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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单向越轨 浪山 2035 2023-12-28 21:39:10

天已经黑了,潮水不停冲刷海岸,浪涛声近在咫尺,海面之上起了一层咸咸的水雾,码头的空气十分潮湿。

慕越极目远眺,看到白沙滩的椰子树下吊了一个椭圆形状的秋千椅,像个被敲碎一半的蛋壳,在水雾朦胧中若隐若现。

度假酒店有司机和管家接送,云姣跟着车一块儿来了,窗户摇下来,笑盈盈地朝慕越招手。

她居然还带了盘点心,放在膝盖上,问他们饿不饿,要不要吃一点。

慕越只拿了一个鸡蛋糕,就着矿泉水吃完,一句话不说,靠着窗神色恹恹地合住眼。

云姣回头看他,小声问:“他怎么了?”

“头晕吧。”齐临说,“他晕船挺严重的。”

云姣怜爱地看着慕越,后面又说起别的事,抱怨本来他们家在岛上有一个水上庄园,但是因为上个月台风经过,吹断的一棵椰子树把木屋的屋顶砸穿了,里面灌进了海水,短期内根本没办法住人。

“还好台风高发期已经过了。”她托着脸颊说,“不然台风一来,没有船我们根本上不了岛。”

齐临匪夷所思地问:“你怎么不担心万一台风来了,没有船我们就离不开岛?”

云姣奇怪地瞥他一眼,十分向往地合掌说:“海岛、气旋、暴风雨,那多刺激啊!”

齐临:“……”

晕船药的副作用还在,慕越没有认真听他们说话,刚进云姣住的那套独栋别墅就回房间睡着了。

浅色的薄纱窗帘放下来,遮住了外面沉郁的天色。行李箱靠在玻璃推拉门旁边,齐临不想打扰他休息,打算晚点再回来收拾,合住房门出去了。

慕越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时感觉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悄无声息靠近,先是蹭了蹭脖颈,体温暖乎乎地贴着他,细长的皮毛扎到他脸上,密绒绒的,有些发痒。

他还以为是齐临过来了,睁开眼却对上小黑猫金黄色的眼珠。她踩在慕越胸口俯视他,端端正正地“喵”了一声。

慕越眨了眨眼睛,十分惊奇,伸手挠她的下巴,轻声问:“你怎么在这儿呀,谁带你过来的?”

“云姣带她过来的。”

一道清凉的声音突兀响起,回答了他的问题。

慕越一愣,坐起身,看到陆端宁居然也在,站在离自己不远不近的地方看过来。

听到他的声音,西施耳朵竖起,跳下床飞快地跑过去,尾巴翘起来,绕着陆端宁不停地喵喵叫,用爪子扒拉他的裤腿。

陆端宁舒展了眉眼,蹲下身,摸摸小黑猫的耳朵,唇角带着明显的笑意:“西施,好久不见,哥哥来接你回家了。”

西施软软“喵”一声,用脑袋亲昵地蹭他的手心。

慕越仍然有些怔愣,西施跑去抓沙发平复心情了,他才想起来问陆端宁:“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到不久,”陆端宁说,“云姣说她把西施放进你房间了,我过来找她。”

慕越应了声“哦”,想了想说:“我以为你会晚两天。”

云姣的生日在两天之后,陆端宁要来也应该在那时候。不过早来他也能理解,“你担心猫对吧?云姣那样咋咋呼呼的性格,让她带西施在岛上乱跑,确实容易出事。也不知道小猫坐飞机坐船的时候害不害怕,要是被吓到就不好了……”

他说话的时候,陆端宁安静凝视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在灯光下流光溢彩,是带着隐隐担忧的眼神。

慕越看他一眼,奇怪地问:“怎么又不理人,你不是来看猫的?”

陆端宁“嗯”了一声,缓缓移开目光,说:“其实西施的胆子很大……体质也比有些人好,基础的交通工具都适应得不错,只要不把她扔海里就很难应激。”

慕越:“啊?”

谁会把这么可爱的小猫咪往海里扔?丧心病狂吗?

等等,有些人是指谁?

陆端宁却没有把话说得更明白,他叫了西施一声,等小黑猫掉头跑过来,抱起她说:“你好好休息,我带她回房间了。”

“哎,你先别走。”慕越从床边拿出手机,说,“我们重新再加一次吧,不然找你总要通过齐临,好麻烦,今天还差点让他发现——”

“不要。”陆端宁蓦地打断。

“你怎么还在生气啊?”

陆端宁回过头看他,却问出一句:“我对你来说,是不是很见不得人?”

慕越心想,你上哪得出这个结论的?我刚刚说的话是这个意思吗?

我们俩要说话总要通过别人才很奇怪吧?而且齐临还是个很容易对人有敌意的醋精,对上他难道不会给你添麻烦吗?

可陆端宁在看他,小黑猫将脑袋搭在他衬衫肩膀上,金黄色的眼睛也一眨不眨地望过来,露出茫然疑惑的表情。

他的眼睛无疑是很漂亮的,像清贵而冰冷的月光。

唯独这样不错目地凝视谁的时候,静若明渊,带着一丝凛冽的味道。

“陆端宁,”慕越只能认真和他说,“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怎么会见不得人,是我才——”

“你对待很重要的朋友的方式,就是躲躲藏藏遮遮掩掩?”

慕越不能理解:“我什么时候躲过?”

“没有吗?”陆端宁平静抬眸,问他,“如果我真的像你说得那样很重要,或者你稍微对我上一点心,都不会把同意点成拒绝吧?”

“对不起,是我错了。”慕越突然说。

他直直地看过去,雪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不是像你一样一本正经不会出错的人,我不完美,经常会犯错,能不能求你别和我计较了?”

陆端宁一愣,下颌微微收紧,没有说话。

慕越却不放过他,冷冰冰地问,“陆端宁,你觉得这样够不够?还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消气,你告诉我好不好?”

他嘴上说着道歉的话,眼睛却睁得微圆,眼神里的攻击性直白得像是挑衅,脾气来得简直莫名其妙。

陆端宁迎向他的目光,终于开口:“不管是什么时候,你都不需要求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线很平稳,面色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可慕越就是觉得他更生气了。

这很合理,因为他确实在激怒陆端宁。

陆端宁单手抱住西施走过来,垂眼拿出手机,给慕越扫码,两个人加上好友,淡淡的影子覆盖在床边,又倏地移走。

验证消息发过来,陆端宁看都不看,摁灭屏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慕越抬眼,只看到他抿紧的唇线,还有眼睛里一晃而过的水汽。

我是不是让他很难过?

慕越心里涌起一阵迟来的懊悔,他刚才不该这么说的,可是他又该和陆端宁说什么?

这么多年不见,他当然不懂陆端宁的咄咄逼人,就像陆端宁同样不明白他的偏激和敏感从何而来。

是很重要的朋友,只是那些再也不见的日子,把过去懵懵懂懂的亲密通通抹去了。金钱、声望、天资……无数人看在眼里的东西,成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屏障。

如果陆端宁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他怎么敢对陆端宁上心,以他“很重要的好朋友”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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