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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发过疯

A装O是要做校花的 金船刻月 4845 2024-04-06 11:02:23

年后开春, 方渡燃从A市回到榕城,略微干燥的空气换成了四处都带着植物气味的清新。

榕城的植被实在是太多了, 走到哪里都是郁郁葱葱。

深冬没有凋零,到了开春渐渐地都从浓郁的颜色拢上新绿,仔细看高高矮矮、大大小小的树梢上,都发了新芽。

方渡燃在新的一年里,体会着他新的人生。

没有方正业的时光,也没有郁月城在手边的时光。

日子难熬,不过一头扎进学习里, 也无暇顾及, 再一抬头,往往一天已到深夜。

方渡燃如他所言地开始珍惜身体,老老实实按照青苗基地给他的作息表, 到了最迟的那一段——十点四十分,就立刻放下笔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回床上睡觉。

保持充足的睡眠和严格的饮食,是他身体恢复的必要条件。

方渡燃在心里没有一刻放松过高考,在行为上强行要求自己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要惜命。

他说过的。他向大白猫亲口承诺过的。

安靖只要在A市,赶上他利用周六晚上和周日上午这短短的一点休假时期去例行检查, 都会开车来去青苗基地看望他。

方渡燃对郁家是有受了恩情的心理的, 尽管他是他们失而复得的小儿子,他也非常感恩。

但不能表现的受不住,得欣然接受, 这才对得住他们的关照。

于是他在郁月城不在的日子里,打起精神没让安靖看出端倪。

即便有时候安靖会和他提起来郁月城在国外的一些情况, 方渡燃也是听在耳朵里, 记在心里,没有再拿去跟郁月城交流。

安靖偶尔会打趣, 问他怎么都不想郁月城,方渡燃也会开玩笑地说:“想啊,我好想他。”

这话的口吻半真半假,方渡燃在心里悄悄地想,我都快想死他了。

想得要发疯了······

他也实实在在地在郁家因为郁月城发过疯。

对着郁月城尊敬爱戴的父亲,他口无遮拦——就在除夕前的那个夜晚。

······

方渡燃和郁月城一起吃完饭,也同郁家的家人们聊完天,终于到了睡觉前夕,打算写完两张试卷就去钻大白猫的被窝。

因为心里有惦记,做题也很难静下心,这不是在学校,他们放假了,他是可以挪用些时间去陪自己的男朋友的。

他都打算好了这次放假要好好陪郁月城的。

所以写完了半张试卷,翻页的时候就撂下笔,把卷子一合,想带去郁月城的房间里写。

敲门声响,他以为是郁月城,放下试卷直接跑过去开的门,还没来得及叫男朋友三个字,就看见郁治书站在门外。

······方渡燃的笑容僵在脸上,不过很快换上了贴心地表情。

“干爸,你怎么来了?”他让开门:“要不要进来座?”

郁治书在他房里看了一圈,然后目光落在他身上:“你跟我上来。”

“奥,好。”方渡燃转身去放下试卷和笔记本,再看的时候郁治书已经走了。

他立马关上门跟上去。

这可是他男朋友的家长,方渡燃警惕起来,肯定是问他郁月城在十二中的表现啊,问他他们之间的关系啊······诸如此类。

他得好好表现。要得体!

十五分钟后,站在宽敞温暖的书房里,方渡燃感觉自己全身都在结冰。

血液它好像凝固住了,手脚也不知道怎么放。

很傻,像个傻子。

也像是突然被认定为做了错事,拉出来独自站上宣讲台上被罚站的小学生。

“这件事,郁月城知道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问。

郁治书指指一旁的凳子,示意他坐下:“他暂时应该不知道,我打算明天再告诉他。”

方渡燃在喉咙里梗了一下,仍旧站着问:“在除夕的团圆饭告诉他,还是在过了二十四点的明天,一家人庆祝新春的时候告诉他?”

