶说:“多浪费,前面就有旧衣回收——”

陆端宁回头瞪他一眼,慕越闭嘴了。

陆端宁:“过来。”

慕越乖乖过去,站在他跟前,没话找话般随口问:“我们还去社团教室吗?”

陆端宁没有答话,把决定权交给了慕越,他只专注于脱下外衣,把残留着自己体温的黑色夹克披到慕越肩上。

慕越很轻易地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一股湿淋淋的树木的气息,在他睡过的床上枕头上,还有西施晒的发热的尾巴上都能闻到一点。

他离自己好近,慕越抬眼就对上他淡粉色的嘴唇,唇形很漂亮,是好看又好亲的那种形状。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他耳根一热,飞快眨了眨眼睛,转头避开了陆端宁疑惑的注视。

扣子只扣了一颗,陆端宁不得不松开手:“怎么了?”

慕越往前走,自问自答道:“算了不去了,连根树枝都没捡到还做什么手工。”

叫不出名字的趋光小虫不停往路灯上撞,发出“砰砰”的声响。

慕越穿过好几盏路灯,抓着夹克外套的衣襟,少见地感到一丝不自在。他习惯性地想躲避弥漫着的暧昧氛围,却被陆端宁追上来,捏住了腕骨。

慕越抬眼,与他沉静如水的眼眸撞在了一块儿。

“越越。”

“……嗯。”

陆端宁迟疑片刻,垂下鸦黑的睫毛,低声问:“为什么走这么快?你还是觉得我们生疏了吗?”

这个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居然还记得最开始的那些话。

生疏吗?

这像是真话里的假话——对于慕越而言,几千个几万个人和陆端宁放在一块儿做比较,他永远会相信陆端宁,无所谓他们多少年不见。

不生疏吗?

又像是假话里的真话——经年日久,他不知道陆端宁怎么长成了现在这个陆端宁,陆端宁也不会知道慕越的少年时光是在何种艰难的境地下度过的……

“应该……”慕越停顿了几秒,想按捺住自己不平静的心跳,却撞上陆端宁同样紧张的眼睛。

……好像也没有那么生疏了。

他压了压上翘的唇角,若无其事地问,“还有机会补过,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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