郁治书沉默了。

方渡燃虽说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好,但还是个机灵的。

“这么大的事,要挑个所有人都在的场合通知吧。”

方渡燃没有畏惧,也没有自负,口吻平淡道:“您想当着所有的人面告诉他,这样他不就不会当场翻脸,不会在大家面前跟您起冲突,不会跟您唱反调,还会有干妈,有大伯,有小姑,都帮着您说话。会让他听话,劝他深造是好事,应该去······”

郁治书看着他一条条地戳破,全部摊开,没有打断。

这也是种默认。

方渡燃不接受这沉默,抬眼对视,双眸凌厉质问道:“是吗?”

郁治书面上闪过一丝惊讶。

他大概了解了方渡燃这几年的身体遭受了什么样的虐待,也知道他的情绪控制不稳定,现在亲眼看到,很意外他的意志和精神也变得大胆张狂。

倒是跟小时候的勇敢能闯祸也算一个路子。

不一样的是,他今晚的话不算完全合乎作为一名晚辈的礼貌,整个人的状态神色却截然相反的镇定而颇具攻击力。

就连起初那么明晃晃戳破,也是冷淡的语气。

后来那么张狂地质问,也能看得出他在压抑怒火。

方渡燃小时候闯了祸,是不会对长辈们露出这副表情的。

这孩子一定非常不高兴,他能想到。

郁治书也能料到,所以他选择自己来和方渡燃谈。

郁月城惦记方渡燃好几年,要想让自己儿子在眼下这种关键时刻别折腾,还是得把方渡燃的思想做通。

但面前这个少年因为不高兴而展现出来的样子,像是暗夜里收起利爪蛰伏的猛兽。

尽管表面体现出顺从,还没朝他掀桌而起,野兽的瞳仁里也遮不干净野心和气势。

“月城很看重你。”既然方渡燃在他面前展现出一个完整的成年人的姿态,郁治书也愿意站在平等地角度来谈判。

“我不这样做,他不会听话。”郁治书说:“我现在替他做了正确的决定,没有告诉他,本质上跟他瞒着我自己跑去入学十二中,并没有区别。而且我还是为了他好,给他安排的是国际顶尖的学校,十二中是个什么地方,你心里清楚。”

方渡燃却不管这些,只接着他上一个话题,将没有情绪的冷漠口吻放缓几分:“其实干爸多虑了。郁月城,他非常地爱您,也爱干妈。爱这个家。您当着所有人的面,想的是要让他服气,听话,不忤逆您的决定,他想的是他在新年的时候可以和全家人和和美美地坐在一张桌子上吃团圆饭······”

郁治书一时没明白他想说什么,郁月城从小就是家里的好孩子,除了在为了方渡燃去十二中这件事上。

郁治书道:“他对家人······”

方渡燃在停下片刻后,直接打断他:“想的是可以让我多陪陪干妈。因为干妈和我母亲非常要好,我是我母亲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他想的是可以通过这些相处让我多跟您和郁叔,还有小姑培养感情,让我融入这个家。”

方渡燃的喉咙发热:“因为他很在乎你们,你们是他最亲最爱的家人,他希望他选择的伴侣可以得到你们所有人的认可。

“在您想要当着一家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手足无措、伤心难过、还无从反驳,只能憋在心里把情绪全都咽下去认命的时候,他想的是要把我作为男朋友的身份,正式介绍给他最亲的家人们!”

“他是想和你们分享他的喜讯,想得到他最在乎的家人们认可。”方渡燃轻轻舒了口气,稳住声线重复:“郁月城他是看重我,他就是对方渡燃这三字有执念,小时候的事情我真的记不起来多少。但是对他来说,你们是他最在乎最亲最爱的人!他执意去十二中这种烂学校,伤了你们的心,但是他也从没想过要当众给你们下马威,要刻意去中伤你们、打击你们。”

“小燃,我是他父亲,我怎么会刻意······”郁治书眼见他情绪变得激动。

“可事实就是这样!”方渡燃径直道。

他知道自己要有礼貌,也知道自己情绪失控。

但他不能接受,也无法忍受一丁点。

如果只是他自己,那他无所谓怎样被对待,可他们想要伤害大白猫······

郁月城那么懂事,那么优秀,他那么好的一个人,方渡燃能感受到他多么在乎家人,他只是不会挂在嘴边去说。

难道就因为他懂事、善良、爱自己的家人,就应该被这样对待吗?

郁月城要出国的消息让他难受,也不是没想过的,但是这种要当众给大白猫下马威,要逼他做决定,要看他难堪、让他心痛、要伤害到他的行为和意图,更让他发怒。

“对不起。”

方渡燃艰难地调整了自己的语气:“我对您的态度不够礼貌,是我的问题。”

在郁治书诧异的时候,他朝对方标准地鞠躬,行礼道歉,但仍然坚持道:“不就是出国读书吗?我可以接受,我还能劝他去深造,我知道他的能力不该被埋没。但是我请求您,不要用这种方式来让他难堪,他会很难过的。”

他的大白猫是满心欢喜要在家宴上向他最重要的家人们介绍自己的伴侣,不是要去被自己最爱的亲人泼一盆冷水再踩几脚告诉他学业为重这种屁话。

他也知道学业为重,他方渡燃什么时候就成了阻拦伴侣奔向大好前程的人。

他自私透了,他知道郁月城不该留在十二中,他是在偷大白猫的时间来在一起。

可郁月城真的要去深造,他会是那个阻拦的人吗?

这些天他看着郁月城在做那些事,实验也好,论文也罢,那都不是国内的学校能容纳的学生程度。

他早有心理准备,他只是不舍得······他自私,他不舍得,不代表他就是那个挡路石!

“你这么在乎他的感受?”郁治书把他的话听进去,又细细捋了一遍,在看少年激动到泛红的眼眶。

万万没想到,方渡燃才十八岁,根据他这些年的经历来看,失忆了又没有双亲,社会经验和生活经验都很少,居然能想到这么多。

而且想到的那部分,的确是他没有看到的。

他只把心思放在怎么安排自己儿子的学业上,怎样到达目的最直截了当。

“您也说了,他很看重我。”

方渡燃坦然回答:“所以我也在乎他的一举一动,我在乎他高不高兴,在乎他会不会难过。”

这少年的身上有很吸引人的坚韧,也有收起来的锐利爪牙。

郁治书的视线始终放在他身上,方渡燃的目光也没有退缩分毫,就那么直白地向他表明自己对郁月城的心意。

沉默在书房里发酵。

郁治书思考之后问他:“那你想怎么办?继续瞒着?”

自己的儿子直到登机前也不一定会乖乖地配合,他不想在这事上看到郁月城再来一通他擅自转学跑去十二中这种事。

“瞒不住。”方渡燃苍白道:“这种事情,怎么瞒得住。”

郁治书还没开口,方渡燃就主动道:“我去说。”

“你去?”郁治书很是意外。

“我再次请求您,不要在团圆饭的饭桌上跟他说这些,让他跟你们开开心心地过完这个年。”方渡燃顿了下:“······他都惦记着您,最近两年忙于工作,过年也没能回家,今年您回来一起团聚,他很开心。”

“这也是他跟你说的?”郁治书问。

方渡燃摇摇头:“爱不一定都是要说得这么清楚的,它无时无刻不在。我是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最多的人,我知道他是个什么样子。”

这些郁月城没有说明白,可方渡燃知道。

就凭他时常看到听到跟父母有关的一切,都会想起来,都愿意分享给他。

也想要把自己带给安靖和郁治书。

就凭他们聊起天,提到一些有关社会意识的问题,郁月城最先想到的不是探讨,也不是排斥父亲对他从事科研方向的期盼,更不是父亲想要让他做不喜欢的事,他因此产生的抱怨和不满······

而是“你可以和我爸爸聊这些,你们一定很合得来”。

是大方又大胆,寻常又熟稔地让自己和他的家人们一起玩。

是无时无刻不惦记着。

“月城要是有你一半的开朗,就好了。”片刻,郁治书道。

“我也不开朗。”方渡燃干脆道:“我不好,我知道我不好,我更知道我应该让郁月城好好的。”

“这件事,你说你去说,你对他这么维护,能狠下心?”郁治书问。

方渡燃笑了下:“您先前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进去了。整整十五分钟,一个字我都没漏。”

他垂下头:“您说得对。一个时间段要有一个时间段应该做的事,我现在成绩不好,我复习都来不及,怎么谈恋爱,怎么处理好学业和感情。”

郁治书微微蹙眉。

方渡燃对着他说:“我会跟他分开的。我能让他听您的话,不吵不闹地去留学。我也保证,在他留学期间,绝不会耽误他的学业。”

“你······没有条件?”郁治书问:“想要什么可以说出来,算做是我给你的补偿。”

“我很像是在跟您谈判吗?”方渡燃反问。

郁治书:“你站在这里,给我的感觉是这样的。”

方渡燃点点头:“那好,将错就错,就当是我来谈判了。我的条件就是不要在团圆饭的时候告诉他。让他过个好年,也让他跟家人好好地相处。我会处理好我们的问题,跟他······体面地分开。”

方渡燃自己没有家。举目无亲。

他也想过,也想像过,有严厉的父亲和温柔的母亲是什么样子。

“我不会让自己影响到郁月城和家人之间的关系。”方渡燃说:“我也不会让自己影响他的前途。”

“你们刚在一起,你能舍得?”郁治书心存疑虑。

“舍不得。我也想让他天天陪我,但是我更希望他能变得更好。”方渡燃突然转言道:“因为我也会变得更好。”

“你就不怕分开以后,你们的感情受影响?”郁治书很难相信方渡燃这副模样,能真的跟郁月城分手。

“真金不怕火炼。”

方渡燃面不改色说:“如果我们俩这点小事都熬不过去,那最后没在一起,是我的命数。他本来就不是池中物,我强行让他留下来,对我和他的感情也没有好处。”

郁治书看他的目光多了几分考量。

方渡燃直接道:“干爸,我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没有背景,没有资源,没有人脉,和郁月城在一起,什么有效的价值也不能带给他,带给郁家。”

“你是指联姻吧,这方面上,郁家还不会拿自己的后生去换。”郁治书说。

“但是郁家也不会要一个一无是处的人。”方渡燃道:“只是做干爸干妈的小儿子,也许就是多我一口饭吃,添一双碗筷。······可是我是想要和郁月城走到最后的,我不会让自己变成一个废物。”

“那十五分钟,您教过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对他的感情也不局限于这点时间空间,我会变得更好站在他身边。”方渡燃在对这郁月城的父亲开口,又似乎是在对自己说。

“我会努力的。我会拼了命地努力。”他清楚道。

时间一点点过去,方渡燃和郁治书的对峙终于有了起色,到最后达到和解。

他交换到了郁月城一个安心安稳的团圆饭,一个没有间隙的、没有争执的新年。

真值。

他不会让大白猫在这么祥和团聚的新年里跟他最爱的家人留个间隙。

他是真的觉得值。

“还有句话,我没告诉您。”

方渡燃临走时站在书房门口,转过身朝郁治书道:“就算您明天真的这样做了,伤了郁月城的心,他大概率也不会因此记恨您。”

“嗯?怎么说。”郁治书道:“他这孩子固执得很,能劝住最好。”

而后他又道:“我是为他好,他以后就会明白了,在这事上记恨我,也随他去了。”

方渡燃坚定否认道:“他有所谓的。”

他按下心里的酸涩,替郁月城感到难过的酸涩:“他会如您所言,因为是对他好,因为他是郁家的儿子,因为他的孝顺和责任,因为他爱你们,不会去记恨您。郁月城······他很善良,他只会怪自己做得不够好。”

他放缓语调:“我知道,您也很爱他,和他爱您一样,所以、我冒昧地希望您可以对他温柔一些。”

“言辞有不对的地方,还请您原谅。”方渡燃口吻郑重,再次对着他深深地鞠躬。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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